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汤姆。”布拉斯丁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小汤姆面前,在前者警惕的目光下伸出手。
淡淡的蓝色光芒在布拉斯丁小小的手掌上凝聚,直到变成了坚实锐利的冰晶,划伤了布拉斯丁的小手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抱歉,我……”布拉斯丁的本意是变一只冰兔子什么的送给小汤姆,然而前世长期的战斗经验,让他只能凝聚出坚实锐利的冰晶。
小汤姆原本满是戒备的脸上,在看见冰晶的瞬间,警惕的表情被诧异的表情所取代。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布拉斯丁见状,放弃了解释,而是开口说道:“如果你是怪物,我也是。”
布拉斯丁就这么赢得了小汤姆的友情,对于孩子而言——尤其是孤儿——没有什么比朋友更重要的了。
小汤姆魔力暴动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和布拉斯丁之外,所有孤儿院的人都不记得了。然而,也许是躲避危险的本能作祟,孩子们下意识地疏远着小汤姆。
在小汤姆的魔力暴动事件中,布拉斯丁收获不少。除去开始给他输送魔力的“暗黑之眼”,他还见识到了魔法的其他用途。更重要的是,布拉斯丁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会魔法的人虽然稀少,但他们并非绝迹,他们隐匿在了普通人——或者该叫麻瓜——的生活之外。魔法世界的大门一定会对他和小汤姆打开的,只是时间问题。
布拉斯丁开始和小汤姆一起躲避别人的视线,悄悄练习魔法。
小汤姆可以使物品漂浮起来,生气的时候物品会爆炸,但都是些无属性的魔法。而且,小汤姆的魔力再没有刺激到布拉斯丁的“暗黑之眼”了。
布拉斯丁的魔法全部偏向属性攻击,光属性、暗属性、冰属性和火属性。这四种属性在布拉斯丁前世生存的世界里,是自然元素的主流。
光属性具有感电和照明的效果,暗属性具有侵蚀和失明的效果,冰属性具有冰冻和减速的效果,火属性具有爆炸和灼烧效果。至于其他元素——风、水、地、金之类的,都是这四种属性的变种。
前世的布拉斯丁魔法天赋很差,所以他除了使用属性球之外,只能使用一些简单的元素魔法。即使前世布拉斯丁的收养者,曾经说布拉斯丁姓艾勒门特。
艾勒门特意为元素,是魔界大魔导师(元素师觉醒后的称呼)世家的姓氏,艾勒门特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优秀的元素师,嫡系更是大魔导师中的佼佼者。布拉斯丁的姐姐曾经被誉为魔界最年轻的大魔导师,也正是因为她,布拉斯丁才活了下来。
布拉斯丁在家人的期待中降生,却迟迟没有展现出艾勒门特家应有的魔法天赋。作为一个魔力低下的艾勒门特,为了不给家族抹黑,按照家规是要被处死的。
布拉斯丁被内定为下一任族长的姐姐,偷偷将布拉斯丁送到了布隆克斯,让他自生自灭。
布拉斯丁那深知布隆克斯可怕的父母,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不相信布拉斯丁能在布隆克斯活下去,所以才放任了女儿的做法。
对于一个存在超过千年的大家族来说,亲情远没有家族利益来得重要。而艾勒门特作为魔界的第一贵族,必须用实力证明自己是魔界的骄傲。
布拉斯丁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死亡是否比活在布隆克斯更幸运?
当然,他从未得到过答案。
布拉斯丁只在小汤姆面前展现过冰属性魔法,他总是习惯性的保留实力,即使这里已经不是他前世那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布拉斯丁不确定是否有人监视自己和小汤姆,因为小汤姆魔力暴动时,那两个打扮怪异的男人出现得太及时。布拉斯丁的魔力感知只能覆盖以他为圆心的直径3米以内,更不能排除“监视者没有魔力”的假设。要知道,卫星和望远镜都是无法用魔力感知的(DNF的天界有这些现代化设备)。
对于布拉斯丁来说,保留实力能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不论在哪个世界。而他对于小汤姆的关心,也是建立在“自己能活着”的前提下的。
学习元素魔法的人,越是能活用元素,就越是善变。因为元素属性的不同,给使用者带来的心境也是不同的。
获得了“暗黑之眼”魔力支援的布拉斯丁,对于元素魔法的变幻与使用,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加得心应手。这也使得布拉斯丁的性格除了及其善变之外,更加圆滑——即使那只是表象。
与布拉斯丁相比,小汤姆的性格却是越发阴沉起来。孩子们下意识的疏远,让小汤姆总是孤身一人,而布拉斯丁为了尽快提高实力,也无法做到每时每刻都陪着他。
小汤姆吊死了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因为比利拒绝让小汤姆抱他的兔子。但他却同意了小汤姆之外,所有人想要抱他兔子的请求。为此,小汤姆还和他大吵了一架,第二天那只兔子就被吊死在了椽子上。
小汤姆在远足时把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比绍骗到了海边的山洞里,并用魔法装神弄鬼的恐吓他们。因为他们经常欺负小汤姆。他们总是故意打翻小汤姆擦窗子时的脏水,故意撞翻小汤姆手中端着的汤,故意干坏事以后嫁祸给小汤姆……
小汤姆被分到了一间单独的卧室,这在人数众多,房间紧张的孤儿院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同时,小汤姆被要求劳动的次数明显增加了,被分到的活不仅比别人的多,还又脏又累。
性格越发阴沉的小汤姆,开始热衷于将大家的心爱之物藏在自己的衣柜里。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们或是着急或是伤心的模样,心里浮现出一丝丝报复所带来的快感。
布拉斯丁知道小汤姆所做的一切,但他并没有向谁打小报告,或者因此特别增加陪伴小汤姆的时间。在布拉斯丁看来,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有实力报复时绝不手软、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至少在布隆克斯,它们很正常,只要有足够的实力。
毕竟,弱肉强食是每个世界的潜规则。
前世总是习惯性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的布拉斯丁,并不明白那是孩子想要引人注目的招数。小汤姆只是想要被关心、被重视,所以才做了一些能引人注目,却在大人眼中显得过激的行为。然而,没有人发现隐藏在过激行为背后的这一点——包括对于小汤姆来说是唯一朋友的布拉斯丁。
虽然布拉斯丁依然是孤儿院里唯一一个会和小汤姆说话,并偶尔帮助他的人,但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这层隔阂使他们之间交流变少,隐瞒变多。
对此布拉斯丁不以为意,因为他认为不管多亲密的关系,都要给彼此留有隐私空间。而小汤姆则认为,布拉斯丁在渐渐疏远自己,也许很快他就会和其他孩子一样孤立自己……
孩子幼小而脆弱的心理很容易让他们胡乱猜忌,很明显,布拉斯丁作为一个伪儿童忽略了这点。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就到了1938年的夏天。
结束了悄悄进行的元素魔法练习后,布拉斯丁无意中撞见小汤姆对着一条蛇嘶嘶地说着什么。那条蛇在回以小汤姆同样的嘶嘶声后爬走没多久,不远处传来了某个孩子的尖叫声,以及各种手忙脚乱的声音。
“你能和动物对话?”
突然出声询问的布拉斯丁明显吓着了小汤姆,他警惕地盯着自己唯一的朋友。
“你全部都看见了?”小汤姆答非所问。
布拉斯丁毫不避讳地点头。
“你会告诉科尔夫人吗?”小汤姆又问。
科尔夫人是孤儿院的负责人。
“我以为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对科尔夫人说过关于你的任何‘奇怪’事情,哪怕一有什么不对劲她就要找我谈谈你。”布拉斯丁向小汤姆伸出手,掌心开始汇聚蓝色的光芒,光芒消散后,一条小巧的冰蛇静静地趴在他的掌心里。
“汤姆,我们是一样的。”布拉斯丁将小冰蛇塞到小汤姆的手中,“送给你,不过它很快就会融化。”
小汤姆呆呆地看着掌心里的小冰蛇,他一直以为布拉斯丁终有一天,会像其他人那样孤立自己,然而那一天始终没有到来。
“我可以和蛇对话,它们说会听我的一切命令。”
“真酷。”布拉斯丁称赞道,随后拉起小汤姆的手向一边的大树走去,“我们得赶快爬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科尔夫人最近不同意我们在院子里玩耍,我想你也不会愿意去帮其他人处理那些恶心的水痘。”
“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狂翻HP终于找到了当年孤儿院负责人和受害小朋友的名字TVT
☆、第三章 邓布利多(上)
一个穿着奇怪却十分华丽的,暗紫色天鹅绒长袍的中年男人来到了这家位于伦敦某处的孤儿院。这个男人有一头齐腰的赤褐色长发,蓄着同色的长胡子,满脸都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他奇异的穿着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但他本人却丝毫不以为意。
男人穿过一组铁门走进了一个空旷的院子里,面前是一幢四四方方的阴暗建筑,四面围着高高的栏杆。他走上几级台阶,敲了敲大门。过了一会儿,一个系着围裙、穿得破破烂烂的女孩把门打开了。
“下午好。我和科尔夫人有个约会。”男人对应门的女孩如此说道。
“哦,”女孩盯着男人古怪的样子,看上去很疑惑。“嗯……等一下……科尔夫人!”她过回头吼了一声。
门内传来了科尔夫人大声的回应,女孩又转过来对着男人说:“进来吧,她这就过来。”
男人走进了铺砌着黑白瓷砖的走廊,整个走廊看上去破旧不堪,但却一尘不染。他身后的门还没有关上,一个瘦削、疲惫的女人就急匆匆地朝他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就是科尔夫人,她的脸上棱角分明,看上去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是焦急,她一边朝男人走过来,一边和身旁的另一个围着围裙的助手说着话。
“……然后把这瓶碘酒拿给楼上的玛莎,比利·斯塔布斯在抠自己的结痂,还有埃里克·威利床单上全是汗——可水痘是当务之急,”科尔夫人自顾自地说着,看到男人之后她愣在了那儿,惊讶的表情就像是见到长颈鹿走了进来一样。
“下午好。”男人礼貌地伸出了手。
科尔夫人还在发愣。
见科尔夫人不语,男人又说:“我叫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给你写过一封预约信,你友好地邀请了我今天到这里来。”
科尔夫人眨了眨眼,显然在确定邓布利多不是一个幻觉,然后她说:“哦,对,嗯,好吧,那么,到我的办公室来吧。”
科尔夫人把邓布利多让进了一个小屋子,里面一半像是起居室,一半像是办公室。这里和走廊一样破败,家具既陈旧又不搭配。她请邓布利多坐到了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到了乱成一团的办公桌后面,紧张地盯着邓布利多。
“正如我在信中所说的,我到这来,是为了与您探讨汤姆·里德尔和布拉斯丁·艾勒门特未来的安排。”邓布利多说。
“您是他们的家属吗?”科尔夫人问。
邓布利多摇头,“不,我是个老师,我过来接汤姆和布拉斯丁去我们学校。”
“什么学校?”科尔夫人又问。
“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答道,言语中是满满的骄傲。
“你们怎么会对汤姆感兴趣?”科尔夫人再次发问,这次却只提到了小汤姆。
邓布利多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细节,但他并没有点明,而是说:“我们相信他具备了我们寻求的品质。”
“你是说他赢得了奖学金?他怎么可能呢?他从没有报名参加过什么考试。”科尔夫人明显不相信邓布利多的回答。
“嗯,他出生的时候就被列到学校的名单里了——当然还有布拉斯丁。”邓布利多说道。
“谁替他们注册的?他们的父母?”科尔夫人已经开始怀疑邓布利多是个骗子了。
邓布利多很少遇见这种不太容易对付的精明女人,他悄悄从天鹅绒长袍的袖子里抽出了魔杖,与此同时在桌面上拿起了一张完全空白的纸。
“看这个。”邓布利多把那张纸递给了科尔夫人,同时挥了挥魔杖说:“我想这个能说清楚一切。”
科尔夫人的眼睛突然一片迷茫,接着又恢复了神采,她专心地凝视了一会儿那张空白的纸。
“看起来完全符合程序。”科尔夫人平静地说,把那张纸又递了回去。然后她的目光落到了一瓶杜松子酒和两个玻璃杯上,那里在几秒钟前肯定没有它们。然而科尔夫人没有丝毫怀疑,反而格外礼貌地对邓布利多说:“来一杯杜松子酒?”
“非常感谢。”邓布利多笑着点头。
很明显,科尔夫人喝起杜松子酒来可是老手。她给两人倒满酒,然后一口气喝干了自己的那杯。她第一次朝邓布利多笑了笑,不加掩饰地咂了咂嘴,而邓布利多把握住了这个时机。
“我在想你能否告诉我一些汤姆·里德尔的过去?我觉得他应该是出生在这个孤儿院吧?”邓布利多决定首先询问关于汤姆的过去。
“当然。”科尔夫人又倒了一些杜松子酒,吞下一大口后说道:“汤姆的确是在孤儿院出生的,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我当时刚上这儿来。”
“那是除夕夜,天寒地冻的,又下着雪,你知道。糟糕的夜晚。然后那个女孩,当时就比我大一点儿,她跌跌撞撞地走上大门口的台阶——嗯,她不是第一个这样的——我们把她带进来,一小时之后她把孩子生了下来。又过了一小时她就死了。”科尔夫人感慨地点了点头,又吞下了一大口杜松子酒。
“她死前说了些什么吗?”邓布利多问,“比如有关孩子的父亲?”
“真凑巧,她说了这个。”手里端着一杯杜松子酒,面前又坐了一个热心的听众,科尔夫人现在看上去非常享受。
“我记得她跟我说,‘我希望他长得像他爸爸。’老实说,她这么想是对的,因为她一点儿也不好看。然后她告诉我要给孩子取名叫汤姆,以纪念孩子的父亲,中间名是马沃罗,纪念她自己的父亲——是的,我知道,怪名字,对不对?我们还在猜想她是不是从马戏团来的——然后她说男孩的姓是里德尔,说完这些就死了。”
“嗯,我们就按照她说的给孩子取了名,这个可怜的女孩似乎把它看得很重,可是没有什么汤姆和马沃罗,也没有任何姓里德尔的人来找过这孩子。因为没有任何亲属,所以我们就把他留了下来,直到现在他都待在孤儿院里。”
科尔夫人又倒了一杯酒,几乎有些精神恍惚了。她的颧骨上泛起了两片红晕,然后她说:“他是个奇怪的男孩。”
“是的,我想可能是。”邓布利多委婉地附和科尔夫人。
“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很奇怪,几乎从来不哭。然后他长大了一点,就变得……”科尔夫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措辞,几秒钟后她补充道:“他长大了一点后就变得古怪了。”
“古怪,怎么个古怪法?”邓布利多温和地问。
“嗯,他——”科尔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她从酒杯上面询问般地瞥了邓布利多一眼,眼神不再那么空洞了“他肯定会去你们学校念书,你说的?”
“肯定。”邓布利多说。
“我说的事情不会改变这一点吧?”科尔夫人有些不放心地问。
“不会。”邓布利多又说。
“不管怎样你都会把他带走?”科尔夫人依然有些不放心。
“不管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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