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法隆真相》记载,死神无法在不经过另一个死神同意的情况下窥视对方的记忆。在未经过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所见为一片空白,如果对方的记忆运用能力强,空白将会被塑造成虚假的记忆迷惑对方。这是属于死神独有的对同类记忆窥视的防范措施!
“怎么,难道去龙界的条件是和我发生关系?”加雷斯的嘴角勾起戏谑地弧度,佯装咋舌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雷古勒斯收回手,无奈地耸耸肩说:“虽然我对人类很感兴趣,但是还没遇见让我有性趣的。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加雷斯没有丝毫恼羞成怒的感觉,反而平静地问道:“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还真是自信我会开条件啊。哪来的自信呢?我没有必要要带你去龙界吧?”雷古勒斯对加雷斯的过分自信有些小小的不爽。
“的确没有必要,但是从你刚才的行动来看,只要付出适当代价,你不会介意顺便带我去看看。”加雷斯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说吧,只要我能给,什么都可以。即使是生命,只要能让我见到巴卡尔,只要你有办法杀死我。”
“没有那么严重啦,你不也说了是顺便吗,条件不会那么苛刻的。”雷古勒斯摆摆手,随后依次竖起两根手指说道:“1。去龙界的时间由我定。2。给我看你的记忆。”
众人的表情略显惊愕,包括被雷古勒斯窥视过记忆的埃德加。
埃德加知道雷古勒斯能窥视别人的记忆,所以认为雷古勒斯是那种我行我素,不会征求别人同意的家伙。而刚才雷古勒斯的举动更加验证了埃德加的想法,只是既然已经看见了,为什么还要征求对方的同意呢?
事实上雷古勒斯正如埃德加所想的那样,只是这次不征求加雷斯的同意就无法看见,或者,雷古勒斯只是在求证加雷斯的身份……
“刚才对你动手就是想要看你的记忆,不过失败了。不知道征求你的同意后是否能看见呢?”雷古勒斯挑起加雷斯的下巴,脸慢慢逼近,直到彼此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鼻息。
加雷斯依然平静,他吐出两个字“请便。”
雷古勒斯挑着加雷斯下巴的手指顺着他脸颊上滑,直到滑至他的额头时改为覆盖的手势,然后雷古勒斯身体前倾,将头移向加雷斯的耳侧,暧昧地在他耳边低语:“加雷斯,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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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地带是位于皇都东南部遥远对岸的大陆,作为天界最大的大陆,中央沙漠覆盖了此大陆的大部分区域。
嘴里叼着烟,脸颊上还贴着一个创可贴的加雷斯坐在高高的沙丘之上,对身边拥有不正常白色左手的青年说:“巴卡尔的时代结束了!”
“我知道……”白手青年目光黯淡。
“赛格哈特!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和我离开?”加雷斯吐掉嘴里的烟头,凝视着目光黯淡的白手青年,用少有地激动语气质问。
名叫赛格哈特的白手青年逃避着加雷斯的目光,纠结地皱着眉说:“加雷斯,你知道我不会背叛巴卡尔。”
“是吗……那么我们就一起死吧!”言毕,加雷斯毫无征兆地掏出左轮,就在他的子弹穿透赛格哈特心脏的那个瞬间,巴卡尔出现了。
巴卡尔把加雷斯丢进了时间的裂缝,加雷斯以为他会和赛格哈特一起赶赴死神的邀请……
加雷斯被流放到五百年后的世界,一个叫做赫顿玛尔的地方。在那里,他听到了关于赛格哈特的传闻,光之城主——赛格哈特。
赛格哈特不再是曾经的赛格哈特,他披上了金色的战衣,浑身被耀眼的蓝白色闪电包围。队友说:“他是巴卡尔创造的不死魔法生命体,我们的任务是让他暂时沉睡。”
静止的赛格哈特让加雷斯有种落泪的冲动,他的内心咆哮着质问:‘赛格哈特啊,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你为巴卡尔把守通往天界的唯一道路,又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你五百年来屹立不倒?’
没有回答,也不会有回答。
五百年前,也是在这片蔚蓝的海水中(天空之城有一部分是在海水中的),加雷斯认识了来自‘下面’世界的赛格哈特,加雷斯不知道他为何而来,加雷斯只知道他是被巴卡尔带来的,他发誓永远效忠于巴卡尔。
那时的加雷斯是机械战神(信仰机械七战神的天界人组织)派来监视巴卡尔的间谍,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报,加雷斯和赛格哈特走得很近。
赛格哈特是个很执着的人,说过的事一定会做到,这就是巴卡尔需要他的原因。巴卡尔需要不会背叛自己的人,而赛格哈特曾发誓过永远效忠。
那是一次特殊的任务,巴卡尔的兵力几乎倾巢而出,因为加雷斯上报给机械战神的关系,那次任务死伤惨重。而加雷斯与赛格哈特的小队,也只剩下他们两人。
加雷斯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机械战神那边明文下令活捉自己,而赛格哈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加雷斯甚至想过乘机干掉他。
事实证明违抗命令的家伙无处不在,又或者说他们被巴卡尔的□欺压太久终于爆发,就算机械战神下明文命令依然有人打算射杀加雷斯。
他们的攻击对加雷斯来说不算什么,太慢了,无论是拔枪的速度、射击的速度还是子弹的速度都太慢了。慢得加雷斯不屑还击,不屑闪躲,只需轻轻移动。
“加雷斯,小心!”话音刚落,赛格哈特就挡在加雷斯的前面,子弹打在他的光剑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第一次有人为了保护加雷斯而挡在了他的前面,这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刻薄的话语脱口而出,他说:“何必,所有人都死光了,快逃吧,巴卡尔完蛋了,你和我也会完蛋。”
“不,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离开。”回答的空隙,赛格哈特已身中数枪,幸好都是贴身而过的子弹,只是檫伤并无大碍。
加雷斯撇撇嘴,满脸的鄙夷‘真是固执的笨蛋,比起猥琐,剑和枪有得比吗?只要你无法近身,筋疲力尽后也只有被打成筛子的份。’
赛格哈特对加雷斯的鄙夷不以为然,相反,他十分认真地说:“用我的左手发誓,守护你,加雷斯!”
加雷斯怔住:‘……这算什么?’
加雷斯是一个很冷血的人,在无法地带生存的他只知道到杀戮,快速杀戮。这使他一直觉得自己除了左轮之外什么都不需要,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是。
赛格哈特的出现是小小的插曲,但却是加雷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乐章。
爱是什么?加雷斯的理解是值得信任终生的存在。
那么,于他而言这个存在的首选就是赛格哈特了。
“到底是谁需要谁保护啊笨蛋!”加雷斯抽出置放在大腿外侧枪套里的左轮,开始了他华丽的抢技表演。
疯狂屠戮,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尘埃!
“……”看着迅速倒下的敌人,赛格哈特忘记了言语,只是左手将光剑握得更紧。
看着面无表情的赛格哈特,加雷斯突然想起了曾经的那段对话。
“你左手外面的是什么东西啊,怪恶心的。”
“这个啊……是校正工具。”
“有什么用?”
“……”
“不想说算了。”
“……封印鬼神的。”
“原来真的存在啊,鬼手。”
“我……不要用它杀戮,我要用它守护!”
“哈哈……守护?守护本身就是杀戮!”
“……”
守护……
杀戮……
加雷斯冷笑着走近赛格哈特,抬起头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加雷斯?”赛格哈特有些惊慌失措,却并不排斥加雷斯的所作所为。
加雷斯的嘴唇厮磨着移动到了赛格哈特的耳边,他说:“如果你想守护我,就为我进行一辈子的杀戮吧!”
赛格哈特沉默,许久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爱我吗?”
加雷斯知道赛格哈特一定是想起了左手变异前的时光,那些充满阳光与欢笑的泛黄记忆……左手变异后,‘爱’这个字就从赛格哈特的生命里消失了吧。
所以……
加雷斯坚定地点头道:“会。”
加雷斯感觉到赛格哈特的双手慢慢抬起,松开光剑紧紧地搂住了自己。他顺着赛格哈特的力道倒了下去……
‘赛格哈特,让我们融为一体吧!’
☆、第十二章
“巴卡尔的时代结束了!”
“我知道……”
“赛格哈特!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和我离开?”
“加雷斯,你知道我不会背叛巴卡尔。”
“是吗……那么我们就一起死吧!”
死亡并不等于背叛,这一点赛格哈特和加雷斯的想法一致,于是他笑着注视加雷斯扣动左轮的扳机,那一刻,加雷斯的心中被某种莫名的情绪充满……
那就是幸福吧?
“冒险家,你想知道除掉赛格哈特的方法吗?”浑身包裹在斗篷里的男人喊住了刚从天空之城回到西海岸的加雷斯。
“真的有办法吗?”加雷斯难以置信地问,他本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也许,”男人的回答充满不确定,他说:“要看你是否愿意尝试了。”
“告诉我!”加雷斯立刻抓住了男人的斗篷,与男人冰蓝且毫无感情的双眸对视,他有些焦急地对男人说:“我愿意尝试!”
“即使会付出自己的生命?”男人不着痕迹地将斗篷从加雷斯的手里抽出,后退与之保持距离。
加雷斯十分坚定地答道:“对!”
“那就试试吧……”男人勾起嘴角,眼中却毫无笑意“试着用自己的生命去打碎巴卡尔的魔咒。”
真正的赛格哈特在五百年前就已经被加雷斯杀死了,如今的光之城主只不过赛格哈特的执念,对消失的加雷斯的执念。
这就是巴卡尔没有杀加雷斯而选择流放他的原因,因为加雷斯生死未卜,所以赛格哈特的执念会继续留在世间,‘活着’的赛格哈特不会背叛巴卡尔……
看着高耸入云的天空之城,加雷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
死亡也许可以让所谓的‘幸福’永恒……
所以……
‘赛格哈特,让我们一起拥抱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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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退出了加雷斯的记忆,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联系赛格哈特所说,后面的事情他完全能够猜到:加雷斯不断地杀死赛格哈特再自杀,直到遇见了在木罐边上帮助冒险家偷渡去天界的乔尼……
加雷斯来自五百年前……
加雷斯居然来自五百年前!
《阿法隆真相》里记载穿越时间的后果只能是被时间的洪流撕成碎片,可是加雷斯确确实实来自五百年前!
‘阿加雷斯于五百年前诞生于厄里斯魔镜……’
如果排除加雷斯制造虚假的记忆的可能性……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雷古勒斯脑中形成。
见雷古勒斯把手移开,加雷斯吐掉早已燃烧殆尽的烟头问:“看完了?”
“嗯。”雷古勒斯点头“我们先回无法地带一趟,然后再去龙界。”
加雷斯并没有打算问雷古勒斯为什么要去无法地带,而是说:“那就现在走吧。”
“走去太浪费时间了。”雷古勒斯摇头,取出他去掉伪装的金色镰刀,在空气中轻轻一划,空间便被轻易划开。虽然无法穿越时间,但是穿越空间对于很多存在来说是非常简单的。
“死……神?”一直笑眯眯的银忽然呆掉了,他冲到雷古勒斯面前,指着雷古勒斯的镰刀,有些激动地问:“你是死神?!”
“呃……”雷古勒斯发出意味不明的单音节,挑眉反问:“你说呢?”
银盯着雷古勒斯的镰刀,肯定道:“你是。”
雷古勒斯以为银是靠镰刀判断的,所以说:“‘下面’世界的复仇者们的武器也是镰刀哦。”
“不一样的。”银摇头,却没有解释哪里不一样,直奔主题道:“让我留在死亡之塔39层,我可以帮你杀死那些挑战者!”
“死亡之塔是德莱弗斯的,我可没权做主。”雷古勒斯挥挥手,催促其他人进入空间裂缝“走啦走啦,一直开着很耗神的。”
“那至少,让我留在亡者峡谷……”银低着头,雷古勒斯看不见他的表情。
和死神没有契约的活人是没办法在亡者峡谷长留的,因为那里是亡灵的世界。活人在亡者峡谷呆久了的话,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慢慢下降,直至无法支撑生命而死亡。只有和死神签订了契约,或者灵魂被融入死神气息的存在,无论死活都可以在亡者峡谷生存。可灵魂一旦被融入死神气息,那就意味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拥有死神气息的人很多,但灵魂融入死神气息的家伙却屈指可数,且都聚集在亡者峡谷。他们被世人唾弃,他们被流放于时间之外,只为死神效力,而死神将回报他们欲望所指之物。
“不是不行,但你要向我证明你的价值。至于怎么证明,你自己看着办吧。”雷古勒斯走进空间裂缝,催促道:“你再不来我就关了啊。”
“飒飒!”一出裂缝,雷古勒斯就听见穆琪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伤的金发女人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而她的身边,是一个手持鞭子,此刻正呆愣愣地看着来人的家伙。
自空间裂缝中走出的五人的正前方,一张木质靠背椅上坐着一个身穿军大衣,蓄着络腮胡,目光锐利有如鹰準的男人。
男人留着中年人青睐的大背头,双侧的额发有一撮白色,剩余的黑发并不像正常大背头那般一丝不苟,而是略显凌乱。他右边的眉毛在末端处有明显的断痕,下巴上有用淡淡墨色描绘的图腾,一直延伸至微微敞开的领口内。黑色的领带被他很随意的系在脖子上,没有扣上扣子的军大衣内是标准的牛仔装束,他的腰间挂着一条皮质的子弹夹,与别在大腿外侧的枪套招相呼应。
男人将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交叉于胸前,从容不迫的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地金发女人发问:“宁飒飒,他们是你的救兵?”
宁飒飒睁开绿色的猫瞳,打量着不请自来的五人一会儿后费力地说:“安祖大人……您……太抬举……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救兵……呢?”
“就是,皇女庭院早就全灭了!”手持鞭子的家伙冲着五人叫嚣:“你们是谁的人?胆子不小!”
也许天界人对穿越空间裂缝比较迟钝?或者盖波加之拳让他们对空间裂缝习以为常?还是这个鞭子男单纯的没脑子?
“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吗?”安祖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五人面前,礼貌地发问。
“安祖大人!”鞭子男明显觉得这样有损卡勒特领导人的形象。
埃德加抽出短剑摆出战斗姿势,安祖立刻几个后跳与他保持距离“这位朋友,这样是非失礼的。”话虽如此,安祖也掏出手枪摆出了战斗姿势。
“居然敢对安祖大人动手!”鞭子男立刻挥着鞭子冲了上来。
银一反平日看戏的常态,迅速抽出短剑上前与之缠斗。而穆琪则快速跑向趴在地上的宁飒飒,将她扶到一边的角落里,以免被战斗波及。
埃德加用九个字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说:“吾名埃德加,师承耶西。”
“耶西……”安祖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笑道:“他居然会收徒弟,而且还是鬼剑士,不要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