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干巴巴地回到。
“谁是他让的啊,明明是他自己蠢崴了脚。”田父气呼呼地哼了两句,转身往里头走。
“你爸就是口是心非,老不休爱折腾。”田母也跟着田曼曼往家里走,她受到的冲击有点大,心情还不能完全平复下来,这会回想起那小伙子的样子笑着和田曼曼说,“我觉得那小伙子长得真挺好看的,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比你爸当年可帅多了。我当初还担心你哥会找个娘娘腔呢,人小伙子看上去挺好的,你哥的眼光还不错。”
“是啊,可不是不错嘛。”那可是顾氏的总裁啊,上次田母没瞧见,田曼曼还是记得的,想着十年前老是缠着自家哥哥的小鬼,她感慨地补了一句,“这个就是缘分吧。”
“那个小白脸哪里俊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田父把步子踩得特别重,不屑地哼哼了两句。
看到站在那里的纪遒田母才想起来问:“中午留下来吃饭吧,到时候打电话来让品滇接你。”
“没事,车钥匙在我手里。”纪遒晃了晃手上的钥匙,“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顾柯把车子开得非常快,田品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车子就到了某私人诊所的门口。他被摁在诊所的座椅上,医生看了看他的脚踝,伸手在上头揉了几下,朝着纪遒说:“家里有红花油没,就按照我刚刚做的,给他大力揉开就是,肿的不是很厉害。休息个一两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车子开到田品滇住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田品滇往衣兜里摸了摸,钥匙给拉在纪遒那里了,他只好敲开罗本的房门叫焦糖出来,然后从焦糖的铃铛里取出来备用钥匙。
顾柯也跟着坐了进去,田品滇还是不吭声。两个人都不说话,最后还是顾柯按捺不住先出声讨好:“生气啦?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我知道我没和你商量你过去是我的不对,可是我看着他打你,就没忍住冲上去了。”
“没什么,你现在不该是在外地出差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事情都办完了,所以就提前回来想给你个惊喜。”顾柯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头一歪就靠在了田品滇的肩膀上。
田品滇僵硬了一下,身体又放松下来,到底是没推开他。不过惊喜,惊吓还差不多!他在心底冷哼一声,先休息,待会再算账。
☆、第三十章
或许是真的很疲倦了,顾柯竟然就靠在田品滇的肩膀上睡着了。按照顾柯所说的,他原本还有好几天才能够处理完,能够提前回来肯定是费了不少时间心力的。
虽然要算账,还是得等人睡够了才能算,田品滇这样想着,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对方坐得更加舒服。
他换了家里的拖鞋,脚踝被医生揉了已经舒服多了,刚刚顾柯又用红花油给他揉开了淤肿。对方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手法很不熟练,他其实想说很痛的,不过不愿意先开口和对方说话,也就忍住没说。
作为一个英俊的人,喊痛肯定会败坏形象的,这是他没有说出口的另一个原因。
红花油的味道实在是冲得受不了,连田品滇都不喜欢,顾柯靠他这么近还能睡得着肯定是累惨了。田品滇觉得自个的肩膀有点儿算,不过他不敢乱动。便摆了摆手,招呼蹲在桌子一动也不动的焦糖过来。
猫咪从桌子一跃而下,软软的肉垫让它跳下来的时候没发出一点声响。它脖子上的铃铛没有装钥匙的时候是不会响的,焦糖迈着优雅的猫步走过来,嗅到田品滇脚上红花油的味道又嫌弃地退了两步。最后还是在田品滇热切的目光下一脸嫌弃地蹿到了他的膝盖上头。
一蓝一绿的猫眼睁得圆圆的看着田品滇,后者的左手和顾柯的手交握着,只能拿出空着的右手来给心爱的焦糖顺毛,多顺毛有求焦糖的时候它才会愿意帮忙嘛。
差不多顺毛了五六分钟,田品滇才说出来自己的要求:“好焦糖,帮我去把移动的电话机拿过来,我要给曼曼打电话。”
焦糖眯着眼睛又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膝盖上蹭了两下还是跑到客厅里用尾巴卷着给他拿来了移动的电话机。田品滇拨通了田曼曼的手机号,压低了声音和对方说话:“曼曼,我手机搁在客厅里了,你明天过来的时候帮我带过来吧。”
田曼曼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有啊,我找了半天,你放在哪里了?”
“就搁在茶几上,就是放水果的那个小茶几。”
“真没有,你等等我问妈。”田曼曼扭头问在厨房里忙活的田母,“妈,哥的手机你看见没,他说放在茶几上。”
“没看到啊,问问你爸吧,要不然可能是你小舅带走了,让你哥问问他。”
田父看着报纸呢,插了句嘴:“谁会拿那混小子的破手机啊?我又不知道他的密码。”
田曼曼转回自己手机上:“爸妈都没瞧见,估计是小舅拿了,你打个电话问下小舅吧。”
“你有小舅的号码没,我只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家里没记。”
“没有,他今天才过来,也没给我他的号码,你打自己的手机试试吧,如果手机在小舅那里他应该会接。对了,他把你的车子也开走了,你就不用偷偷回来了。”田曼曼提出了有效的建议,然后话题一转忍不住八卦到,“你还真和顾柯搞上了啊,居然瞒着我这么久,简直是太过分了。快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嘟嘟嘟,手机里传来通话被挂断的响声,“什么嘛,都不说一句真小气。”田曼曼嘟囔了两句,然后看到田父和田母都竖着耳朵看向她这边。
“哎呀,这个土豆真脏。”田母扭回头去洗菜。
田父把报纸一放闭上眼睛:“看累了,要歇歇才行。”
田曼曼:……
田品滇打完这通电话顾柯还没醒,考虑了一下他用很轻的力道推了推对方。顾柯的睡眠其实很浅,被他这么一碰就惊醒过来,不过睡眼还有些朦胧,声音也带着困倦:“怎么了?”
“客厅里这么睡会着凉的,你到房间去睡吧,就睡主卧。”田品滇本来想让他睡客房的,不过能睡的那一间已经被纪遒霸占了,他还叮嘱了一句,“你记得把外套脱了再睡,裤子也要脱!”
“哦好。”顾柯显然还是迷迷糊糊地状态,身子有点摇晃的往里走,脱了衣服就睡了,田品滇帮他把空调调到二十四度,又给人盖了床薄薄的毯子,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往厨房走。
把午饭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田品滇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给自己的手机挂了一个电话,是纪遒接的电话,而且听起来他应该在很热闹的地方。
“田品滇他不在,我是他小舅。”纪遒的声音听上去很冷,和在田品滇家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我就是田品滇。”田品滇接着问,“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开车,曼曼说你把车子开走了,你身上带了驾照没?”
“没有,不查的话不用那种东西的。要是你觉得不放心我可以叫代驾。”
“没事,你在外头吃饭的话记得不要喝酒,你的胃不好,我可不想大半夜地又送你去一次医院。”田品滇对纪遒的技术还是很放心的,就算真遇到了交警也不会发生需要他去局子带人出来的这种事情。
“知道了,对了你的脚没事吧,之前看你一瘸一瘸的,医生怎么说的?”
“只是普通的崴了脚,已经揉开了肿起来的地方,医生说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下次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要是我就跑掉,或者把老头子打一顿了,也就你傻,还故意崴脚不然他丢脸。”纪遒语气严肃地说,然后声调又降下来,语气也变得格外柔和,“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晚上给你带夜宵回来,给你打包一份临川阁的菜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他毕竟是我爸呀,你知道他脾气毕竟倔,老人家上了年纪,要是气出个毛病来比不得我们。偶尔我也要让让他,不过我有分寸,不会让他把我打伤得太厉害的。”田品滇解释道。
纪遒口中的临川阁的菜和点心非常的好吃,不过也贵得要命,田品滇不是吃不起,但是看着那个价格平常也很少会到那里吃,他又报了几个菜的名字就挂了电话。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炒菜了,又打开天然气的开关把四季豆和肉下了锅,他接着做了宫保鸡丁和油淋青菜,最后爆炒小龙虾的香气飘到房间里头,把睡了好一会的顾柯都勾得从床上爬了起来。
顾柯出来的时候就看着自家心上人系着围裙在炒菜,油烟机把油烟抽走了大半,但是香气还是飘了出来,花椒和甜酒的味道交杂在一起让肚子里的馋虫都蠢蠢‘欲动。
正午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田品滇身上,让他看上去整个人都在发光。
“你起来了啊,刚好菜都做得差不多了,洗个手就能吃了,我去盛下汤。”田品滇用锅铲把红色的爆炒小龙虾倒进大盘子里,笑起来的时候又露出了右脸颊的小酒窝和隐隐若现的小虎牙。
“好。”顾柯往盥洗室走,隐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尖不知不觉就变得有点红。
喝完汤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我之前不是待在客厅里吗,怎么突然睡到你房间去了?”
田品滇往自己的碗里添了一勺海带排骨汤:“你自己进去的啊,我叫了你,怕你着凉就让你去房间睡了。大概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你自己不记得了。以前我也有这样的,大半夜的我睡在客厅里,然后我爸妈说太热了开空调就叫我进房间睡,不过我根本一点印象也没有,当时还以为是我爸把我抱进去的呢。”
“哦。”顾柯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继续喝汤,田品滇做了三菜一汤,饭的分量不是很多,两个人就干掉了一大半饭菜,田品滇觉得自己肚子有点撑。
他走了几步消消食,什么都没做的顾柯就自告奋勇地去刷碗,尽管大部分工作都是洗碗机干的,他只负责把碗筷放进去拿出来,冲了一遍抖干水叠好。
田品滇总是神采奕奕的模样和他良好的作息分不开关系,差不多消食后就是他的午休时间,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床,他就只能请顾柯在沙发上坐会儿,对方愿意什么时候离开,也就什么时候离开。
“不过我晚上可能不会留你下来吃饭,有些事情我要和我小舅谈一下,你在的话会很不方便。”在午休之前田品滇抱歉地对顾柯这么说。
“好的,那我在沙发上坐一会就离开。我手里也还有工作呢,没什么的。你快去休息吧,最多半个小时我就会走了。”顾柯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
田品滇脱了外衣就安静地躺着睡了,今天在田家的那顿折腾其实让他也觉得累了,加上身体的生物钟,他非常快地进入了梦乡。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顾柯从沙发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他之前躺过的房间。走动床前的时候他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田品滇没有回答他,他闭着眼睛,眉眼放松,呼吸也非常的浅。顾柯小步地挪了过去,坐在了主卧室里唯一一张床的床沿上。
☆、第31章 三十一
顾柯低下头看着安睡的人的脸,田品滇睡着的时候面部的线条会显得比较柔和。他能够这样安静地瞧着对方睡觉上一次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对方也只是因为做题目太累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歇歇,他原本是专注地在做数学题目,结果一转身就看到自己年轻的家教老师歪着头靠在靠垫上,房间里的灯光很柔和地照着他的面容,又长又密的睫毛在那张俊美但还很青涩的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当时的顾柯年纪还很小,虽然他学习的天赋很高,但他还没足够高的文学素养让他用什么诗情画意的句子去描述那一瞬间内心的触动。他觉得自己就是朵不起眼甚至有些丑陋的小花,而田品滇这只无意间飞过的蝴蝶停留在他的花瓣上头。
蝴蝶短暂的驻足就想要离开,但是花朵却想要让蝴蝶停下来,他没有合适的方法让这只蝴蝶为他停留,但他始终相信,有一天他会用别的法子来困住这只漂亮的蝴蝶。芬芳的气息,甘甜的蜜,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朵不起眼的小花,有更多漂亮的蝴蝶或者是蜜蜂想要在他的花瓣上停下来,但是他想要的蝴蝶就那么一只,在别人眼里或许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合适他的,可对他而言,他只要这么一只蝴蝶也够了。
顾柯的头又往下压低了些,他的脸和田品滇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田品滇的呼吸很浅,但因为距离太近,他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对方鼻翼煽动的气息。他的眼睛从对方的额头滑到高挺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了田品滇闭着的嘴唇上。
田品滇的唇形很好看,至少在顾柯眼里是如此。他的唇颜色比较淡,不过纹路很好看,从上次的见面来看,是遗传了田母,看上去比较薄,但整个五官结合来看,并不显得薄情。
顾柯的喉头动了动,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只要轻轻的碰一下,碰一下的话就好了。男人的手撑在田品滇的两侧,手心紧张得沁出冷汗来,他注视着田品滇的面部表情,从他学过的有关微表情的知识来看,对方睡得很沉,只要不是太大的动静一定不会醒。
顾柯把重心都放在了右手,先是用自己左手的食指轻轻地碰了碰对方面颊,田品滇并不怎么用化妆品,但有着和田母一样的好皮肤,加上饮食清淡,作息又规律,皮肤好得让很多女人都嫉妒。
手指触碰到的面部皮肤紧致看不到毛孔,触感温热细腻,顾柯轻轻地在上头点了点,又触电似的把手指收了回来。
田品滇的睫毛像蝶翼一般轻轻颤动,顾柯就伏在他的上空,把撑住身体的两只手之间的距离稍微拉开。所幸田品滇没有翻身的意愿,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顾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不过如果对方翻了身,就更加难亲到了。他稍微调整了姿势让身体不至于一弯下去就撑不住倒在田品滇身上。
田品滇午睡的时间一般是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眼瞅着时间随着秒针的滴答声一秒一秒地过去,顾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准了那张淡色的薄唇,接着一股作气地把脸凑上去。直到嘴唇碰到同样温软的物体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
不同于脸颊的温热,田品滇的嘴唇虽然软,但是亲上去有点凉凉的,他吃完饭后就刷了牙,顾柯还能感觉得到微微张开的唇齿间的牙膏的那种柠檬薄荷草的味道。
居然真的亲到了,顾柯单手撑起自己整个身体,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好似踩在游乐园卖的那种棉花糖做的云朵上,还是粉色的棉花糖,轻飘飘的,简直不敢相信。
顾柯的眸光暗下来,鸦羽色的眼睛凝视着刚刚亲吻过的人的面庞,对方恍然无觉,简直就像是在对他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反正不会发现。
顾柯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引以为傲,不过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难以抵制这一种无声的诱‘惑,他再一次地把唇印了上去。
这一次顾柯并不满足于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过于美好的触感让他冲昏了头,他禁不住地把舌尖往对方的嘴里探了探,田品滇的嘴唇和牙齿本来是闭合的,因为在睡梦中受到的打扰呼吸不畅就张开了些,紧接着就被顾柯乘虚而入。
顾柯换了口气,再低下头准备尝试一下他用樱桃梗练出来的吻技的时候,一直睡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要是这种还不醒田品滇那肯定是服了药睡的,他看着猛地一下像是被弹簧弹开,然后因为激动舌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