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帝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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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帝将军-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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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巧的是,联邦军部,一直都是联邦王族的不共戴天之敌。
  “要延迟军部的知觉,需要制造军部内部的乱象,淩承云去世,新将军上任,一定会有一番新旧势力激荡。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男子平静地分析。
  在惊闻心爱的侍从官逃向联邦,自己决意冒险追过来之前,他已经下令用所有资源搜索联邦军部的任何消息。
  “你希望得到什麼帮助?”女王经过一番默默斟酌,终於开口询问。
  “我需要,”男子凝视著她那双和爱人一样的翡翠眸子,微笑著回答,“淩家新将军就职之日的行程表和路线图。”
  ◇  ◆  ◇
  “别挡路!”
  淩家大宅的三楼走廊上,淩谦正对著一个不识趣的煞风景的家夥劈头盖脸地痛斥,“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我是谁吗?这是我家,我要上哪就上哪。我哥哥的房间,凭什麼我不能进?”
  “这是长官的命令。”
  “混帐!我也是长官!”瞄著对方肩膀上的中尉肩章,淩谦神气地指著自己的肩膀,“看见没有?准将!你这家夥就算过几天晋升为上校,见到我也要立正敬礼。好啦,我大人有大量,不怪罪你的不懂事,快点给我让路。”
  “抱歉,淩谦准将。作为秘书官,我只接受淩卫长官的命令。”奈尔林像联邦烈士广场上的烈士雕像一样,硬是杵在了原地。
  “呀呀呀!说得义正言辞的,哼,什麼只接受淩卫长官的命令,我看你接受淩涵的命令也很愉快呀。”
  “淩涵长官可没有用违法手段窃取别人房间的进入密码,还企图趁主人不备,闯进房间里偷窥主人洗澡。”
  “这是我家,我要用什麼手段就用什麼手段……咦?”淩谦一怔,随即眼睛大亮,“我刚才开门时,哥哥正在洗澡?”
  “长官刚刚进入浴室。”
  “你这个死混蛋秘书官!”淩谦真是被气死了。
  洗澡!哥哥在洗澡耶!
  要不是这条看门狗坏事,他就可以和哥哥洗鸳鸯浴了!挤在浴缸里,可以肆意爱抚哥哥紧实的背肌和优美的长腿……
  最近淩谦准将桃花运不佳,昨天哥哥明明在自己房门外,但他为了办正事不得不暂时放过了。等晚上准备行动时,淩涵却好像嗅到味一样赶回家,当著他的面醋意滔天地把哥哥挟持回房,紧闭房门。
  淩谦励精图治,一面寻求解决身上各种症状的方法,一面巧施手段,窃取哥哥房门的电子密码,今天好不容易等到淩涵出门,打算潜入哥哥房内,和哥哥就他们疏远的兄弟感情进行交流,没想到……
  就知道淩涵挑这奈尔林没安好心!
  淩谦牙痒痒地握紧了拳头,强忍著没有一拳挥到奈尔林那张比扑克牌还难看一百倍的臭脸上。
  他才不会上当。


  殴打将军的秘书官,这罪名足以让他关上两个月的禁闭。
  哥哥未必舍得这样做,但淩涵那没有兄弟爱的家夥,可是巴不得他被关个天长地久。
  看门狗挡在门外,而哥哥在里面洗澡……
  哥哥毫无防备地在洗澡……哥哥赤裸著漂亮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在洗澡……哥哥一脸无辜地等待著自己,赤裸著身体……哥哥眼中流露著眷恋和饥渴,在自己身下张开了双腿……
  准将的想像力一向染满桃花的颜色,何况他这阵子完全就是个孤独的怨男,正常男人一天应该做上几次的事,他一次都没做,已经憋到看见一碟烤羊腿都会联想到某位年轻将军长腿微微打开的旖旎画面。
  从奈尔林嘴里听到“长官刚刚进入浴室”这句话后,哥哥的各种赤裸的美好姿态就自动在淩谦大脑里上演了,而且体位还换了N个。
  奈尔林发现淩谦停止了怒骂,正觉得惊讶,目光不经意往下一瞟,看见那个地方好不羞耻地撑起了小帐篷,顿时脸色黑成了锅底。
  变态!淩承云将军的不肖子!怪不得淩涵长官说要避免他和淩卫长官接触!奈尔林正在心里痛骂,忽然听见淩谦闷哼了一声,眉头蹙成一团,似乎极为痛苦。
  “下次再找你算帐。”淩谦抱著头,丢下一句警告,转身回房。
  那该死的药,打的时候痛得人要死要活,但维持的时间并不像说明书上宣称的那麼稳定,本来是注射了一针才来找哥哥的,现在才过了二十分钟,头疼又开始发作了。
  头疼难忍,而且开始反胃的淩谦匆匆跑回房间,翻出治疗盒,取出一支,二话不说扎在自己腿上。
  “呜!”神经药剂进入体内引发的剧痛让他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全身神经被同时灼烧的感觉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这不人道的折磨,他索性抱著头,在床上痛苦地来回打滚。
  好一会,他才停下来,闭著眼睛,坐起上身,做了几个深呼吸。
  看来要再多定几盒针剂备用,按目前使用的频率来看,一盒药没两天就会用完。
  谁叫他无时无刻地想著那个不应该想的人呢?
  痛苦终於稍稍减退,知觉恢复过来,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房中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淩谦顿时警惕起来,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借助对面的镜子来做观察。
  镜子里映出来的身影,却是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那一位。
  “啊?妈妈,你什麼时候进来的?”淩谦转过头,微笑著问,一面在暗地里痛骂自己是头没脑子的猪,刚刚捧著头急急忙忙进来,居然忘记锁门了。
  显然,淩夫人被自己无意间看见的一幕给吓到了。
  她的脚有些发软,听见儿子语气神态正常到极点的问话,她脸上现出某种茫然而不安的表情,慢慢地走过去,却没有首先去看淩谦,而是走向放著治疗盒的桌面。
  “这是什麼?”她拿起一支针剂。
  “药物。”淩谦身上药效未过,浑身痛得像骨头被打碎了,表面上还是一脸轻松地回答。
  看见儿子如此不在乎的样子,做母亲的忽然激动起来。
  “为什麼你要用这种东西?刚才你就是用了它吗?这种反应……这明显是对人体有副作用的治疗啊!”
  “副作用也不是很大,所有的神经药剂都会有一点副作用啊。”
  “淩谦!你这孩子……”淩夫人的眼眶一下红了,“想气死妈妈吗?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妈妈,我也不想啊。我也有听妈妈的话去看医生,麦克还没回来,只能让别的有名的医生检查,结果,那群废物只说是某种不知道成因的阻隔症状,对於治疗根本就束手无策。为了不再头疼和无端呕吐,我只能暂时用这种治疗方法。”淩谦一脸无辜地解释。
  “头疼和呕吐,还是很严重吗?你不是说去了椰林星度假后,状况好了很多?”
  淩谦犀利地注意到,淩夫人的脸色隐隐有变。
  本来打算继续说些让母亲宽心的安慰之词,话到嘴边,却忽然心里一动,改成了其他的话,“那样回答只是为了让妈妈不要担心,其实呢,状况现在是越来越糟了。也不知道为什麼,一见到哥哥,就会心烦,头疼,想吐,身体就像要碎掉一样,心也像要碎掉一样。”
  淩夫人半天没说话。
  后来,才迟疑地说,“你大概……是心里排斥淩卫吧。那不如再去椰林星休养,或者去别的地方也行。不见面了,你的身体也会好一点。”
  “完全不可行!”淩谦说,“不见面,状况只会恶化。我去了椰林星后,只要一想到哥哥,一想到和哥哥有关的事,就会受不了,难受到差点死掉。妈妈你知道我在没有人的地方痛得晕过去多少次吗?每次我都以为自己会这样不被人知晓地死掉。为什麼会变成这样?”
  他顿了一下,用认真的语气说,“如果我再次死去,我想和妈妈说,不要用任何方法让我再回来,因为就算我重生也还是一样痛苦。淩涵说我并不是他亲哥哥,只是一个复制人,他说的也不算全错。因为,即使是我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现在这个无法控制自己感觉的淩谦,并不是原来的淩谦。也许,我归根到底,只是一个适合被人道毁灭的复制人吧。”
  “不!不是的!”淩夫人的脸色苍白,彷佛全身的血一下子被抽乾了。
  她一把将儿子拉过来,用瘦弱的手臂圈住他,彷佛害怕他下一刻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他曾经消失过,也像这样,不久前还意气风发地微笑著,然后连个招呼也没有打,就消散在她根本无法想像的第五空间的暴风中。
  水华星改变了淩家,也改变了她。
  她领悟到,纵然是她以为无比强大的,能天长地久的东西,只要命运一个促狭的回眸,就能分崩离析。
  就如她的丈夫,如此强大,如此坚忍,终是一去不回。
  永远地失去,永远地不再能相望、相拥,甚至连一句原谅的话都不能再有,不是她原谅他,而是希望他原谅她,被他尽心尽力地爱护了这些年,她却在最后关头让他带著遗憾踏上征途。
  她知道,在分别那天,丈夫希望从她嘴里听到什麼。
  为什麼,她却倔强地没有说?
  今天呢?今天她还要坚持下去吗?为了让淩谦和养子保持距离而暗地里做的事,到底是要倔强地坚持到底,还是在儿子面前坦白,暴露自己不堪的面目?
  原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终於回到身边的孩子。
  现在,这孩子却因为自己的保护而痛不欲生,甚至说出宁愿死也不要复活的话……
  任何一个做母亲的,听见孩子说出这种话,都会肝肠寸断。
  淩夫人紧紧地抱著淩谦,颤抖如一株寒风中的小草,她的胸膛憋闷,呼吸变得困难,彷佛扯动小风箱般艰难地虚弱喘息。
  现在轮到淩谦被吓坏了。
  “妈妈,妈妈!你不要激动,我刚才只是说笑。”他每次都做这样的蠢事,为了某个目的而使手段,最后却让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淩谦手忙脚乱地从淩夫人怀里挣扎出来,反把淩夫人搂在怀里,一个劲帮她顺气,“我当然是你的宝贝儿子淩谦,那个调皮捣蛋让你不放心的儿子。妈妈,别在意我刚才的话,求你了,妈妈。”
  说著眼睛瞄向通讯器,考虑是否需要联系医院,派一个紧急医疗组过来。
  不过,淩夫人的状态,似乎渐渐稳定下来了,像经历过一场剧烈的内心风波,不再喘息后,呼吸变得格外轻浅。
  她把苍白的脸颊贴在儿子壮实的肩膀上,虚弱地说,“限制介入。”


  “什麼?”淩谦一怔。
  他听说过限制介入这玩意,但是淩夫人话里所蕴含的意思,让他不敢确定。
  妈妈你不会对你为联邦英勇献身、好不容易复活的儿子,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吧?!
  我是你亲生的啊!
  “妈妈不想你再像从前那样,为你哥哥吃那麼多苦,妈妈不忍心……所以……”
  “所以怎麼样?”
  既然已经开了头,即使难以启齿,淩夫人也咬牙全盘吐出了真相,“在为你输入记忆档案时,妈妈授权麦克,对你进行了限制介入,希望你不要再和你哥哥纠缠下去。没想到……限制介入的副作用会这麼严重,妈妈并不想伤害你。”
  面对淩夫人的声泪俱下,淩谦怎麼能说出半个字的责怪?
  他舒了一口气,苦笑著说,“至少现在算是知道原因了,这种限制介入既然是人为干涉,那麼解除方面应该没问题,等麦克回来,我就可以恢复了。”
  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地安慰著淩夫人,心里却像是一万架微型战机开到最大功率呼啸而过。
  我伟大的妈啊!
  我是你亲生的啊!
  我不是收养的啊!
  难道哥哥不是收养的,我才是收养的????
  你怎麼可以对我限制介入?把我的清泉变成岩浆,把我的红烧肉变成肥皂!把我从一见到哥哥就想扑上去的好弟弟,变成一见哥哥就心烦的混蛋!
  我都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了!
  刚刚有了一点欲望就被迫抱著马桶呕吐,然后教训自己的小弟弟,教训到晕倒在马桶旁,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你知道吗?!
  “淩谦,妈妈很抱歉,让你这样受苦……”
  “哪里?妈妈是为我好,我绝对不会埋怨妈妈的。吃苦是对军人的历练,如果妈妈你觉得区区苦头会难住我,那你也太小看自己的儿子了,呵呵。对了,我明天就去军部申请,中止麦克的假期。”
  哼!敢对本少爷的脑子限制介入,麦克你死定了!
  同一时间,在另一星球海滩上的麦克,猛然打了个寒颤。
  “亲爱的,你怎麼了?”身旁的女朋友问。
  “亲爱的,我们还是回小屋去吧,晚上在沙滩上打野战容易著凉,再说,我也不想像上次那样……”麦克缩缩脖子,“……做到一半时,被路过的螃蟹钳到屁股……”




第二十二章
  淩家新将军在一月一日的就职仪式,很快就要举行,人们的目光焦点也集中於此。与之相比,淩承云的下葬仪式,却在刻意的低调下进行。
  如果淩家要将这件事做个新闻直播,给上等将军的逝去染上更多壮烈的色彩,必然可以博取更多的政治资本,但不管是淩夫人,还是淩卫,都驳回了联邦宣传部的建议,一致认为,必须把这件事当成家事处理。
  因为心中的伤口,仍在渗血般疼痛。
  这种痛楚,对深深思念淩承云的家人来说,不知有没有停止的一天。
  按照淩承云生前透露的意思,并没有采用当下最常用的宇宙埋葬区的漂流葬法,而是用了一种古地球的土葬法。
  十二月底的一天,屏蔽了一切媒体,淩卫三兄弟身穿军装,亲自扶棺,安葬了他们的父亲。
  葬礼简单而肃穆,参加的除了淩家一些远房亲戚和在军部的重要下属外,还有和淩承云同一级别的两位上等将军。
  巴布总统也不远千裏赶来,虽然因为有重要的公务要处理,在对淩夫人郑重慰问后就告辞离去了,但他的现身,充分说明了淩家和联邦政府的密切关系。
  在水华星丧生的淩承云和其他联邦战士一样,在那样宇宙罕见的大爆炸中已经无法寻觅到遗体,棺椁中只放了一套叠得非常整齐的、他生前穿过的将军军服。
  “等一等。”
  在把军服放好,准备盖棺前,淩夫人叫住他们,走到打开的合金棺前。
  她把细瘦的手臂伸进去,轻轻抚摸著那套军服,目光无比温柔,彷佛那并不是一套衣服,而是她爱了一生的丈夫。
  深知母亲身体不好,唯恐她承受不住葬礼上的悲伤气氛,儿子们都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淩卫转头,朝淩涵投出一个眼神,淩涵会意,垂在腿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戳了站在他身旁的淩谦一下。
  “妈妈,”淩谦上前,小心地挽住淩夫人的手臂,“时间不多了,让他们盖棺吧。”
  淩夫人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看了看儿子,似乎这时才发觉自己在棺边站了很久,而大家都在等待著。
  她露出抱歉的苦笑,把手收了回来,默默整理著自己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根发丝散乱的发髻,“有点失神了,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
  她的眼神在人群中游离著,最后停下来,定在淩卫脸上。
  淩卫心脏怦地一跳。
  自他从水华星回来后,妈妈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带著怜意的眼神看他。
  “继续吧。”淩谦扶著淩夫人退后一步,示意侍卫们盖棺。
  仪式肃穆地进行著,合金棺被安放在土穴中,设定能量保护罩,再覆盖上土壤,土壤中混有科学部培育的植物种子,在洒上速生药剂的五分钟后,深黄色的土层上很快就长出了成片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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