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闭上眼睛,那双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的恳求浮在脑海中,让他心软,却也害怕。他害怕少年说的是真切的实话,他害怕自己的否定变得虚伪。每当注视着格兰芬多的男孩,看着他身上投射着各种各样的期盼、喜爱与关怀,男人就情不自禁的倒退,移开目光,装作毫无察觉、满是不屑,即使他心底知道,越是努力忽视,就越代表着泥足深陷。
少年问他,为什么要解释给他听布莱克可怜的挽留,无助的恶意。斯内普无可否认,当时穿着睡衣的男孩细微的哆嗦令他的手指紧紧攥进掌心。
他不想让哈利。波特误会什么,可是当他对着男孩快速的吐出讽刺话语之后,斯内普才猛地意识到,这将是一项难以辩驳的证据,证明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那么冷淡傲慢。
男孩冰冷愤怒的吼叫本该幼稚可笑,但斯内普偏偏像是被锐器狠狠地割伤。他维持余下生命的理由,是为了保护哈利。波特。他重新归入食死徒,如同走在刀尖上刺探黑魔王的动向,是为了保护哈利。波特。如果他的保护微薄并且脆弱,如果哈利。波特根本不需要,他所拥有的时间和力量,也将全无意义。
“无论你相不相信,西弗勒斯,我在五年级确实不知道所有发生过的事。”少年的手指隔着黑袍子轻轻抚摸男人的左臂,谨慎、稍带怜惜。“我说了一些自己都不愿意回想的气话,可你依然原谅了我。不是因为我曾经向你请求过原谅,对吗?是因为你不想看到我再受折磨。”
斯内普到现在回想起男孩坐在邓布利多办公室时的模样仍然觉得难以接受。一个虚弱憔悴的格兰芬多男孩,总是充满勇气与活力的绿色眼眸里竟然被无神和涣散替代。他鞠躬接受了邓布利多的提议,决定教少年大脑封闭术。在那场争吵之后,斯内普发觉男孩反而更加消极郁结,他不能肯定是否是黑魔王的思想连接在折磨男孩,但他明白,男孩需要帮助,即便不是从自己这里。
哈利将唇温柔的印在男人左臂的袍子上,仿佛在亲吻下面丑陋的黑魔标记。一种被烫伤的刺痛满载在斯内普的手臂皮肤上,斯内普却觉得,他心脏跳动带来的强势耳鸣感,比触碰黑魔标记的痛苦更加难熬。
“我憎恨伏地魔,西弗勒斯。你带有他的标记,忍受他的折磨,他还想要残忍的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不会要求你别回到食死徒那里避免危险,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可我已经承受不了再次失去的滋味,所以,请答应我,一定要保护你自己,哪怕是为了我卑微的恳请。”
“我想成为支撑你活下去的理由,就如同你已经是我努力想改变一切的原因。”少年两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缓缓站起,目光认真,眼神灼灼发热,嘴角牵着的笑容恰巧是不多不少的温软。“不再是为了我的母亲,而是为了我。”
你已经是。斯内普睁开眼睛,望向哈利,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上扬的弧线,偏偏就是不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讨厌在男孩脸上看到任何自信的、得意洋洋的表情,尤其假设这种表情还是由自己的肯定而产生。他应该像刚入学的时候,可怜兮兮的被自己欺负打压,无知也无辜的瞪着绿莹莹的双眼看整个世界。
男孩居然已经成长了这么多。那张小小的脸庞竟然已经变得有了些大人的轮廓,矮小瘦弱的身躯竟然已经拔高个头,飞快的舒展着四肢。就像现在,他坐在椅子上,少年俯□接近他,面颊上的阴影都在叫嚣着救世男孩的与往不同。
哈利的唇摩擦着他昂起来的瘦削下巴,渐渐转移到男人脖颈,感受他跳动着的血脉。少年忽然轻声笑了,他吞吐的灼热气息喷洒在斯内普的脖子上,惊人的痒。
“请原谅,我只是,想起以前做的一个梦。”
“什么梦?”斯内普抬了抬眼皮,难得好奇地询问,尽管更似梦呓迷蒙。
少年的嘴咧得更开了,他眨了眨眼睛,诚实的说:“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男孩的成长绝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拉伸,他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温和与成熟,在不经意间总能深深植入别人的瞳孔,扎进心尖。像是霍格莫德密道里少年轻淡的话,像是猝不及防覆盖而来的紧紧拥抱,像是一封信划掉重写的署名。
无限爱意。
斯内普曾经拿走了莉莉写下“无限爱意”的信,悲凉得难以自已。他不懂得哈利是如何知道自己与莉莉的过去,但他很清晰的感觉到了,少年正用很多个细节来替代那个红发少女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本该觉得恼怒,本该对少年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是今天斯拉格霍恩说了一句“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招人喜欢”,斯内普却忽如其来的想要讽刺———他和莉莉完全不同,这样的夸奖只会令波特骄傲。
过去的回忆,在甜美的时候总是加倍甜美,在痛苦的地方亦是撕裂心肺的疼楚。然而当过去的甜美和痛苦都变得飘摇远去,开始渐渐模糊,提起它,就像提起任何一件可以随口说出的往事……
斯内普不得不承认,有人把他从莉莉的梦中拉了出来,然后态度恶劣的,被再次沉浸入另一双充满温柔束缚的绿色眼眸。
哈利的脸离他越来越近,少年非常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动,仿佛每段停顿的时间都在给斯内普反悔和拒绝的机会。穿黑袍的男人的心在想通一切后奇迹般的恢复了平稳,他挑了挑眉,找回刚才丢失的理智,讥笑着说:“福灵剂,嗯?”
少年看了看表,笑容仍然璀璨。“我认为现在还是在有效的时间,你觉得呢?”
56、福灵剂的美妙 。。。
斯内普哼笑了一声,他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被哈利撑着扶手的手臂给禁锢在了椅子里。他用低沉柔滑的声音说:“所以我暂时没有生气的感觉,波特……”
男人的话被少年嘴唇的勇敢给堵住了。他们很快的分开,哈利的微笑不变,只是眼神里多了很多滚烫的热情。他的嗓音里掺入了一些来路不明的沙哑,显得格外急切和渴望。
“我等了太久了,西弗勒斯,你不明白……”
接下来的话消融在他们彼此的唇瓣交接之中。少年抛弃了温情脉脉的轻吻,而是用充满力量的强势吸允对方的舌尖,用牙齿啃咬那薄情的下唇,战栗的快感像病毒一样快速蔓延遍身体,两人都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哈利开始不满足的将身体更加贴近,让斯内普感受他火烫的温度,随着他的推进,椅子开始摇摆晃动起来,后脚腿时不时的往后仰,似乎下一刻就会翻倒过去。
斯内普不得不将手臂从哈利的手臂和腰间的缝隙里伸出去,轻轻推他的肩膀。然而少年仿佛全无察觉,他紧紧擒住那开始躲闪的唇,用热切的舔吻追遍每个角落。自己的举动在他看来可能更像是附和的拥抱?斯内普意识朦胧的想,不禁有些恼意。他想开口说话,可惜上腭被一次次袭击所带来的难耐和快意,只能令他的抗拒变成深陷在喉咙里的、诱惑般的呻吟。
哈利的手放开了椅子两边的扶手,改为不怎么老实的摩挲在斯内普的腰间。他隔着袍子享受对方身体攀升起的滚烫赤…裸裸的刺激自己的手掌。兴奋和激动令少年完全忘记了应该保持礼貌与风度,他将自己的腿贴向斯内普的裤子,身体尽极大角度前倾,在男人的大腿上摩擦自己。椅子无法承受两个人一起压迫的重力,猛的向后倒,斯内普的惊呼被掩埋在哈利的嘴唇里,椅背刚好卡住桌子的边缘,虽然暂时不会摔下去,但少年敢再动下试试看,他们绝对会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斯内普感觉到了彻彻底底的尴尬和恼怒,他僵直了身体不敢再移动,难以捉摸的黑眼睛里蹿攒着怒火,瞪着少年。
然而格兰芬多少年像个不知满足的野兽,他好容易放开了对手的嘴唇,竟然转而用牙齿啃噬男人的颈子,强烈的呼吸,想要解开那封到锁骨以上的黑珍珠纽扣。
“波特!”男人腾出的嘴恶声吼叫,用手臂阻隔开两个人的距离,咬牙切齿的说:“给我起来。”
哈利这才发现两人的狼狈处境,他急忙咳嗽一声,好像这能浇灭斯内普的怒意。站直身体,伸手将斯内普也从椅子里拉起来。
可怜的椅子应声倒地,歪斜瘫在地毯上。斯内普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转脸打量着现在仍矮自己半头的少年,平静下显得十分可怖。
哈利当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他张张嘴,竭力保护自己:“呃,你说过你不会生气的?”
斯内普被湿润的薄唇抿成一个扭曲的线条,哈利强行压制下想让它更加红肿的欲望,等待着。
“我显然并没有生气。”男人漆黑的眼睛闪动着,漫不经心的询问:“你的福灵剂会持续多长时间?”
“12个小时……”哈利小心的说,想到了什么似的,慌张补充道:“但我们还有很多没说呢,对吧?我需要坦诚的……”
“不用。”斯内普缓缓说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有中途打断你的权力,波特。你本来就不应该跟我说什么。虽然我的大脑封闭术不算差(格兰芬多男孩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你应该说很好),但我在黑魔王眼皮底下转悠,波特,你应该把你的秘密保护好,而不是逢人就说。”
“我知道。”格兰芬多少年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伏地魔对我很感兴趣。”
“你并不知道。”黑袍教授的眼睛开始在他的办公室里寻找,像要找什么东西出来一样。“黑魔王对你的兴趣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他要得到你的一切信息,假如我想保护自己,抑或是保护你,不知道你隐藏的秘密,就是最好的方法。”
“而接下来的时间。”斯内普话锋一转,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勾起惯有的假惺惺的讽刺笑容。“你的任务是把腐烂的弗洛伯毛虫————你当然有这个空闲为班上的同学服务,不是吗,波特————从好的里面挑出来。”
哈利绝望的发现,现在距离自己喝下福灵剂的八点钟只过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剩下还有11个小时,他都要和该死的弗洛伯毛毛虫的死尸作伴!
斯内普没有生气才怪!少年愤愤不平的走到装它们的罐子前面把毛虫倒出来,连防护手套都没有带就恨恨下手去捏,随即吃痛的跳脚。
男人面颊仍有还没降温下去的红晕,显得并不冷漠。他看着哈利哀哀乱叫的痛苦表情,露出个满意的微笑,转身出门,决定享受一下“跑得很温柔的微风”。
作者有话要说:调情什么的,最喜欢了~
其实我是个很喜欢写肉的作者,哼你们都没看出来吧Orz(傲娇个毛线!)
这篇这么清水慢热也是我自己没想到的,但我觉得HPSS中间有很多问题啊,不解决就没办法安心HE嘛,而且他们的河蟹不就是要小火慢炖才够滋味咩=v=?
写的时候总想着再细腻一点,再细腻一点,于是阵线拖了这么长,终于100%达成了!哦也自己先庆祝下XD
57
57、选择 。。。
邓布利多的羊皮纸信息在第二周的星期三晚上送过来。罗恩看到代表口令的“酸味汽水”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哈利猜测他一定是觉得牙齿很难受,因为自己几乎也同意酸味汽水会让牙齿变得异常脆弱。
他按照邓布利多给出的时间准时到达校长办公室,从活动的螺旋型楼梯被传送上去,最后来到了那扇带有黄铜门环的门前。
哈利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开始敲,邓布利多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当然,西弗勒斯,你去吧。另外,你需要小心点。”
他的指节叩在门上,形成一种清脆的声响。门立刻就像是弹簧一样被弹开,哈利的眼神扫过壁炉,里面仍旧带着尚未熄灭的绿色火焰。
“晚上好,哈利。”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我猜你一定愉快的度过了开学第一个星期?”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的眼睛没有被移动,甚至没去想邓布利多所说的“愉快”是否有弦外之音。少年轻轻地问:“刚才斯内普教授也在?出了什么事,伏地魔召唤了他?”
邓布利多诧异的眨了眨眼睛,凝视眼前的男孩好一会儿,却并没有说什么。他缓缓的回答:“确切的说,伏地魔是召唤了一些他自己信任的食死徒。……唉,我犯了一个语病,哈利,应该说他召唤了可以利用的仆人们,毕竟我们的黑魔王从不把他薄弱的信任托付给任何人。”
少年的眼睛里情不自禁流露出担忧,白发老人心有所感,轻言安慰道:“西弗勒斯有能力应付他所遇到的一切困难,哈利,看来你很关心你的教授,这非常好。”邓布利多清晰的说着含糊话,银白色的长胡子愉快的抖动,继续说:“但是,你应该帮不上忙。因为伏地魔交给西弗勒斯的任务,就是监视你的作为,探寻你身上隐藏的秘密,包括力量与决心。”
哈利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蔑的冷笑声。“他可真是在意被我杀死过的事情。”
老校长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所以哈利,别把你知道的一切,以及对你所重视的人们的在意表现得太过明显。伏地魔可不是个光明正大,心慈手软的巫师,他一旦捉到了你的软肋,就会毫不犹豫的扑食。”
哈利想起了几天前斯内普那句“假如我想保护自己,抑或是保护你,不知道你隐藏的秘密,就是最好的方法”,不由若有所悟。斯内普总是想得比他更远,这让少年多多少少有些挫败,尽管他心里明白,斯内普思想考虑的中心,恰巧就是自己。
“好了。”邓布利多快乐的说:“我们已经浪费了一些时间,是时候该做点正经事。要是你没能在宵禁前回去格兰芬多塔楼,费尔奇说不定会气得跑来跟我告状———尽管这是经常发生的。”
少年扬了扬眉毛,对校长的惯性包庇露出个感激的微笑。
“我认为一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是非常正常的行为,谁能没点调皮捣蛋违反校规的经历呢?包括我……啊!扯远了,让我们回到课程上来。”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里藏着从容与淡然,轻笑着说:“我希望先领你去了解一下年轻时的伏地魔。”
“什么?”哈利吃了一惊,急忙说道:“我以为我们是要学习大脑封闭术?”
“当然,不过那是在你掌握了汤姆。里德尔的弱点之后。”邓布利多维持着笑容,一点也不介意少年的惊讶反应。“伏地魔是个很自负的人,他只相信他自己。哈利,你跟我说过,现在复活的伏地魔其实是戒指里的魂片。也就是说,虽然伏地魔被你杀死的、残存的那一部分融合进了复活石里,并且告知复活的魂片后来发生的一切。可是我认为,戒指里的‘伏地魔’是不会让那部分来主导思想和身体的,即使它也算是自己的一部分。这已经不是你的经历里我们所对付的黑魔王了,哈利,要想捉摸到他的行为,就必须先了解年轻时他的习惯。”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邓布利多教授,您曾经给我看过关于伏地魔年轻时候的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