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无声的过了好一会儿,烟抽完了。
他们总共就带了两包烟,在这种时候,烟不仅仅能安慰太闲的嘴,还能稳定心神,甚至可以取暖。起先邵谊怕抽完就没得抽了,还抽得比较省,后来看迟焰像个烟枪一样一根接一根,完全不管不顾的样子,他索性也豁出去,抢一样地狠命抽起来,多抽一根是一根,很快,烟盒就空了下去。
邵谊下手慢了,最后一根烟被迟焰拿在手里,打火机砰地一声冒出浅黄色的火苗,舔着了烟白色的那一头,紧接着,烟嘴就被送到迟焰的嘴边,性感的唇微张,轻轻一含,彻底宣告了邵谊与它缘分已尽。
邵谊在心底默默地流着眼泪。此刻迟焰抽烟的样子再帅气也无法弥补他内心受到的伤害了。眼看着那烟一厘米一厘米的短了下去,他不禁暗暗骂了好几句。
终于,烟卷只剩下最后一点点白色,邵谊再也忍不住了,他急切地喊着:“哎哎,你也给我留一口……哎!”
这话说晚了,迟焰已经把烟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最后能抽的部分消失了。他听到邵谊的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抱歉的眼神,那口烟就一直保持着含在嘴里的状态。
紧接着,他闭上眼睛凑过来,嘴唇突然贴了上来,对着邵谊的口腔,缓缓把那口烟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写了十万字终于亲上了,大喘气。亲们还喜欢吗?
最近大家追文也很辛苦,于是存稿丰富财大气粗的秋裤子决定??周六加更,21点准时更新两章内容,向不离不弃永远爱我的妹纸们表示衷心地感谢。
吻你们每个人的小嘴~~!!!
☆、进展
这触感真惊人。
带着烟味,又非常的温暖。
被迟焰柔软的唇捕获,这突如起来的身体接触让邵谊当场愣在那里,瞪大双眼,只感到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只剩下大脑还能勉强运转。
谁来告诉我这不是接吻?这一定不是的对吗?你看迟焰都那么淡定了!他睁开眼睛了!他的嘴唇跟我分开了!他转过头去了!我擦,好呛!
当机十秒钟之后邵谊终于被陡然侵入口腔的烟给呛到不停地咳嗽,差点咳出眼泪来。他狼狈地把头转到一边去,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掏出一瓶水,猛灌了两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一直淌到胃里,冷得一个激灵,才让飘出老远的魂魄重新回到身体里。
他拧上瓶盖,装作擦嘴巴,偷偷瞥了一眼迟焰,那人居然安然坐在那里,甚至还保持着刚刚看天的姿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邵谊有点生气。小爷不是你想亲就能亲的,开玩笑还是恶作剧,好歹给个解释吧。
可任他心中莫名气节,迟焰依旧岿然不动。
接下来耳边就只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邵谊兀自生了半天气没有结果,只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眼睛的余光瞟到邵谊闭上眼睛,呼吸也平缓下来,迟焰才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极轻极缓地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邵谊在睡着之前纠结了很久,也知道邵谊可能生气了。
当时只是头脑一热,邵谊着急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大脑还没来得及考虑后果,身体就直接做出了反应。
亲完之后,他马上就后悔了。
从未遭遇过这种状况,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善后。要道歉吗?也太奇怪了。说是玩笑?不符合他的性格。
思来想去之后,只有装死一条路可走。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声音由大至小,逐渐变得绵软温柔,他侧过头去看邵谊窝在膝盖上的睡脸。不算太好看,眉毛拧得乱七八糟,嘴巴微张,不多时可能还会流出口水。
但这是没有防备的表现。
迟焰不禁伸出手,轻触了邵谊脸颊,很快又收了回来。
温暖,富有年轻的弹性,指尖的触感很好,让他忍不住想把整个手掌覆盖在那小麦色的皮肤上,可又怕动静太大让邵谊醒来。
怎么办才好呢。迟焰苦笑。
遇到这个人以来,他好像一直在打破自己的规则,说了比平时多出好多倍的话,做了平时完全不会做的事。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告诉自己,这次事情结束,回到N市之后,就尽量避免再和邵谊的往来,让关系慢慢变淡,不然一直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邵谊是被鸟雀的叫声吵醒的,抬起头的时候他发现搁在膝盖上的头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了迟焰的肩上。迟焰背抵着山壁,头歪在一边,眉毛紧紧皱成一团,很不舒服的样子,显然是被自己挤成这样的。原本平均盖在两人身上的羊毛毯子,现在也被他一个人裹在了身上。
就在这时,迟焰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脑海中刹那间闪过三个字:完蛋了。
第二次抢迟焰的被子……荒山野岭……杀人弃尸……
邵谊突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顿时大脑变成了一团乱麻。
他有些不敢看迟焰,目光闪闪烁烁的,身体不自觉往一边躲。
邵谊眼睛盯着地面,但听觉什么的却都在感知迟焰的动作。他感到迟焰站起身来,走到了他们所在的那处凹陷的外面,良久,折回来看了看他,低声说道:“天晴了。”
看来迟焰是真打算选择性失忆。不过既然他先开了口,邵谊再扭扭捏捏就有些不像话了。他大大咧咧地站起来,故作爽朗地呵呵一笑:“真是个盯梢的好日子呢。”
迟焰机械地扯了扯嘴角,心想借你吉言今天最好不要又盯一整天,烟没有了,在荒山野岭再过一夜难受死你。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把散落满地的食品包装和烟头捡起来放进塑料袋里塞进背包,又收拾好塑料布和毛毯,重新在灌木丛后埋伏起来。
雨应该夜里就停了,地面基本已经干了,只剩下一些浅浅的小水洼。太阳挺大,晒得暖暖的,如果不是出来盯梢,当做冬游一定会很舒服。
可惜这只是一个有点沉重又有可能一无所获的任务。而且同行的二人,气氛还很诡异。
两个人都处在“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但是又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的状态之中,于是演变成了“假装看不到对方算了吧”的情况。
正午时分,太阳从头顶直射下来,邵谊正打算找个地方眯一会儿睡个午觉,突然身边的迟焰警觉地低声说道:“有车来了。”
邵谊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果然有细微的汽车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顿时也紧张起来,两人隐蔽好,从灌木的缝隙中盯紧铁栅门。
果然,不一会儿,一辆半旧的银色面包车出现在了门口,按了按喇叭,砖房里马上有人跑出来开了门,等车开进去之后,那人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又把门关了起来。
他们离得不远,邵谊把相机变焦系数调到最大,拍下了面包车的照片,迟焰拿着望远镜盯着看了一会儿,待那铁栅门关上,才放下望远镜,摇摇头说道:“看不清车里的人,车窗上都贴了膜。”
邵谊检视着拍好的照片,仔细地看了半天也没从车上发现什么线索,无奈说道:“牌照是外地的。没法判断是不是N市来的。”
他把相机收好,想起什么似的,皱着眉头问迟焰:“如果这个采石场幕后的老板是李志耀,他怎么最近才行动,之前没有往这边跑呢?”
“他这人很谨慎,很多事不用亲自出马。我推测是之前替他和采石场这边联络的人出了问题,他不得已才亲自上阵的,又或者是之前开采石场的人一直瞒着,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迟焰沉吟道。
“可据我所知一般的采石场盈利并不多,李志耀要是真想捞钱,随便收个贿赂都抵得上采石场一年的产出。”
迟焰听了这话,也紧皱着眉头:“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懂。”
邵谊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他们待会总是要开出来的,要不我丢个石子儿什么的引他们停车下车,你仔细看看是什么人?”
“不行。”迟焰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在任何事情都没有确定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邵谊急了:“不找出幕后操盘的人,我们这一趟就相当于白跑了啊。”
“就是因为现在还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谁,所以才不能轻举妄动,谁都不知道暴露身份的后果是什么。”迟焰丝毫不动摇,“能确认采石场的存在,找到确切的位置,就已经算是很大的收获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等我回报社再说。车牌我记下来了,回头联系张鹏。”
“可是……”
邵谊不死心地还想争辩,却被迟焰决然打断了。
“没有可是。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好吧好吧,是我硬要来的,你是大爷行了吧。邵谊赌气地把脸扭向一边,不再多说话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铁栅门重又打开,面包车开出门,沿着痕迹不明的山路缓缓地开了出去。邵谊蠢蠢欲动,被迟焰一把按住。
发动机的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了。
迟焰看了看天色,应该示意沮丧的邵谊,他们可以离开了。两人收拾好东西从后面绕过去,沿着来时的山路,一直步行到黄昏,才在路边拦到了回去的车。
“直接回家?”迟焰问。
邵谊在山路上颠簸得有点昏昏欲睡,他看了看时间,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到了镇上,迟焰拉着精神恍惚的邵谊收拾好东西退了房,然后直奔火车站,买了返程的票。
这次他们没能买到卧铺票,只得全程坐硬座。
迟焰的精神还好,邵谊却一直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期间手机响了几次都顾不得去看。
迟焰猜测那是许乔发来的短信。
看邵谊的脸色越来越差,迟焰终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低烧。应该是在山上着了凉。
火车上没有暖气,邵谊的情况在下半夜变得更加严重,一时冷一时热,迟焰把毯子找出来给他盖在身上,又打了热水,叫醒他让他喝了一些。
邵谊喝了热水,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迟焰皱着眉头盯了他半天,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感到肩膀一沉——那家伙靠过来了。
迟焰在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马上就结束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要是下火车的时候情况更严重了,岂不是还要送他去医院?可恶,明明已经计划好了回去之后不再有牵扯的。
这么一想,他心烦意乱马上就睡意全无,只得不住地看时间,隔一会儿摸一下邵谊的额头看他还烧不烧。
感冒很争气,一直到火车到站了,邵谊的精神还是没有恢复,脸颊泛起两团病态的嫣红。迟焰拍拍他的脸,叫他的名字,他都只是紧闭着眼睛含混不清地嗯几声。
迟焰认命地叹了口气,把两个人的行李拿好,腾出一只手扶着浑身瘫软的邵谊,下车走出车站拦了一辆的士,直奔最近的医院。
一番折腾之后邵谊终于在病床上躺下,安稳地睡着了,输液管平稳地滴着药液。迟焰一脸疲惫地站在窗前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色,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JJ又抽了……洒泪,委托远方的基友更新。第100条评我猜是莲妹!
☆、芥蒂
邵谊醒来的时候发现最又躺在了医院,跟上次是同一家,手背上扎着针,甚至墙上万年历的位置都没改,在他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就是显示的时间略有不同。2010年11月30日,上午11点。
确认没有受伤、失忆及穿越之后,他侧过头去看旁边的沙发。
空空如也。
他猛地坐起来,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相机包,行李,还在床头柜上好好地放着,包里的钱夹、手机也都健在。可他是和迟焰一起回来的,迟焰去哪儿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一刻也忍不了的想要知道迟焰的行踪。他拿起手机想都没想就拨了迟焰的电话,可电话那头马上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邵谊想掀桌!你又不是宁波人,关神马机啊摔!
刚好护士进来换药,被他一把拉住,急切地问道:“送我来的人呢?”
护士的胳膊被他抓得发疼,不禁火大地吼道:“松手!他帮你办了手续就走了,我哪儿知道他去哪儿了!快松手!”
邵谊连忙松开爪子,问护士:“我还得多久能出院?”
护士没好气地塞给他一支体温计:“量□温,等把这一瓶液输完,退烧了就能走了。”
邵谊眼巴巴地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液往下滴,忍不住把速度调到最快,寒冷的天气,冰凉的药液以这样的速度进入血管,一阵一阵地疼。
忍着痛等输液完毕,护士姐姐检查确认体温正常,把各种药片的吃法一一介绍一次,又罗里吧嗦说了一堆注意事项之后,才放他离开,几乎是用跑的,邵谊抓起行李就往医院门口跑,拦了辆的士就直奔——
等等。我这是在忙什么劲儿啊。
不就是赶回去整理报道么,不就是手机没电么。等他忙完自然会联系我的,是脑子烧坏了还是怎么的慌成这样?
他狠狠地敲了自己头一下,把刚刚那个慌乱不堪的傻逼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司机大叔不干了:“别光顾着揍自己,到哪儿你倒是说呀,我这都开出来一里地了。”
“铜楼前街。”邵谊爽快道。
年假还有两天没休完,就好好在家窝着休息两天吧。
说是休息,到了家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把拍好的照片导出来整理好,仔仔细细检查分析了一次,装到移动硬盘里,方便给迟焰。
烧虽然完全退了,但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头晕乏力。做完这些之后,他倒在沙发上歇着,开始反省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娘们儿唧唧的。
反省了半天之后没有结果,倒是许乔的短信发了过来。
“我刚看了个电影,《怦然心动》,很棒。”
之前邵谊就跟许乔说自己这几天要去乡下拍一套片子,回来的日期就是今天明天的样子,没想到他刚到家,许乔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那是什么类型的片子?我晚上找来看看。”
许乔很快就回复了。
“看吧看吧~浪漫轻喜,美国的,能放松心情。看完记得跟我聊聊感想哟~”
浪漫轻喜剧?此刻正在休假,刚好又需要养病,倒是可以一看。邵谊打开电脑,在网上找到了这部电影,网速很给力,十几分钟就拖完了,他把电脑搁在茶几上,抱着个枕头窝在沙发里开始入神地看了起来。
这是一部青梅倒追竹马的电影,小男孩小女孩都特别漂亮,电影的画面也美,两人之间的小互动小细节都挺能触动心弦的。
看着看着,邵谊想,为什么长成少年后的男主角面无表情的时候那么像迟焰呢?帅死了。
他被自己不时出现的这种想法吓到了,突然有点慌。
剧情发展到后半部分,男主因为吃醋,忍不住冲动吻了女主。两人嘴唇接触的那一瞬间,邵谊突然觉得自己的唇像过电一样酥麻起来,那天晚上那个吻,又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那触感真实得像才发生过,挥之不去。
糟糕,又有被烟呛到的感觉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过茶几上的杯子狠狠灌了两口水,就像那晚一样,想拼命洗去咽喉的灼热。
可没有用,一杯水下去,嘴唇还是燃烧一般,像是被烙上了某种印记。
邵谊打开窗户,寒冷的风吹了进来,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觉得刚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