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krieg und frieden- 第23部分

“这就是我第一次参加食死徒的聚会。”德拉科结束了他的讲述，语气相当平静，让人根本听不出来他内心的波澜。

“那天我有重要的魔药，不能参加那场聚会。”对面的黑发男人说道，实际上他厌恶那种聚会，所以才故意找了一个这样的借口，哪怕过后会被惩罚。不过他的怪癖在食死徒们当中也是相当知名的，也没人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去了。

“你知道他交给了我怎样的任务吗？”

黑发男人正准备出口说“不要告诉我”的时候，对方已经再次开口了。

“他让我尽一切可能在霍格沃兹制造混乱。”仿佛想到了自己恶作剧的效果，铂金男孩的嘴角微微上翘。

那么现在一切都明了了。霍格沃兹现在确实是每个学生都提心吊胆，就如同四年前传闻密室被打开的时候一样。只不过代替了那时候书写在墙上的文字的是时不时出现在某个阴影中的黑魔标志和交出波特的组合。波特曾经对他和校长说过，这是马尔福的杰作，可惜他们加强了戒备，却依旧毫无作用，并且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因为曾经看到马尔福手中拿过亮血粉就能指责这是他的诡计，再说了那天在翻倒巷看到马尔福表面上来说并不是哈利。

“这个骚动确实令人印象深刻。”斯内普露出了一丝假笑。如果黑魔王要的紧紧是混乱，那么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不会真正伤害到任何人的性命。只是斯内普想不明白黑魔王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更重要的是，刚才德拉科的讲述中再次提到了诺特的计划。他对此依旧是一无所知，而且看起来黑魔王对计划现阶段还是相当满意并且只交由了诺特去做，有没有旁人的帮忙他更是不可能知道。食死徒们总是单独执行任务。

“那么，你告诉我这些只是因为想要告诉我，我错过了一场美妙的盛宴？”

“不。”铂金男孩立刻出口反驳，“我告诉你是因为，在霍格沃兹里我只信任你一人。我来找你，只因为你是我的教父。”

斯内普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这个孩子在学校的时候都会很有礼貌地称他为斯内普教授，只有私下里会叫他的教名，这点他给了他许可，可是却很少听到他叫他教父这个称呼，这不由地让斯内普皱起了眉，从小他就把这个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在疼爱。

“教父。”德拉科站起身，来到斯内普的身边，跪在他的脚下，将头轻轻的放在了对方的大腿上，就像小时候一样。斯内普的手不由地抚上了那铂金色的头发。“我找你只是想将这一切说出来，没有别的原因了。我知道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不过要不了多久了，我就会成为一名食死徒，追随他的脚步，跟在他的身后，为了马尔福家族的荣誉，我没有选择。”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抚摸着男孩的头发，像以前每次德拉科渴望得到安慰时一样，他的脆弱只在这一刻展现也只在他教父的面前展现。他需要一个理智的人站在他的身后，他需要一个他展示脆弱的时候不会嘲笑他的人，他需要一个他想要静下来的时候不会打扰他的人。而这一切卢修斯做不到，只有他的教父给了他他需要的这些。从这点上说，他的教父相比卢修斯更像他的父亲。

过了许久，德拉科站起身，扯了扯弄皱的长袍，斯内普帮他将头发恢复回那傲慢的贵族发式，“谢谢你，西弗勒斯。我要回去了。”

德拉科走了，他没有听到在他关上地窖门的一瞬，斯内普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你有选择的”。

~Ooo~ooO~

哈利哼着愉快的小调，自从他对好友坦白以来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了，他们就像那天说好的每个星期都会来有求必应室进行一次训练。虽然这几周来中途不断穿插着马尔福在全校范围内的恶作剧，而他也知道以及确定那是马尔福做的，可无奈他手上没有证据，而校长们加强了防御还是没能逮住他。哈利刚刚又对赫敏还有罗恩进行了一次黑魔法防御术的训练，结束之后赫敏急急忙忙跑向图书馆，她给自己制定的读书计划稍稍有点落下了。而罗恩因为训练感到疲惫，他要回寝室吃些东西然后睡上一觉，然后他计划着拿着扫帚去魁地奇球场飞上一会，不过最后可能在稍晚的时候他肯定会被赫敏找来逼他完成这周的作业。

哈利告别了他们两个，他又在有求必应室里呆了一会，练习了一些前不久才跟斯内普学习的咒语以及混血王子那本书边边角角标注的有趣的咒语。这会他正心情愉快地从八楼的走廊往下走，外面阳光很好，所以他暂时还不想回公共休息室。而且两个周后是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他还可以去等罗恩醒来之后一起去飞一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作业已经写完了，就不用面对赫敏的教育啦。

可就在他欢快地下了一层楼之后，就被从走廊深处的阴影中隐约传出声音吸引了。格兰芬多都是好奇心旺盛的小狮子。当然，哈利波特将这点表现的更是淋漓尽致。他立刻放弃了原定路线，转身走向了声源。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而且至少听过还不止一次。为什么桃金娘会出现在这里呢。不说她很少离开自己二楼的那个女盥洗室，哈利退后了一步，看清了门上的标签，没错，首先这里就是一间男盥洗室。

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缝，声音立马清楚了许多。

“别这样……别这样……”

看来桃金娘是在劝人。这让哈利不由想到一年级赫敏也曾一个人偷偷跑到盥洗室哭泣，后来还碰上了巨怪，那是他们三人友谊开始的地方。先不说这个了，哈利拉回思绪，他想知道里面桃金娘对面的是谁，可是他不敢再将门打的再大些。长久不用的门因为小小的动作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一定会惊动里面的人。

“别这样……你别哭了……”

仔细听，哈利确实听见了轻声的啜泣。

“你告诉我，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你的……你别这样啊……”

桃金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不过接下来对方的声音让哈利震在了原地。

“没有人能帮助我！你不行！我已经做了……我知道的……可是我还没准备好……我不得不……他不会放过我父亲的……”

哭声稍微大了一些，哈利的手握着门的把手颤抖着，却一不小心推开了大门。可里面的人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小的房间又多出了一个人。

哈利的心很乱，在他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感到更乱了。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德拉科马尔福。蹲坐在墙角，双臂抱住膝盖拉向身体，头埋在里面，身体一上一下快速起伏着，铂金色的短发也不似以往的那般整齐。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细细考虑刚才马尔福那断断续续话语的深层含义，跨过地上的小水潭他站在了马尔福的一侧，而对方却依旧没有警觉。

“马尔福……？”犹犹豫豫地哈利最后还是决定表明自己的存在。

就在他声音出口的那一瞬，他看到眼前的身躯明显一下子僵硬住了，但依旧没有抬起头。

“马尔福，我知道你失去了你父亲——”

话还没有说完，刚才蹲坐在地上的人却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一瞬间，马尔福就已经站在了哈利面前，手中握着魔杖戳着他的脸。哈利看到了马尔福那贵族的脸上充满了痛苦，泪水已经画花了他的面颊，而且还不断地向出涌着。

“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了，圣。人。波。特。！”马尔福咬牙切齿地清晰地一字一字吐出这句话，“就是你将他送进了阿兹卡班！”

当然哈利的决斗技巧也毫不逊色，就在刚才马尔福起身抽出魔杖的一瞬，身体本能已经先于大脑让哈利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稍稍后退一步，离开了对方魔杖的碰触，而自己的魔杖显然也指向了对方。

“那是卢修斯马尔福咎由自取！”

马尔福手一抖丢给了哈利一个锁腿咒，哈利身体一侧闪开了。

“听着，我为害你失去父亲感到抱歉。”哈利没有还手，他大声的喊了起来，“但是，当卢修斯马尔福决定效忠伏地魔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他怎么能这样大声地毫不恐惧地叫出他主人的名字，马尔福再次对哈利施了一个分裂咒，被哈利用魔杖挡了下来。

“我知道你失去你父亲感到很难过，我知道那种感觉。痛苦的，悲伤的，无助的，疯狂的，想要发泄——”

他怎么敢自诩了解他的那些感情，他怎么还敢这样大声说出来。闭上嘴，闭上嘴，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他根本不可能体会到他如果失去了卢修斯后，他是多么恐惧。他爱他的父亲，他尊敬他的父亲，他也恐惧作为唯一一个马尔福活在这个世上，他一点都不勇敢。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成为一名食死徒，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如果父亲不在了，他要怎样在黑暗公爵手下存活，他要怎样承担起马尔福家族这个头衔。闭嘴闭嘴闭嘴！

哈利弹开了马尔福射过来的无声无息咒，“那种感觉，我体验过。那场战役中我也失去了我的教父，我唯一的亲人。”

这句话成功地阻止了德拉科接下来的攻击。多好的机会，波特向他暴露了自己的一个弱点，不好好利用就愧对了萨拉查斯莱特林。德拉科将自己的悲伤放到了一边，脸上再度挂上了假笑，只不过在泪痕的衬托下显得无比怪异。

“你的教父？布莱克家的叛徒！”

“他不是叛徒！”

“我应该感谢贝拉姨妈成功的除掉了这个纯血的耻辱！”

他怎么敢这样说他的教父，怎么敢带着这样轻蔑的表情来谈论这场谋杀。

德拉科想要折磨他眼前的这个人，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下痛苦的呻吟翻滚，自己凌驾于他之上，剥夺他的力量，掌握他的生死，为自己那小小的恐惧找到一处发泄的地方。他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马尔福家的地牢，黑魔王的话轻轻低吟在他的耳旁，蛊惑着他。德拉科举起了魔杖，“钻心剜——”

“神锋无影——”哈利控制不了，他想要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愤怒，对贝拉的愤怒，对马尔福的愤怒，对伏地魔的愤怒。可一切努力终于在德拉科越来越上翘的嘴角中崩溃了。哈利说出了反映在脑中的第一个咒语。

一瞬间，什么都变了。他看到马尔福向后倒下，胸前正慢慢的变红。这一切都如同麻瓜电影中的慢镜头投射在了哈利的视网膜上。他吓住了，只呆呆地站在那里，迈不开一步，动不了一下。

“啊——波特杀人了——波特杀人了——”

尖叫的声音唤回了哈利的神绪，他抬头看向门口，是皮皮鬼，而桃金娘早已不见了身影。一定是在他们刚开始打架的时候就逃了出去然后遇到了皮皮鬼，而一向喜爱恶作剧的皮皮鬼就跑了过来，却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了哈利向小马尔福投掷咒语的一幕。

“闭嘴！”感谢皮皮鬼的尖叫，他又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快去找斯内普教授！”

可是皮皮鬼根本不理会他，还在一个劲的尖叫“波特杀人了——波特杀人了——”

“我让你闭嘴！”哈利已经跪在了马尔福的身边，他举起魔杖对准了皮皮鬼，“快去找斯内普！不然我会像对他一样对你下咒的，或者我也可以叫血人巴罗来处理你！快去——”

皮皮鬼在哈利的吼声中窜了出去。

哈利又将视线拉回马尔福的身上，他胸前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哈利一遍一遍地投掷着自己所知的治愈咒，止血咒，缝合咒。可是没有任何效果，血还是不断地从那道深深的伤口往外冒，突然间他觉得就算是庞弗雷夫人在这里都不一定能治疗的好他在马尔福身上制造出的伤口。哈利机械地投掷着咒语，他只是希望能起一点点作用，根本顾不了无论是自己的身上，还是拿着魔杖的右手，亦或是紧按在倒下那人胸膛上的手都充满了德拉科的鲜血。他感到恐惧极了，他根本不想杀了德拉克马尔福。

斯内普踏进房门的一瞬间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紧接着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他飞快地跑了过去，只消一眼，他就认出了那投在德拉科胸前的咒语是什么。他二话不说，拍开了哈利的两只手，抽出自己的魔杖，指着那道伤口，嘴里低声轻吟起来，宛如在唱一首歌。令人欣慰的是，马尔福身上的伤口随着斯内普一遍一遍的吟唱，血渐渐止住了，伤口也渐渐愈合起来了。

斯内普将教子脸上的赃物抹掉，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失血过多，而且伤口很深。我必须要送你去医疗翼，在那里你需要一剂补血魔药，还有白鲜，以防留下伤疤。”德拉科听到耳边传来令人欣慰的教父的声音，他放松了身体，倒进斯内普的怀中。

“马尔福，他，他没事吧？”

斯内普这时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人，而且正是这一切的元凶。他怀里抱着德拉科，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哈利。那孩子看起来确实是吓坏了，脸色苍白，双唇微微颤抖。全身上下布满了血迹，可是看上去应该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波特！”他很想大吼的，可是在看到对方浑身一颤，声音不由低了下来，“不要现在。去我办公室，等我回来。”

说完，抱着德拉科头也不回的就离去了。

~Ooo~ooO~

哈利在地窖里一直呆到晚餐才离去。他原原本本地将所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斯内普听，然后一颗悬着的心在得知马尔福只需要在医疗翼呆上一个晚上而落了下来。斯内普先借了他自己的浴室，让他从头到脚清理干净，然后又让家养小精灵送来干净的衣服。所以当他衣着整洁地离开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下午干了什么。

哈利急匆匆地对好友说了句，他有些事情不去晚饭了，就离开了他们。他将自己锁在寝室的床上，放下维帐，施了一个封闭咒和一个静音咒。他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即使下午同斯内普聊了许久，可他依旧感到恐惧。这种恐惧感更多的是一种后怕。如果斯内普不及时出现的话，如果斯内普不会这个咒语的反转咒的话，那么他就会杀了德拉克马尔福。虽然马尔福平时让人讨厌，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杀他。他想杀掉的人从来就只有伏地魔一个，当然现在又还多了一个贝拉。马尔福是他的同学，差一点就死在了他的魔杖之下。

“哈利，告诉我，这个咒语的旁边有怎样的标注？”

哈利刚想张口反驳说什么也没有，然后他自嘲了一下。混血王子的书是从斯内普的书架上拿走的，斯内普怎么可能没看过，看过了斯内普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敌人。”

“那么，德拉科马尔福是你的敌人吗？”

哈利想大声说“是的，他从我进校以来就一直找我的茬，挑衅我！”。可是在斯内普凌厉的目光下，他沉默了。不，德拉科马尔福不是他的敌人，他的敌人只有一个——伏地魔。而相比之下，德拉科对他做的一切却从来都没有达到要伤害他的程度。最多只能算是两个孩子互相看不过眼的斗架，无伤大雅的。可哈利还是不依不饶地回了一句，“他以后也会是的，他会和他父亲一样，跪在伏地魔的脚下，手臂上烙上黑魔标记。”

然后哈利看到斯内普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还不是一名食死徒，你不能因为他的父亲是食死徒而就这样将他也看作一名食死徒。那是他的未来，你没有办法预知。”

哈利想要反驳，想要说这根本不用预知，这是事实，这是将会发生的事实。可是斯内普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这回声音极轻，仿佛不是说给他听，而是说给自己的。

“他是一个马尔福，他的肩上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