“密码?哼哼,我哪知道什么密码,你以为我只是单枪匹马来找你的么,说实话,这两年来我东躲西藏,早就没有这种能力了,可是有人肯出钱出人,想要乔治亚的命,找上了我,我没有理由放过这个翻身的机会。告诉你,这个冷库也是那个人给我的,我哪里有什么密码!”季兰多少恢复了些理智。
“你胡说!”塞门的声音抖了起来。
林平上前一步,手起枪落,狠狠砸在季兰头上,季兰哼也没哼地就晕了过去。
“林平,你——”塞门松了手,气急败坏地盯着林平。
林平看了看季兰倒在地上的身子,平静地说:“他没有撒谎,这两年,乔金的哥哥艾伦,动用黑白两道的力量,全力封杀季兰,他确实已经没有再动你和乔金的能力,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有人在背后支持,而敢于动金氏的人,背景肯定不简单,季兰也只是个过河卒子,没用了就会被抛掉,从他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不如让他安静点儿,将来作个人证。至于这冷库,我看还是报警,让警方派开锁专家来吧。”
塞门咬了咬唇,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走到冷库近前,用手细心摸着。
“喂,你听到我话了没有,我要报警了!”看到塞门这个样子,林平觉得有气。
“等到警方来,金早就被冻硬了。”塞门冷冷地说,转回身,看了看林平,眼里是林平从未见到过的坚定沉着。
“你……”林平迷惑了。
塞门伸手去解自己的皮带,这条皮带,他已经系了很多年了。一边解,他一边说:“你这么厉害,既然知道九公是我师父,难道会想不到他把一身的本领都传给了我?我就是邓九公唯一的传人。”
唯……唯一的传人?九公的传人不是季兰吗?林平吃惊地张大了眼睛,凭心而论,他一直都有些瞧不起塞门,觉得他虽然干净纯洁得一尘不染,但却过于剔透脆弱,像个玻璃人似地总是需要别人的保护,所以一直没有去仔细调查过他的背景,以为他只不过是九公收留在身边打杂的一个小孤儿。可是塞门刚才的话,却让他如雷轰顶,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美丽纤弱、麻烦不断的人同大名鼎鼎的盗界最高代表邓九公的传人联系在一起。这个人,隐藏得也太好了吧?
“你,你真的是九公的传人,十五岁就席卷澳门赌场的那个?”林平白痴似地问,可问题刚一出口,他就相信了,因为他看到了塞门解下来的皮带。
这绝不是普通的皮带,皮带的夹层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开锁工具,皆是小巧玲珑,有一些林平认识,有一些连见都没见过。
塞门紧紧抿着嘴,目光扫视了一下皮带,从中拿起一个看起来有点像牙科医生用的钩子一样的东西,仿佛很简单。但是林平清楚,开启同样的保险箱,使用的工具越简单,说明开锁的人段数就越高。塞门只拿起了这么简单的一个工具,那就说明,他的手段绝非一般。现在的塞门,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柔弱得需要保护的人了,此时此刻,他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塞门已经化身为邓世文,那个被盗界同仁捧到了顶端膜拜的圣人。
“能,能行吗?”林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紧张地盯着塞门的举动,此时,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冷酷的黑社会杀手,而只是一个见到了新鲜事物的好奇宝宝。
“不知道,我已经五年没开过保险箱了。”塞门平静地回答,眉目如画,不起一丝波澜。
啊?!林平在心中惊叹,五年的时间,科技已经向前迈了不知有多大的一步了,他能行吗?可是惊叹归惊叹,他已经不敢再去打扰,因为塞门已经动起手来。
塞门右手拿起工具,探了过去,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冷库的库门,动作轻柔得让人觉得他摸的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情人的肌肤。他闭了眼,细心地体会着手下传来的每一丝异动。
他的这个闭眼的动作,曾经让九公很是惊讶,九公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来也没见过有人闭着眼睛开锁,可塞门就是这样与众不同,他相信手的触感胜过眼睛,有很多东西是眼睛看不到的,但是手却能感觉得到。
帮我,九公,将你无上的灵巧和细致赏赐给我,我是你的弟子,是你唯一的弟子,秉承了你非凡的技艺和勇往直前的信念,我曾说过自己不愿意从事这一行当,现在我请求你的原谅,请求你的祝福,我要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破例,要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再一次执起我曾经厌恶的工具!我是邓世文,是未来的邓九公!
塞门在心中默默念着,金,等我,再一次激发你心中的潜能,再一起鼓起你的风帆,这个冰冷的金属挡不住我们,我要用自己所有的能力为你重新开启生命之门!
金,坚持下去,为了我,坚持下去,这一次,换到我来救你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救你!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在林平眼中,塞门好像根本没有动过一样,只有脸上可以让人捕捉到一丝稍纵即逝的喜悦。
塞门的嘴角泛起了微笑,手下这个高科技成果已经变成了他烂熟于心的废铜烂铁,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与金再度重逢!
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工具,突然,塞门感到钩子被紧紧咬住了,对,就是这一刻,不能迟,也不能早,他倏地睁开眼,迅速地反手一拧,左手一拉,冷库的门应声而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林平的决定
一分二十七秒,林平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由衷地佩服,虽然这一分二十七秒对他来说,长得像一百二十七年。
跟金认识也快三年了,本来他是很奇怪金对塞门的执着的,因为就他观察而言,金并不是个同性恋,可居然会对塞门情深若此,实在有些难以理解。但现在他多少明白一些了。塞门为了金而努力的专注样子,使他发现了塞门身上无以言说的魅力,那如雕刻家们精雕细琢出来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流露出的一往情深和坚定不移,让他一瞬间觉得,如果他是金,可能也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塞门。
放下枪,林平帮着塞门拉开冷库的门,下一秒钟,便看到金硬梆梆地向着他们倒了下来。
“金!”塞门惊叫着,一把接住了倒下来的金,即使是隔着衣服,仍旧感到他冷得像冰。
塞门抱着金坐到了地上,将自己的脸贴到金冰冷的面颊上,伸出另一只手握着金僵硬的手指。
“林平,怎么办,他冷得像冰块一样!”塞门焦急地说着,抬头看着林平,刚才的冷静清醒一扫而空,满眼的担心脆弱,好像要哭出来似的,看得林平一愣一愣的。
真是的,这跟刚才那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啊?林平无奈地摇了摇头:“马上送医院。”
“哦,对。”塞门回过神来,低头亲了亲金冰凉的嘴唇,就要使力把他抱起来。
“嗯……”耳畔传来低低的呢喃,塞门一惊,连忙低头,看到金结着冰霜的睫毛开始颤动。
“金,金……”轻声唤着,好像怕吓到了怀里的人。
金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塞门焦急的眸子。
“感谢老天爷,你醒过来了!”塞门狂喜地大叫起来,可还没等他说第二句话,就看到金的眼神变了,变得灵猫一般机警,目光向着林平的身后望去。
察觉到异常,林平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却看到季兰一手捂头,一手端枪,对准了自己。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作为一个杀手,混迹黑社会多年,竟然犯了这种低级的错误。
正感到一股凉气往上爬的时候,只听一声枪响,季兰胸口中枪,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临倒下时,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林平转回头,双眼一下子睁得老大,也是一脸不敢相信地盯住了躺在塞门怀抱里的金。
金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慢慢闭上了眼睛,僵硬的手里,握着的,是刚才林平放在地上的枪。
“金,金……”感觉到金又一次失去了知觉,塞门满心恐惧地大叫了起来。
林平来不及思索,冲上前,抓住金的一只胳膊,简洁有力地说:“快送他去医院!”
塞门点点头,站了起来,架起了金的另一只胳膊,林平转回头,向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们纷纷点着头。同生共死多年,一个眼神便可以明了许多事情。
好不容易把冰冷僵硬的金架上车,林平说了句“小心”,便狠狠踩下了油门。
塞门坐在汽车的后座上,双手紧紧地搂着金,将自己的脸庞紧紧地贴在金的脸上,并不断轻轻摩擦着。
想不到一个人竟然会冷到这种程度,更想不到的是,这个冷到这种程度的人竟然会是金,一直以来,金的体温都是比自己要高的,可是现在,可是现在……
塞门害怕极了,真担心再也抱不到以前那个熟悉的火热的身子了。
“金,金……”塞门低低唤着,用自己的唇吻着金的眉眼口鼻,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唤起他的热情。
没有反应,金一直都冷得像冰。
金,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是个傻瓜,求求你不要这样惩罚我,不要对我这么冷漠。你睁开眼好么,对我笑笑好么,或者,或者不对我笑也行,瞪我也好,骂我也好,怎么样都好,求求你给我一点反应,我保证,保证再也不离开你,保证再也不说伤害你的话,保证再也,再也不让你伤心……
滚烫的泪顺着塞门的脸颊滴到了金的脸上,一滴、两滴……这是怎么回事,塞门似乎觉得怀里的金微微动了一下。
有效么,眼泪的热度对你有效吗?那么,那么,其它方面的热度就更有效了吧?
塞门咬着嘴唇,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想起了一个人类最原始的取暖方法。
他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解开自己和金的衣服,把自己的胸膛牢牢地贴在金的胸膛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有一种掉进雪堆里的感觉,可是他咬牙挺住了,紧紧地抱住金,与他脸贴着脸,心贴着心……
一直以来,都是你温暖我,这一次,换我来温暖你了……
塞门光裸着身子,抱着冰冷的金,毫不介意车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他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抱住了金,他就好像是抱住了自己的生命。
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我一直都不曾抓住过什么,可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抓住你!
塞门低头亲吻着金的嘴唇,细致温柔,蓄满深情,静静地感受着怀中的人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林平坐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着车座上两个****相拥的人,只觉得自己此生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美的画面。塞门的目光坚定勇敢,无所畏惧,不再迷离,不再逃避,紧紧地拥着怀中那个毫无知觉的人。
这一刻,林平更加了解了塞门,看着他那副仿佛誓死也要守护某样重要东西的样子,他只觉得心头一热,一个模糊的影子浮上了脑海,或许,自己也应该变得像塞门一样勇敢!
狠狠踩了一脚油门,林平的车子像疯了一样在车流中破浪前进……
第一百六十八章 鸳梦重温
“唔……唔……放手,你这个色狼,刚好一点儿就这么不规不矩的,唔……快放开,我手里可有刀啊,惹翻了我,一刀捅过去……嗯……”
毫无威胁性的语言被堵回了口中,塞门整个上身被迫覆在金的身上,腰背被搂得紧紧的,与金唇舌纠缠着。
一个长得仿佛可以令时间停止的热吻好不容易结束了,塞门气喘吁吁地从金的怀里挣脱出来,手里拿着水果刀在他面前虚晃了一下。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再毛手毛脚的,我真不客气了!”
金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的毫不在乎,气得塞门想咬他一口。自从陪他一起住到医院之后,就几乎每时每刻都受到他的骚扰,这哪像个病人,简直精力旺盛得可以媲美发情的公牛,真不明白,医生怎么会不让他出院,更不明白的是,自己居然认为这样的人会死掉,还抱着他哭得稀哩哗啦的。
“别这么色迷迷地看着我,这可是医院。”明知没有用,可塞门还是忍不住发出警告。
“你胆子不是很大么,这也会怕,前两天不是还当着林平的面那样抱着我么?”金一脸的坏笑,看着塞门的脸由白变红。
冰凉的水果刀贴在了金的脖颈上,塞门恶狠狠地瞪着他。真是气死人了,那天明明他早就已经醒了,可就是不出声,就让自己那样抱着,想起来就丢人。
“早知道你生命力旺盛得跟病毒一样,我就不应该管你。”见金知趣地不再出声,塞门收回水果刀,发狠地一下下削着手中的苹果。
金无声地微笑着,把塞门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幸福得快要飘起来了。不是有句古诗叫做“梅花香自苦寒来”么,说得真是对极了,若不是有以前那些磨难垫底儿,还真不知道幸福原来是这么让人陶醉。
正在出神,塞门的苹果已经递到了自己的鼻子底下,金刚要伸手接,突然几下极轻微熟悉的脚步声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嗯,塞门,我不想吃苹果。”
“不想吃?那我削了那么大半天你怎么不吱声,存心耍我吗?”塞门的眼睛瞪了起来。
“我一时忘记了,就只顾着看你。”金讨好地笑着,让塞门想起了摇尾乞怜的小狗,低叹了一声,还是顺着他吧,谁让他是病人呢。
“那你想吃什么?”
“冰淇淋。”金很快地回答。
“冰淇淋?”塞门疑惑地看着金,“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吃么,又想耍我?”
“冤枉啊,”金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是你说的,吃冰淇淋让人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我想体验一下。”
“真的?”塞门盯着他看了足有一分钟,才点点头,“那好,我去买,你等一会儿啊。”
“早去早回,我的心肝宝贝。”金笑眯眯地。
“白痴。”塞门骂了一句,起身走出病房。
塞门前脚刚走出病房,一个人影后脚就晃了进来。
高大的身影微微俯下身,看着金,似笑非笑了一下:“我真怀疑你长了一双狗耳朵,离得那么远你也听得见?”
金笑了,他的确是长了一双狗耳朵。
“这件事背后有内幕的,你不打算找那个人算账吗?”林平看着金。
金沉默了一下:“要的,不过,我不想闹得太僵,毕竟中间隔着一个关心我的人呢,还是等他来找我吧。”
“哼,假惺惺,妇人之仁。”林平不屑。
“每次你看到我都是这副死样子。不过也是,让世界排名前三的狙击手、欧洲头号黑帮老大的贴身护卫来围着我转,的确是有些委屈了你,不过,好歹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就当扯平了,怎么样?”
“扯平?你怎么想的,要不是你,我至于丢那么大的脸吗?”林平坐到刚才塞门坐的椅子上,伸长了两腿。
“无所谓,那么,我就当领苏珊的情了。”金半坐起来,一双眼闪着精明的光。
林平微微一窒,挺直的背僵了一下,盯着金笑得像狐狸一样的脸:“我真是不明白,苏珊小姐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败类。”
“我倒是挺庆幸的,要不是得到黑帮老大爱如珍宝的干孙女的青睐,我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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