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男子身旁的两个壮汉一愣,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来。
纪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在酒吧里一路横冲直撞。叮当哐啷,各种各样的东西摔碎在地上,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不想死就给我站住!”
后面有人大声吼叫。
纪言当然不会站住,他跳过几张桌子,折了几个弯,看见一张虚掩的门——后有追兵,只能前进。
纪言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我靠!”
纪言进到屋中,一看窗户,悲愤地大骂一声。
本想从窗户出去,不料窗户很高,必须踩上椅子方能够到。
纪言四处望望,更加绝望——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椅子,只有一个长沙发。
而且沙发上还直直躺着个人。
门外响起噪杂的响声,纪言紧张握紧拳头。
“咚!”他们在踢门。
“咚!”门似乎要被踢开了。
“咚!”完了完了!
纪言觉得自己有种要奔赴黄泉的感觉。他想干脆自己主动去送死吧,也许还能留个全尸……当这个想法从脑海里掠过的时候,一只手从纪言身后伸出来,按住纪言身体,将他压到沙发上。
“别说话。”
略带沙哑的嗓音传入纪言耳中。
两个壮汉刚想再撞一下时,脚下一空,身子忽地向前倾去。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吵什么?”
一个上半身没穿衣服的男子站在门口,手里叼着根烟,目光冷漠地盯着两个壮汉。壮汉向里面望去,只见沙发上躺着一个衣服凌乱的男子,脸冲着沙发背,看不到长相。
“……我们找人。”其中一个壮汉说道,声音有点底气不足。男子的目光仿佛剑刃般凌厉,可以于无形中压迫得人说不出话喘不过气……壮汉跟过几个主人,多少有些眼色,这样的男子,一定大有来头,不能招惹。
男子低头抽了口烟,抬头时,眼神和语气又寒了几分:“吵得这么凶,是要我帮你们找么?”
“啊不!先生!”壮汉连忙说道,扯着同伴往边上走,“我们搞错地方了,抱歉,抱歉。”
连轶等他们走了,转身看向纪言,命令道:“我们走。”
“啊?”纪言还在发怔。
连轶不由分说地搂住他,带着他径直走出爱丽丝。他们两个折过一条街,连轶的手忽地一松,体力不支往地蹲到地上。
纪言急忙扯住他:“喂喂!你没事吧!”
“药力全上来了……”连轶用手撑住自己额头。
“你说什么啊!”纪言着急地喊道。看见一辆的士,赶忙拦了下来,“我先带你去医院!”
“不用……”连轶坐上车,把头靠到纪言肩上,“去你家。”
纪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没家可回……”连轶觉得自己靠着的这个身体虽然瘦削但很舒服,便不自觉地伸手搂了过去。
“靠!你干什么!”纪言想挣脱开他的拥抱。
“别动,让我抱一会……”
纪言脸都涨红了,正要破口大骂,忽地发现司机透过后视镜,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他们……纪言心中顿时涌起一种恶心的感觉,然后,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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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妈的,你太沉了……呼……”纪言一边抱怨着,一边拽住连轶往楼上走。他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刚抽出左手来掏钥匙,连轶的手就开始不规矩地在他胸口摸索。
“靠!”
纪言毫不犹豫地给了连轶一拳,踢开门,拖着他走进房里。他把连轶往床上一扔,没好气地说道:“你睡床!”
连轶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潮红色,胸腔急促地起伏着,似乎呼吸很艰难的样子。纪言本想不管他了,但是看见他脸色,又担心他出事,便坐到床边,伸出手去探他体温:“我靠!怎么这么烫!”他摸了摸连轶身体,发现他全身都汗透了,不由得急道:“你要不要去医院啊,我带你去医院吧……”
他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拉扯着纪言向床上倒去。
轰隆隆!
天旋地转,电闪雷鸣,纪言眼前一黑,脑子嗡地炸了。
一样温热的东西,贴在他的唇上……
纪言呆呆地睁大眼睛,身子僵得做不出任何反应。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他正想着,身子莫名其妙地就被按到了床上,连轶翻过身压住他,急促地撕扯他的衣服。
轰隆隆!
纪言脑子里又炸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奋力反抗。连轶握住他双手压到枕头上,喘息着说道:“别怕……”
“怕你个头!你变态啊!”纪言曲起膝盖毫不犹豫地在连轶肚子上顶了一计,趁连轶吃痛地捂住肚子的空隙,匆地跳下了床,往后蹦了好几步,拿手用力擦了擦自己嘴巴,又气又怒又恶心地看了连轶一眼,径直跑进浴室里。
他打开水龙头,任冷水哗啦哗啦冲打周身……连轶的举动勾起纪言不愿回想的记忆,胃液翻腾,纪言涌起恶心想吐的感觉。
在浴室里折腾半天,纪言才走出来。他端起一盆凉水冲进卧室,一脚把连轶踹下床,把凉水泼在连轶身上。
“我看你需要清醒一点。”
纪言面色阴沉地说道,对着连轶脸上身上狠狠揍下几拳。连轶半晕半醒,根本没法还手阻止纪言。纪言打得爽了,心满意足地拍拍手上的灰:“行,你现在可以睡了。”
纪言满足了,连轶却很痛苦。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欲望侵袭全身,却无处发泄。他和很多漂亮的人做过,那些人有各种各样的性格,柔顺的,疯狂的,娇媚的,放肆的……但从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野蛮和暴力,能弄得他全身酸痛得要命。冷水,拳头,咒骂,这不是打架么。
事实上,也确实是在打架。
不过是纪言单方面殴打连轶。
欲望的潮水渐渐褪去,连轶睁开眼睛,坐起身,只觉得疼痛从四面八方涌来。
“唔……”连轶捂住头闷哼一声,勉强站起身。他没在卧室里找到镜子,便走到客厅,发现一个男孩仍死沉死沉地睡在沙发上。连轶轻声从男孩边上走过去,进到浴室里,对着镜子照了照。
当镜子里的人落入连轶眼中时,纵使连轶心理素质一流,也不免吓了一大跳。
头发乱七八糟,脸上身上多处淤青,神态憔悴得就像犯病的瘾君子。他几乎没见过自己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优雅可言?放电影里也就群众演员,还是上场就□掉的反派群众甲乙丙。
很好,你打舒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连轶幽幽地笑了一下,打开淋浴头准备冲个澡。
然而很快,连轶就笑不出来了。
——水居然是凉的。
纪言醒来,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他以为是幻觉,揉揉眼睛 ,那人影反而愈加清晰。
“靠!”纪言吓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你怎么跟鬼一样!”
连轶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在胸前,身子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纪言。
“热水器坏了怎么不修?” 连轶指了指浴室:
“没到冬天,干嘛洗热水。”纪言说道,顺手把睡衣脱了,拿起衬衣裤子穿上。他穿着穿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抬起头看向连轶:“你干嘛盯着我?”
连轶笑笑:“你身材不错。”
纪言后脊一麻。一个男人称赞另一个男人身材好本是件很正常的事,但这家伙说出来,怎么就多些奇怪的感觉?
纪言赶紧把衣服套在身上,结果一急就乱,领带怎么打也怎么打不对。
连轶笑出声来:“别紧张。”
纪言尴尬得脸都红了,他现在打也不是不打也是,真恨不得把领带一把扔掉。连轶起身走到纪言面前,纪言慌道:“干嘛!”
连轶拉起纪言的领带,三两下就把结给打了出来。那个结打得比纪言超水平发挥的时候还要漂亮。
“我们早上吃什么?”连轶问道。
纪言打开手机,靠,七点五十二,到公司肯定迟到,费小美那老妖女一定数落他没完……纪言没理会连轶的话,拿起钥匙往门口冲去。
“你走的时候关门!”纪言边下楼梯边喊。
连轶无语地望着门口,过了片刻,自顾自地笑了:“居然不理我。”
他坐在沙发上,环顾一圈纪言的居住环境。客厅连着厨房,很小;卧室,很小;浴室,也是笑……如果小也就罢了,偏偏还很简陋:电视是九十年代初的式样,就算扔到垃圾站里也不会有人去捡;沙发已经破了,棉絮和弹簧从布里弹出来;没有冰箱,几盒罐头和几袋泡面随便放在桌子上;地上连砖都没有铺,墙也没有刷,还是一片原始的灰青色的……
对了,还有浴室。一面可以把人照得走形的镜子,还有烂了八百年的热水器。
连轶无奈得摇摇头:“我是在垃圾桶里睡了一晚吗?”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丁闻,是我。”
“喂喂连轶你现在在哪?你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语气这么急,有事吗?”
“连轶你搞什么啊?西诺一早就跑到我这儿来了!他说不等到你就不走,现在还赖在我客厅里!你是不是招惹他了啊!”
连轶静了静,道:“他我招惹不起。”
“哎呀,我要出去了,要不他该怀疑我是在里头跟你通电话了!连轶我跟你说,你现在可千万别过来,等西诺走了我再给你电话!”
“等等,丁闻。”
“嗯,还有什么事?”
“你的卡给我了。”
丁闻那边发出一声惨叫:“不要!”
“快挂吧,要不西诺该怀疑了。”
他说完,直接按下了关机键——OK,这样谁也找不到他了。
纪言回到家,打开门,扫了眼屋内,连忙退出来:“哦走错了,对不起。”迷迷糊糊地往楼上走去,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走错了的话,怎么能打开门呢?
纪言抬头看了下贴在墙上的楼层号,六楼,没错啊!难道是自己眼花?他疑惑地又推开门朝里面望了一眼。不对,不是自己家,纪言想道,刚打算离开,一个人影忽然窜出来,把他拉进房里。
“怎么自己家都不认识了?”连轶把纪言摁到沙发上。
纪言看了看连轶,又看了看四周——懵了一会,惊讶得瞪大双眼,指着连轶比划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来:“我怎么又看见你了!”
纪言的思维方式另连轶汗颜:“你要说的就这个?”
但是接下来,纪言说出了一句愈发让连轶汗颜的话:“这是哪?”
连轶摇头:“你脑子短路了?”不待纪言开口,又道:“小孩,这里是你家,我还没走——就这么简单。”
纪言这才回过神,认真地思考起眼前的问题来。我家?不对啊……电视怎么成液晶的了?沙发怎么变皮革的了?对了,怎么还装上空调和冰箱了?他不可置信地闭上眼睛,睁眼一看,依旧是液晶电视皮革沙发空调冰箱……没错,他没弄错,就跟韩国人集体被整容一样,他家也被整容了。
纪言不可置信地看向连轶:“这是你弄的?”
连轶点点头:“明天再去把地板砖和墙处理一下,然后换套好用的厨具。”
“你花了多少钱啊。” 纪言变得有点沮丧。
连轶看他一眼:“钱?”
“我现在只存了五万块,不知道够不够还你的钱……”
连轶一愣,笑了:“这些是给我自己买的,为什么要你还钱?”
纪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连轶往沙发上一坐,懒洋洋地笑道:“我以后就住这儿了。”
纪言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因为我刚好也没有地方可去,所以就暂时住你这了。”
“什么?”连轶呆呆地盯着连轶。
“你好,朋友。”连轶伸出手,“我叫连轶,以后请多多关照。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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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纪言瞬间清醒,愤懑喊道:“靠,这是我家!我没说让你住下来!”
连轶微微一笑:“说脏话可不礼貌。”
“你给我马上走!”纪言一把揪住连轶衣服,“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连轶依旧笑得云淡风清:“你是第一个说我无耻的人。”伸手一按纪言手臂上,把纪言直接推倒在沙发上,用他的身体压住纪言,嘴角邪邪地扬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个面子,做一回无耻的人。”
纪言竭力挣扎:“放手!神经病!”
“你昨晚把我打得那么惨,我现在还回来不为过吧。”连轶说着,手往纪言身下滑去。
“你,你住手!”纪言开始慌了,举止也激动起来。他努力地想要推开连轶,可是连轶却牢牢控制住他,压得他连动一下都很艰难,“你住手!你不要这样碰我!”
连轶察觉到纪言语气有一丝奇怪。
纪言急得要哭了,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混乱的记忆又开始浮现。
连轶松开纪言,用指尖碰了碰纪言眼角,惊讶地挑眉。
“你哭了?”
纪言红着眼睛狠狠回瞪连轶。
“哎,”连轶叹气,“我逗你玩的。”
纪言一把推开他,翻身坐起。
连轶点燃一根烟,淡淡地道:“你真是打击到我了。”
“谁打击谁!”纪言激动得大吼,“我告诉你!我讨厌同性恋,讨厌到恶心想吐!”
连轶扫他一眼:“你现在很不正常。”
纪言喊道:“对,我不正常,你很正常!你快走吧,现在就走!”
“你说话很伤人。”
“我就这样!”
“可是我真没地方去。”
“那是你自己的事!”
连轶哀叹一声:“非得逼我说么……”
纪言简直快到忍耐极限:“你还想说什么!”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纪言一愣:“……什么意思?”
“那两个人要是抓住你,你就完蛋了吧。”连轶边抽烟边斜瞟一眼纪言,“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该报答我?”
纪言想反驳,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口。他紧紧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握紧拳头,沉默好一阵子,才盯着地面闷闷不乐地说道:“你非得住这?”
“我找到住的地方就搬。”
“那,”连轶的话像一根针,瞬间把纪言扎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那就住吧……”
连轶一挑眉,笑容明亮:“你早该这么说。”
“等等我还没说完!”纪言急忙补充,“你给我记住,不要再对我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要是再发生,我、我就——”他声音一顿,一时不能找到充分表达出自己焦躁愤怒心情的词汇。
“就怎样?”
纪言找不出能表达自己内心愤慨的文明词汇,索性痛骂道:“把你阉了!然后砍断手足,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扔到海里喂鲨鱼!”
连轶无语。
“你什么习惯跟我无关,但是不要惹到我身上!”纪言又气呼呼地补了一句。
连轶摇头:“我该说你是小刺猬,还是纸老虎?”淡淡地看向纪言,道,“你放心吧,你的样子还达不到我做 爱的标准。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