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但为君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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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但为君故-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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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儿媳才走了就想着给儿子找继室,也太缺德了。不过贾母所虑也不差,因此唐氏做主,把贾敏的嫁妆让她那几房陪嫁的人整了出来,带回了贾家让贾母管着。待黛玉出嫁之时,再让贾氏把它交给黛玉添妆。
  君祁替他理了理披风,少年夫妻,大约是有感情的。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却一直等着如海自己开口,总觉得以他们如今的关系,该是无话不说了才对。可如海,竟还瞒着他。初闻讯息时候的欣喜,这一刻全然消散,只剩下一抹酸涩。
  行程过半,这一日正到了某府境内,遇上大年三十,各家各户都忙着过年。君祁体谅大家一路奔波,特意下令休息一日,在城外驻扎。
  入夜,篝火照亮了半边天,整个大营沉浸在过年的欢喜气氛之中。虽不能回家同父母家人团聚,不过在这荒郊野外的能有酒喝有肉吃已经是奢侈了,更何况皇上也在这大营中。能和皇上一起过年,那可是几辈子积来的福气。
  君祁拉着林如海坐在床榻上,中间横了个炕桌,上头摆了几盘菜,虽比不得宫里的精致,也是有肉有菜,丰盛的很。
  君祁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这还是我头一回不用傻傻的坐在家宴上,还是这样比较自在。还记得有一年,那时我们还小,觉得这年夜饭没意思。等到了放鞭炮的时候,我和大哥便撺掇着老六去跟父皇闹,说要去外头玩儿。老六那时候还不懂事,说什么都听,父皇也宠着他,就让大哥和我带着他去玩儿。一到外头我们俩就跑了,老六转头跟着我们跑,还带着哭腔,说大哥,三哥,你们怎么不去放鞭炮了。”
  君祁边说边笑,手上的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林如海听他有了些醉意,瞧着像是酒壶的东西伸手过去,触手却是一片温热。糟糕,摸错地方了。
  “如海,你想偷酒不成!眼睛还未痊愈,不准喝。”君祁一下子清醒过来,反手抓了个现行。
  林如海讪讪的抽回手,大夫也没说不能喝啊,瞧他紧张成这样。再说了,不让他喝,自己却拿着酒壶喝得高兴,这不是眼馋他吗。因抱怨道,“不过是一杯清酒,哪里值得这样。酒能驱寒,这样的天气,正该多喝几杯才是。”
  君祁看他脸上似有不悦之色,也不忍心。如海不嗜酒,却也喜欢在高兴时小酌几杯。到底是过年,也不想他不开心,别一整年都过得不顺心,因此主动给倒了一杯,就一个酒杯,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如海高兴的喝了一口,温过的酒并没有平时喝的那么清冽,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就是不太有酒味。“啧啧啧,还是竹叶青更为清醇甜美。”
  君祁笑他,“有酒喝就不错了,再嫌弃就连这个都别喝了。”
  如海忙一口饮尽,“嘿嘿,不嫌弃,不嫌弃。算来行程也该过半了,咱们大约哪一日能到京城?”
  君祁道,“约莫还得有二十来天吧,这么急做什么,今日都问了好几回了。”
  林如海叹道,“腊月初八是珩儿周岁,已然错过了。过几日是玉儿的生辰,我看看能不能赶上。”
  君祁合掌大笑,“你竟真是个疼女如命的,比儿子还要紧。小玉儿可是二月十二的生辰,便是走都能走到了,还担心这个。”
  里头二人酒酣耳热,外头也不遑多让。戴权亲自拖着托盘往大帐走,这回出来不是巡游,因此没带几个小太监,这种吃食等要紧的物件都是他亲自经手的。只是才走到一半便觉腹痛如绞,心道不好,左右看了看又没什么可靠的人在,想着再忍一忍。又走了一步,实在是腹痛难耐,瞧着离大帐也不远了,便叫来了一旁的侍卫,让先把菜送到大帐里去,自己连慌跑到后头去解决了。
  守大帐的侍卫听了缘由,况且在宫里也是见过的,因此也没多说什么就把人放了进去。可不多时,便听到了从里头传来一阵打斗声,竟不知是何缘故。



第045章 团聚

    君祁正同林如海聊得兴起;便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启禀皇上,菜送来了。”

    君祁一听不是戴权的声音;便有些疑惑,“戴权那小子呢?”

    “戴公公腹内不适,先去方便了。”

    “这个老小子,偏他事情多。”君祁嘀咕了一句,手却被拉住;心下一动,“把东西放外头就行,你先下去吧。”

    “是。”侍卫将手上的托盘放在外头,却并未直接离开。这菜皇帝入口前肯定还得有人试毒,竟是没办法动手脚的。不过都到了这一步,天大的机会摆在眼前,如何能放过。这一路防守之严密,能靠近行驾的都是皇帝的心腹,他等了半个多月都没找着时机。今天要是再不出手,怕是回京之前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君祁一边往外头走,一边大声说,“如海,你尝尝这个。”

    林如海还像模像样的回道,“不错,就是老了点。”说着也从榻上下来。待会儿要是外头的侍卫进来,看到皇上在跟刺客打斗,而他安然端坐,那可就尴尬了。

    门帘晃动,一个人影快速闪进来。君祁劈手下去,把他手中的刀给卸了下来。那侍卫很快反应过来,一手握拳,直冲君祁的脸而来。君祁挡下一招,同那人打得难解难分。

    林如海只见两个身影缠做一团,便顺着边上绕到门口,大声喊道,“来人,护驾!”

    那侍卫同君祁过了十几招,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又听见林如海喊人,怕一会儿就只能束手就擒。想到主人的吩咐,能一块把林海也除掉就最好不过,因改变攻势,往林海而去。君祁一急,连忙扣住那人的肩头,把他往回一拉。那侍卫往后一翻,从靴子里头掏出一把短刃,直刺过来。

    外头的守卫听到动静,赶紧提刀进来,却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拿着匕首刺向皇上。待要阻拦,却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离皇上越来越近。

    君祁分了心去看如海,此刻看到眼前的匕首,竟忘了躲避,只把手臂抬起来去挡。那侍卫正以为要得逞,眼角却瞥见一个物什向他这里来,还以为是个什么暗器,手上的准头差了那么一些,堪堪划破了君祁身上厚实的皮袄。其他侍卫趁机一哄而上,很快把他制住,压着那人跪在地上。

    君祁看了那道口子,还好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实,这才没被划伤。好好的心情被这个刺客给打扰了,君祁没好气的让人把他带下去,先关着,不准给吃的喝的。而且还得堵上嘴,就是想说也不让他说,先让他出了这口恶气再说。如海冒死送信,这个刺客终于现身还挑了这么个好时候,真真是该死。

    侍卫们不敢置喙,把人带下去就散了,只是外头的守卫有增加了一层。戴权还在跑肚拉稀,浑然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更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比此刻更加痛苦的惩罚。

    林如海清了清嗓子,“我去外头透透气。”说着就要往外走。

    君祁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手心里的玉佩还带着人体的温热,“如海等等,你救驾有功,还没要赏赐呢。我这里现在也拿不出别的东西,不如就把这块玉佩给你可好?”

    那是一块普通的吉祥云纹半圆玉佩,君祁却知道这原是一对,合在一起才是个圆,正是当年安清在如海春闱之前赠予他的。而自他登基以来,见过如海无数次,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这枚玉佩,因此大失所望。可今日,这玉佩竟然无故出现,想也知道必定是有人随身携带,却又不敢现于人前。

    林如海的手顿在半空,那块玉佩承载了太多,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索性就不去想。不顾后面君祁的叫喊,他仍旧走了出去。寒冷的北风扑在脸上,耳边是将士们的高声欢呼,简陋的军营也充斥着过年的喜庆。除夕夜,团圆饭,往年的此刻,他应该正陪着母亲,一家欢乐。可如今,却是在这荒野之地,陪着君祁过了。如今到了这一步,接下去的路也该好好思量一番。三十几岁的人若不续娶,旁人不说,母亲那里总该有个交代。

    接下来的路程上,君祁和林如海之间似乎隔了一层膜,虽然言谈举止间仍旧和之前一样亲密,但两人都清楚有些什么东西不同了。

    御驾带着先头部队于正月十四凯旋回京,正好还能赶上上元节。

    进城前,君祁把如海揽在怀里,细细的亲吻。从额头到眉梢,顺着鼻梁,再到脸颊,细密缱绻,最后才轻轻咬上嘴角,一点点吞噬,吸吮。

    一旦进入城门,他们就不单单是君祁和如海,而是皇帝和尚书,再不能如此随性而为。

    林如海薄唇微启,反咬了君祁一口,不轻不重,却让他心里痒痒的。

    舌尖缠绕,满腹难言的话语随着唾液彼此交换,二人都尽力攫取着对方的气息,直到下一刻就要窒息。

    车架渐渐停下,君祁笑着低喃,“瞧我这是怎么了,又不是再见不到了。”又仔细的把如海唇边的唾液舔舐干净,殷红的唇瓣多添了一层光泽,让他差点又把持不住,真想把如海永远藏起来。

    林如海明白,若不是他刻意,刚刚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只是他现在能给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皇上,到了。”

    君祁要赶回宫去处理这几个月的政事,而林如海眼疾未愈,君祁另外安排了人先行将他送回林府,也早有人去请了太医,在林府等着了。

    林如海下车时,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一直到了马车上才敢摊开手掌,果然是那日丢出去的玉佩。再次把玉佩收回怀里,林如海闭上眼,咬住下嘴唇。片刻后,林如海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母亲和儿女还在家里等着他,他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独当一面的林海林尚书。

    林家也早就得了消息,原想派人去城门口等着迎老爷回府,不想早起就有人来报信,说是一会儿就有人送林大人回来,不必再派人去接。

    唐氏一早就起来了,挑了好几套衣服都觉得不顺心,最后还是夏露嘴甜,说了几句就让唐氏高高兴兴的换了衣裳。原是她想着儿子平安归来,穿得喜庆一些,可贾敏才过世不久,阖府上下皆是素衣,因此便有些不喜。

    一时黛玉也穿戴完毕,却是一身缟素,脸上带着懵懂,“祖母,玉儿给祖母请安。”

    唐氏心疼地抱起她,好在孩子还小,不甚明白什么叫去了,因此贾敏过世并未让黛玉太过悲伤。“可怜的玉儿,一会儿你爹爹就要回来了,你陪着祖母一起去前头等着可好?”

    一听到爹爹,黛玉的眼睛都亮了,“爹爹,祖母,找爹爹去。”她那时还以为爹爹同往常一样出门,第二日就会回来。哪里知道一连三天都没见到爹爹,无论她怎么哭闹,爹爹就是不出现。祖母说等她过生辰的时候爹爹就能回来了,因此她每日都在问丁嬷嬷生辰什么时候才能到。可是今天早上丁嬷嬷才说还得有一阵呢,怎么爹爹就回来了。嗯,不管这些,爹爹回来就好。

    许久不曾开过林家大门又一次开启,等待着征人的归来。唐氏拄着拐杖,端坐在正堂之上。连小黛玉都乖乖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身后是奶妈抱着珩哥。

    林升在府门口遥望了许久,好容易看到两顶轿子往这里来了,还以为是老爷,想想又觉得不对劲,都没听说大军进城了,能有这么快?再者也不该是轿子呀。

    轿子落定,出来两个御医服色的大人。林升赶忙上前,问了缘由,竟是皇上的旨意,让他们来林府等着林大人回来诊治。林升一惊,先将两位大人迎了进去,又让人先瞒着老太太。寻常家里请的都是太医,御医才是真正的给皇上和宫里的贵人们看脉的,林升少不得亲自作陪。

    又过了半个时辰,跟着林如海的德安先快马来报,说是老爷随后就到。林升大喜过望,忙问了老爷是否受了伤等话。得知并无大碍,林升让他两先下去歇息,又遣了一个小子去告诉老太太,老爷立马就到。

    约莫过了一刻,二十来个侍卫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林升快步走下台阶,想必该是老爷了。果然,马车在林府正门口停下。德胜掀开门帘,一跳就下来了,又把长凳拿下来放上。林如海扶着德胜的手,小心的摸索着下车,总算没有踩空。

    林升看的眼眶一热,还真以为老爷的眼睛出了什么大事,忙上前扶住另一边,“老爷,您回来了。老太太带着小姐和少爷在正堂等着呢,皇上叫来的两位御医在偏厅等着。奴才擅自做主,并没有告诉老太太这事儿。”

    林如海点头,“正该这样,没的让母亲担忧。你去好生招待那两位大人,待我先去给母亲请过安再过去。”

    “是。”林升将他扶到大门内才放手,还有些不放心。

    林如海笑着说道,“放心,没这么严重,不过是看不清你的五官,路还是看得清的。”

    唐氏这里得了消息,都伸长脖子等着呢。黛玉更是坐不住了,干脆站在唐氏身边,摸着贴身的荷包,里头是一串佛珠。

    门外的丫头、婆子忽的赶上来,一叠声的往里头喊,“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进了大门了。”

    唐氏站起来,拉着小黛玉往外走,才到门口就见着儿子被小厮搀着进来了。

    林如海推开小厮,跪倒在地,“儿子给母亲请安。”

    唐氏红着眼眶,哽咽道,“快起来,地上凉。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玉儿,快,来见过你父亲。”

    林如海才站稳,听了母亲的话就往一旁看去,小小的人儿,一身缟素,五官再看不清了。泪水迷了眼,才几个月,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因蹲下去,对着黛玉道,“玉儿,爹爹回来了,想爹爹了没有?”

    黛玉念了这么久的爹爹,如今再见时却愣愣的没什么反应。她还太小,只记得有个爹爹每日都要见的,还总逗她玩儿,到底长个什么样却是不记得了。因此面对着如海,竟好似对着陌生人一般,不敢上前。

    林如海没看到黛玉陌生的眼神,唐氏却是看得分明,心里一酸,“玉儿,你不是天天盼着爹爹吗,怎么现在见了爹爹又不说话了呢。”

    黛玉抬头看看唐氏,又转过头看看这个“陌生人”,怯弱的叫了一声,“爹爹。”

    林如海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上前把孩子抱起来,踉跄了两步。上辈子他去后,黛玉一定也是这样,一身孝服,日后孤孤单单的一人过活。是他想得太少了,竟留下玉儿一人,这辈子绝对,再不能重蹈覆辙。

    黛玉被抱在怀里,似乎有些印象,爹爹每日也会这样抱着她,有时候还会飞高高,就跟这个人一个样。一想起来,黛玉就满腹委屈,“爹爹爹爹,爹爹回来了,爹爹你怎么才回来。娘亲不见了,爹爹,爹爹也不见了。哇,呜呜呜。”臭爹爹,明明说了很快回来的,可是她等了好久。娘亲跟她躲猫猫,天天藏起来不见人,都不见了。

    黛玉这一哭,被奶娘抱着的林珩也跟着哭了起来,并没有眼泪,只是扯着嗓子干嚎,听着真是让人疼到心坎里去了。

    唐氏拿帕子擦去泪痕,笑道,“哎哟,这是怎么说的。玉儿,今儿你爹爹回来,可是喜事,不许哭了。瞧,弟弟都别被你吓着了。”

    黛玉一听,果真渐渐的制住了哭声,专心的看着弟弟干嚎。林珩却是嚎开了,一时间停不下来了。林如海又拍了林珩两下,看实在停不下来,才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哄,连黛玉也一块儿带了下去。

    唐氏理了理衣裳,又坐下来,“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林如海愣住,继而笑了起来,“不愧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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