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锁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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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锁孽天使-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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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叫她姊姊,但却没真的把自己视为少女的弟弟,不需要成为少女的家人,只要能待在她的身边,便觉得足够,他得回报少女对他的恩情,若少女当时没有出现,他早已不在这世界上,更没有努力存活的必要。
  是少女赋予他活在这世上的意义,是她让他打消投奔死亡的意念,是她将他从最糟糕的生活中救赎,因为她,才有现在的他,所以他要为了她付出一切,只要是她所希望的,他都会努力做到。
  但是少女最最希望的,就是当男孩的姊姊,不只是名义上的,更是实质上,认同於心底的姊姊。
  男孩拒绝入籍,也拒绝让妇人帮他重新取个正式的名字,他就要叫小碧,就要以少女最初为他命的名作为真正的名字,不冠上任何姓氏,只有如绰号一般的小名,他是如此地坚持,不让自己成为白家的人。
  因此少女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她徵得了父母的同意,决定在没有熟人的台湾就读大学,并在此将容貌改变,以一个新的面貌继续生活,以男孩胞胎姊姊身份,和他一起在台湾过日子。
  少女相信有著相同的长相,便能使男孩更容易地接受两人已是家人的事实,就是他再不愿意,两人一起出门时,外人定也会说他们是对胞胎姊弟,她相信慢慢地,男孩也能认同这层关系,不只是口头上的称谓,更是心里认定的姊姊。
  「…我……」被少女的心意所感动,男孩忍不住翻腾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不断以手背抹掉,却怎麽也赶不及泪水涌出的速度,最後是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你都是我最心爱的弟弟,怎麽也不会让你赖掉的。」紧紧拥抱著哭得不能自己的男孩,在他耳边诉说著她的坚决。
  再也无法压抑对於归属的渴求,男孩终是接受了和少女成为姊弟的事实,实现了少女心中的愿望。
  
  「请问…你是柳夏桢学长吗?」打扮成女人模样的少年看著帮自己捡书本的男人,轻声问道。
  甫从系馆走出,便不小心和这名男人撞个正著,抱在手中的书本掉落一地,那男人赶忙道歉并蹲下身帮忙捡拾,将书本上的沙子拍乾净後才还给少年。
  「呃…对,你认得我?」男人愣了会儿,随即扬起迷人的笑容,彷佛被少年认出是多麽令人欣喜的事。
  「是的,学长很有名,常常听同学谈起。」少年回以浅浅的微笑,他这一笑,更让那男人看得出神,突然想到了什麽,匆忙开口说道:「真是抱歉,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三年甲班的白乔碧。」
  他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这男人,然而本人却远比姊姊收藏的照片要好看得多,这位拥有俊帅长相的男人,是姊姊暗恋的对象,但他们并不认识,且男人非常受欢迎,身边总是围绕著许多女人,因此姊姊并不打算让外人知晓这份心情。
  少年清楚姊姊对於眼前男人的爱慕之情,也是因为这样才开始留意关於男人的消息,对男人的了解全是依靠同学间流传的八卦和谣言,这是他第一次和男人搭上话,过去连姊姊也不曾有机会与男人接触。
  「我知道,长益之花白乔碧嘛!」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美人儿,还能聊上两句,是全校男性梦寐以求的事。
  去年少年开始和姊姊交错著到学校上课,这麽做是为了让不曾上学的少年体验校园生活,两人有著一模一样的脸蛋,身材也差不多,只需要用角膜变色片遮盖少年碧绿的眼眸,并穿上女性衣物,便能完全瞒过众人耳目,以姊姊的身份在大学里上课。
  然而却因为他过人的美貌,使得姊姊在入学时便引起全校注意,更连年被票选为校花,他并不在意别人怎麽看待,只想安然地过著大学生活,顺利修完大学课程,然後考取姊姊心中第一志愿的研究所,接著两人再一起到英国求学,继续过著平凡却幸福的日子。
  听见男人说出因自己容貌而被封上的称号,少年只是微微点个头,没表示什麽,待书本全回到了手上,他缓缓说道:「学长,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当作道谢。」
  既然男人也晓得姊姊的存在,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促成男人和姊姊的感情,为他们俩牵红线,让姊姊得到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心愿,而现在能做的,便是让姊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有,当然有空!那我们明天晚上八点就约在後门碰面,不见不散。」男人爽快地一口答应,确实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能被全校第一美女主动开口邀约,若是拒绝,定也会被朋友们臭骂一顿。
  得到男人的应允,少年扬起甜美的微笑,他想赶快回家和姊姊说这好消息,相信姊姊听到後一定会很高兴的,一想到姊姊开心的笑容,他的心情也变得相当愉悦。
  他终於为最疼爱自己的姊姊做一件事了,而且还是一件能让姊姊高兴的事。
  
  「…小碧……我回来了。」有著和少年相同面貌的女人,满身是伤地走进屋里,吓傻了在家等她的少年。
  女人身上漂亮的衣服变得残破不堪,她用外套勉强遮著才没引起路人侧目,默默地走回与少年共住的公寓,一进到屋内,见到少年,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和痛苦,紧紧抱著少年哭了起来。
  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少年也紧抱著女人颤抖的身躯,任其伏在自己身上哭泣,说不出安慰的话语,他被女人的样子和反应吓得不知所措。
  这一切和他预期的完全不同,该是要看到女人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回来的,该是要听著女人兴奋地说著她和喜欢的人共进晚餐的事,该是要……高兴地对女人说著祝福的话语的……
  「姊姊…和学长……怎麽了吗…?」努力让紊乱的思绪沉静下来,少年在女人哭了半小时後才开口问著,但是他太过慌乱,声音无法克制地微微颤抖著。
  「…夏桢学长没来,我……被人强暴了…。」想起被侵犯的过程,女人的身子颤抖得更是厉害。
  从女人口中得到的答案,再次让少年陷入惊吓和恐慌之中,他的脑海里不断萦回著「强暴」二字,怎麽也想不到如此善良的女人竟会遭遇到这种事,说不出任何话语,只能愣愣地看著女人,眼眶更不自觉地泛了泪。
  察觉出少年心中的惊慌,女人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安抚著少年,「我没事的,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儿吗?小碧…没事的……」温柔地抚摸著少年的脸颊,彷佛遭遇不幸的人不是她,而是少年。
  「小碧,你帮我去附近的药局买验孕的东西好吗?」见少年仍无法平静,她提出了此一请求,或许让少年别继续看著狼狈的自己,会更快让情绪平复。
  点了点头,少年拿了钱便出门帮女人购买验孕用品。
  他一踏出家门,便开始狂奔,来到最近的药局门口,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外头发愣了几分钟,後来想起女人还在家中等他,才赶忙进入,买好女人需要的验孕用品,又急忙地赶回住所。
  回到家中,却没在客厅见著女人的身影,他愣了会儿,随即发现浴室的灯是亮著的,便走了过去,推开半掩的门扉那刹那,浴室内的画面震慑了少年。
  「姊姊!姊姊!」少年将手中的提袋随地扔下,想也没想地就抱起躺倒於浴室地板的女人,不停叫著她,希望能换得一些回应。
  但是早在他回到家以前,女人就已断了气,她以割腕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女人纤细的左腕上,有著好几条深深的刀痕,割破了动脉,鲜血流满了浴室,染红了女人的衣裳。
  「姊姊…姊姊……你醒醒…睁开眼睛看我…姊姊……」紧紧拥著女人冰冷的身躯,少年的泪水不断流下,他怎麽也无法接受,女人已永远离开他的事实。
  「姊姊…别丢下我一个人……姊姊……求求你别死……」不停地叫唤著,只想听到女人再叫他一声「小碧」,告诉他,她没事的……。
  
  小碧!
  小碧。
  ……小碧…。




囚锁孽天使 27

  …小碧…小碧……。
  谁?…是谁在叫我…?
  …小碧……快醒醒……。
  ……姊姊?…是姊姊吗?……姊姊…!
  
  「小碧!小碧!」柳夏桢坐在病床边,焦急地叫著白乔碧,并用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右手,好似想透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意念传递给他,希望他能快些恢复意识、清醒过来。
  利音沛和左之音站在柳夏桢身後不远处,冷静地看著他的所有行为,和柳夏桢完全相反,那两人丝毫不因眼前的画面产生任何感觉,即使是久别重逢的感人画面,仍然不为所动。
  无视身後两人的冷漠,柳夏桢继续叫唤著白乔碧,好不容易才找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却是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显得更加苍白,密而长的羽睫垂盖,宛如再也不会醒的睡美人,静静沉睡著,等待生命终止的时刻来临。
  与苏妤茜相亲那日接到利音沛打来的电话後,他一刻也没拖延地按照利音沛的指示准备好行李,订了飞往法国的机票,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法国和利音沛会合,抵达法国时刚好是半夜,只好先在饭店休息一晚再去见失踪已久的白乔碧。
  直到柳夏桢亲眼见到住院的白乔碧以前,利音沛始终不肯告诉他任何关於白乔碧失踪的事情,包含怎麽找到以及在哪里找到人的,不说并不是有什麽难以启齿的理由,而是作为好友不愿见他还在欣喜之馀就又遭受另一重打击。
  果然不出他所料,柳夏桢一看到躺在病床上沉睡的白乔碧,激动地好似那人儿已经死了一样,明明在抵达医院时就已告知过他白乔碧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很虚弱且尚未恢复意识,那毫无医学常识的大少爷还是作出了夸张的反应。
  打从柳夏桢恳求他帮忙找寻白乔碧时,利音沛便晓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已和最初他所知道的不同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向来玩世不恭的柳夏桢竟会对一个曾经一心一意想对他复仇的人动真情,更为他低声下气地拜托自己。
  曾经以风流闻名的男人,最终仍是败给了情爱,这让利音沛感叹不已。
  「小碧!你快醒醒!拜托你快点醒来!」柳夏桢急得人都慌了,他已叫喊人儿的名字近半个小时,却仍然没得到任何回应,若非语言不通,他定会直接把医生叫来质问一番,为什麽没有生命危险却醒不来,这模样看起来分明危险极了。
  彷佛是听见柳夏桢锲而不舍的叫唤,白乔碧眉间微微皱起,好不容易双眼才缓缓睁开,终於是醒了过来。
  见到白乔碧醒来,柳夏桢欣喜若狂,立刻将人儿紧紧拥入怀中,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他在作白日梦,但他此一举动却狠狠地碰著了白乔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惹得人儿痛得闷哼出声。
  「唔…」无力推开紧抱著自己的男人,白乔碧皱著眉头,忍不住伤口传来的刺痛发出一声短而小的呻吟。
  「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察觉到人儿的异样,柳夏桢紧张不已,连忙抚著他的脸颊,担心地问著。
  白乔碧没有回答,也不愿直视柳夏桢,只是静静地,任凭柳夏桢碰触著他那被无数个男人蹂躏、糟蹋过的身躯。
  「小碧?」总觉得白乔碧的反应相当不寻常,但担心过度的他没太留心这怪异的反应和其背後的原因。
  「他身上有伤,你别乱碰,当心变严重。」利音沛帮白乔碧解释情况,不忘撂句能吓阻柳夏桢行为的话。
  这间医院是千音医院的法国分院,也就是利家经营的医院之一,这里的院长发现白乔碧就是利音沛下令找寻的人时,在第一时间便通知利音沛,并在那时就将他的状况大略说了一遍,因此利音沛晓得白乔碧为何会这麽对待柳夏桢。
  一听见自己可能会让白乔碧的伤势变严重,柳夏桢立刻放开他,动作变得更是小心翼翼,他不清楚白乔碧的状况到底如何,单凭气色判断就够他担忧了,虽然是在利家的医院,依他和利音沛的交情,白乔碧在此不可能没受最好的照顾,但他还是放心不下。
  「小碧,现在感觉怎麽样?这里是音沛他们家的医院,有什麽需求尽管说,别担心,我会一直待著陪你,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台湾。」柳夏桢以相当温柔的语气说道,话语间蕴含著毫无保留的关爱和疼惜,他是真的把白乔碧捧在手心呵护,当他是心中最珍贵的宝贝。
  面对柳夏桢如此温柔地对待,白乔碧的心里更是难受,他吃力地翻过身,背对柳夏桢等人,表示不想再看到他,更不想和他说任何一句话。
  睁开眼、看清眼前一切的那刹那,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但那男人的声音是这麽的真实,和梦里总寻不著、听不清的回响不同,是真的,这一切是真的,柳夏桢真的出现在他眼前,来找他了。
  他觉得自己作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怀念,却也是那样的遥远,他梦见了过去的种种,从他被天使救赎直到天使殒落,梦的後段,他听见有个人不断叫著他的名字,但是即使他已奋力朝声源奔去,那声音却离得越来越远,彷佛他前进一步,叫唤著他的人就退後三步,怎麽也追不上。
  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离开了对他既温柔又残酷的世界,永远地离开了来不及道别的柳夏桢,以为梦就是现实,他已如愿地成了无处可去的魂魄,等待著消失的时刻来临。
  究竟是怎麽醒来的,连他自己也不晓得,只依稀记得,最後听见了天使温暖的声音,如诉遗言般地告诉他:要代替她好好地活著,别觉得孤单,她就在不远处看著他,没有远离过。
  然後他便醒了,接著看见不该会出现的男人,且那男人仍是同样温柔,手掌的触感仍是一样温暖得令人心安,但是他不能接受,再不能自欺欺人地接受柳夏桢对他的好,他是满负罪孽之人,不配被任何人关心、保护、珍惜,连待在任何人的身边都不配。
  但应该已经堕落了、失去了心才对,为何他还能这麽清醒地感受到所有的一切?
  用他此刻唯一可行的方法躲避柳夏桢的心意,他怕自己又不知耻地接受,怕抵挡不了柳夏桢擅长的温柔攻势和口头说服,那麽就别看、别听、别碰触,幸而身上的伤口还能提醒著许多事,提醒他,自己是多麽肮脏、污秽和下贱。
  「小碧?」终於确定了那不寻常不是错觉,柳夏桢困惑地看著不肯面对他的人儿,伸出手想将人儿翻回来,好看到他的表情,来得知人儿真正的想法和情绪。
  还未碰触到白乔碧的身子,就被利音沛给制止了,他走上前去,挡住柳夏桢伸出的手,对他摇了摇头,并用眼神示意要他和自己到外面谈谈,别打扰白乔碧休息。
  「…音沛?」柳夏桢非常疑惑,他不明白利音沛要他离开病房的原因,而且他也不想离开,好不容易才找著了被绑架的人儿,要是这一走,人儿又不见了可怎麽办。
  不给柳夏桢拒绝的机会,利音沛迳自往门口走去,经过左之音身旁时,以略微嘲讽的口吻说道:「就让你好好发挥一下,你所谓的专业。」语毕便领著柳夏桢走出病房,并把房门给带上,将里外两个空间完全隔开。
  「音…这是?」才要开口向利音沛抱怨,对方就递来了一个牛皮纸袋,里头装著一叠东西,不轻的重量让柳夏桢感到困惑,且利音沛神秘兮兮地拿给他,代表里面所装的定是相当重要的物品。
  「自己看,这是警方从绑匪那搜来的。」利音沛冷静地说道,半倚著墙看著柳夏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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