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墨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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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墨色温柔-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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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果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它似乎很难过,一拱一拱地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屁股。
    “我可以做什么吗……啊,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们救了我,我也应该回报一些什么,不过,也许你的主人是那种很厉害的人,他不需要我浅薄的卑微的帮助……”西弗勒斯咬着自己的下唇,该死的,他怎么可以乱说话呢。
    但是,白果又一拱一拱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了,眼神亮亮的,它“吼吼吼”地叫了几声,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信任

“这是什么,《农学要义》?”西弗勒斯指着白果叼到他面前的书,问。
    白果点了点头。
    “我现在要开始看这本书,然后学会其中的东西?”西弗勒斯又问。
    白果点了点头。
    “只要我做到了,我就可以帮助你的主人?”西弗勒斯有些不确定了。
    白果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本关于种田养殖的书,西弗勒斯真不觉得会有什么大用处。并非是他看不起劳作的农民,可是巫师们不是都擅长魔咒的么,不管是要战斗,还是要治疗,他要帮助到白果的主人不是应该在这方面多加学习么?为什么是种地呢,难道那人果然是缺了一个仆人?可是,白果的神情又是如此的信誓旦旦。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小东西,这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呢。
    “好吧,我会仔细看这本书的,但愿你那小小的脑袋让你足够明白事理,没有把书弄错了。”西弗勒斯不自在地说。他翻开书,一页一页开始看起来。当他开始看书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极为认真。白果对此颇为满意,窝在西弗勒斯的脚边专心致志地舔着爪子。
    方方正正的字体,西弗勒斯就像是与生俱来会的一样,看起来一点都不费劲。等到他再一次觉得肚子饿的时候,白果又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了一根树枝,上面结了一些紫色的果子,个头小小的,但是看上去很漂亮。白果照例是吃了一个就不要了,剩下的都被西弗勒斯填了肚子。这果子的口感更涩一点,但是吞下去之后,腹部暖暖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也是到这时,西弗勒斯才终于发现,这里似乎没有夜晚。他放下书,走到院子里,根据书上写的,很容易就认出了一些他原本不熟悉的蔬菜瓜果。而不远处的那片植物林原来就是竹林,这在古代的东方是被君子们极为推崇的一种植物。院子不算很大,每种蔬菜或者瓜果的种植量也不多,而且放眼望去,都是初长成的幼苗,离成熟还很远。
    白果又叼了一本书放在西弗勒斯的脚边,封面上写着《灵山录·行记》。西弗勒斯拿起来随手翻了翻,发现上面写的都是一些灵气充裕的山峰,灵气充裕则适合修真,可西弗勒斯还不知道修真是什么意思。他蹲下身,抱起白果,挠着他的下巴问:“我们的目的是使得这里灵气充裕起来?如果我学会了《农学要义》并把它实践出来,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白果极为兴奋,因为它竟然口不择言地学狗狗“汪”了一声。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继续翻阅着手上的书,万物皆可凝而聚气,越是人迹罕至、植被茂密、飞禽走兽多的山林越是灵气充足,所以他能够理解为什么白果会要求他一定要熟读熟记《农学要义》,无非就是增加这里的植被覆盖,西弗勒斯望向那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雪原。忽然发现这是一个极有难度的工作。他当然不怕吃苦,可问题是,种子该去哪里收集,难道要等院子里的那些蔬菜瓜果成熟了之后,才能分离出种子,再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么。
    “白果,你知道这里哪里有超市么?”西弗勒斯蹲下身,向原住民求助。
    白果的小眼珠儿转了转,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懂西弗勒斯问话的意思,还是不知道答案。西弗勒斯便指了指那本农经,耐心地解释:“你不是要我按着这本书上的做么,可问题是,现在没有种子,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们得去买。或者,你的主人如果是巫师的话,我们也可以从对角巷订购一些种子回来,听说对角巷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巫师的购物街是西弗勒斯从那些旧书上知道的,他一直很向往去那里,因为那里有着好多的巫师,他觉得一定可以融入其中的——到底是个孩子,每当他被叫做“小怪物”的时候,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想要被认同的。
    白果又摇了摇头,它也许听懂了一些,但是它真的不知道对角巷是什么。它跑回书架上去,在那里上钻下跳的,终于又拖出一本书。书皮是用丝绸做的,手指摸上去,可以体会到顺滑如水一样触感,西弗勒斯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半睡半醒时,指尖抓住的那抹影子,书皮上面写着“北冥幽域”四个字。
    修真是一种力量,而这是一本修真中的修炼功法,西弗勒斯在了解到这一点之后,立即合上书,让白果将它放回去。他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这个小傻瓜。”他也是在刚才,从这本书上才了解到,原来修真是东方的一种力量,这和他的巫师身份是相似的。两者的不同在于,巫师的力量来自于血脉的传承,是一种稀有的天生的能力,而修真考较的是一个人的根骨和资历,以及相应的修真之法。每一部强大的修真之法都是绝不外传的,西弗勒斯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这里的主人会谅在自己什么都不懂,而且只是翻了书本的前几页而放过自己无意间的冒犯。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别人家的门派之宝的,他渴望力量,但他不是小偷。
    看着白果无辜的小眼神,西弗勒斯又没法对它这一使他陷入不义的行为多说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误入一个强大的修真者的地界了,而不是像他一直以为的那样,是被一个巫师给救了的。有一会儿,他又想到了艾琳,那是他的妈妈,尽管她为了一个男人而麻木,但无论如何,那是他唯一的仅剩的牵挂,没有一个渴望温暖的孩子会愿意说妈妈的不是。西弗勒斯的心情有些黯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回到英国,没有他去酒吧打工,妈妈的生活会不会更辛苦一些?不,不对,托比亚将他卖了不少的钱,也许最近都在外面鬼混呢,说不定妈妈还是安全的。
    西弗勒斯抱着白果,帮它顺着毛,猫儿舒服得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渐渐的,西弗勒斯有些困了,虽然他的身体有了某种程度的变化——从目前来看,这种变化一直是朝着好的方向进行的——但他毕竟是一个孩子,孩子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也许可以睡一会儿。
    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那个白衣银发的男子似乎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面目依然在光华中模糊成一片,看似温暖,却又给人一种清冷如月的感觉。西弗勒斯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躺在他枕头边的白果立即警觉般的竖起耳朵来,它似乎闻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想要叫,却在下一秒被什么人制止了。
    魂灵的指尖顺着西弗勒斯的额头轻轻抚摸着,那些过往纷至沓来,毒打或者辱骂,饥饿还有困乏,这个孩子短短的一生中经历过太多,而且他似乎还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小能力。魂灵轻轻地一笑,一道光缓慢地融入小孩子的眉心,化成一个淡淡的印记。
    “你这小东西,明明跟了我近千年,如今灵智却退回了幼时的样子……也难为你了。”魂灵摸了摸白果的耳尖,下一瞬间,他消失在了原地。如果西弗勒斯醒着,他会看见,这只似乎懂了很多的猫儿,它的身形在慢慢地抽长——那不是一只猫儿,那其实是一只传说中的白虎。而现在,它虽然长大了一些,却也仅仅是由婴幼儿长成了小孩子,可见,无论是白果本身,还是它的主人都暂时没有太多的力量来解开封印。
    第二天,哦,这里没有白天夜晚之分,日子只能囫囵算着,“第二天”仅仅是一个说法而已。西弗勒斯是被舔醒的,他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硕大的脑袋。他下意识地挣扎起来,迅速地往后一退,结果那只大型猫委屈地呜呜地叫着。
    “白果?”西弗勒斯不确定地问。眼前的这只大型生物用前爪搭在眼睛上,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立刻想到了昨天才认识的那只小东西。
    “嗷呜——”白果摇了摇尾巴。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西弗勒斯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白果身上变得更为柔软一些的毛,白果舔了舔他的指尖,然后跳到地面上——这个动作让床晃了晃。地上放着一小簇一小簇的朱红色果子,白果将它们叼起来放在床上。
    “我的早餐么?”西弗勒斯了然地说。
    白果点了点头,示意西弗勒斯赶紧吃完。这种朱红色的果子味道很苦,并不觉得有多么好吃,但是对于西弗勒斯而言,这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只要可以填饱肚子,一切都变得容易忍受。他一颗一颗地吃着,然后想着,自己似乎又知道了不少东西,那是睡梦中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告诉他的。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进入自己的脑海的,或者,这其实只是自己的某种臆想?西弗勒斯低下头,看了看挂在胸前的那条挂坠,他分明记得他曾经把这条链子放在原地了,现在却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也许那一切都是真的?
    “白果……”西弗勒斯犹豫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声地问,“我们现在所生活的地方是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就存在于这条链子,是么?”
    白果点点头,这让西弗勒斯振奋起来。是真的!是真的!昨晚的那一切都不是他的梦,梦中那个面目模糊的人竟然真的是这个空间的主人。他无意间弄破手心流出的鲜血唤醒了这个空间的主人,所以这条链子才会在他魔力暴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将他带了进来。这里本来是荒芜混沌的一片,因为西弗勒斯暴动的魔力因子四溢,才开辟出了一小块空间,更多的一望无际的部分还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
    白果没有理会兀自陷入思索之中的西弗勒斯,它跳到桌子上,用嘴巴叼了毛笔,蘸了墨汁在宣纸上刷刷刷地写下几个汉字。它的主人用刚恢复的不多的能力将它的一部分传承打开了,所以,比起刚醒来时那般迷蒙的状态,它现在恢复的记忆更多了一些。它想念它的主人,尽管世人说他无心无情,但其实他总是温柔的。正如当年的浩劫来临,主人明明可以自保,却为了它们几个,甘愿引爆了元神——若不是当时,它们与主人心意相通,愿意用自己灵魂来刻下封印,也许,这世间再也没有了那般风华无双之人。
    西弗勒斯拿起白果放在他面前的那张纸看了起来,上面写了这个空间和它的主人的依存关系。需要进一步地扩大植被的种植量——最好都是一些有灵性的植物——这才能使得空间中的灵气慢慢加深,有助于它的主人尽早恢复力量。西弗勒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你们救了我一命,我保证我会为此尽我最大的努力。我很抱歉,是由我唤醒了你们,而不是一个更有本事的人……”西弗勒斯咬着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如果是一个更有本事的人,也许他会使得你们恢复得更快,而不是像我现在这样如此茫然。
    我没有钱,没有路子,我也只是一个孩子。
    白果温柔地蹭着西弗勒斯的脖子。它知道这是一个好孩子,诚实、勤奋、隐忍、坚强,渴望力量却有着自己不容背叛的底线,从没有放弃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他感恩图报,他用小小的倔强掩饰着自己的温柔。就像现在,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了这个空间之后可以为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而是担心着自己能不能帮助到他们。
    他值得信任,尽管这还是一个小孩子。




☆、章老瘸子

这是伦敦爵禄街上一家不大的药店,生意算不得很好,也许崇尚西医的英国人并非很信任那些传说中可以治病的树叶枯枝,所以来往看病买药的往往只是聚居地里的华国人而已。药店的老板姓章,瘸着一只腿,来往的华国人都叫他一声章老瘸子。听说章老瘸子是二战之后经由香港进入英国的大陆移民,年轻时是某个党派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官,那条腿是因为打仗的时候被流弹击中,所以才瘸掉的。
    当然,这也只是听说而已,毕竟章老瘸子身上并没有太多的类似于军人的威仪,多数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儿,喜欢眯着眼睛在药店门口搭个躺椅晒太阳。但是英国的天气云雾居多,动不动还来一场突兀的雨,路过的人便总是能听到章老瘸子那絮絮叨叨的抱怨,说这雨啊,让他的瘸腿更加疼了。
    这一天,照样是下着蒙蒙细雨的,章老瘸子窝在柜台后面,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店子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小伙计,正操着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帐。这小伙计叫吴华,算得上是一个可怜人,他是随着父母偷渡到英国的,父母咬咬牙把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蛇头,原本想在这里讨生活,可惜却在船上染了疾病,直到最后死了的时候,都还没见到英国的海岸线,连尸体也被直接投了海。自章老瘸子在码头捡了他,平平淡淡的也算是安全地过了七八年,当年那个怯懦的站在人群中茫然哭泣的小娃子如今已是一个精明的小掌柜。
    “您好,请问你们这里需要招一个伙计么?”一个涩生生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店里响起。
    吴华拨算盘的手一顿,他从高高的柜台上探出身子,往下一看,就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正努力地踮起脚尖,用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出乎意料的,这孩子竟然是一个英国人,他刚才的那句华文说得极好,吴华还以为会是一个小同胞。不过,看着小孩子黑色的头发以及黑色的眼睛,大概他的父母一方会是华国人吧,吴华这样想着。
    “你的父母呢,你还小,我们不需要童工。”吴华笑眯眯地回答。
    小孩子咬了咬嘴唇,敛了眸子,只露出头顶的一个小发旋儿:“我不需要工钱的,只要能让我吃一口饭就好了,我吃的也不多……不不,我可以不要饭吃的,我就是想学一点本事……我可以去隔壁的餐馆洗碗,这样他们就会给我吃饭了……而且,先生,我不小了,我都已经七岁了,真的!”
    吴华有些为难。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知道尽管有少数人的确能够爬到高处的,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华国人在这里的生活不算很好,这么小的孩子需要出来找活干的,也许是因为家里生了什么变故。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小孩子,他虽然瘦弱了一些,但是脸色不错,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甚至还是绸缎的,这样的人家应该算不错了,但如今小孩子却需要出来找工作,这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天灾**。
    “孩子,过来我这里。”一直在打瞌睡的章老瘸子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出声招呼小男孩儿。吴华松了一口气,店里的生意一直淡淡的,多养一口人,定然会拮据不少,就算小男孩真的遇到什么值得同情的事情,他也无法做主把小男孩留下来,可又硬不下心来拒绝,而现在大老板亲自出面,那就碍不上自己什么事情了。
    吴华犹豫了一下,走出柜台,弯下身,在小男孩的耳边悄悄地说:“老板是一个好人,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他一定会帮你的。”听到这话,一直低着头的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的小男孩终于抬头看了吴华一眼,眼里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于是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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