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景吸引住了,过分清幽安静的景色像是一幅动态的画,只有风吹过紫云英起了有规律的波浪。
正在这时候,马昂起头喷了喷气,马蹄子不安地后退了几步。
“它怎么了?”凤记冰拽住缰绳顿时紧张了。
“别怕,缰绳不能乱拽,马会搞不懂你的指示。”凌一秀让他放松,自己跳下马,摸了摸马说:“这一片养着蜜蜂,刚才有只蜜蜂在骚扰它。”
凤记冰也跳下马,草地还有些微湿,踩在上面嘎叽作响。微熏的阳光下,有人戴着防蜂帽从远处跑过来:
“大少爷!”
大概是许久不见,那人激动地用方言说了半天,又朝记冰连连点头笑,还让他们去参观蜂窝。
凌一秀转头问记冰想不想去,凤记冰随意地点了下头。
路面还有些滑,凌一秀很自然地握过记冰的手。养蜂工人看在眼里也不觉得奇怪,从大宅已经传过来不少有关大少爷如何如何重视私生子的话,亲眼看到男孩子跟少爷年轻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模样,也从奇怪到怪不得了。“小少爷,路面有些滑。你当心点。”
走了一段路,远远地看到一个个蜂箱,蜜蜂嗡嗡的声音也多了起来。还有几个养蜂人在养殖地,照例是寒暄过后,工人热情地介绍:“小少爷。你第一次来,我们这主要养的是意蜂,虽没有中华小蜜蜂勤奋灵敏,但就适合这个地区,产蜜也多。”
凌一秀也说:“你的奶奶身体精神,容光焕发,她常一礼拜吃上两勺蜂蜜。侯经理在外面,也常常让我捎上几瓶给她。”
“小少爷,您瞧!这里蜂群里的蜂王,负责产卵的。”工人轻轻地抓起蜂王让记冰看。
“喔……”
接下来的时间都在教他如何饲养蜜蜂,怎么抓蜜蜂。结果到最后离开,养蜂工人只听到小少爷说了一个字。拖着长长的音,虽然声音轻轻的,很迷人、优雅。但给人的印象仍是惜字如金,不带感情。
回去的路上,已经换凤记冰骑马了,虽然骑得很慢,但初次骑马的成绩也受鼓舞。
“北堂少爷,您的电话。”女佣拿着无线电话出来。
北堂放下杯子,慢吞吞地接过电话,传来侯娴镁的一连串的怒骂:“凌一秀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进?还有你!送凤记冰送到天边去了?怎么还舍不得回来?”
“我送的是老佛爷。” 北堂淡淡地纠正。
侯娴镁在电话那端深吸一口气,问道:“凌一秀在做什么?”
她才问完,北堂就看到二人一马远远过来,虽然从这个方向,看到的是重迭的身影。顿时面部肌肉抖了抖:“当好爸爸。”
北堂结束电话,取名为“好球”的白马就跑到了他前面。马鼻子还示威似的朝他喷了喷气。
“侯姐来电话了,叔叔你似乎还有很多工作吧?”北堂晓站起来。
“你的也不少。”凌一秀跳下马背,又扶凤记冰下马背。
已经不是单单照顾孩子了,凌一秀正在以最迅速的手段收扰人心,那无微不至的动作看在北堂眼里始终别扭。虽然他是凤记冰该回归凌家,但不想看到他们纠缠不清。
唯奇老人这时命人端着托盘从石阶上下来,托盘上放着蜂蜜煎吐司、水果色拉,还有爱尔兰咖啡。她笑呵呵地问:“记冰,学骑马好不好玩?你去了哪些地方,有看到什么好玩的吗?”
唯奇老人总有很多话跟她的孙子说。哪怕凤记冰总是三言两语冷淡的态度,她也能热切地把话题聊下去。其实唯奇老人很聪明。她知道这里再怎么美也只是一座岛,两三日就能逛遍所有地方。过段日子就会觉得平淡乏味,她的孙子不会一直留在她身边,所以她抓住一切能与记冰沟通感情的机会。
岛上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日暮西沉,夕阳格外艳丽。白色雕堡似的建筑沉静在夕阳昏黄的余晖中,镀上了暖暖的金色。
到了晚餐的时候,菜都上了,梅仪却久久没来吃饭。
“先开动吧。”凌一秀解开袖扣,说道,“吴妈你过去瞧瞧梅少爷。”
“对,不能饿着了孩子们……记冰、晓都吃饭吧。” 唯奇老人笑眯眯地说道。凌一秀伸手拿了空碗舀了一品翅山药羹,放到凤记冰面前。看着父慈子孝?的这一幕,唯奇老人心下欢喜得不得了。
一会儿后吴妈挪着圆润的身子,慌慌张张地跑下来:“少爷,不好了!”
“梅少爷让蜜蜂给咬了!”
凤记冰心下一凛,北堂已离开位子第一个跑去梅仪那。
“怎么回事?”唯奇老人自然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拉了拉下滑的披肩,担忧地往梅仪的房间走,“这屋子怎么会有蜜蜂进来?”
梅仪的房间在通风良好的朝南向,房间以木色为主,有尽收海景的露台设计。凤记冰到了唯仪的卧室门外,看到唯仪坐在自己的床上。
“我准备打开柜子的门拿衣服的时候,一群蜜蜂就飞了出来,把我给蛰伤了。”梅仪的旁边已围了一圈人,他的半颗头埋在北堂的肩膀下,似乎不敢让人看他的脸,只露出黑色的发顶。声音也有后怕的抖。
凌一秀拿了些药膏过来,看记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就一把带进来了。这下更看清楚了,唯仪平日白嫩细滑的脸上,被蜜蜂叮得像麻疹一样惨不忍睹。
凤记冰心口开始狂跳,天生敏感的他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唯奇老人细细软软地说了些安慰地话。凌一秀让女佣人给梅仪涂药,涂药的女仆这时气愤地说道:“这蜜蜂平日都不蛰人,肯定是被惹怒的蜜蜂!养蜂地离这里这么远,怎么样会有蜜蜂在房间里。”
这很多人疑惑的话一出口,换来一片死寂。
凤记冰的脸渐渐因为紧张而烧红。
上半日他学骑马去了养蜂地,唯奇老人拉着他的手反复问那边好不好玩,很多人都听到他说学了捉蜜蜂。
空气凝了几秒后——
“大概是昨晚风大刮过来的……”
“我什么都没做。”
凌一秀只说了半句,因为凤记冰异口同声地说了后面一话。众人又愣了。
这次愣的时间更长。
凌一秀突然“噗嗤”笑起来。他像听了有趣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俯后仰,又忍俊不禁地伸手捧住凤记冰的脸使劲揉了揉,笑说:“我平日想尽办法让你跟我多说话,你总是不语。该你沉默的时候,你偏偏又多话。”“小笨蛋……你那么单纯,大伙都不会认为是你干的。”
本来在场的仆人听少爷这么一说,也看出了小少爷那是没心眼。喂药的女仆现在认真想起来也觉得完全不会有这种事:“小少爷,大少爷喜欢你喜欢得紧,从早到晚一步不离地呆在你身边,你想犯错都怕没机会哩。”
众人就笑起来。凌一秀平静地看看梅仪的伤势,说:“既然梅仪的房间会有蜜蜂进来,那就搬到东厢的空房去。吴妈你帮忙照顾梅仪上好药等会儿再弄点吃的来,大伙都散了吧。”
大伙这时一阵尴尬。
凤记冰还不明所以,已被,凌一秀拉着他出去了。马上,唯奇老太太也跟着出来。凌一秀还没下第一个台阶,就被叫住了:“一秀!”
可能她声色严厉了点,记冰见这个温柔的老太太突然沉下了脸,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唯奇老人对记冰立刻缓下脸色,说:“记冰先下楼吃饭,不然饭菜都凉了。奶奶和你爸爸说句话马上就下来。”
凤记冰只好带着困惑先下去了。
等看着记冰下去后,唯奇老人才说:“一秀,你这样做得太过了吧。”
一秀给梅仪换的房间接近二楼洗手间,这房间位置自然大大不如之前。维奇老太太说道,“在你还没来之前,梅仪和记冰之间那都是和和气气的。”
“他也不是做给我看的。” 凌一秀拍了下楼梯扶手。
维奇老人相信她的孙子不会欺负人,但她也着实糊涂这件事。她还没明白的时候,凌一秀打断她的思绪,说:“妈,我会带记冰走的。就像我刚说的,从前记冰跟我说话都不是这样的子。以前既使他知道我他的老板,他都不会那么介意跟我相处,他也有很多话会跟我说。我真得想回到从前。”
“这是两码事!”
“我现在就说自己的事。记冰我得带在身边。你看他不肯叫我爸爸,也不肯叫你一声奶奶。证明他还放不下……我带他走的时候你不拦着,当他真正放下的时候我会带他回来。你放心,我不会再让那些女人接近记冰了。”
“急不得。我们只能慢慢地感化他。”维奇老人的手搭上凌一秀的手背,叹口气。“好吧,你去做。我不拦着,等你成功的时候再带他回来。”
凌一秀点头。
“但你说梅仪不是做给你看的又是什么意思?”维奇老人走了一半台阶又顿住。
北堂眉头皱得很深。梅仪从小没爹没娘,跟他做过三年同学兼好友,进入维多星学院的学费也都是唯奇老人赞助的。现在有了记冰,他也看到了,在凌家的处境是大大不如之前。
“我来吧。”北堂接过吴妈手中的药与棉棒,小心地凑近梅仪的脸,勉强笑道,“涂了马上会消肿的,忍忍哈……”
“北堂哥。我想跟你出去。”
“什么?”北堂手上的动作一顿。
梅仪抬起头,平日干净白皙的漂亮脸蛋被毁容了,他的也眼圈也红红的,着实可怜兮兮。 “我不想一直呆在这个岛上。虽然这里很美,但它不属于我,我想去外面。”
北堂收回略微吃惊的表情,“你确定?”
梅仪点头。
“如果老夫人同意的话,我这边没问终于题。”
“太好了。”梅仪双手握住他的手,终于笑了。
89
89、马后炮 。。。
北堂飞回香港,带走了梅仪。要说服老人家其实挺简单的,只要重复在她耳边说上三遍以上,主张人身自由的唯奇老太太就能耳根子软了。
带走梅仪的事,凌一秀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梅仪看起来也更喜欢和北堂呆在一块;凌一秀只说让北堂好好照顾梅仪。
记冰第二日也和凌一秀了回了香港。捕杀吸血鬼II快上映了,片花的反响甚佳,公司在忙着做上印前期的宣传。一秀回港处理两日来堆积的工作,在例行公事的会议上还提出了一件事,让公关部帮忙去办。
侯娴镁答应下来。
柏秀的董事杨老在会议结束后,走到侯娴镁身边摇头叹息,说:“早猜到他会公开了。前阵子还为了一个私生子收购了一个破唱片公司,那不是滴血是放血!凌一秀一世英明,到头来没想到还是栽在一个小鬼身上。人真是缺什么就要什么,就算拿功名利禄大把金钱去换都不惜。”
在他们一些董事的眼中,娱乐圈养小老婆包养二奶,有私生子私生女是很普遍的,就算爆出私生子丑闻也能很快压下来,凌一秀完全不必认了。
侯娴镁笑了笑,“杨老,既然上头交待下来了,那我只得照办。我先去忙了。”
她说完,快步走出公议室。
凌一秀是喜欢自己的小孩,还是因为喜欢凤记冰。侯娴镁猜不到。
至少她觉得如果是雷导的儿子雷轶鸣这样的,一秀不会认。对唯奇太太收养的梅仪,他也没见多亲热。可能是……正巧那个孩子是凤记冰吧。
Weave活蹦乱跳地到公关部找美眉聊时,看到北堂经纪人James正跟在侯娴镁身后愁眉苦脸地说:“送香水怎么样?手表?还是……他最喜欢的白衬衫?”
侯娴镁放下文档,交待了助理工作。自己也有点伤脑筋:“我自己都不知道送什么好呢。”
Weave好奇地推了推美眉的肩膀,“诶诶,他们在说谁啊?谁那么大面子要你们这么费心思送礼。”
公关部的女职员向Weave悄悄靠近一点,小声说:“三天以后是老板儿子的18岁生日,会议中老板提出来了要大办!”
“凤记冰?”
“还能有谁!”美眉咯咯笑着说,“难道我们老板有很多私生子吗?”
“都是马后炮啊马后炮。当初他离开公司后也没有谁管过他死活啊。”Weave一拍掌,又疑惑道,“可那James也不用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吧?”
“得罪了小太岁呗。上回James为了保北堂,主张公开凤记冰殴打过北堂的事,给凤记冰引了很多负面影响。你来之前,James已经向侯经理发了好一通牢骚,说交情好的人也不事先跟他提个醒,哪知道穷小子会摇身一变成太子爷啊……”
说到这,美眉和Weave聚在一块,抖着肩一阵闷笑。美眉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 “现在都在传这公司也马上会是他的,连老佛爷身边的小红人都被赶出来了。你可以想象为什么要如临大敌了。都赶着拍马屁呢!”
……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不过Weave还真信了,他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凤记冰,甚至还有次帮到过他。
Weave从公关部出来,顺便去48楼晃悠了一趟,没见到人。又到了楼下,终于见到了,不过这时凤记冰身边早已有人亦步亦趋地粘着。
“我是真心喜欢当演员的!凌一秀他最近不是在讨好你吧?只要你一句话的事情,就能导演安排我演个角色呗,很容易拿下的啊!”
感情是把他当成一张后台通行证了。
Weave过去当作“碰巧”般遇到凤记冰,比任何人都抢先说:“嗨~~记冰,生日快乐。” Weave手头不宽裕,更不可能买个穷酸的礼物买给老板的儿子,也难怪他先下手为强地想来这招。
“我生日?”但他没想到换来凤记冰一愣。
“诶??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生日?”
Weave吃惊地张了张嘴,马上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立刻变了张苦哈哈的脸,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吗!凌总没告诉你,肯定是想给你个惊喜。当我什么都没说哈……”
凤记冰看着他像一阵风似落荒而逃。
他呆在原地,疑惑中手机铃声响了,是凌一秀找他吃中饭。一直粘在身边的魏亚南立刻双掌合十:“拜托了,拜托了——”
凌一秀带他到离公司近的最佳用餐地点。菜不多,四菜一汤,但都很精致的料。有一级厨师烧的泡椒凤爪、酱汁牛小排,蛤蜊汤……又叫了份点心蟹黄汤包。
“今天于萱没来上班吧?听说是被家人叫去了。不过你放心,她很快会回来的,毕竟这个工作很适合她。”吃饭的时候凌一秀都在找话聊。
凤记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低声说:“我18岁生日已经过了。”
他还努力回想了下生日那天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不过没想起来了,反正那天已经过去了,他也没奢望过生日。
凌一秀笑道:“不管它有没有过都要办。说是为了生辰举办,但主要还是想公开承认我们的关系。”
凤记冰愣了愣。我们的关系……
凌一秀点了点头,笑得愈发温柔:“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总要给外界一个交待吧。”
再回到公司时,凌一秀的办公室已经多了不少礼物。Armani,Omega,LV 各类大牌奢侈品接踵而来,侯娴镁送的是Hermes Birkin包,James送的是香水,皇荣的黄易天也在第一时间送来了一座玉雕的送子观音,在卡片上估计还写了什么字,不过被凌一秀揉掉扔垃圾筒了。
再接着,鼻子很灵的媒体也开始络绎不绝地打电话过来,问凤记冰生日的是事是否属实。记冰走在路上,迎面碰到的人都在说恭喜。像是要把从前未过的十八年生日通通补完,凤记冰收到了一辈子都没收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