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端吵醒,然后被始作俑者搁在一边不理的感觉超不爽。辛可看见对边牢房模糊的人影,他们都睡得正甜,打
呼声百里外都听得见。
辛可再无睡意,他肯定平常睡惯高床软枕,第一晚睡陌生床铺的陆大少也是。
于是他赤脚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想要从他嘴巴中挖出什么「陆皑,犯鸡奸罪的名门大少爷,看你那副德性八成
想说自己是冤枉的吧?」
不过连鸡奸未遂也冤枉的话,也不止在男人的尊严上刮一刀而已,实在令他想大笑。
被窝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彷佛一开始就没活人在里面。
辛可忽然想看看他不同的的表情、反应,于是他对那团隆起的东西说「我跟你说个秘密,陆皑……」
秘密这耸动的标题也没法勾起那人的丝毫关心,新室友像一具死尸,对什么都没所谓了。
辛可接着说下一句「我是冤枉的。」
良久,棉被上出现了两根修长的手指,将被子拉下来,只露出一对眼睛。
无机质的眼睛在暗夜中显得粮目,里头写着震撼、些许的怀疑、不可置信。他不会开口询问辛可的故事、何以入
狱的经历,也许那是个很精采刺激的故事,又也许他只是说谎不眨眼、杀人无数的积犯,他不在乎。
总之,为了这样一句话,他想再看这个人。
辛可轻易地在一片黑中寻找到他的视线。
他看见那双静寂如潭死水、毫无生气的双眸深处,燃起了小小一簇的火光,非常好看。
*「孖叶」——手铐的通俗叫法。
二、可可 上
可可并没有从那一脸无趣、淡漠的男人身上得到任何关于自己的评价。
也许男人透明的眼眸早失去了评价的能力,他看着风景,却又没有真的看着。
眼睛被称为灵魂之窗,那男人失去灵魂。
很久之前,当看着电视中新闻女主播报导此事时,甚至法官还未宣判他会进那一区的监狱,可可就有直觉男人将
会被分派到这监狱来。他不由来的如此觉得,这是他一向准得离谱的直觉。
鸡奸罪不止对一个大少爷,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并不光采。
同性之间的性行为即使合法化,在这里的男人都没一个有兴趣去实行(男人的那里比女人难搞很多),当然,那
是指在正常的情况底下,而现在他们身处只有同性的世界,所以不需要政府批准,在监狱已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甚
至不去搞同伴的男人才是性无能。
对可可来说,他无法想像在外头,有漂亮可爱女孩子的世界,有什么理由驱使一个男人去鸡奸。除非变态,也就
算了,还要是鸡奸未遂。
他隐约记得当时的报道是这样的……
国际船务公司的大家族次子,某次因为喝醉了而差点在酒店房间鸡奸了好友,众所周知奸不成,但他那个“好友
”还真是好得离谱,充份表现了无私的友爱,呛到真的去报警,一拍两散。于是两个人的名誉像掷在一起的玻璃杯,
都碎了。
听说“好友”还面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某“好友”被警察检查身体时也不见他去找警务署长告非礼,
却挺身而出控告一个富家子鸡奸,赔偿也可真够瞧的,社会弱者的风头也出尽了。
富门出了个大丑闻,性向异于常人还可以勉强压下来,但被控告了,立即被无处不入的记者给炒得沸腾沸腾,没
一家不是在报导这事,他像大明星般天天当封面,杂志被只对风骚封面女郎感兴的狱中男人们冷落了好多天,还不知
被谁泄愤地在他脸上打了叉叉。
杀人放火还光采一点,甚至在狱中走路有风、脸上有光。
富家子弟犯不堪入目的罪名,比狱中任何一个都犯贱,连罪犯都鄙视。怎么说呢……
可可看到电视中,那男人的照片时完全不觉得他是个罪犯,新闻台提供的照片中,他双目炯炯有神,嘴角微微上
扬充满英气,很活,看起来像任何一个手握着光明未来的大好青年般。不属于这个世界,与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大相
迳庭。
啊这当然,因为他照那张大头照时不知道自己将被告鸡奸,也不会向摄影师分享他准备奸淫同性好友的大计,照
片中的陆皑当然精神抖擞。
***
辛可这个名字,他从来都不喜欢。
虽说大部份人都不满意自己的名字,但辛可两个字对他来说,的确像那双见鬼父母最恶毒的预言、阴谋。辛可的
音与辛苦蛮相近,但也许是暗喻他可辛,能屈能伸的意思,他不知道。
只知道这两个意思都不是什么好喻意。
快近上床睡觉的时间了,辛可捧着一本书,厚得比较像杀人武器而不是教材。
事实上他可以将书本捧回去牢房,而不是坐在这悠嬉室,格格不入与一群专注看着电视、高谈阔论女人裸体的吵
闹混蛋待于一起,但可以待在光线充足的房间是他行为良好的奖励,更别说手中还有支铅笔。
他希望再拖延点时间再回那黯淡阴冷、光管像在抽筋还有条活死尸躺着的牢房(现在比较像殓房了,陆皑从昨晚
躺到现在)。
「唷唷,看我找到了什么,一个勤力温习的高中生!!」
蓦地,他握着铅笔的手腕被一股力度向后拉,直到手腕抵着沙发为止。
辛可非常自然地跟着看上去,是哈雷。该死,他怎会在这儿的?
那个恶刑满贯的暴徒头头也许最近乖了一点,竟获批准可以前往憩嬉室。这样危险的人物竟然大摇大摆地走来走
去,他真怀疑那群狱警的脑子不是用来载脑浆的,这种人只应该被困在*水饭房。
「可可,你从那搞来这支小东西的?这么危险的武器不适合出现在你手上……」
被削尖、只用钝了一点的铅笔,在罪犯眼中不是普通文具,在哈雷手中更会变最具威胁的武器。
尽管手腕被制住,可可用指力扣住了铅笔……如果让哈雷夺去会很麻烦。是别的人有麻烦。
他没有什么慈悲为怀的心肠,关心其他人的死活,只是这支笔是孖叶心血来潮准许他用的,被哈雷拿走了,孖叶
绝对会怪罪在他身上,找他开刀。
「一个高中生的文具竟然让你大惊小怪?」
他持续地仰高头,看着在他上方的脑袋——这难过的姿态是哈雷迫使的。
哈雷英俊的脸上掠过丝异样情绪,然后他松手,甚至带点嘲弄意味地举高了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夺抢铅笔的意图
「别这样瞧着我啊,小畜牲。你现在的眼神可不像个高中生呢……」
事实上,可可的气质很像无害的高中生,但体格却扯不上边。
虽然有如此可爱的名字,但看过他本人后,你会觉得管叫他可可简直是欺诈。他被叫可可只能有两个理由,第一
是因为他的名字、第二也许是因为他很喜欢吃巧克力、也许。
可可不算很高,也绝不小个子。
他没有染过而非常健康的黑发,在光管灯下泛起光圈甚至泛蓝,摸下去非常柔顺。
他摸过,也得承认这见鬼的地方唯一好处,就是不会强迫剪成蠢毙的小平头,只是不准留长。
可可的脸孔没有甜美的感觉,但温顺无害,你很少寻着一个单眼皮但是眼睛这样大的人。
他有点溜肩,这让他看上去好欺,但走路的姿态步调却平稳得像经验丰富的杀手。这也许是因为这里的时间多得
见鬼,所以他从不急赶着什么。
而托起眼镜时的可可,简直像来监狱跟他们讲解监犯权利的律师,甚至哈雷觉得他混在其中逃狱也不会有人起疑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社会的顶尖菁英,哈,去他的。
总之他上过可可,也绝不是最后一次。
可可一副模范青年的模样,刚进监半天已经给那群猪猡狱警给玩过了,以检察身体为名。然后才轮到他们玩,他
不知道可可是否被警官们调教与恐吓得很彻底,他对于他们的侵犯与排队享受性服务,半声都没有哼,乖巧非常,温
驯得像只被毒哑了的猫。
肢体很优雅的猫。
「别浪费你的大好时光在那堆烂书上吧,孩子,我们来点更好玩、更刺激的事。」
哈雷的脸带点柔和,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是此监狱罪犯的老大,他甚至连笑起来都很无害……
当然辛可知道他有害,他还是个拥有极高犯罪智慧的男人——这种东西的确存在,却看不见,也没办法在年幼就
像IQ、EQ般测试出来,如果可以的话,警察们会轻松到连工作担子都掉了。
可可不发一言,只是将厚厚的书页拍上,哈雷忽忽一看,封面写着「ACCOUNTING」之类的字样。
哈雷退后一步,可可站起来了。
憩嬉室中的男人都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他俩,即使不听对话,也很清楚正在发生什么事,这是他们熟悉的氛围。如
果主角之一是可可,那就没戏可看,可可就像哈雷家中宠物般不会反抗。
男人们都失去兴趣地再埋头报纸中,至少风月版比这熟烂的剧情新鲜。
「我得先去将书本与铅笔还给长官。」他将书签放进温习中的书页,这儿的书要是摺角的话会被长官找碴,即使
他们根本不会阅读教材半页。
「美人儿,你知道吗?我有个想法,也许铅笔可以先不要归还,就当你很不小心地遗失……」他的话说到一半,
男人已经越过他走出憩嬉室。哈雷耸耸肩,没再说下去。
他知道可可不是藉口逃跑。
这儿根本无处可逃,到处都是男人、男人。
二、可可 下(轮暴·慎入)
陆皑像要结蛹渡过整个春天般,死死黏在床上。
他没有很多的想法,不是以此来报复谁人、在与谁人冷战,只是他不想说话、不想要动身体、不想活,如果可以
一直躺下去直到意识消失多好。
有些时候他觉得已不能再举起一根手指证明自己是活人了,可是思考这事儿,显然只有活人能做,于是他便继续
躺下去直到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
他不在乎要多少的时间,现在是白天还夜晚。
可是晚饭之后,他很确定是晚饭之后因为孖叶来找他的时候说话带有酒气。这个不太友善的警官带他走出牢房,
到医疗室去接受一个名叫身体检察与心理评估的玩意。
他以为自己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原来仍意识到男人放在他身上的色迷迷眼光。
医生已经不年青了,叫他站在前面脱光衣裤然后用手上的钢笔(写病历的钢笔),在他的身体上左戳戳、右拍拍
,当已经交了差,便叫他穿上衣服坐过去。
当他将囚衣脱得一干二净的时候,真切感到警官打量的目光——不是孖叶,而是某个陌生脸孔的狱警。对好友的
裸上身也曾发出过类似目光,当然没有那么淫秽,可是足以让陆皑认识到这眼神包含的意思。
对于医生的提问,他没有听进半个字。
直到医生拉出了长长的呵欠,说想睡觉了叫狱警把这他妈的哑巴拉回笼子关好。直到诊断结束,在外头世界一向
礼貌而世故的他,竟然连医生的姓氏都没记住。
天色暗下来了,走廊的灯一盏盏亮起。
狱警的皮鞋声吱吱响起,陆皑看着自己老鼠灰色的鞋头。如果可以对外来一切事物都无法意识多好,偏偏还未到
那个地步——接近牢房的时候,清晰可闻的喘息与呻吟传出。
狱警抽出警棍来拍打掌心两下,啐道「妈的!!那群人渣!!」
如果那群人渣识相,就该在他巡逻时间开始之前、或之后,或是他带陆皑回牢前就结束一切,别给他添麻烦。
他走前两三步,赫见小小一个双人牢房挤了四、五个男人。显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是他们给了警官一些甜头,
要求暂时性的“换房”了。如果有另一个伙计首肯,那他也无插手的闲情,跟罪犯交恶可以,伙计就大可不必。
要单人匹马对付这群丧心病狂的罪犯,他不是神经搭错线。
男人中有某人看见了他,显然很早就听见了皮鞋声但有恃无恐,这会儿,示威地叫「长官,这小子的屁股很够劲
,你要不要也来一发?」
「不必了,97466,小心给这小子的屁股咬掉半根就好。」
狱警不习惯被众犯嘲弄,于是他轻蔑地瞄了他囚衣上的号码「爽过了就回家上床好好睡觉,不然要捱棍子的便是
你们的屁股!!」
陆皑有点不能消化眼前的情况,囚犯竟然可以跟狱警大小声。
在他疑惑的当头,狱警越过他,留下警告「你也是,等那群混蛋干多几发,你给我爬回去!!现在,走!!」
然后狱警走回头,留下一室交媾,或等待交媾的野兽。
陆皑一定是有些失神了,他被不知名的魔力吸引至走前了几步。
就这几步,像一脚踏空堕入了另一个深渊世界——
并非不能想像,但亲眼看见总比教科书上的名词、又或是电影中略略交代过场的画面震撼。
那是真实的,陆皑甚至不知道是否该称呼为“轮暴”。
四五个男人或坐或站,围着观看一场与接续的性交戏码,像看一部无码的免费色情片,眼神带点兴奋、带点期待
。当中有两个男人的呼息特别急促,一个是抱着*兔子的,另一个是干着兔子的。
他的室友,辛可被包围在男人中间、被一根勃发的性器在抽送着,被很多观众观赏着合不拢的私处,血丝像小蛇
蜒蜿流下他雪白的大腿,内侧带着干涸的精液。
在他体内卖力抽送的,很明显不是他这晚的第一个男人了。
但他的表情却是如此事不关己,彷佛自己也是旁观者一员,呼息带点急遽、眼神有点无力,却什么激动的情缩都
欠奉。没有人捂上他的嘴巴,因为并不需要。
陆皑很快也发现,他不会尖叫、也不呼救,只会偶尔发出单音节,痛哼几声。
男人们看得目不转晴,根本没发现有个不受欢迎的观众加入。
辛可荒谬地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也许因为他是如此置身事外。辛可的视线撞上他的,太猛烈,陆皑连躲的时间
都没有。
他能看见辛可的眼神里没有痛苦、更没有屈辱不甘,眼神交缠时,他正因为突转姿态的不适,而咬了咬下唇,发
出痛哼。
背部猛抽一下,令身后干着他的男人发出了低吟,辛可的身体被撞击得更激烈了「你夹得我多紧!!感觉到了吗
,你这头要被男人干才快活的小猫!!」
辛可的脸部线条仍然柔和、淡漠,与昨晚见到的没什么两样。
男人被折曲柔软的裸体,优雅漂亮得像只大猫。
就像被干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一样,令陆皑无法定义为“轮暴”。
陆皑无法抽离视线。
辛可的眼神像在嘲弄他——怎么?这里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你怕吗?
哈雷顺着可可——那完全不投入性爱的小子的视线,找到了陆皑所在。
他呼出一口烟雾,暗黑中,烟头红光像星屑,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新进的陆家少爷。
就像无端被抛进大染缸的一只布娃娃,软弱无力,等被有毒颜料渗透。
「他妈的陆皑,你要看免费情色片看至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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