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只忠诚于自己?”
好吧……这句话我自己都有点觉得得寸进尺。我讪讪的看着他,从他眼中发现了一丝赞赏。我不禁得意起来。
“行,只要你确保你那一半的忠诚在你自己手里,我就只要你一半的忠诚。”他爽快的回答,嘴角弯起一个不大的弧度。
父亲这样真的很帅啊,为什么平时都整一面瘫样呢?……我有点晕乎:“好……牢不可破誓言……谁当见证人?”
“不需要,不要签订一个可以让人致死的誓言。我有更好的。”
他还是不信任我,认为我可能会违誓吗……不过我心底的某个地方还是同意他的话。不管怎么样,签订一个致死的誓言总是不保险的,万一——我不认为这真的会发生,但是我还是把最坏的可能性考虑进去好一点——我真的背叛了誓言怎么办呢?我对死亡游戏毫无热情。
“好。”我点头。
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他的魔杖,开始勾画一个复杂的图案——看上去像是古代魔文?——几秒钟后,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光线构成的精美的小盒子。
“这是西弥斯之盒,誓约的黄金之盒。一个很精妙的魔法,只有当两个人相互的承诺达到平衡,魔法才会开始运转,确保双方不能违背誓约。”他对我解释。
“公平的承诺啊……如果违约呢?”我好奇的问。
“不可能,这个魔法不是依靠施咒者的力量,约束的力量来源于魔法本身。魔法会保证承诺的达成……具体方法我没见过,反正从来没人因此死亡。”
他停下解说,直视我的眼睛:“harrison,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即使使用了这个最公平的誓约,还是我比较占便宜……你可以选择现在停止。”
老狐狸……无论如何我现在不可能停止。
而且他未免太武断了一点——我清楚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只会忠诚于自己,就算我恢复记忆,这一点也绝对不会变……我如此确定我爱父亲,不论过去再叛逆,我也不可能再度选择那个见鬼的凤凰社——用既定的忠诚交换他所有的秘密,怎么算我都不会输。
“我该怎么做?”我问。
“把手放在这个盒子上。”他说着把自己的一个细长的手指点上了盒子。
我跟着把手指放上去。真奇妙……我能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束缚力量,绝对不是来自父亲。那是一种强大得无可匹敌、却又自然而然的力量。就像魔法本身。
我好奇的看着他:“然后呢?”
“harrison,给我一半忠诚,继承我的事业和目标,同时保管好自己的一半忠诚。当你恢复所有记忆,我会尽己所能,毫不隐瞒,回答你所有的疑惑。当然,我要求你保密,我明确告诉你的秘密,你不能以任何方式告诉第三个人。”
秘密的问题,我当然不会大嘴巴的跑去到处说……不过,要等到我恢复记忆父亲才给我坦白?我瞪大眼睛——如果我的记忆永远没法恢复完全怎么办?
他明显看懂了我的震惊,但是他毫不相让的瞪着我:“harrison,我的许诺值这个价码。而且你的记忆已经开始复苏……就算我不愿意,你也会记起来的……”
原来那个盒子不会介意这些多余的话啊……果然和牢不可破誓言完全不一样……通过那种奇妙的魔法,我能感觉到,他现在不可能说谎。
“但是万一呢?如果我一直记不起来……”我慢吞吞的说。
“一年。一年之后,不管你记不记得起来我都会兑现我的承诺。”父亲看上去很不满我的磨叽。
一年?也不是很长……或者他觉得一年足够改变我?管他呢,父亲的秘密一定很多,就算算上我神秘的过去,也还是我占便宜。而且如果我明天就恢复记忆,我明天就可以向他讨要我的筹码了。
“好。父亲,告诉我所有我所疑惑的,我就给你我的一半忠诚。当然,剩下一半忠诚我会永远握在自己手上。”我说道。
魔法形成了一架无形的天平,开始“称量”我们的承诺。我几乎能感觉到承诺的重量。哎……?该死,为什么我的诺言重量比较轻?
“harrison,你的‘疑惑’包括我所有的隐私?”父亲板着脸,眼角似乎有些抽搐。
我有那么无聊吗……我对他耸耸肩:“这是这个魔法的错……除了我母亲是谁这个问题,我不会过问你的私生活的……”
无形的魔法天平动了动,往我这边轻微移动了一点,在我要杀人的眼光——如果这能称之为“眼光”的话——注视中勉强停留在中间位置。小盒子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无声的消失了,但是那种束缚的感觉还残留在我的指尖。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我想我大概知道这个魔法是怎么运作的了。它强大得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力量。这就像是狂野的洪流,身处其中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逆流而上。
不过“忠诚”又不代表要乖乖听他的每一句话……更何况只是一半的忠诚。
果然,无论我想象再叛逆的话也不会引来魔法的压迫,“忠诚”和“尊敬”无关。我不由得感叹这个魔法的“人性化”。漏洞不是一般的多啊……哼,找漏洞,父亲这个算盘打得不错。父亲,就看我们谁找的多好了,我不会输的。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是事情了,现在费脑子的部分已经完结。和父亲相互对了个各怀鬼胎的笑容,我开始感到困顿。刚才父亲给我的那杯东西,不管它实际是什么功效的,反正一定含有催眠成分,让我现在只想睡觉。我不得不使劲眨眼睛才能保持自己不要马上睡着。
“父亲,我们再睡一会儿吧。”那杯魔药到底是什么?药劲真大。今天我一定要迟到了……罗宾,这回真不是故意的……
“你自己睡吧。”父亲出乎意料的否决了我的提议。
我瑟缩了一下。刚刚我叫他滚出去……他难道还在为这个生气?父亲应该没这么小气吧……我仔细打量他的表情,生怕漏掉一点点变化。但是一无所获——好吧,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了。他的脸就是一张平板。这个脸部肌肉僵化症患者!
“我还有事,你自己睡。”父亲说,音调生硬而冷酷,就像他刚刚的温和完全是我的幻觉。
“……对不起,父亲,我刚才不是故意跟你吵架的。”我被他突然的翻脸吓到,不由放低姿态解释。真是没骨气……不过反正最大矛盾已经没了,我还是顺着父亲比较好……要是真把他惹发火了倒霉的还是我。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命令道:“行了。你自己睡。”
然后他快速的离开了房间,嘭的关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这个承诺的空子灰常灰常大……因为这两只都不想做公平生意,说话都是模棱两可的= =
以及,V的阴晴不定问题,下一章会说的……本来还打算今天发两章呢,没想到这一章写的那么慢吞吞= =
☆、罗宾
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好……我揉揉眼睛,将自己从被子里拎起来。
天早就大亮了,几缕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地上投下几道亮亮的光斑。十一点……很好,我的起床时间又创新高。希望罗宾不要气得发狂,他总是那么一副优雅的样子,抓狂可太不适合他了。
我赶紧起床洗漱,这才发现我全身上下就一套睡袍,连一条内裤都没有——该死,我忘了我昨天晚上是洗完澡就睡觉的了,上父亲的房间来的时候根本什么也没带!
算了……先在父亲的衣柜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内裤问题倒是很容易解决了,父亲的内裤还挺多,而且都是新的,我尽情的挑了条最时尚的。
但是外套……我一阵无语……父亲巨大的衣柜里,一眼望去就是无穷无尽的黑色长袍。好吧,客观的说,这种类型的袍子看上去很让人印象深刻,如果父亲乐意浪费自己迷人的脸蛋他尽可以这样穿。但是……拜托,我是个英俊的、魅力四射的、还没交女朋友的青年!要是我也穿这种老气横秋还带点禁欲派的衣服,我就只能吸引贝拉特里克斯那种老女人了!
我发了狠心翻父亲的衣柜,硬是在一大堆黑色袍子里找到了几件有颜色的。它们被推到了衣柜最里边的角落里,看上去已经被冷落多时。
我随手拿出一件暗蓝色金色暗纹的衣服,嗯……款式优雅,做工精细,我能想象父亲穿上它是多么帅气。我看着这件衣服,一阵欣慰——原来父亲曾经穿过这么潮流的衣服啊……太好了,这至少代表他的怪异审美不是天生的,如果费心费心应该能扳回来?
不过父亲比我高,肩膀也宽了不少,这件衣服我穿太大。我不死心的把其他几件翻出来,却发现它们都打着“父亲专用”的标记,我穿不了。我试着用缩小咒对付其中一件,不过我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家用魔法水平。
突然,我发现衣柜里还有一套奇怪的袍子——父亲的衣服几乎都是新的,但是那套衣服却显然被洗过很多次。
我把它拿出来,展开……黑色的长袍,在胸口有个银绿的纹章——斯莱特林。我知道它,斯莱特林是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
这是霍格沃茨的校服?父亲过去的校服?我意外的发现这件衣服大小正好适合我穿……我穿上它,在镜子前照照,满意的发现这衣服让我显得很帅气。
所以我喜滋滋的穿着这衣服出门了。
我得赶紧去一楼吃点东西,然后去西翼找罗宾——迟到总比不去好,而且我也对古代魔文很感兴趣。
但是我刚刚下到一楼,就在小会客厅里看见了德拉科。这可真是奇怪,他通常不都是好好学生不缺勤不旷课的么?
“德拉科?你也迟到了?”我挑起眉毛问,忍不住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转过身,在看见我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看来这件衣服效果不错。我得意的笑起来,学着罗宾的样子,优雅又帅气的走到他身边,夸张的叹了口气,“德拉科,这个表情可不适合你,马尔福先生看见了会哭的!”
他眨眨眼睛,把头扭过一遍,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看来他也对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有些丢脸。
我不由得笑起来,德拉科真是太有趣了。而且我知道怎么做他会更有趣。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而且你这么不余遗力的称赞我的帅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拍拍他的肩膀说。
果然,听了我的话德拉科猛地转过头来,一脸红晕愠怒的看着我:“harrison!”
“好啦……”既然已经成功把他惹炸毛了,我赶紧转移话题:“德拉科,我想你没去上课应该有足够的原因?”
他脸色凝重起来:“对,harrison,我得告诉你,这几天我们不用上课了。西翼被封闭了。”
“封闭?”怎么会封闭?
“不知道,似乎是master在做什么实验出了漏子,导致魔法扩散……我吃早餐的时候master抱着罗宾从那边过来……看上去……”德拉科表情古怪的欲言又止。
魔法扩散?父亲抱着罗宾从西翼过来?
……抱着?
罗宾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这不是最紧要的,现在最紧要的是——“他们看上去怎么?”我急不可耐的追问。
德拉科不自觉压低了声音:“罗宾似乎受了很重的伤,master……虽然他掩盖得很好,但还是能看出……很狼狈……master说这几天给我们俩放假,还有,不要靠近西翼。”
德拉科的意思是不止罗宾受伤了,父亲也受伤了?我想起凌晨父亲离开的时候说他有事……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让强大如他也受伤了?我知道罗宾很强,而父亲至少不会比他弱,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俩一起受伤?西翼……我想起那条密道——难道那里连通着父亲的黑魔法实验楼吗?
“他们去哪了?”我问。
“他们上了二楼。”德拉科回答。
我得上去看看。
我焦虑的跑上二楼,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的找,却找不到人。最后我到了我自己的房间门口。
打不开,有人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父亲?”我试探着叫道。
没人说话。
“父亲——罗宾?”我再次问。
还是没人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回答?
德拉科说罗宾连走都走不了了,是父亲抱着他上来的。父亲……即使掩饰过也很狼狈……
他们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我不再犹豫,退后一步,用一个强力的咒语炸开了门。
然后我呆住了。
罗宾脸色苍白的躺在我的床上,一只手伸出被子,被父亲紧紧握着,他虚弱的看着父亲,仿佛世界上只有他,表情如此幸福而平和。父亲拉着他,一脸担忧——我从没在他脸上见过这么人性化的表情。看样子他们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听见响声,父亲慢慢转过头来,手还紧紧握着罗宾的,看我的眼神有些不耐烦:“harrison?你来这儿干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我想说,但我没说出口,父亲看我的表情让我觉得他绝对不会纵容我,他显然更在乎现在躺在床上那个人。这无疑深深刺痛了我……我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看看他对罗宾的态度,再看看他对我的态度……哈,我还真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有多高的位置呢。
亏我刚刚还担心他们担心得要死……他们哪里需要我的担心?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蠢。但是我真的没力气伪装什么了,我连笑也笑不出来。
“我听德拉科说你们——”我试图解释,却突然停止。显然父亲已经控制了局面,我的担心就是个笑话。父亲毫不掩饰他不希望我在这儿的愿望……我干嘛要自找没趣?
不,我不甘心——我不想这么灰溜溜的离开,至少我要搞清楚这个罗宾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能让父亲在意至此。
而且我有了解秘密的机会……我想起前两天做的一个小东西。
感谢罗宾的压迫,这两天晚上我和德拉科看的书都是和魔文有关的,而我正好就看见一个叫“时光回溯”的魔法。这是个白魔法,对施咒者要求很高。它能够借由某些特殊的媒介重现过去的事情,被广泛应用于魔法物品制作。我只能初步掌握它,但是我至少照着书本上的步骤成功做出了一个时效6小时的“留影机”,媒介是我衣袖上的纽扣。我的衣服就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只要把那件衣服带出去,我就能知道父亲他们过去六小时在我的房间干了什么。
“harrison殿下,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master也没事。”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罗宾对着我笑了。
他的语调是一贯的优雅大方,阳光般夺目的金发下,温柔的笑容明媚而纯粹。苍白的脸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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