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的还是毛毛细雨,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让红彤彤的脸降下了温度……
不过否认的,女人死后骤然压力减轻了许多……
他疑惑,心里却不敢去细想。
为什么,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快下来!你站得那么高,以为自己离天堂会近吗!”
凤记冰一愣,循声望去,街边一个男孩正把女友从高高的台阶一把抱下。
天堂……
凤记冰笑了下,不由仰头……那灰色的虚无的天空……虽然曾经对这种东西不以为然,此刻也希望真的有“天堂”存在吧。
一辆黄色的面包车突然刹车停在他背后!
凤记冰讶然转身!来不及反应。车上迅速跳下来几个人,凤记冰想跑却被人蒙住了嘴巴。
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时,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一捆粽子似被绑得结结实实半拖着塞进了车,拿不出力量反抗!突然眼前一黑,连眼睛都失去了光明……
在去外卖打工店的街道上,遭到了绑架……
面对这像电影镜头一样的突如其来的变故,男孩子只是傻抱着女孩:“在拍电影吗?”
“大哥,人带到了。”
凤记冰只感觉被人在后背推了一把,随之他头上的黑布被扯开了。突然的光亮让他没法适应地偏过头去眯起了眼。
可下巴很快被一只大手攫起,雷轶鸣的声音倏然响起:“看你能逃到哪去!”
“我没逃。”凤记冰睁开眼直视他,眸中毫无惧意。“我还欠你们钱,我不会逃的。我只是要换个环境,只要你们都不打搅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的钱通通还给你。”
雷轶鸣一愣。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回答。这些天在工地里吃灰尘刨泥土的,要还钱?
不知道是该称他为天真还是单蠢,那笔高利贷就算他做到整个身子埋进土里都还不完。
雷轶鸣逼近他的脸,“三千一夜。”
凤记冰呆了几秒,升起愤怒的红晕。“你想都别想。”
“确实,现在我不会想,你让我没半点**。”雷轶鸣推开他,已经语带笑意,以为凤记冰早已远走高飞的愤怒平熄了。男人此刻的语气中带了调侃,“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怪不得让他们找你那么久都不到,不过……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他这话语气笃定,好像跟记冰认识了八百年。
凤记冰心底不屑,想到自己工作还要去送外卖,“我把医院的钱攒够就还你们的钱,你不用一直催我。我会还你!现在,我要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往门口走,雷轶鸣并没有拦着。
“看来你还搞不清状况。”雷轶鸣笑起来,“要放你,不可能。”
门外站了一溜保镖,凤记冰心里低叹一声,“你想怎样!”
“现在去洗澡,出去陪我喝一杯!”
什……么?一脸错愕地凤记冰被雷轶鸣推进浴室。
夜幕降临。舞池里的人疯狂扭动着,交织着密密麻麻的**与说不清的狂躁,一个他见惯了贪婪与□的场所,最厌恶的醉生梦死的地方。
雷轶鸣倒满酒,手下的小弟也因为今日大哥的心情极佳而放开胆子,有灌酒有划拳的也有找女郎进来陪聊的,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
凤记冰独坐在一隅,很沉静地坐着,虽然舞厅里很闹,但他周围的空气就像凝滞了一般,又像随时会点燃般一触即发。
雷轶鸣仰头干完酒,目光不离那人,终于他起身紧挨着凤记冰坐下,“听说你很会跳舞,跳给我看。”
凤记冰头撇向另一侧。这动作看起来有些幼稚!对于一个十六的男孩子而言倒也只是惹雷轶鸣的一笑……
“乖,来一个。”才隆重举办过三十岁生日宴,红包就收了整条街的雷轶鸣恶意地把他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带。“我想看你跳舞。”
“放开你的手!”凤记冰推他,脸上起了层薄怒。
“雷,雷哥……”
旁边有人过来唤了声。凤记冰听着耳熟,一看居然是……魏亚南?!
“来了啊……”雷轶鸣一点头,魏亚南就高高兴兴地坐到了对面位子。
“都认识了,不用我介绍了。”雷轶鸣摊手。
凤记冰只看着魏亚南,以一种扎人的目光。
后者被盯得头皮发麻,跟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仍然摆脱不了那股视线,假意起身走开去吧台点酒。
凤记冰立刻跟过去,旁边的手下站起来要跟上,雷轶鸣却挥了下示意不用跟了。
“你爸在找你。”
“我不会回去的。”
“是你出卖我的?!”
“喂,你说话可别那么难听。”魏亚南重重放下杯子,“雷哥可是雷导演的儿子,跟着雷哥多好!你想想啊,如果攀上关系能进演艺圈,多少都要人打点的。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不能白白错过!”
“我们?”凤记冰冷笑,“我跟你说过我想演戏吗?”
“不想演你跑去当替身做什么。”
“那时只是想挣钱还医药费。”凤记冰真要被他气死了!
“所以喽!”魏亚南兴奋地半弓起身子,无限美好地说,“雷导可是国际有名的导演,你以后就不用演什么替身了,随便给个角色就能挣到钱。”
凤记冰没想到有这么天真的人。“我不想跟那个人有任何的瓜葛。”
他知道雷轶鸣不好惹!
“雷哥人很好的。他是混黑道的,手下兄弟那么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咋俩……”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这么帮忙说话!”
“你怎么说话的?”魏亚南也怒了。
也明白魏亚南虽然糊涂,也不是这种人。凤记冰偏过头,能敏感的他捕捉到好几双眼睛一直盯着这边。“是你把我搞进来的,你现在负责把我搞出去。”
“哼!出卖你的是我老爹。”
“你撒谎。”凤记冰才不相信。
“要不是他那么关心你,一次次地往你那跑。他们会找到你吗?我只是跟他们说我爹知道你下落。”
“你……”在闪烁不定的灯光下凤记冰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恨不得把他掐死,“你等着看吧,看我能不能逃出去。”
8、柏秀娱乐传媒集团
动感音乐加最夯电子舞曲,混合韵味十足的Hip…Hop的强烈律动。通过不断地调整达到和音乐最匹配的舞步。台上的女孩们已经渐渐露出疲乏之色。
男人过去向监制打了声招呼,“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
监制点头同意,打了个手势喊停:“凌总体恤你们,今天就到这里了。”
女孩子们欢呼起来,而今晚的夜生活才正要开始。胆子大点的女孩鼓起勇气过来邀约难得从香港过来的新上司,“凌总,一起喝一杯吧”,他只是报以微微一笑。
出了摄影厅,Ally跟了上来,“上次让我找的人已经查到点眉目了。”
“后来情况是如此,有当助手的工作人员说真正的原因是男主角不同意,那少年有着盖过男主角的容貌。”
“我倒是好奇了。”男人露出感兴趣的笑容。走进办公室,回想剧中没有正面的镜头,只有一个侧面不到两秒的轮廊,也只能看出少年背部线条柔美。
“名字?”
“凤记冰。”
往椅背放西装的手微微一顿,男人睑下眼眸中的沉思,坐进办公椅,嘴角挑起一抹漂亮的弧度。记冰……
男人转了办公椅背对Ally望向窗外,灯火通明的夜空落在黑曜石般的眼里星光璀璨,这样的夜晚让他想到时时挂念的人。
“我调查到他人在酒吧工作,但我去酒吧,里面的酒保说他辞职了。”Ally还在继续说着,男人的思绪早已飘远。
“凌总?”
“你看着办,我明天返香港。”男人挥了挥手。
“好。”Ally立刻退出去了,把一室寂静留给男人。
男人收回目光,播通了美国长途,听到那端传来的熟悉低沉的的磁性嗓音,眉梢渐渐染上了漂亮的笑意,“柏冰,在做甚么。”
这里是四楼,如果能跳到三楼的阳台就能逃脱……距离目测3…4m的高度,加上自身的重力,如果攀不住扶栏就可能会失足掉下。想到连十二楼都跳的女人,这点高度其实不足为惧。
就算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凤记冰攀住窗棱。正待跃跃欲试,房门被砰然踢开了!雷轶鸣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这才意识到被关的这房间装了摄像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你跳啊!敢跳我就把外面那个兔崽子也宰了,跟你陪葬!”雷轶鸣毫不受威胁地大步过来,“不给你教训你是不知道我不好惹!”
身子被扯落,跌落一个硬硬的怀抱。嘴唇被落下的力道深深吻住,惩罚似的啃咬。握成拳的手上明显施力让他挣脱不开来。凤记冰只觉难以呼吸!头皮都要炸了!不明白有些人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
雷轶鸣呼吸急促起来,虽然一开始是惩罚,渐渐地也勾起了更深的**。一阵天眩地转。凤记冰被猛力压在床上。
撕开的衬衣下露出与脖子截然不同的白玉般的光泽,雷轶鸣双目一黯,扬起嗜血的笑,毫不犹豫地将吻重重地落在上面。
细腻光滑的肌肤立刻起了鸡皮疙瘩,空白的大脑仿佛没法思考了,凤记冰看着压在胸前的黑色头颅,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你自己都不懂得保护自己,你还期望谁能从天而降救你?
蓦然一句窜进大脑!
也在酒吧的时候,十二岁的他被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的男人拖进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女人正巧经过,哪怕至今,记冰都觉得那次只是她出来吸口烟,凑巧随手救了他。
她在那秃头男人身上结结实实打碎了一个啤酒瓶,与此同时,也同时甩了他一巴掌——哭什么?如果你自己都懂得不会保护自己,你还期望谁从天而降救你!
那之后,他学会了对抗,用尖锐的“武器”。
也许想不到身下的人为何放弃挣扎,雷轶鸣写满□的脸带了丝困惑抬起头来,手上也渐渐放松了力道。
一瞬间,凤记冰划破了他的脸。
雷轶鸣吃痛,气得双眼通红。“该死的!”从来没有敢这样子对他!从来都是别人投怀送抱,哪吃过这种亏!愤怒得几乎烧了理智!扯过枕头压住他的头。强大的怒火让他用枕头压住他的头不放手,“看你还敢不敢!”
两分钟、五分钟……
凤记冰的挣扎越来越弱。作为黑手党的义子,从小就有持枪证的雷轶鸣,玩出人命的事也是经常有的。
但今天这个……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十几分钟后,“喂……”恢复理智的雷轶鸣轻拍凤记冰的脸,没反应。
手往鼻中一探,居然没了呼吸!立刻有点慌了,“凤记冰?凤记冰!来人……”
雷轶鸣跳下床,转身冲到房门口,在走廊上叫,“来人!人都死绝了吗?!快来人!”
他哪料到凤记冰身子弱经不起他折腾,在玩出人命的时候,理智才重新回脑子。不由泄愤似地狠踢了墙根一脚,反复来回走了几步,雷轶鸣焦躁地回房,突然愣住了……
床上已经没人。
凤记冰的一瘸一拐地贴着墙跟走着。逃跑的时候由于不够冷静,真的没抓住扶栏。要不是下面有个种了茶花树的草坪,他此刻大概也可见到那同命相连的母亲了。
“都说了会还钱的,疯人院跑出来的病人都没那么变态。”少年抹了把嘴忍不住啐了一口。先是在寂静无声的街道尽头靠着树干坐了一晚,听着远处传来的笑声与树枝摇曳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才觉得能安全地打个盹。
之后连续几天他都没去工地,也没去外卖店。更没去大叔那边。他的生活就是被那个雷轶鸣搞得穷途末路。
待脚不再作痛的时候,他决定讨回工薪。虽然一下子失去了工作,但工钱还是要想办法拿到的。大叔那里还能交待,医院却还有最后一笔钱要尽快还掉!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可才喜悦没多久,凤记冰就感到被人跟踪了。前面的人群中一闪而过的是辉哥那张老脸。
凤记冰后退了几步,奋力往后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国话总是很在理。
那个阴魂不散的雷轶鸣总是挑在最紧要的关键时候出现。凤记冰在以后一度看到这张脸就会做恶梦的地步。脚疼、加上心急……拿着钱跑了没多久的凤记冰,就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就像猫斗耗子似的。雷轶鸣越来越接近,皮鞋故意敲在地上发出规律的不急不缓的声音,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又像逗弄一只逃跑的仓鼠。
“过来。”
“你知道被我抓住要比乖乖送上门的惩罚轻多了。”
凤记冰完全不听话,仍一拐拐地往街对岸跑,头都不回。被惹怒的雷轶鸣也决定不再轻易饶过他,大步追上前。
突然一辆黑色BMW停在凤记冰前面,车主人从里打开车门,“上车。”
凤记冰犹豫了一下,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看到后面追上来的雷轶鸣。咬咬牙,上了车。
对这一突变完全没料到的雷轶鸣奋力追了几步,最后仍是没有赶上。“给我查这辆车!哪个王八羔子在跟我作对。”
Ally初次见到凤记冰时,凤记冰的的脸很黑,因为长期在工地的原故,两边脸黑红交加地肿着,样子看起来极端狼狈。跟着这个万能助理的脸也变黑。
应该是失望的。非洲也有很多这样的孩子。何必大费周章地找他几乎花了一个月。用金子似的时间来掘地三尺地找一个人真不划算!B。X多的是俊男靓女,让他进去难道是为了垫底?
《校园王子》男主角怕他抢他风头?Ally嗤笑,现在的孩子都那么不自信吗?
那包公似的脸上起的一个个红包与肿块是什么,会不会传染?藏了多少细菌在里面?
在车开出了有很长一段距离后,“谢谢你,放我下车吧。”估摸着已经到了安全区,凤记冰说。
Ally不吭声地将车停下,待凤记冰走出来。他也开了车门出来。
凤记冰眨了眨眼,看着这个戴金框的斯文男人似乎还有话说。
“三个月前你演过《校园王子》吗?”
凤记冰愣了下,要摇头之时,男人又问:“一个骑机车的替身戏。”
立刻想起来了,凤记冰点了点头。
“我是柏秀的Ally。”
“柏秀是谁?”
Ally沉默。如果问的是Ally是谁,这个万能型的助理还不至于那么愤怒。Ally的手从西装口袋掏了两次才掏出名片,“你请看。”
“柏秀娱乐传媒集团?”
“很好,非常感谢你还认得字。”
凤记冰挠了挠后脑勺,再怎么迟钝也听出这声音似乎带那么点咬牙切齿。“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事?”难不成不是凑巧救了他吗?
“成为柏秀的一员吧。”
“你说什么?”
“成为柏秀的一员。”
对方重复了一次后,凤记冰却说:“我可没兴趣。”
“你说什么?”
原来耳背也是会传染的,Ally第一次知道。
“我没兴趣。”
演艺圈是个复杂的地方,凤记冰知道的。什么给导演陪酒吃饭跟,就看他拍了就一小段戏,一分钱好处没捞到在医院赔了个干净。
Ally什么风浪没见过,他没有说别的,他只是“好心”地提醒,“你似乎在外面还惹了麻烦。”
“那个雷轶鸣,容我提醒你,不是好惹的主。”
“你认识他?”凤记冰诧异问道。
“他爸爸是有名的国际导演。”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Ally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是他久历沙场要发怒的前兆。他想立刻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