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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夕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却听到那名女士哑声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醒了直接就起来,不用怕乱醒我强迫自己继续躺着。】”
——这句话是自家先生常说的,厉夕愣了一下,翻转了一个身看过去,发现裸着身子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一个卷长发漂亮女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后他发现,这个女人的五官跟他家先生有九成相似。
后者迎着他打量的目光,一点没有拿被子遮的意思,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再看看厉夕发现他还在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怎么光盯着我看,又不是没看过。】”
——不会有错的,这说话的口吻和方式跟自家先生一模一样!如果说刚刚厉夕还在为自己做了对不起先生的时候而惶惶不安,现在他就被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恐惧给包裹了。
在厉夕恶狠狠拧了自己胳膊三下确定传来的疼痛感真实无比自己绝对、绝对不是在做梦后,终于忍不住抬手捧着脸颤声问道:“【先生,您为什么变成女人了?!】”
“【……啊?】”厉晨带着几分新奇地看了看他,一下子就笑了,“【你说得就好像自己不是女人一样,是不是还没睡醒?】”
他说完后就看到厉夕带着一脸“先生您不要驴我”的崩溃拉开被子低头去看自己的胸部,厉晨隐约看出来了一点什么,虽然觉得这个猜测格外惊悚,却也很配合道:“【别看了,你是标准飞机场,你得用更下面的部位来判断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
厉夕颤颤巍巍往下看去,只一眼就一脸惊恐地把头抬了起来:“【我……我们都变成女人了?!】”
厉晨此时是真的觉得有几分意思了,摸了摸下巴,侧着脑袋看他:“【怎么,难道你觉得其实我们两个都应该是男人?】”
“……”难道我们两个不就是男人吗?!厉夕张了张嘴巴,沉默了半天,才突然往他怀里一靠,“【真好,来到这个世界,我跟先生也还是在一起的。】”
厉夕做这一系列动作其实是为了暗示自己内心要快点接受这惨烈而坑爹的事实,然而肩膀碰到的某个柔软物体仍然让他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他就维持着某种神秘而玄妙的“呐喊”状态,抱着被子蹭着从床上下来,穿衣洗漱顺便帮自家先生系上文胸肩带【抖】,等两人叫了客房服务吃上早餐后,厉夕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厉晨见他还是一副天崩地裂的苦逼脸,深觉有趣,故意露出点黯然神伤的表情来:“【怎么了,难道你爱的不是我,而是我的那条J·J?】”
厉夕愣了愣,停止了自己在同一片面包上抹第六遍果酱的动作,抬头诧异地看向他,急得从座位上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爱的当然是您,是您这个人啊!】”
厉晨一脸“我不信我才不信”的痛苦哀伤,默默低下头去。
厉夕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样子,都恨不能把心肝脾肺都掏出来表达自己的真心,往他膝盖上一扑,红着眼睛道:“【不是的,先生,我……我就是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QAQ】”
厉晨眨了眨眼睛,十分自然道:“【所以不过就是我这个人把*换成了MM,你怎么反应那么大?】”说完后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还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自顾自吃起面包来。
“……”厉夕动动嘴唇,又愣了好半天,想来想去都觉得他的话太有道理了,人还是那个人,脸也基本没变,最多就是换了个身体零件,自己刚刚纠结个毛球呢?
他苦恼地皱着眉头思索这个深刻的问题思索了足足有十分钟——虽然厉夕隐隐觉得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恋人都莫名其妙性转后觉得难以接受才是最正常的反应——可是自己先生说的一定是对的,刚刚明显就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厉夕长长舒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到“淡定”这一挂上,若无其事站起身来:“【您说的太对了,都是我见识浅薄,还希望先生您不要在意……】”
他说完后还带着几分好奇问道:“【那在这个世界,您跟陈家那群人处得如何了?】”既然陈妈喜欢女儿,而陈余一已经变成了一个女·人【重音】,那想必应当不会同他记忆中的那样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吧?
“【陈家?】”厉晨愣了一下,带着几分不悦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们离开台湾也有十年了,好端端的你提他们干什么?】”
厉夕一想,他们在那个世界也是离开台湾双宿双飞有十年了,厉晨确实不喜欢听到别人再在他面前说有关陈家的事情,生怕惹得自己先生不高兴,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我就是有点好奇陈桃花他们怎么样了……】”
仔细想想这确实是值得一问的,故事最开始时候的陈余一如果是一个女孩儿,恐怕就不会被逼着陪陈桃花再读一次一年级,也就不会在生物课上被陈桃花一刀捅到肚子,让厉晨穿过来了。
厉晨嗤笑了一声:“【陈家哪来的陈桃花,五个女儿是起承转合和我这个陈余一,倒是有一个小儿子叫陈大壮,是陈爸曾经最喜欢的孩子,听说现在在做牛郎呢。】”
“【……哦,这样啊!】”厉夕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这个世界中不仅仅是自己和先生发生了性别转换,连其余所有人都跟着一块变了。
——不过不管在哪个世界,陈妈——不,在这个世界是陈爸的起名水准还是这样的糟糕,厉夕在心中默默为他|她点上一根蜡烛。
两人一如在那个世界一样吃完了饭,在抱着电脑跟团队成员M——值得一提的是,不仅其称谓变成了MISS。M,其本人也变成了一个金发大美女——的吹牛打屁中度过了一天时间。
等到了晚上睡觉时,厉夕洗完澡出来看到自家先生穿着湿漉漉的睡裙——真丝睡裙一沾水就变成半透明的了——坐在床头晾干头发。
他不觉脚步一顿、眉头一抽,十分尴尬地做贼一般左右张望了一圈,才摸摸鼻头红着脸蹭了上去,低声呼唤道:“【先生……】”
“【哟,难道是洗澡水太热,小宝贝不小心把自己给煮了?】”厉晨一抬头见他羞得浑身都通红了,手足无措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踢了一脚的大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招招手把人给叫了过来,摸摸小手又摸摸小脸,宽慰道,“【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
厉夕耳根一片通红,狼狈地在他的笑声中钻到被子里,刚躺下却又从抽屉里摸出来一个吹风机,一脸正直纯洁道:“【先生,我先帮您吹干头发。】”
厉晨低低应了一声。
及腰的黑色卷发让厉夕用了好几倍的时间才把发梢发根都完全吹干,一开始他还非常紧张,到了后来反倒平静下来,放下吹风机还抱着厉晨的脑袋在头顶飞快亲了一口。
被暖风吹着头还有人在给自己做头皮按摩的感觉真是相当不错,厉晨迷迷糊糊都快要睡着了,感觉到有人偷亲自己也没睁开眼睛,只是含糊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乖,说了今天不吃你,睡吧啊。】”
厉夕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卧槽先生我真的没有对您X暗示的意思,刚刚只是情不自禁顺口亲亲罢了——一张脸涨得一片通红,连忙往被子里一钻,拿枕头盖住头不敢睁眼。
旁边躺下的厉晨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厉夕感觉到后背被人轻拍了一下:“【晚安安。】”
只是在上个世界两人互道晚安时用的话语,厉夕眼眶不自觉一红——虽然眼前这个女人——呃,用这个世界自家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有着可怕的大MM,但是也确实仍然是自己两辈子爱的那个人。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眼眶有点发烫,一颗忐忑不安了一天的心也被轻易抚平了,勾着唇角低声道:“【晚安安。】”
一夜无眠,等第二天厉夕醒过来,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十分谨慎地往身后蹭啊蹭——卧槽这次木有大MM,蹭的时间长了还有一根东西在下面顶着自己的……
厉夕激动得差一点泪流满面——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再次相遇,比起女先生,他还是更习惯跟男先生相处啊!
——而且他也不想一辈子当女人啊,听说女人来【哔——】的时候会疼得死去活来嘤嘤嘤嘤……
厉晨睁开眼睛,纳闷地看着自家副手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小屁股在自己被激起来的那啥上来来回回蹭得可欢快了。
他摁住对方的腰侧轻轻拍了一巴掌:“【一大早的瞎闹腾什么?】”
厉夕扭过身来看着他,眼泪汪汪道:“【先生,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您变成女人了,我也变成女人了,陈桃花变成陈大壮了!】”
厉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想了想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见厉夕还在不断嘟哝着“真的啊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您的胸比我的大多了”啥啥的,无奈地笑了笑,采取最干脆的办法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把人扭过来直接嘟住嘴。
在经历过一场促进血液循环、增加肺活量、提高免疫力的有氧运动后,厉晨懒洋洋下床摸出打火机来点烟,打算着抽完了烟休息一下就再来一场。
厉夕【抱着被子】:对了,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为什么在这个我们两个都是女人的世界,我还是管您叫先生?
厉晨【叼着烟】: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叫“小姐”容易引起歧义?
82番外:禽流感
厉夕感冒了;当他以“老天爷你不要这样玩我好不好”的震惊脸缩在被子里的时候,仍然很难相信自己会倒霉到因为陪自家先生在海边玩某种特殊的极限运动;被凉飕飕的海风一吹小屁屁竟然就能患上重感冒。
厉晨此时正端着药碗站在他的床头边上,先是温柔摸了摸被子里鼓起来的大包;鉴于厉夕每当感冒的时候脾气都会变得非常古怪;因而轻声哄道:“【乖;起来吃药了。】”
厉夕听到他的声音就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鼻头一红;红着眼睛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来,拖长了声调瓮声瓮气道:“【先生,我头好疼啊……】”
三十岁的老男人撒起娇来还是很让人心动的;只可惜现在不是酱酱又酿酿的好时机。厉晨迎着他水润润的眼睛;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在床沿坐下,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皮:“【把药喝了再睡一会儿,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厉夕抽了抽鼻子,瞄着臭烘烘的药汁眼角一抽,继续撒娇来拖延喝药时间:“【你要陪着我……】”
“【好,我陪着你就是了,今天什么都不干,我就在这里坐着,有事儿就叫我。】”厉晨也有点母爱泛滥,厉夕几百年不感冒一次的,这次【运动】过于剧烈中招了,让他有种森森的恶趣味满足感。
厉夕把脑袋埋在他膝盖上,轻轻蹭了两下,又觉得自己今天着实有些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干笑道:“【您去看会电视吧,在这儿守着我多无聊啊……】”
厉晨扫了他一眼,从床头柜上摸出了遥控器打开了宾馆的电视,还不等着调小声音,就听到电视中新闻联播女播音员正顶着一张生无可恋脸播报一条坏消息。
“卫生部紧急部署防控,针对S市发生的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卫生部今天下发了做好禽流感疫情防控工作的紧急通知;请广大市民严加注意。据悉,新型禽流感初期表现为流感样症状,包括发热、咳嗽,可伴有头痛、肌肉酸痛和全身不适,也可以出现流涕、鼻塞、咽痛等……”
厉晨对这些压根就没有兴趣,抬手正想换频道,遥控器却被厉夕给抽走了。他愣了一下,低头看过去,却发现鼻头通红的厉夕一脸凝重地紧盯着屏幕,颤声道:“【先生,您说我会不会是得了禽流感?】”
“……”厉晨神情极为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明明昨天一整天跟你发生亲密接触的是我而不是一只鸡,你怎么会这么想?】”自家副手可千万不要是烧坏脑子了……
厉夕仔细回忆着刚刚新闻中播报的初期症状,掰着手指头惨白着小脸道:“【可是刚刚有说禽流感初期症状跟流感是一样的,发热、咳嗽、头痛、流涕、鼻塞及肌肉酸痛——所有的这些我都有啊?】”
近乎凄厉地说完这句话,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被子裹住自己的脸,也不跟刚刚似的耍赖不让厉晨离开自己三步远了,而是死命赶他:“【先生您快点走,我要是传染了您可怎么办?】”
厉晨生怕他再急出一身汗着凉了病情更严重了,连忙把人往床上摁,沉着脸道:“【瞎折腾什么啊,老老实实给我躺着!】”
要搁以前厉夕一见他黑脸抱着大腿泪流满面请罪的破事儿都能做得出来,这次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乖乖听话,把床板跺得“砰砰”响:“【您快走,快点走!】”
厉晨长长叹了一口气,见厉夕梗着脖子跟自己硬顶,只能面无表情道:“【你要是再不躺下,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你觉得是这样感染的几率大,还是我们隔着被子和两层睡衣说话感染的几率大?】”
厉夕心道两个几率都挺大的,看出来他是真有点上火,也不敢应他,跳下床就想往外面冲。
厉晨伸手想扯住他,无奈厉夕发起疯来速度快得惊人,他没拉住人胳膊,倒是顺手扯住了厉夕的睡裤。
厉晨眼中冷光一闪而逝,带着点恼火地扯住睡裤不放,另一手去扒厉夕抱着的被子——正巧厉夕抬腿迈步,三两下就觉得下面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被人扒了裤子正半裸奔状态遛鸟,两个裤腿已经滑到了脚踝上。
“【跑吧,】”厉晨顶着他傻眼的蠢表情,朝着门一指,“【世界知名学者旅游旺季在夏威夷海滩裸奔,明天头版头条上准有你一个。】”
“……”厉夕微微张大嘴巴继续发愣,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凄厉地喊了一句,“【我不能允许自己伤害到您!】”扭头继续往外冲——这次很机警地一手抓上衣一手捂脸,防止真被人看出来。
他刚刚裤子就被扯到了脚踝上,厉夕没注意到厉晨的脚牢牢踩住了睡裤边缘,这么一跑被裤子给绊住了,整个人朝前面扑去。
厉晨对此早有准备,先一步扯住他胳膊调整方向让他倒在自己怀里,然后把刚抢过来的被子往床上一丢,把厉夕扔了上去,见自己副手扑街蛤蟆一样张着四肢瘫在床上,冷笑一声,自己往他后臀上一坐。
厉夕这辈子很注重锻炼身体,身上都是流线型的肌肉,唯独屁股圆滚滚肉嘟嘟的,一看就全是肉。
厉晨一坐之下感觉甚好,抬手一巴掌拍了上去,沉着脸道:“【还不允许自己伤害到我,你以为你拍三流感情戏呢?】”
厉夕摔得有点发懵,本来喘匀了气想挣开他呢——就厉晨那三两小劲儿,还真不是自己副手的对手,哪怕是生病时期浑身无力的厉夕也能在武力值上甩他一条街。
——不过厉晨有秘密武器,厉夕刚动了几下胳膊腿,就觉得后臀上顶了个热乎乎的硬东西,他的脸颊一下子就涨红了,吓得抓紧被子不敢再动弹,颤声道:“【等等,先生,您……我……等我好了再玩……万一真传染上您了呢……】”
厉晨又拍了一巴掌,低头看他肉嘟嘟的后臀颤啊颤的,嘴角一勾,压低声音道:“【生病了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