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受不清(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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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受不清(生包子)-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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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顾不等他的话说完,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
  孟信元抿唇一笑,眼中是一片感谢之情。
  苏顾脑袋上扣着一定黑色鸭舌帽,身上穿着往常的灰白色运动套衫,手里提着狙击枪,头也不回地先走进小区。
  孟信元接过递给自己的黑色手枪别在腰上,拉开车门,也下了车。
  他并没有径直往小区走,而是站在车外的一个小路口,一个垃圾桶边,点了一支烟,眼瞅着车上几个兄弟都走进社区,缓缓地将烟头灭在垃圾桶上这才走过马路。他人高马大,相比较之前几人更加叫人觉得气势不凡,本就严肃凌厉的五官此时锋芒毕露,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齐复跪在地板上,初秋,天气还不凉,但是地板那种冷硬的感觉穿刺过他的膝盖直透肌骨,他有些不适地稍稍移动膝盖。
  赵云鹏将烟头点燃,但是不拿起来抽,而是放在那张小书桌的一角,又仿佛置身事外地安宁地看着这烟头一点一点的燃烧殆尽。半晌,他才如梦初醒一般,问着齐复道:“你说,孟信元上你的时候?是觉得自己是在上女人呢还是上男人?”|
  齐复微微垂着脑袋,咬咬牙忽略过这个问题。
  赵云鹏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打火机,火苗高高窜起,然后一下又被晃灭。齐复不回答,他也不强求,只是冷眼瞧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门上被人踹了一脚,很重的一脚,显然来人脾气不大好。
  赵云鹏慢悠悠地将脚放下,站起身整了整衣摆,将手里的火机搁进裤袋,他开门前转头看着齐复。
  齐复看见他脸上似有若无的奇诡笑容,紧接着他像见鬼一样脸色瞬间苍白。门洞那处,陈沐不带半点儿预兆地出现。虽然他是同党,但是此刻看见他,齐复还是觉得有些诧异。
  陈沐手里拎着一柄水果刀,看着齐复就似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齐复的身后,拿起刀在他的脖子下比了比,对着赵云鹏道:“赵哥,你开门吧。”说罢,嘴角浮起得意的笑。
  从陈沐再次出现到此时此刻,齐复发现自己一点儿都看不清这个人。
  曾经回忆中的人如镜花水月一般虚无缥缈,而这就是被自己深爱的人?
  来人是孟信元,神情骇然地站在门口,要比门里的赵云鹏高上一个头,有极强的压迫感。
  齐复怕牵动他的情绪,非但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
  孟信元锐利的眼神扫过两人的脸庞,勾起的嘴角冷笑,“老赵,你就这么点儿本事?”他眼尾轻蔑地瞥向陈沐。
  陈沐不言不语,只将刀锋往上一勒,齐复白净的脖子上立马现出一条红印子。
  孟信元眉峰骤起,“老赵,我人来了,怎么办你说话吧。”
  赵云鹏打开大门示意他进来,探头往外一看迅速地将门合上。他当然知道孟信元不会这么轻易地出现,穷途末路还是有点儿警惕心的。
  孟信元和赵云鹏少说有两三个月没见面,虽赵云鹏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孟信元从来没把他放眼里,说来多少让他觉得不服。
  现在得了机会,赵云鹏一把踹在孟信元腿弯处,孟信元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儿跌倒,好在房间小,他扶住墙壁稳住身形,也不反抗只是看着齐复。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一米多,但颇有些遥不可及的意味。
  “放开他。”孟信元冷冷地开口,“不管你要什么,现在放开他!”
  这话像是寒冬的一场雪,笼罩在屋子里所有人的身上。
  赵云鹏给陈沐一个眼色,陈沐不甘心地将刀子往旁边一撤,不过人还是一步不离地站在齐复身后的位置。从他的动作看,仿佛从来都待齐复如陌生人一般。
  刀锋一晃,孟信元才又正眼看向赵云鹏,“老赵,我来了,什么条件你开口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埋伏了人对付我,我要是敢拿你怎么样,今天就走不出这房子,对吧?”赵云鹏掸了掸外套边缘,冷笑着道,“但是我不对你怎么样,就要你一条手臂。怎么样,这买卖,不过分吧。你毁了我们赵家父子,我只要你这么点儿东西。哈哈,不公平我也认了,谁让我姓赵的玩不过你姓孟的呢!”
  “赵哥!”齐复身后的陈沐急了,提点了一句,惹得赵云鹏往地板上淬了口唾沫,“孟信元,这陈沐,给我很多方便,你看为了情人掏个百八十万的如何?”
  孟信元看着印象中雅致彬彬的赵云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觉得作呕。他索性转过去看着陈沐不咸不淡地问:“那陈先生,是想要要多少钱了?”
  陈沐的手按在齐复的肩膀上,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道:“柳家给齐复的遗产全部转到我名下,除此之外给我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齐复稍稍一抬肩膀,紧接着被他按下,他便乖乖不再动。
  孟信元将这一幕看得很清楚,陈沐手中的水果刀冷硬而可怕。他早知道这两人挟持齐复就为将他吃得死死的。他点头,“我现在就可以开支票给你。但是齐复的遗产转让手续麻烦,或者你考虑一下,也以现金形式转给你?”
  陈沐当然听懂了,那句话里,最后的那一个“你”字。
  要是转让遗产,那他陈沐以什么名义独揽?还不是要和柳霖分而食之,要是拿现金……可是那部分遗产到底值多少钱还是个未知数。他不禁又觉得麻烦。
  “这样吧,齐复之前那部分遗产已经让律师做过估算,价值四百多万,我再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你觉得如何?”孟信元道。
  陈沐看着孟信元,后者眼神坚定而语气笃定。再者,不管齐复的遗产究竟是多少,他都无所谓,再拿五百万,就是一千万——又有多少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挣到一千万?
  齐复清晰地感觉到陈沐按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微微颤了颤。他仰头看着孟信元,眼神有自嘲,也有遗憾。
  赵云鹏脸上依旧挂着冷笑,总有人为了钱能奋不顾身。谁也不能免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也许是被这一大笔数字给唬住了,陈沐看着孟信元的眼神都变了,仿佛是看着一大块肥肉,渴望的眼神展露无遗。“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支票?”这口气,大有一种收了钱立马走人的架势。
  赵云鹏乐了,“兄弟,你以为你收了钱放了人,你能活着走出去?傻呀!”
  陈沐手一紧,眼神一寒。与方才判若两人。
  孟信元暗自摇头只得对赵云鹏道:“赵云鹏,你确定只要我一条手?什么都不要?”
  齐复一惊,孟信元来真的?他难道只身来的?难道真的要为了他失一条手臂?他不敢相信地盯着孟信元的面容。
  赵云鹏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沙发往后靠,碰上桌角,发出嘭的一声,他靠回沙发里,笑容不减,“就一条手。”他从口袋里把烟和火机都掏出,给自己点烟。
  火机燃气的光芒跃动,齐复连失去知觉的四肢一阵阵发麻。
  孟信元却是状若无物地环顾,“那么,刀呢?”
  屋子里的刀,显而可见的就是陈沐手中那把长条水果刀。
  赵云鹏却弯腰从小腿处拔出一把短刀来,握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将刀尖指向孟信元,“孟信元,我要亲自动手。”
  “不要!”齐复终于还是忍不住呼出声。
  孟信元遥遥地站在那里,转过头来对他笑,“没事,别担心齐复,没事的。”又问赵云鹏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不要我的命只要我一条手?”
  赵云鹏将刀子垂下,似在思索地道:“我家老爷子说了,看在你帮我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不取你的小命。”
  话一出,齐复脸一白——难怪他觉得这个人的面向有些许眼熟,原来是这些日子寸步不离的朗朗的亲生父亲,那么孟信元知道吗?他眼神极为复杂地看向孟信元。
  “呵呵,这倒算是个不错的理由。要是朗朗知道他的父亲原来还是有些良心的,一定会被感动的。”孟信元嘲讽道,他比了比两条胳膊,轻轻松松地问齐复,“你说是左手没用些,还是右手没用?”
  齐复刷白的一张脸,哪里知道怎么回答他,木讷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后,才疯狂地挣扎起来。
  陈沐一把扣住齐复的肩颈,长刀压制在他脖子边。
  孟信元看齐复是不要命了,刀子就在脖子上还敢乱动,他疾呼:“陈沐你要是敢伤了齐复,我让你收一千万的冥币!”他正要上前,后背被一个熟悉的硬物顶住。
  赵云鹏一手挥着短刀,一手拿着枪顶着孟信元,看看齐复又看看孟信元,眼光再次转到陈沐脸上,“你们三个人,倒是很有缘分。”
  孟信元本要上前,现下也一动不动地站得笔直,伸出左手道:“既然你要,我送你一条手就是。快点儿吧!”他的眼神往窗外飘去,他并不知道苏顾潜伏在何处,值得稍稍错开身体,让赵云鹏也靠近窗口。他在计算,要是苏顾开枪,他有几分之几的可能也拔枪击中陈沐。
  外头是初秋凉暮,里头是深冬寒天。
  赵云鹏的枪口还是指着孟信元,手里的刀对着孟信元的左上臂挥下去。
  齐复瞪着眼睛看着那把刀快速往着那人的手臂上砍去,这一个瞬间,齐复觉得心头百般滋味一时掠过,完全不能即刻反应。
  刀子入肉,孟信元原本站着,吃痛捂着手臂急速弯下腰抱臂翻滚。他个子高大一躺下痛滚,就把赵云鹏稍稍推开。
  赵云鹏看着染了血的刀口,往孟信元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说时迟那时快,从窗外飞入一颗小小的子弹,击中赵云鹏的太阳穴。
  子弹高速旋转从赵云鹏的另一侧太阳穴飞出,钉入白色的墙面。
  齐复未看清楚这一幕是如何发生的,就看见赵云鹏直愣愣的倒下去。
  紧接着另一枚子弹由下直上的击中陈沐的右手臂。
  咣当一声,陈沐手中的长刀从手中坠落,继而响起的是他杀猪般的叫声。
  孟信元从地上站起来,还是讲枪别在腰上,看了眼如入沸水翻滚的陈沐,冲上前捡起地上的刀小心翼翼地将齐复身上的绳子隔断。
  “齐复,我杀人了。”孟信元双手握着齐复的双肩,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齐复却道:“你还在流血,快走吧。”他欲站起来,却发现四肢知觉全无,浑身发冷,连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孟信元见状,将他拦腰抱在怀里,还是这个房间这个窗口,他仿若看见了世上最美的风景。
  齐复慌忙捂住他留着鲜红血液的手臂,精壮的手臂上,血突突地冒出来,他的心跟着突突跳。
  孟信元打开门,门外是压根儿没来得及上场的几个兄弟,大家颇为遗憾,在孟信元的指使下去房间里收拾残局。
  *
  齐复再一次醒来,是在医院,他闻见消毒水的味道,胃很不舒服。抬眸望去,就看见壁灯昏暗的灯光中,孟信元趴在自己床边。他将手臂移过去,指尖触了触孟信元的发梢,很尖锐很刺手。
  老人都说,都发硬的人,性子也倔。
  这一路走来,齐复真觉得孟信元很倔。
  “唔,醒了?”孟信元从睡梦中醒来,看见虚弱的脸,笑着在他脸上揉了一把,“有个好消息,想不想知道?”
  齐复疑惑不解,“什么好消息?”
  孟信元笑得格外宠溺,“你怀孕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他的尾调微微上扬,即便在昏暗的夜色中,也能让人感觉到一片光明扑面而来。
  齐复愣了一下,“我知道的。”
  “嗯?”孟信元握住他的手,语气一下子变沉下去,“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要打掉孩子?那半句话他说不出口,太难。
  齐复反握住他的手指,清和地笑,“来不及告诉你。”他瞥见孟信元手臂上的纱布,上面还有血迹,“伤怎么样?”
  “没事。没伤到骨头。”孟信元这下子心情才算真的好。刚才的心情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齐复稍微动了动身体,让过半边床。
  孟信元会意躺上去,侧身搂着他,在他的脸侧落下一个轻吻,“齐复,我们出国结婚吧。”
  握住他的那只手微微一颤,齐复毫不犹豫地回应:“好。”
  孟信元顺着齐复修长的身形将手掌轻轻贴在他肚子位置,微微发热的肌肤烫得他浑身熨帖:“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齐复想到朗朗,欲言又止,脑海中几经斗争,问道:“朗朗的事,你一直都知道?”从孟信元当时的表现来看,齐复便知道他从来都没有被蒙在鼓里,甚至有可能比赵云鹏还更早知道这件事。
  孟信元却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轻抚他软软的肚皮,“我比较喜欢女儿。儿子女儿,凑个‘好’字。”
  齐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将手掌覆在他手上,本欲要问的赵云鹏和陈沐都被压在心口,不再去提。
  *
  柳霖拨电话给陈沐的时候,人在美容店做SPA,仓皇失措的声音穿过手机传到她的耳朵中,变成令人不快的噪音,她眯着眼睛问:“怎么,你跟赵云鹏弄砸了?”
  陈沐被看守在一个不见天日的仓库中。他右肩的那枚子弹是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取出的,光着一条就让他去了半条命。接到柳霖电话,他仓皇失措地低呼:“霖霖,你不会不管我吧?”
  哼,毫无用处并且可怜兮兮的哈巴狗。柳霖不悦地将手机挂断扔在一边的沙发上,SPA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裹着白色薄浴袍的英俊男人缓缓走进来。
  柳霖仰着头朝男人妩媚轻笑,伸出修长的手臂迎接他。
  一天之前,柳霖就被柳黎带着人给堵在家里撂了话。柳黎带着股份授权书有备而来,从他的财产中分割出一部分给她,并且警告她,“不知死活。拿着这些钱快走吧。孟信元要是动你,我也保不住你。”
  *
  孟信元赶到仓库是事发之后第五天,他之前啥也没让人办,就是看着陈沐,吃吃喝喝照常送着,就是不让他离开那个方寸之地。
  仓库矮门被踢开的时候,陈沐以为是来送饭的,手机没电又没有手表的情况下他完全对时间失去概念。
  直到孟信元白衣黑裤地站在他眼前,探照灯猛烈的白光罩在他的头顶,他才反应过来,黄鼠狼一样试图蹿起。
  孟信元一脚踹在他肩头,将他压在地面上。
  脸朝下的陈沐牙齿磕到坚固的水泥地,一股子血腥味在他的口腔里蔓延开来,他扭曲的面孔纠结而痛苦,挣扎着问:“孟信元,你怎么不杀我?!”
  赵云鹏一枪毙命,陈沐原以为至少会有警察管上门,哪知道自己被关,而似乎赵云鹏之死一点声响都没有。仿佛一颗小石子掉落进无边大海,激不起一滴水花。
  陈沐哪里知道,就在他被带走的同时,就有人马手脚麻利地将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根本连个问津的人都没有。
  “陈沐。”孟信元一字一字的咬牙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
  陈沐慌乱间手脚并用的挣脱孟信元的桎梏,从下往上的仰望着眼前这个格外高大的男人,“齐复。”
  孟信元一只手拿着探照灯,一只手随意地斜插在口袋中,眉眼格外犀利地看着脚边匍匐的陈沐。
  真是一个毫无记忆点的男人。
  孟信元邪恶地勾起嘴角,“你知道为什么齐复会和我在一起?”
  陈沐当然不知,他的思维早就被限定在,有可能会被眼前这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搞死这个僵局里。
  孟信元退开一步,探照灯往上一点,可笑地罩在自己的脑袋前,“陈沐,你看看,咱们俩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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