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起和陈转交换了一个暗含着期待的眼神;而后陈起上前一步道:“余一;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故意想要陷害合;他可是你的亲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厉晨扫了这几个人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可不要随口瞎说;我什么时候陷害陈合了?是他自己偷人家的钱包,被当场抓住了,算来我和我的朋友可都是受害者呢。”
陈起见他并没有说出自己想要的话来,故意激将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也不必装好人了,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把钱包塞到合的口袋里去的?”
陈承帮腔道:“就是说啊,我们谁都知道合是无辜的,明明就是你使坏!余一,你就干脆承认了吧!”
厉夕附耳小声对着厉晨说了句什么,厉晨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陈转看这一幕觉得格外刺眼,咬牙道:“余一,哥哥们在跟你说话呢,你就是这么一个态度吗——你老老实实说,是不是你有意害合的?”
“我就是故意害他的,那又怎么样?”厉晨懒洋洋说完,抬眼果然看到这三个人脸上都呈现出狂喜之色,笑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高兴成这样?”
陈转正在为自己的计谋成功而高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藏在口袋里的录音手机,抬高声音道:“陈余一,你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这次你进了我们预先设好的陷阱里!”
陈起也是兴奋万分,捏紧了拳头道:“对,等着瞧吧,我们马上就要给你一个大惊喜了!不仅警察不会再相信你,我们还要把他放到电视上播出,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货色!”
陈承更是朝着厉晨比了一个中指:“我们等着看你因为诬赖罪被打入监狱!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求我们去看你。”
他们三个人一人放下一句话,而后生怕厉晨会翻脸动武,齐齐转身朝着楼道另一边跑走了。
厉晨无所谓地笑了一下,示意厉夕可以开门打开办公室了。
厉夕先把他请进去,而后跟着他往里面走,露出点若有所思的神情来:“【先生,您刚刚明知道他们在录音,为什么还要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来?】”
陈家三兄弟最开始时字字句句都想用激将的方法诱导厉晨承认他是故意陷害陈合的,这一点他都看出来了,厉夕不相信自己的先生能看不出来。
“【陈家这几个人,别的本事没有,闹起来一个比一个烦,嗓门更是一个比一个大。】”厉晨想起以前的事情,忍不住抬手掏了掏耳朵,“【我一想起他们来,就觉得一阵耳鸣。】”
寥寥几语,厉夕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您才有意把这个漏子丢给他们,先让他们得意着,省得他们一个个再跑来烦您?】”
“【他们那么多人呢,每个人来找我控诉一次,对我的宝贵时间就造成一次强制性浪费,还不如让他们手里捏着一份录音,觉得十拿九稳了。】”厉晨轻轻一笑,“【反正明天就要上庭了,他们也得意不了多久,到时候再给他们好看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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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三兄弟都请了假没有去上课,陈承陈转先去探望陈合告诉他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抓住了厉晨的小辫子,法官一定会判他无罪释放,另外把厉晨抓到监牢告他诬赖他人。
而陈起肚子带着录了音的手机去了电视台,希望能够通过电视播出他们的对话,来向所有人证明陈余一不是好东西。
电视台节目总监听完录音,感觉到非常无奈:“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恐怕帮不了你们。”
“为什么?”陈起非常着急,“总监,这是关系着我弟弟名誉和一辈子前途的事情,你怎么能够说不帮就不帮呢?!”
总监看着眼前这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陈起今年已经大三了,在半年前主动跟他们电视台联络,说想要来这边实习。
本来陈起算是这一批毕业生中很让他满意的了,都已经过了面试,只待签合同录取了,想不到突然撞上这么回事儿,总监觉得自己需要再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录用这位年轻人了。
他迎着陈起殷切期盼的目光,微微皱起眉头:“陈起,我们电视台的风格一向都是严谨认真的,这种狗血的家庭纠纷案子我们是不会碰的——如果你连我们电视台的基本定位都没有弄清楚,我想你也不适合在我们电视台工作。”
陈起听罢着实有些着急,忍不住辩解道:“这并不是狗血的家庭纠纷,这是一场阴谋陷害,足以显示出人性有多么的丑恶,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一档专题纪录片,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这样残忍!”
还做专题纪录片呢,多大的脸,屁大点事儿都要给你报道,那我们电视台成什么了?总监很有几分不满,却也没有说出太难听的话来:“这不过是一次小偷小摸,还是你们自家人的事情,倒不如你们私底下协商解决。”
他对这件事儿了解不多,听陈起刚刚说的那一大通,啥啥故意安排人撞死妹妹,啥啥故意用钱包陷害哥哥,真是比三流小说还要精彩,反正总监是不相信的。
反正明天就开庭审理了,就算真的有新闻价值,等法官裁判结果出来再报道也不迟。他为人一向都很谨慎,听陈起话音被偷的钱包里面还有啥跟美国总统的合照——这就不是单纯的经济盗窃案了,总监并不打算贸然出手。
陈起碰了个软钉子,费尽口舌求了半天都没能说动总监,不过总监也没有把话给说死,同意等明天法官裁判结果出来之后,如果证明陈合确实是无罪被人冤枉的,他会安排人去做采访的。
等陈起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时,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公道自在人心,公理和正义一定可以得到伸张。
要求媒体大幅度报道的想法没有实现,但是陈起仍然没有丧气,只要录音还在他们手中握着,进而在明天的庭审中辩护得胜,那也是皆大欢喜。
陈起想到这里,脑海中幻想出了一幅厉晨一脸震惊被铐上手铐带走的场景。
他捏紧了手中录了音的手机,按捺不住胸腔中的激动,对着街道大声喊道:“等着吧,陈余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做过这么多的坏事儿,我会让你遭到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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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刑事案件法院开庭审理程序,在经历了询问核定双方个人信息、法庭调查等步骤之后,就轮到了举证质证环节。
陈起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手机高高举了起来:“我这里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原告人史朗和原告证人陈余一是蓄意陷害被告人陈合的!”
“什么?”陈家请来的律师闻言诧异地扭头看向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把手头掌握的证据事先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反正这个有力证据一拿出来,这场官司就能真相大白了!”陈起冲着坐在证人席上的厉晨露出一个冷笑来。
法官让人把证物呈上来,打开录音听罢,不动声色看向陈起。
陈起笑道:“您也听见了,是他亲口承认的,他是蓄意陷害合的,我弟弟是无辜的!真正应该被判有罪的是原告人和他的证人,他们这才叫妨碍司法公正!”
他是真的非常、非常期待此时的反转,更为期待的是厉晨知道自己昨天的话被录音时的反应,陈起一边说话眼睛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厉晨——然而让他失望了,厉晨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丝毫没有惊慌失措。
在这一瞬间,陈起莫名感觉到心中发寒发冷,这种感觉过于不祥了,他只能硬生生压下去,不安地等着法官回话。
陈家请来的律师非常气恼,小声道:“你们聘请我担任你们的刑事辩护人,就该对我有足够的信任,这么重要的证物,你应该事先跟我说的,这样我才能有所准备!”
没见过谁家打官司是这样的,旁人都是恨不得一切都让律师来插手,好确保在审理过程中占优。陈家人倒好,不仅不把他当自己人,还把他当贼一样防着,这事儿压根就没有跟他说。
陈起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纳闷问道:“证据都这样确凿了,你有什么还需要准备的吗?”
这真是废话,你以为有了这个这场官司就十拿九稳了吗?律师嘴唇都有些颤抖,处于对自己职业道德的尊重,还是尽心尽力地跟他解释:“这是一个很有利的证据不假,但是你这样拿出来,是不会管用的……”
陈起听得莫名其妙,正想详细追问他,却见此时法官已经跟几个陪审团讨论完毕了:“很遗憾,陈先生,你的证据不够充分,陪审团在讨论后驳回你的诉讼。”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作者是个法盲,查了查资料基本知道怎么个意思,但是过程肯定写得漏洞百出,找了几个学法律的校友问了问,也木有听得太懂,要不是大BUG求亲爱的们无视QAQ
41录音大反转
陈起和坐在被告席上的陈合对视一眼,都是大惊失色;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两个人齐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不可能!”
陈家请来的律师颇感无地自容地低头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们早就告诉了我打算拿这份录音来做证据;我会建议你们另外请私家侦探来调查原告证人;这样对你们会更加有利……”
本来是一张王牌;打出来时竟然臭成这样了,他是真的非常无奈。本来以为不过是一出再简单不过的偷窃官司;不过因为涉案金额比较大;他需要做的就是得想办法说动法官把被告人轻判,没想到最后闹成这样。
法官给陈起解释道:“有证据不事先通知法庭,我们有权判定为无效。还有;录音确实是证据;但是录音不能单独作为定案的证据;还需要有其他证据,仅凭一份录音带,我们不能够定罪——请原告证人说话。”
厉晨从证人席上站了起来:“法官大人,这份录音是经过裁剪的,并不是完整录音,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是都不能用来当辅证?”
“你说这份录音不是完整的?”法官追问了一句。
这个手机当时在陈转手里,陈转录完后听了一遍,觉得后半段没用,于是把自己兄弟三个冲着厉晨放狠话的那半截给裁剪掉了。
厉晨点了点头:“这份录音是被告亲属在胁迫条件下威胁诱导我说出来的,只可惜他们裁剪了部分片段,无法还原事实真相了。”
陈合本来满心期待着大反转,却没想到被倒打了一耙,他一想自己有可能被判入狱,本来就心慌意乱到了极点,闻言登时勃然大怒,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跳起身来吼道:“陈余一,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
厉晨摊手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您看到了,当着您的面他都敢这样呢,可见私底下该怎么对我了。”
“请被告控制自己的情绪。”法官有点火气上涌,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在法庭上还敢耍横。
厉夕也道:“法官大人,这一点我也可以作证,昨天上午七点半左右,我正同余一去往办公室,被陈起陈承和陈转三个人拦住了。他们人多势众,态度十分恶劣,大有出手打人的架势,余一是害怕出事,在他们的咄咄相逼下才被迫承认的。”
主审法官在开庭前是看过当事人证词的,当时在场除了陈家人之外,其余所有的人都一口咬定陈合是唯一跟厉夕有过身体接触的人,钱包还是在陈合身上找到的,加上人证不少,基本上可以说是证据确凿,这案子已经定了。
他本身也并不相信说是厉晨故意陷害的,还在斟酌考虑,就听到厉晨道:“案发当天,我本来是跟史朗并排站着的,因为被告人情绪激动冲过来想要打我,史朗才走到我们中间挡着的,也就是在这时,他跟被告人才有了短暂的身体接触,想来钱包也就是在那时被偷的。说我偷人钱包再塞到陈合身上,真是无稽之谈,我最近时也是跟他们站了有半米远的距离。”
案发的地方接近一个交通十字路口,摄像头记录下了部分影像,虽然并不清晰,几个人站位还是能够分辨得清楚的。
法官翻看着警局送来的影像资料报告,知道厉晨所说的全都是实话,因而看向陈合:“被告认同证人所说的话吗?”
陈合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干的,他全都是在说谎,他在骗人!”
事到如今还想翻案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了,唯一能争取的就是轻判。陈家律师站起来道:“法官大人,我当事人在案发前情绪激动,也是因为误会亲属差一点出车祸而致,请法官大人谅解。”
“当时出车祸的是哪一位?”这严格说是一起交通意外案和盗窃案合在一块了,法官看向证人席。
陈桃花眼泪汪汪地站了起来:“是我看到余一在马路对面,一时太过激动,才冲过马路去找他的……”
陈家律师听得这话有门,故意问道:“激动到连路都顾不得看吗?陈小姐,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陈桃花怯怯看了看厉晨,又特意看了看厉夕,小声道:“因为我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余一了,甚至都没有跟他打过一个电话,我也不知道他已经从美国回来了,所以见了他才特别高兴……”
“你是说原告证人整整五年没有跟家人联系,甚至回来的消息也没有通知你们?”被告律师特意重复了一遍,见陈桃花点头,对着法官道,“原告证人同家人的关系如此恶劣,我们似乎并不能够完全排除他作伪证的可能……”
“反对被告律师恶意揣测我的朋友,我们进行的是有罪辩护,除非你们拿出证据证明我朋友做了伪证,否则你只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厉夕出声打断。
法官点了点头:“反对有效。”
厉晨冷笑了一声:“我跟自己家人关系再恶劣,也不会诬赖他们偷东西。不过很可惜,我对别人尊重并不代表别人对我尊重,在陈桃花差一点被车撞了时,被告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过来,诬赖我是蓄意谋杀。”
这就牵扯到另外一宗案子了,此时厉晨的身份已经有所改变,法官示意他可以到原告席位上坐下。
厉晨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他不仅一口咬定是我跟人合谋要撞死人,甚至还要动手打我。其后他因为偷人钱包被抓了,陈起等三人就拦下我给我录音。这群人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的人身安全,我希望向法庭申请禁止令,禁止他们靠近我十米以内的范围。”
法官翻了翻事发时的录像记录:“十字路口明确拍摄到,是原告先招手拦下出租车,出租车调头调到一半时陈桃花才冲过来的,根据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很明显这不过是一起意外。”
就算是事故责任判定,也是陈桃花没头没脑冲上去的莽撞行为主导了这次事故。法官对于陈合能在一瞬间脑补出这么多而感到很微妙。
“事实上,他们这样毫无根据地责骂我并不是第一次了,因为次数实在太多,绝大部分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厉晨一边说一边微微歪头做出思考回忆的模样来,“不过八年前的一次事件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相信您已经看过了我递交的资料。”
“我和陪审团都已经看过并且核实过了,”法官对他话语的可信度给予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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