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见人心作者:嘉祥辉显[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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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见人心作者:嘉祥辉显[修改版]-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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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隽坤噗嗤一笑,了然说:“合着你整个下午都在回味我亲你的那一下呢?”
  孟维没防住欧隽坤这么人精似的看破他的想法,整个人都当机了。
  该死……他发现,他好像又无法直视欧隽坤了……_(:з)∠)_
  等他终于再次找回自主意识时,他才想起来欧隽坤还没有回答他的请求呢,“答不答应?你倒是说话呀!”他忙在下山的石阶路上追在欧隽坤屁股后面问,势要逼出个肯定的答案才肯罢休。
  欧隽坤被他问烦了,便毫无商量可言地说:“不答应。”
  “为什么啊?你总这样真的很不好。”
  经历了陆浩勋十五年来带给他的折磨,他是恨死了暧昧,就算是开玩笑的暧昧也统统不可以!
  “难不成你怕自己当真?”欧隽坤停下下山的脚步,转身问他。
  孟维说:“是!我怕!我是真的怕。”他莫名想起陆浩勋带给他的教训,心里像是被冷不丁地刺了一下,疼,还是会觉得疼,即使决定放下了,那伤口总归没那么快愈合,而那种痛感,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地无奈,“我不像你,说不会喜欢谁就果真能坚持这么多年不动心,总能片叶不沾身地全身而退,而我虽然不容易陷进去,可是陷进去就出不来。我受够了暧昧,不想再被某个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牵动所有的情绪……既然我俩没可能,就不要再跟我开那样的玩笑了,虽然我也知道你的确只是无心开那些玩笑。”
  欧隽坤沉默着听他讲完,过了一会儿说:“知道了。”
  孟维见他一脸沉郁,想必是认真听取了自己的心声,那句“知道了”说来语气严肃,孟维只当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请求。
  然而孟维许久不来碧钰山游玩,并没料到公园最近为了保护摩崖石刻而临时封了老路,等再折回来找到新的山路下到山脚时,他们早就错过了最后一班回程的渡轮。
  此时公园管理处已经下班逾1个小时,就连两岸渡轮值班室的电话打了也始终无人接听。
  孟维有些沮丧地喃喃自语:“总不能在这里睡一晚吧……上哪里找帐篷呢……”他转头看向欧隽坤,只见他不似以往从容应对,有些反常地阴沉着脸不说话。
  孟维起初看他这样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毕竟被关在公园里,没铺没盖的凑合一晚,任谁都不乐意吧?
  借着黄昏的光线,他无意间瞥见山门石牌坊上的刻字,那一排梵文倒是提醒他,这里可是有寺院的,不知道与和尚商量一下可否能借宿一晚……
  孟维把他的想法说给欧隽坤听,欧隽坤迟疑了一下,说:“我没带安眠药。”
  他这才明白过来,欧隽坤应该按时服用抗抑郁的药,这次出来游玩两人都没想到晚上会回不去,自然是不可能随身带药的。他不无担心地问欧隽坤:“如果只是今晚不吃的话要不要紧?”
  “我刚换了一种新药,吃了一个星期还没断过。”
  孟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努力挤出个笑容,从心理上安慰他说:“你说过有我在,你就会睡得好些,所以你也别太担心药的事,大不了我们明天起个大早跟着买菜的和尚一起搭最早的渡轮回家再好好休息?”
  欧隽坤表情稍稍和缓了一些,说:“好。”
  重新回到寺院,寻着光源找到了和尚用餐的食堂,一番交谈后,他们先被好心地留下用了斋饭,后又被引到住所安置。
  引路的小和尚说:“空房挺多,你们自己随意挑两间?”
  孟维说:“一间就够了。”又指了指一旁的欧隽坤,“他今天身体不舒服,同住一间的话我好帮忙照顾他。”
  小和尚点点头,又说:“我师父会把脉,如果这位先生身体不适的话,我过去请我师父来看看?”
  欧隽坤听了便婉言谢绝,又说:“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
  和尚们的住宿条件倒是很不错,每间房都有空调、电脑和冰箱,唯一不足的是没有独立卫生间。孟维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夜宿禅寺,也惊讶于这样类似的奇遇总与欧隽坤脱不了关系。
  起初两人在房间里上网的上网,玩手机游戏的玩游戏,并无什么异常,直到差不多要入睡的时候,欧隽坤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他说屋子里有些闷,有些透不过气来,孟维也不多问,只陪着他围着寺院外墙漫步了三圈,此时夜色已深,一轮新月在他们脚下投射出一道皎洁的光。
  “我一直对欧可非那样冷淡,是因为我本应该有一个亲弟弟,看到他就不免会想起那个无缘见到的亲弟弟。”
  孟维没想到他欧隽坤会忽然说起这个,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接下话茬,“无缘见到……是说你亲弟弟……后来夭折了吗?”
  “我妈走的时候,他还在她肚子里。”
  “对不起……”孟维想起侯承杰曾和他说过,欧隽坤的母亲当年是选择以卧轨的方式离世的,只是竟不知当时腹中还有一子,这是何等的心灰意冷才能狠心带着腹中胎儿赴死,又是何等的心灰意冷驱使着一个孕妇以死报复自己的丈夫……
  欧隽坤又徐徐说起:“这些年来,我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天我死了,周年祭的时候会有几个人记得我?十年之后又是否有人记得我?”
  孟维听他说起这个不吉利的话题,忙想叫他住口,可到头来却被他固执地打断:“我能肯定的是侯承杰必然是哭得最伤心的那个,也就他必然会老老实实地准时准点给我烧纸……老卫是条汉子,不轻易哭,估计我下葬的时候他会歇斯底里地哭一场完事,之后几年就乐呵呵地带酒带烟地来看我。或许再带个欧可非吧,虽说这小子特烦人,可我其实一直知道打小他就爱跟着我,他要是不在我坟前哭个三天三夜,我还真觉得在底下少点儿乐子……我有信心的就这三个,想来也确实活够本了。”
  孟维听了莫名觉得心里难过,停下脚步,说:“不止他们三个,我也会记得你。”
  欧隽坤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其中有欣慰,也有意外,“你会记得我什么呢?替你挨的那一棍子吗?”
  想起和他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孟维使劲摇摇头,说:“远远不止这件事,好的坏的我都记得,其实你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
  欧隽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浅浅地笑了笑。
  夜里欧隽坤睡得并不好,虽然情绪没有剧烈波动,但到底闭上眼睛就是难缠的噩梦。
  孟维见惯了他呼风唤雨的样子,头一次见他连这样寻常的小事都难以如愿,不免有些心疼,犹豫了一瞬果断把他揽入怀中。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唯有彼此乌溜溜的眼睛映着窗外倾泻的月光。
  欧隽坤的声音沉沉响起:“你说你最怕暧昧伤人,你是否知道我最怕什么?”
  孟维想起欧隽坤父亲对他母亲的所作所为,便问:“出轨?”
  “不是。而是‘失去耐心’。”
  等了许久却没有再说下去,似是挣扎了一番。
  孟维怕他又胡思乱想,便在他耳边轻轻说:“我小时候去姨妈家过暑假,夜里发恶梦睡不好时她会给我哼一段戏,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要不我也给你哼哼?”
  欧隽坤闭上眼睛说:“好。”
  孟维润了润嗓子,便在柔和的月光中,极轻极柔地哼唱起了一出四平调的《贵妃醉酒》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
  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啊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
  长空雁雁儿飞
  雁儿飞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第四卷 第四章
  
  自从被欧隽坤知道自己也多少会唱两嗓子京戏后……孟维深刻体会到了“no zuo no die”的真谛。
  下个月适逢SENSATO成立三十周年庆典,老总欧邦曜豪掷千金请来演艺界、商界名流出席,所以身为戏迷票友的某大叔自然不会错过这次和名家合作的绝佳机会,势要在N市大剧院亲自粉墨登场,演一出《沙家浜?智斗》。
  名角儿们的日程安排紧张,只能在演出前一天和欧隽坤紧张对戏,所以在这之前的时间里只能是放着他自己温习身段和戏文。这么一来,欧隽坤一拍板,便钦点孟维来给他帮这个忙。
  孟维起初想,既然欧隽坤要演刁德一,那自己这大男人必然是演胡传魁那个死胖子了,虽说他从来没唱过花脸,可是那一开嗓的“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实在土豪上身,霸气得过瘾啊!
  可那句“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才要接下去唱时,他自己就跟胡传魁一道儿怂了下去,因为欧隽坤这个狡猾的“刁德一”肚子里头有鬼花样啊……
  欧隽坤有什么鬼花样?当然是叫他唱阿庆嫂的部分。
  孟维一听有点不乐意,一屁股坐回沙发上,说:“我一男的,你让我唱阿庆嫂?”
  “你一男的,那晚不照样给我唱了《贵妃醉酒》?”欧隽坤立马联系实际,扔出有力论据。
  “那不一样好吗?”孟维就怕他提这茬,结果他偏就咬住这件事不松口。病猫时候的欧隽坤特惹人心疼,结果正常起来吧就蔫儿坏蔫儿坏的。孟维还真有点拿他没办法,“我上次那是随便给你哼了几句,凑合哄你睡觉用的,我真不会唱。”
  “可我听了觉着还行啊,反正你是帮我对戏的,又不是把你抓壮丁似的拉台上唱。”
  孟维被他说得有点动摇,可是总觉得还是不能轻易答应他:“我为什么要帮你?又没我什么好处。”
  “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答应,好,你给爷等着。”
  结果晚饭的时候,欧隽坤直接从厨房里给他变了一道清蒸鲤鱼。
  孟维想起之前一起出游的事,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你这家伙啊到底还是不肯放过鲤鱼!”
  “嗨。”欧隽坤也用筷子夹了一片肉尝了尝,看着他若有深意地说:“这还用问?但凡是我看上的,就没一个能逃得掉的。”
  孟维白了他一眼,也拿起筷子来吃一口。
  这盘菜,且不说清清爽爽的卖相,口感还挺不赖。孟维有些诧异:“你居然会做菜?”
  欧隽坤反问他:“我怎么就不能‘会做菜’了?”
  “你会做菜还放着顿顿让我来?”知道真相的瞬间,孟维简直要掀桌。欧隽坤这个会做菜的居然长期以来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吭哧吭哧地忙做饭?
  “虽说你这做菜的本事仅次于我,可如果能被人舒舒服服地伺候着,何乐而不为啊?”
  “滚蛋!你看我以后还会不会给你做饭?”
  欧隽坤坐他对面,油嘴滑舌地说:“别介啊,你不给咱做饭,咱哪儿来力气做爱啊?”
  孟维防不住他这样耍流氓,唰地被闹了个大红脸,又有些不甘地回嘴说:“我干嘛非得和你做啊?我还可以找别人去。”
  欧隽坤盛了碗汤,没看他,只淡定自若地说:“你倒是找一个我瞧瞧呢,谁敢上你,我就上谁。”
  孟维一口咬在筷子上,杠得牙齿吃痛。他觉得在这种限制级话题上,自己和没羞没臊的欧隽坤比实在是弱爆了,再和他斗下去只怕又是自掘坟墓。何况饭桌上进行这样的话题实在太……糟糕,忙找了借口溜回自己房间,戴上耳麦打游戏。
  游戏打到一半,耳机里传来QQ那尖锐的嘀嘀声,右下角闪动着的头像竟然是……陆浩勋的。
  他早把陆浩勋的QQ昵称改成了“不要手贱”,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戒掉半个多月的陆浩勋,QQ不找他,人人已注销,一切都朝着新生活的方向乐观的进行着,可此时却防不住对方主动找上门来。
  理智告诉他,不要手贱!不要手贱!
  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招惹他,“他在找你,他在主动找你,他对你是难得主动的。”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半杯凉白开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眼睛自始至终却盯着那个闪动的小图标。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找我有事而已,不要想太多。
  已经放下他了,不是吗?
  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只要坦然面对就好。
  当他打开对话框时,他没有想到陆浩勋是来问他微博ID的。
  【不要手贱:我刚开始玩微博 可以加你吗?】孟维一直觉得微博反射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那里有他喜欢的圈子,感兴趣的话题,一堆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网友。每天早上像个批阅奏折的皇帝那样刷开微博看评论看@总是充满期待。如果说在三次元的世界里他多少会戴着一副面具把自己管住的话,那么在微博上的自己多少会是活泼而真实的。所以当陆浩勋要关注他的账号时,他多少有些担心,担心另一面的自己会被陆浩勋看个彻底。
  那种感觉很奇怪,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再让陆浩勋对自己有更多的了解。
  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可是,孟维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因为陆浩勋是知道他玩微博的。所以在电脑前装死了5分钟后,他还是把自己的ID回复给了陆浩勋。
  如意料之中那样,陆浩勋除了说了声谢谢,便不再有下文。
  孟维坐在电脑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他的确对你只是普通同学的态度,他加你只是因为他才开始玩微博,多加几个熟人,主页刷起来也热闹啊。
  孟维接着刷开自己的微博,此时陆浩勋已经加了自己的关注,他顺手面无表情地点了个回粉。
  他看到陆浩勋的关注列表里有23个人,他是第23个被关注的,而前22个里除了几个媒体账号和个人大V外,剩下的从简介、地理位置和头像来看,有陆浩勋的女友瞿思思,也有他读硕博期间的女同学、校友。
  而他则是陆浩勋所关注的第一个男性。
  可是他们并不熟啊,从来都是在网上聊了几句就没下文。可又为什么无论是在人人网还是在微博上,陆浩勋都会在把他放到一个特殊位置后又一声不吭地把他晾在一边?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听到欧隽坤低沉的嗓音从他耳边传来:“嘴上说着‘不要手贱’,可到头来还是手贱了?”
  他吓得手忙脚乱地把笔记本重重合上,“进来为什么不敲门?”掩饰的语调,自己听了都觉得莫名心虚。
  欧隽坤把他耳麦拿下,随手放桌上,也许使了蛮力,那耳罩刮得他脸颊有点疼,“我是敲了门的,可等了半天你都没吭声。”
  孟维顿了顿,问他:“那你找我什么事?”
  欧隽坤没答他,依然站在他身后,克制又冷漠地说:“你知道么?你改的这个名字不靠谱,你得改成‘就爱犯贱’。”
  欧隽坤说话向来一针见血,可这回孟维多少还是替自己委屈。因为他很清楚,这些日子以来,他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地让自己忘掉陆浩勋,掐掉那些无望的念想。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不小心提起“那个人”的话题,他和欧隽坤之间就会变得很沉重,各自都没有心情嬉闹,而是以工作繁忙为借口,忘我的投入事业之中。
  孟维想,欧隽坤多少还是拿他当朋友看的,因为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假如是根本毫无关系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他的那点破事惹得不高兴呢?
  这一日恰逢周六,孟维难得捞着一个和大众同步的周末假。想起欧隽坤昨天刚刚出差回来,出于缓和气氛的想法,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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