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了之,两厢清净。
于是土拨鼠先生默然回到自己的房间,默然打包好了行李,默然推着行李出了自己的房间路过客厅。
欧隽坤几乎是在看到他行李箱的刹那唰地从工作台前站起来,大步走到他面前问他:“你特么到底闹够了没有?”
“闹够了,所以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他平静地给出自己的答案,而后继续推着行李箱往玄关方向走。
欧隽坤霸道地挡在他身前,“我让你走了吗?”
孟维彻底没辙了,“欧隽坤,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这样耗下去了,你不肯承认你已经厌倦我,又不让我走,我现在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说到最后喉咙都不争气的哽咽住了。欧隽坤忽然一把将他紧紧抱进怀里,接着扳起他的脸,狠狠地亲在他的唇上和脖颈间。
他瞬间转悲为喜,无比欢愉地与欧隽坤缠绵在一起,两人一路从客厅纠缠到主卧,衣扣在匆忙间解开,衣服凌乱的挂在身上和臂弯处,竟是说不尽的色气。
只是这一次孟维觉得前戏比任何一次都长,当他觉得自己被撩拨得到了耐心的极致时,欧隽坤才终于扒掉他的裤子把他整个人翻过身来压进被子里。欧隽坤戴安全套时也颇为着急,孟维偷偷转过脸来,见欧隽坤这次如此迫不及待,自己倒是又喜欢又害羞,而之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种种,早就烟消云散了。
刚开始被进入的时候,那感觉一切正常,异物入侵的胀痛感和心理上被需要被占有的满足感矛盾的交织着,他忍不住倒吸了几口气,调整呼吸频率。
可欧隽坤的分身才在他的内壁抽送了几下竟然就软了!天!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听到欧隽坤在他耳边无力地骂了句粗话,便一下离开他的身体。
他静静地趴在原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却见欧隽坤把安全套取下,泄气似地扔进垃圾桶里,他这才意识到情况很是严重。
孟维翻身爬到欧隽坤身侧,只见他颓丧地坐在床边,双手覆在脸上看不见表情。孟维也不敢出声,只陪在他身边,半晌,欧隽坤很是疲惫、沮丧地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没用?”
孟维忙说:“快别这样想,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一定不和你闹……难道是因为这次病情发作?还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两者都有,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次发病的关系,这两个多月来我都没有欲望,是的,一点也没有,以往也会这样,但时间没这次的长,本想再瞒你一阵子的,可是你太敏感了还爱胡思乱想,你怎么会觉得是我厌倦你呢?你看我这副德行有什么资格……”
孟维立时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说丧气话,“不要乱想,放轻松。眼下最主要的是继续配合治疗,你看你现在已经比刚开始的那几天好太多了,我早就说过你只会越来越好,要相信自己。”
第四卷 第十七章
中巴友谊赛组委会打算邀请卡卡来宣传造势,这是孟维一次与球迷好友的闲聊中意外得知的。只是这件事本来和他没多大关系,他一不是巴西蜜,二不是卡卡蜜,只是印象中他在米兰、皇马风生水起踢过几个赛季,对于这样一个即将到来的真人巨星多少有些看热闹的心态。
在赛事组委会供职的朋友原本是找他吐槽巴西人的极品办事效率,结果吐槽了半个月后的结果是——卡卡来华的行程经过几次变更和推迟后反倒和Aloha在B市的小型公演日程撞了个正着,更让他觉得天上掉馅饼的是,还住同一家酒店!
他可是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有机会在国内近距离看真人球星,而且还是卡卡级别的。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弄个合影签名什么的实在辜负老天的安排啦!临出发去B市前他激动了好几天,又是张罗着在某宝上紧急买皇马球衣,又是上网查如何获取球星签名的各种攻略。在组委会工作的朋友倒是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帮他弄到签名,可那毕竟是别人代签的,多少和当面给自己签的感觉不一样。
他思来想去,觉得要签名的意图不能太露骨,最好能和卡卡说上话,一两句也行,然后再近距离看看他真人到底长啥样。身为卡卡的伪球迷就更要装得业界良心一些,总之,坚决抵制急功近利!
可是这么一来他又给自己出了难题,要跟卡卡打个招呼说上话,说英语?大家都说英语,自己再说英语多没存在感呀!对于一个跑去异乡做活动的巴西人,如果能听到母语一定很亲切吧?那对自己的印象应该会特别一些?可是他上哪儿学葡萄牙语呢?
上网查了葡萄牙语教程,好家伙……光看那些不知所云的文字他就要打退堂鼓了,更不要说听录音里那些奇怪的发音。可是转念一想,Stuart不是老外吗?他的交际圈里肯定不乏巴西人或者葡萄牙人吧?
Stuart见他,一上来就笑嘻嘻地说:“别来无恙!我这次没用错吧?”
这回轮到孟维傻眼了,小半年没见Stuart了,这家伙的中文水平简直突飞猛进,口音变地道了,说话用词也利索。孟维本来已经做好了跟他磕磕巴巴比划英文的准备,结果两人竟然能非常顺畅的交流起来。Stuart跟他说:“不用找别人,找我就行,我妈妈是葡萄牙人,巴西人的葡萄牙语虽然说起来和我们的有点不同,但是我们交流无障碍,你按我教你的说,他肯定听得懂。”
孟维连声说好,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从字母发音开始学太紧了,于是他让Stuart直接教他短语,学几个吉利话卡卡总爱听吧?
于是孟维的葡萄牙语速成班便从最简单的“Ola(Hello!)”开始,难度逐步向“Obrigado(Thank you!)”、“Bom trabalho!(Good job!)”、“Parabens pelo teu bom trabalho(Congratulations for your good job)”递进。
Stuart不仅是个耐心的好老师,还特别爱夸人,直说孟维有天赋,一点基础也没有,居然把“trabalho”中的“lho”音发得那么地道。
这番鼓励让孟维信心大增,越学越有劲头,在酒吧里待久了根本对时间没概念,反而因为是到了午夜周围的气氛变得更HIGH起来。Stuart点了一些轻快的曲子拉孟维出来一起跳舞,不过他不大放得开,就象征性地动一动,脑子里还一直回味着刚才学的句子,这时候扭得正欢的Stuart却颇有些微妙地对他说:“Gatinho。”
“这句是什么意思啊?”
“‘帅哥’,巴西人的表达方式。”
孟维默默跟着念了一遍,脑子里一时间浮现出欧隽坤的样子来。
Stuart见他嘴里不停念叨这个词,又说:“但你不要和卡卡这样说,你想夸他长得帅就说‘Um Gato’或者‘Bonito’。”
孟维只觉得头晕,“天呐,葡萄牙语也太恐怖了,夸帅哥还这么多花样……可是我为什么不能跟卡卡说‘Gatinho’?”
Stuart只是神秘兮兮地笑着不回答他。
孟维白了他一眼,只好掏出手机上网搜索,结果由于葡萄牙语是小语种,网络资源匮乏,搜了半天非但没搜出什么靠谱的真相来,还接到了欧隽坤的追魂夺命CALL,“这都几点了?跟哪儿刷夜呢?”
孟维拿开手机看时间,吓了一跳,居然不知不觉过了2点半,早破了之前两人约定的规矩,忙说:“我在靡弥和Stuart聊天呢。”
“你跟他能聊到现在?我怎么不知道你俩忽然间就王八绿豆看对眼了?”
欧隽坤在电话那头的语气不是很友好,不过孟维知道他在病中,情绪很难自控,也就不计较这些。
“我跟他学外语呀,他人超级好,还总夸我!哈哈!要是以前的英语老师能这么鼓励我,我英语肯定能学得好。”
欧隽坤在电话那头继续问他:“你想提升英语为什么不找我?”
“我跟他学葡萄牙语,你应该不会吧……”
欧隽坤纳闷道:“你特么怎么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啊,好端端地怎么又对葡萄牙语感兴趣了?”
孟维难掩兴奋地叙述道:“因为我后天去B市出差是和卡卡住一个酒店,我打算伺机跟他要个签名合影顺便和他打个招呼。”
欧隽坤就跟听天书似地,不耐烦道:“操,这他妈又是谁啊?”
“皇马的中场球星啊,不过目测他下赛季要回米兰了。”
“OK,人家卡卡都要回米兰了,你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孟维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疲惫,只怕他一直等着自己回去才睡下,于是和Stuart打了招呼就直奔欧隽坤的公寓。
回去才知道欧隽坤的确没睡下,戴着耳机、拿着手机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和美洲客户打电话,见孟维回来了,匆忙交代他一句:“赶紧洗澡睡觉。”
孟维洗澡出来时欧隽坤已经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躺在床上了。见欧隽坤卧室还亮着台灯便知这是请自己同床的信号,于是欣然前往。
等他爬上床躺好,欧隽坤“啪”地关了灯,屋子里一下子陷入黑暗。
孟维想起今天的收获,心情很不错,于是凑近了些,对欧隽坤小声说:“晚安Gatinho。”
这句话倒是引起欧隽坤的注意,侧头问他:“这也是Stuart教你的?”
孟维颇为得意地说:“对呀,你猜是啥意思?”
“帅哥。”
“你居然知道?!”
“以前经常去巴西出差,在海滩和夜店的时候总有人这么和我说。”
孟维对此嗤之以鼻:“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很得意是吧?”
欧隽坤翻了个身,根本不屑回答。
“切!”孟维也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半晌,欧隽坤缓缓开口:“Gatinho这个词很暧昧,调情用的。”
孟维恍然大悟:“哦!难怪Stuart叫我别和卡卡说这个!”
自从那日欧隽坤不得已承认自己性欲低下,他们后来又尝试过几次,要么是勉强亲了很久欲望毫无抬头的意思,要么就是如上次那样进去没多久就软下来,毫无例外地皆以失败告终。
这让欧隽坤倍感前所未有的的挫败感和压力,而且更糟糕的是——越是着急就越不能如愿。如期参加心理咨询,也按医嘱服药,似乎短期内看不出任何起色来。孟维看他天天除了忙公司的事情就是黑着个脸,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总想帮他,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怕适得其反伤了他同为男人的自尊。
有一回孟维去看爸妈回来时路过楼下老中医家门口便一咬牙进去闲聊一番,谎称自己最近气短乏力、精力不济,问有什么法子,结果当老中医要对他把脉时,吓得他直打退堂鼓。然而姜到底是老的辣,只是观他气色、言谈及舌苔便说他不应有他所陈述的诸多“阳弱”之征。他最后不得已只好给自己打圆场说大概是心理障碍吧,回头再看看心理医生得了。
然而告辞之前老中医却看似和蔼地叫住他,年轻人工作压力大,生活长期无规律的话,久而久之健康的体魄也会神疲、乏力的情况,可以给他一个食疗的方子,可带着滋补一下。这药粥中的芡实可补肾固精,健脾,止涩,功效似山药,韭菜性温,温中气下,补阳。药膳的方子给是给了,不过还是强调最好吃之前过来把个脉,也好对症来看。
孟维虽记下了这个药粥方子,可想到肾元是男人的根本,到底不敢乱来,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劝劝欧隽坤来看中医时却接到老妈的电话,“儿子啊,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孟维一头雾水:“没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交女朋友?没交女朋友你干嘛问三楼的陈大夫那些问题啊?”
孟维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豆腐上,没想到陈老爷子这么八卦,近乎崩溃地说:“我!只!是!工!作!压!力!大!”
“你这孩子跟我喊什么呀?人家陈大夫也是关心你,你又不肯给他搭脉,他怕你讳疾忌医就来和我谈谈。”
孟维窘迫到不行,半晌憋出一句:“总之我现在好了!”
老妈这关算是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了,只是欧隽坤这边固执地不肯看中医,坚持说以前发病期他都会这样,过阵子就好了。可孟维知道,以欧隽坤一贯的骄傲姿态,让他承认自己那啥方面出点问题,无异于杀了他。孟维遂决定以退为进,不再主动问他恢复情况,也不再去撩他,他想,这样或许不至于让他觉得外部压力过大吧?
距离去B市公演的日子越来越近,孟维几乎每天收工后都会去找Stuart温习“功课”,时间长短不一,不过他都保证不迟于和欧隽坤约定的时间,欧隽坤虽不再说他什么,可对他也越发冷淡,时不时抓住他日常生活中的小把柄尖酸刻薄地说几句。孟维只当他在病中,很多时候不由自主,虽然每次被他数落得不爽,可到底不过心。本来嘛,两个人一起住,难免会有摩擦,谦让着退一步就能大事化小,老妈也常和他说“吃亏是福”。何况他也知道欧隽坤这人骨子里并不坏也没什么原则性的大毛病,吃一点他的亏,有时候事后想想却也觉得甜。
而Stuart性子随和,人又特别欢乐,最主要的是嘴巴甜,动不动就夸孟维这里好,那里好,让孟维猛然觉得,哦!原来自己还有很多闪光点!而因为相处模式很舒服,渐渐地他和Stuart的话题也越聊越开,Stuart除了教他学葡语,还给他介绍欧美音乐、传统美食,介绍拉丁世界的文化历史,两人也会因为各自对历史事件的不同认识而开展讨论。而Stuart的中文也有不灵光的时候,偶尔两人会英文中文夹着说,谈到葡萄牙和澳门的往事时,他在自己的脑内词汇库里搜不出“割让”对应的英文,只好用“take possession(占有)”和“occupy(占领)”,Stuart对此表示抗议,说:“那是你们当时送给我们的!”,于是孟维不得不耐心又费力地跟他理一理当时的历史局面。
讨论到最后,各自退了一步,孟维说:“惨痛的历史教训告诫我们‘落后就要挨打’。”
Stuart则说:“我们当时的确对你们做了坏事,好在现在我们是好朋友,就像我们这样,可以靠在沙发上理性舒适地谈论这些老故事。”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聊到了晚上10点,孟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想到明天要赶早班飞机去B市,于是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天非常感谢你的盛情款待。”
刚才聊天的不知不觉间Stuart早已往他身边坐近了很多,那股子宝格丽经典男士香水味越发浓郁的笼罩过来,浅蓝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Hey gatinho, Can I steal you for tonight?”,到底是在说自己熟悉的语言,声情并茂,慵懒中带着隐隐的色气。
“啊?!Steal?”孟维登时就傻眼了,干嘛好端端的用这个词,而且还叫他“gatinho”……
Stuart见他满腹狐疑地看着自己,又将一臂舒舒服服施展在他脑后的沙发上,愣是悄么声儿地把他圈在了自己的小空间内。
孟维看着他一点点儿靠近自己觉得这苗头不太对,咽了口唾沫说:“我我我真的得回去了。”
“Take it easy…”Stuart的手慢慢抚摸在他的胸前,“My bed has being lonely for quite a long time, would you like to e with me to talk with him?”
这是在叫他留下来一夜情吗?孟维有点被这提议吓到了,忙按住Stuart的手谢绝说:“呃……不…谢谢……我看还是不需要了。”
Stuart无奈地换成中文对他说:“可是你这里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