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锁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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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锁孽天使-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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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客户後,白乔碧回到贵宾接待室做简单的整理,并收拾著摊散在桌上的资料。
  「你怎麽会说法语?难道你是法国人?」剩下他和白乔碧二人,柳夏桢好奇地发问,那种述说的方式自然地像是在说母语一般。
  「恕我冒昧,您又怎麽会说英语?难道您是英国或美国人?」没抬眼看柳夏桢,他边收边回道。
  「我可是道地的台湾人,会说英文不过是学校教育造就的。」理所当然地回答,在台湾几乎每个人从小学就得开始学习英文,到了中学,甚至大学都会纳入正式学科,没学好可领不了毕业证书,得不断重修到通过考试才行。
  「所以您应该知道,语言只要学就会了,和那个人的国籍并没有关系。」收好资料,并抱在怀中,白乔碧微笑著说道,用合理的话语来隐瞒他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
  他并没有特地学过任何语言,所会的任何语言都是环境使他不得不会,再说,现在会一两种第二外语并不稀奇,尤其他还出国留学过,用这种理由来让人信服并不困难。
  「可是……」柳夏桢还想继续追问,他就是不想相信白乔碧的法语是学来的。
  「我先回办公室了,您要想再待在这儿休息请自便,我会在您回来以前将公文都处理好放到您桌上的。」打断柳夏桢的话,不想再谈论会说法语这件事,拿好资料迳自走出贵宾接待室,经过赵恩成身边时对他微笑并点个头,便直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完全不等柳夏桢,自己搭著电梯上楼。
  待白乔碧进入电梯後,赵恩成走进贵宾接待室,来到还赖著不想走的柳夏桢身旁,捡了个位置坐下。
  「商谈成功了?」小心地询问,他心里大概知道是顺利谈妥了,但还是谨慎地向柳夏桢确认。
  「是啊,多亏白秘书的帮忙,否则说不定真的会因为用英文沟通惹对方不悦而失败。」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他也有注意到,当他用英文和那名董事长打招呼及自我介绍时,对方的表情显然比起白乔碧用法语与他对谈时要来的不满,所以若不是白乔碧,这次的合作案八成是谈不拢的。
  「我在外面隐约也有听到,白秘书的法语说得挺不错的。」以试探的口吻说著,赵恩成观察著柳夏桢的反应,不过他似乎是没察觉出任何疑点。
  「我刚才有问,他的意思应该是特地去学的吧,要学得这麽好也不容易。」柳夏桢感叹说道,想想他在学英文时要不是被父亲逼得要死要活,现在可能连对话都无法。
  「夏桢,我觉得白秘书不是那位白家千金,所有关於白乔碧的资料里都没有学习法语或擅长法语的经历。」提出自己的看法,这次的事几乎已经让赵恩成认定白秘书绝对不是白乔碧本人了。
  「你这麽说确实很有道理,但说不定他是自修学习,所以才会没有相关资料。」微笑著为白乔碧说谎,他当然知道这位白秘书不是真正的白家千金,但总不好让赵恩成继续怀疑下去。
  「不,我还是觉得她不是,为求谨慎,我想去调查白秘书的真实身份,难保她没有怀著什麽企图进入公司,等到出状况再著手就迟了。」坚持自己的认为,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人,为了守住老董事长交给柳夏桢的家业,也为了不负柳氏夫妇对他的期望,万万不能轻忽。
  「恩成,你这麽做就是忘恩负义,要是没有白秘书,你这次的疏失对公司的影响可大了,我是不会追究,但其他常董和部门经理会怎麽看待你?还有我爸,他那麽看好你,出了差错他的面子也会挂不住的。」说得相当头头是道,柳夏桢此话说得确实一点也没错,或许公司没有管理得特别好,但企业界的人情世故他绝对比赵恩成还了解。
  「这……」被柳夏桢的话动摇,赵恩成不禁开始犹豫。
  「而且就算他真的不是白乔碧,那也无所谓,反正他做得很好,对公司也有功,赶走这样优秀的人才不是一位好的人事部经理该做的事吧?」扬起迷人的笑容,又继续说道:「再说,若他真想做什麽有害於我或公司的事情,早该动手了,冒著被揭穿身份的危险拖到现在,并不是一个聪明人会作的选择,你不觉得吗?」
  「确实没错……」仔细回想白秘书进公司以来的所有作为,丝毫找不出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或许真能排除有害公司的可能,但关於她假冒白家千金的目的仍然值得怀疑。
  「别这麽小心眼嘛!会被人讨厌的喔!」笑著调侃赵恩成,并轻拍他的背脊,要他别想那麽多。
  睨了柳夏桢一眼,轻叹口气,拗不过柳夏桢他也只能妥协。
  「好啦,为了不让我的办公桌被公文淹没,我先回去罗。」优雅地站起身,又对赵恩成笑了一下,迳自走出贵宾接待室。
  柳夏桢一回到董事长办公室,便看到白乔碧正抱著一叠公文要堆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将门关上并缓缓走入,站在自己的桌前盯著那成堆的公文瞧,赞叹白乔碧工作效率的同时也感叹著自己即将面对的公文地狱。
  「董事长,我明天不会来上班,已经事先跟赵经理请好假了,只是跟您报备一声。」将公文一一叠放在柳夏桢的办公桌上,白乔碧轻声说道。
  「为什麽?你要去哪里吗?」听见白乔碧的请假告知,柳夏桢疑惑问道。
  「抱歉,这是个人隐私,我不想说。」微微皱眉,显然不愿告诉他明天的行程计画。
  「不说的话就不让你请这个假。」故意摆出上司的架子,用著命令的口吻说道,但柳夏桢并不是真要逼白乔碧说出真话,只是想逗他玩玩。
  然而此话在白乔碧听来并不像是玩笑,他面露难色,很是困扰的样子。
  瞧见他如此模样,柳夏桢便不再贪玩,深怕这人儿又对自己产生厌恶的感觉,他不再强求白乔碧说出口,转而提出其他要求。
  「别露出这表情,好像我欺负你似的,不然你给我个热情的法式招呼,我就准假。」扬起笑,并用手指著脸颊,示意要白乔碧像对那名法裔董事长一样的方式亲吻他的脸颊。
  不能偷香,但总可以让人儿主动香他一个吧?
  闻言,白乔碧先是微露害羞的神色,接著便走到柳夏桢身旁,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从脸颊上感觉到柔软的触感时,柳夏桢心中莫名感动,他想著白乔碧应该已经进入了书中所写的「主动接近」时期,在此时期若会愿意做些亲密的举动,就表示有希望能掳获他的心。
  殊不知,被掳获的其实是他自己。
  「准你明天放假一天。」微笑说著,脸上带著亲和的表情,心里却偷偷在盘算著要如何得知白乔碧明日的行踪,既然白乔碧不肯说,那他也只好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心中的疑惑了。
  原本拉远的距离在白乔碧新的复仇计画进行的同时,又渐渐地拉近,柳夏桢的反应几乎都符合白乔碧的预测,他相信再没几天,就能让柳夏桢掉入事先设好的陷阱之中,然後再慢慢地将他活埋。
  但这一连串的复仇计画必须暂停一天,就只有明天不能继续执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明天过後再进行下一步的策略,这次他必定要成功复仇。
  神啊!祢若怜惜天使,就帮助我成功吧!




囚锁孽天使 14

  天才刚亮,白乔碧就从自己的家里出门。
  前个晚上他并没有住在柳夏桢家中,难得那男人连问都没有便同意让他回家住一晚,省去猜测那男人心思的功夫,他做好所有准备,穿上许久未穿的男装,不再作女性的打扮,没有化妆,也没有戴任何饰品,更没有戴上遮掩罕见瞳色的隐形眼镜,以他最真实的模样,走出家门。
  来到大马路旁,他拦了辆计程车,搭上车後便要司机开往附近的花市,这个时候花店还未开始营业,只能到花市购买他所需要的东西,他在花市买了二十四枝白色的鸢尾花,再次回到原本所搭的计程车上,朝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从市区来到滨海的郊区,这是他精心挑选过的地点,距离美国最近的海边,说是近,其实仍相隔千万里,只能勉强让他心里感觉稍微拉近了与天使的距离,这是他现在所能做的,唯一能做的事。
  付了车钱,下了车,计程车扬长离去,吹著强劲大风的海岸边,只有白乔碧一人站立於那儿,他抱著那粗略包装的鸢尾花束,眺望著最远的海线,彷佛沿著这海平面便能触及遥不可及的西方国度,天使最後埋葬的地点。
  眼神放空遥望著远方,脑中不断回想著和天使在一起那六年如作梦般的日子,那是他这一生中最美的梦,六年是个不长也不短的时间,他从不奢望能永远留在天使身边,拥有那幸福的六年岁月,已是神赐予他无上的恩惠。
  只是他宁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天使的,宁愿拿这六年的美梦来交换天使遭受的痛苦,情愿他这一生都不曾与天使相遇,不曾了解到这世界的另一面,就在那灰冷的街角慢慢死去。
  是啊,若他早一些死去,就不会被天使救赎,就不会玷污她洁白的羽翼,或许只要没有他,天使现在仍活得好好的,仍过著幸福美满的生活。
  善良的她定能嫁个好人家,和她心爱的男人相互厮守到老,也许会生一两个孩子,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在一起生活,就像在美国的白家一样,慈爱的父母、活泼的女儿,还有许多与主人同样温柔善良的佣仆,不分身份贵贱同样关心著彼此,如天堂一般的世界。
  但是这些全都成了空泛的幻想,天使早已离开人世,就在三年前的今天,以痛苦的方式回到了真正的天堂,他是希望天使能回到天堂的,至少别到地狱继续受苦,该下地狱的是他,还有那可恨的男人,决不是永远亲切待人的天使。
  想起天使为了他所做的一切,还有那总是带著笑的容颜,为了彻底从心底救赎而努力不懈地给予他最温暖的关怀,将他从灰暗的底层慢慢带到充满光明的地面,教会他如何欣赏这世界的美好,如何赞叹神创造的世界,以及如何将所感受到的温暖传递给其他需要的人。
  「姊姊……」轻声呼唤著,且只能呼唤,被叫唤著的人再也不会给予回应,只有他的声音回盪在空中,也只有他自己听得见这满怀思念的呼唤。
  前两年天使的忌日他也都用类似的方式吊祭她,当时他身在英国,同样买了和天使年纪相同数量的白色鸢尾花,来到距离美国最近的海边,献上她最爱的花朵,希望海浪能将这些花带到天使的出生地,同时也是她永眠的地点。
  拆开包装,他慢慢地将花一枝一枝地抛入海中,风强浪也大,正遇上涨潮时刻,一枝枝的花朵好不容易漂流离岸,却又被浪卷了回来,彷佛不愿离去。
  仍是继续抛著,怀中的花枝已少了一半,天空开始飘起细雨,他丝毫未察觉,因为他的眼也在下雨,热泪盈眶,然後满得溢出眼眶,沿著脸庞缓缓滑落,只有流泪,只能流泪,他不许自己哭出声,因为天使死前仍交代著,千万别为她哭泣,所以他只能默默流著泪水,心中再难过,也只能如此。
  他永远忘不了天使死去的那一幕,若他早点察觉,或许就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当初他该坚持送天使去医院,该坚持陪在她身边的,可他却没有,却离开了天使的身旁,等到再次回来时,天使已失去温度,心跳、呼吸也都停止了,只留有一滩鲜血,彷佛只有那滩血才是活著的。
  怎能不恨呢?要他怎能不恨?
  该是要享尽幸福的天使,却是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在她还没过完青春岁月的时候,被迫结束了最美好的生命。
  手中只剩下两枝鸢尾花,拿起其中一枝,正要抛入海中时,身旁突然多了个人,停下动作,往旁看去,竟是那害死天使的凶手。
  惊讶地睁大双眼看著柳夏桢,那男人正帮他撑著伞,遮挡越下越大的雨,可惜伞面不够完全遮蔽两人,为了不让他淋得更湿,柳夏桢几乎有一半的身体是落在伞外的,竟也毫不在乎。
  「别哭,你的泪水实在很让人心疼。」伸出没拿伞的那只手,温柔地拭去挂在白乔碧脸颊上的泪珠,这是他第二次看见他哭泣,不同於第一次,这回强忍著情绪落泪的模样更惹人揪心。
  「你怎麽会……」没有抗拒柳夏桢的动作,内心的惊讶远大过被碰触的厌恶感,他怎麽也没想到柳夏桢连今日也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抱歉,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请假的原因,所以埋伏在你家附近,一直跟踪你到这里来。」坦承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这悲伤的氛围里他很识相地没再说些轻佻的话语,而且他大概也看得出白乔碧来此的目的为何。
  微微皱起眉头,同时轻咬著下唇,白乔碧此刻心情很是复杂,祭吊姊姊的事并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柳夏桢是他的仇人,是害死姊姊的凶手,唯独不想让他知道。
  「今天……是你姊姊的忌日对吧?不,应该说,是真正的白乔碧的忌日。」略带试探地问著,柳夏桢看著白乔碧的表情,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了,他口中的姊姊果然就是白家千金白乔碧,而今日正是她过世的日子。
  见那人儿不再应声,柳夏桢擅自拿起他手中的其中一枝鸢尾花,喃喃有词地说了几句话後,准备将花枝抛入海中,学著白乔碧的动作,想跟著祭吊那位好歹算是他大学学妹的女人。
  趁柳夏桢还没把花枝往海里抛之前,立刻夺回那枝鸢尾花,并厉声说道:「不需要你来祭吊她,你没有资格……这麽做。」定定地看著柳夏桢,不愿让他做出这种疑似弥补罪疚的行为。
  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地知道,就是这人儿放弃复仇,也不可能轻易放下对自己的憎恨,无奈地说道:「那可以把这两枝花留著吗?我想请你送给同样在这天去世的人。」
  疑惑地看著那男人,犹豫了会儿,他轻轻点头,若是送给和姊姊同天过世的人,想必姊姊也会同意的,而且其中一枝已被柳夏桢碰过,他也不想再拿来祭吊天使。
  跟著柳夏桢搭上他的私人轿车,只听见柳夏桢对司机说了个不是地名的地点,司机便开动车子,朝柳夏桢指定的地点开去。
  行车时间约莫半小时,他们从海边来到了一座山上,大概在半山腰处,抵达了目的地,司机将车停下,礼貌地告知已到达,柳夏桢率先下车,并要白乔碧跟著他一起过去。
  下车後,在眼前的是一座庄严的私人墓园,脚下踩著的石砖相当乾净,想来平时有固定的人员来作清扫,墓园周边也没有杂乱的野草恣意生长,只有几株同种的矮欉作为装饰种在边缘。
  两人走近墓碑,柳夏桢取来白乔碧手上的那两枝鸢尾花,放在专给人放置供品的石板上,并蹲在碑前,双手合十默默祭拜著。
  从没见过柳夏桢如此严肃的模样,白乔碧好奇地仔细看著墓碑上刻的字,想知道他祭拜的人究竟是谁。
  「柳夏桓……他是你的…?」将上头刻著的名字缓缓念出,与柳夏桢过度相似的名字,让白乔碧感到惊疑,忍不住开口询问柳夏桢两人的关系。
  「夏桓是我弟弟,和你姊姊是同年同月同日过世的。」带著浅浅的微笑说著。
  他和白乔碧不同,对於柳夏桓的死,他并不是完全不难过,但也没有悲伤到事隔三年还悲痛不已的程度,而且他们兄弟俩都是乐天派的家伙,要是他为此太伤心大概会被已死的柳夏桓嘲笑,作为哥哥的他怎麽能忍受被弟弟嘲笑,当然要继续过著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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