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寂静很久,没什么值得一再谈论的八卦的贵族圈子里,犹如一颗打破平静水面的石子,引起了无数人的好奇心。
更为有趣的是,据说,伊丽莎白女王二世亲自接见了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血脉,并称赞了那个年轻人!
虽说众所周知,女王和威灵顿公爵一家的关系一直不错,维多利亚女王还曾经认第一代威灵顿公爵为父。但是动作如此迅速的接见还未记入家谱的遗失在外的子孙,甚至赞不绝口,说什么容貌出众、风度翩翩、学识渊博、前途不可限量……
由不得贵族们在心里嘀咕,这是不是一个标志,无形的传达着女王要重新重用威灵顿公爵一脉的势力呢?
如此一来,大家对于这个神秘的还未公开出席过贵族之间社交的小威灵顿就更加好奇。
他们纷纷通过各种手段调查这个小威灵顿到底是号怎样的人物。
得到的资料大抵不外乎:牛津大学新入学的心理系研究生,兼修国际金融,从充满浪漫情调的意大利而来。
是一个不喜拍照的人,所以至今都没有可作为一窥面貌的照片。
原本打算去调动牛津大学入学资料的贵族老爷们被告知,因该同学成绩突出,破格录取,所以学校同意了他不愿留下照片的特殊请求。
失望而归的贵族们只能耐下性子等待这位小威灵顿正式步入上层贵族圈的那一天。
和关心政治利益的大老爷们不同,贵妇们包括未出嫁的贵族少女们,对于女王口中的“容貌出众,风度翩翩”更感兴趣。
出色的长相加上显赫的身世,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好亲事。于是,面对即将到来的社交季节,几乎所有适龄的少女们都开始准备得体漂亮的衣服来打扮自己。
她们可不管威灵顿公爵是哪个派系的,她们只知道那是一个颇有家底,如今也没有了旁系夺权危机的,确确实实符合“公爵”名号的家族。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未来,这个小威灵顿,将是上流社会新的宠儿……假如他真的如同女王口中所说的那般。
此刻,那些议论的焦点正在老公爵的陪伴下走进位于牛津郡的威灵顿庄园。
穿过古朴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极为宽大平整的草坪。春日,苍翠的青草挟着清新的芳香冲入口鼻,立时洗去了都市带来的尘嚣,回归宁静。
因庄园占地大,所以需要依靠交通工具。他们极为风雅的,选用了马车这一代步工具。
在有节奏的马蹄声里,车轮顺着中间一条宽阔的甬道前进,驶过一道架在湖面上的拱形桥,前方夕阳下金色的殿宇逐渐露出真容。
广场的正中是一座巨型喷泉,周围被分割成等大的四块,每一处都有小股水流从边角处的雕像里流出,汇成浅浅的不规则形状的小湖泊,湖泊和湖泊之间又有草坪相间,几只水鸟落在湖面上,片刻后又振翅离去。
远远的能望到庄园后面大片的草坡上有点点白色,那是放养的绵羊。
高远的湛蓝天穹下,这一派田园风光处处洋溢着乡村的平和与安宁。
终于到达庄园主体建筑的大门口,一个头发花白操着标准英式口音的管家打开门。
一路来到墙面上铺着暗红色丝绒缎面挂满了人物肖像画的会客室。最大的一幅肖像正是当年那位赫赫有名的威灵顿公爵与他的妻子儿女的全家福。其余几幅肖像,有肃穆威严的军装,有与好友交谈的居家打扮,也有出席舞会的盛装华服。
奢华的富有浓郁巴洛克风情的装饰下,营造出旧式贵族不需言语的高贵雍容。
威灵顿公爵与即将冠上威灵顿姓氏的他一道落座在壁炉不远的猩红色软椅上。
“能够坐在此地对你说……这将是你未来的家……我倍感愉悦。”老绅士的坐姿与墙上悬挂着的铁公爵有着九分神似,脸上军人的气度也相近,但他话语间的欢欣以及并非故作冰冷的神情,反倒会让人一时产生一种,他不过是个,没有什么所谓的贵族头衔,单纯的为寻回孙子开心的,最普通的老人。
但事实上,家具的镶金花纹,壁炉上放置的珍贵中国瓷器,绘自名家之手的天花板纹样,吊挂的水晶灯,以及不知哪个年代散落放置的雕塑……无一不在嗤笑这种想法的可笑。
他的脸上绽开诚挚的笑容:“不……该说这话的是我……从未想过……竟会有一天……家——这样的词汇,总觉得虚幻,遥不可及……我现在依旧觉得如今……”他抿住嘴,似是克制外泄的感情,良久才吐出末了的话语,“不真实……”
青年温雅的气质与着周遭的环境相合的几乎让人误认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他眼里不经意流露的情绪,给人以,这是个极为重亲情,却隐忍内敛的错觉。
不过,正如他末尾的那句“不真实一样”,太过真诚反而虚伪。
“Claudean,你会不会觉得……我的决定太过仓促?”
“……怎么会。”他眼眸微闪,微微垂下,“您定是思虑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自然是……思虑良久。
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意大利留学生’的身世查的彻彻底底,甚至去调查佛罗伦萨的人口出生证明,接着设法取到血样做亲子鉴定。
身世自是查不到什么可用的,毕竟当初的Charles·Wellesley是被卷入了黑帮斗争,且死状凄惨,没有正常的出生证明反而毕竟合理。
至于血样,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最高端的亲子鉴定技术无非是利用白细胞的抗原结合血型检验。这一点,早就让Riphath准备好动过手脚的血样。这位威灵顿老公爵的血没有看起来那么难取……
如此一来,加上吻合的年龄和相近的外貌,普通人也就相信了八九分。
不过,能在政坛打拼那么多年,屡经磨砺的人,这点东西未必能起到作用……
起码……不能起到如此立竿见影的作用。
“Claudean是主修心理学辅修国际金融?这两门……都不是什么轻松的学科啊。”
这变相的是在夸奖学习能力,他没有任何得意的神情,只是中规中矩的回答:“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一开始我仅仅只是修习心理学,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国际经济环境的改变,让我觉得,这也是一门值得摸索探究的学问。”
“哦?”老公爵颇感兴趣的往前探了探身体。
“……只是微末的看法,难成气候。”
“无妨,你说说罢。”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番思路:“二战之后,相对稳定的国际环境,使得很多国家的经济得到高速发展……尤其是美国。然而到了如今,美国在国际贸易的地位逐渐下降,西欧……也许德国占了很大比重,还有日本的贸易地位上升……再加上布雷顿森体系的崩溃……如今的国际经济环境对于欧洲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遇。”
“……呵呵,你涉及的领域很广泛,看待问题也很有见地……我很庆幸,能得到像你这么出色的孙子。”
他像受不起这样的美誉,把头垂得更低。
自然的,也就掩饰了带着讽刺弧度的嘴角。
出色的孙子……倘若不出色,这个精明的老人又怎么可能认他呢?
戎马倥偬的军旅生涯注定了威灵顿这一脉在经济文化等等方面没有什么说话的分量。当战争已经远去,军装褪下成为墙上的装饰,又如何才能去抢占政坛的发言权?如何才能再人民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连出色如蒙哥马利将军都到底成为一种遥远的标识符,除了留下傲人的战绩,显赫的军威,其余的一概不剩。人民除了在他葬礼上默哀,转身就会淡去印象。
因为战争,对于和平岁月的人们来说,太过于飘渺。即使经历过二次大战惨痛教训的老人们,也明白,战争之后,怎样继续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给与他们安稳生活的首相和他的内阁大臣们才会是他们闲暇回去关注的。
至于用鲜血打下了这片江山的军人们,那是在回忆里才会被翻出来敬仰的。
那么,这样尴尬的情形,尤其是对于本来就没有平坦仕途的威灵顿公爵来说……
有一个着出色经济头脑,善于交际,能言善辩,或许还带着点他不知道的特殊才能的孙子——何乐而不为呢?
或许多少有些功利色彩,但是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注定了不会有什么纯粹的亲情。
假使没有一个直系子孙,那就意味着,这么多年来辛苦累积下的财产资源人脉都将不得不拱手送与旁系。
从传言来看,旁系之中没有能够出色的足以继承家业的年轻人,这也是为何威灵顿公爵迟迟不愿过继子孙的原因。
一个为了重振家业,投身军旅,在二战那样艰苦的环境下熬出来的人,一个在墙壁上挂满‘铁公爵’画像借以鞭策自己,提醒自己时时刻刻不松懈的人……
真的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
在威灵顿公爵眼里,他的确有那么百分之几的可能性不是真的血脉,但他有百分之九十几的可能性成为合格的继承人。
血脉和荣耀。
他以为,那位公爵必定选择后者。
因为即使他是假的,冠上了威灵顿的名号,那也就成了真。
这便够了。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老公爵站起身,张开双臂。
他扬起脸,展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与之相拥。
剖析完人性得到的结论……毫无悬念,不是么?
1976年6月,完成了各项手续,正式成为威灵顿公爵之孙的Claudean在威灵顿公爵的带领下,踏入了英国上层贵族圈。
同时,女王授予其身份——威灵顿侯爵。
1976年7月,Eorlson·Wellesley对外宣布,其孙Claudean·Arthur·Charles·Vittorio·Wellesley拥有唯一继承权,并移交部分家族产业于其名下。
伦敦夏日开始的社交季节,一位说话口音带点轻微意大利强调的年轻人,成为了最为耀眼的新星。
作者有话要说:唔,第一代威灵顿公爵人称铁公爵。
威灵顿庄园是参照丘吉尔庄园描写的,事实上没有这个庄园,百度上威灵顿庄园是个酒庄==
恩,这是为啥会认他的原因撒…0…当然啦……
修什么再说……AND,下次是周五……大概吧,我在筹备新坑…0…,预计是寒假吧……╮(╯▽╰)╭,不确定,为了满足心中YY的快新欢乐向,大概不长的那种。
接下来两周的更新估计不确定了,因为临近回家各种事情比较忙……
看文案吧,文案会写的,飘
1976·8月
温带海洋性气候使得八月的伦敦并不燥热,尽管也是随时会下雨,但多是毛毛雨,日照也超过六个小时,适宜外出观光旅行。
已经连着三个晴天,老天爷都在预示着在外的行人会有个好心情。
不单单是普通市民,也包括那些……潜伏于黑暗中的,所谓帮派份子。
伦敦的地下黑帮势力,错综复杂。有本土的黑人势力,也有外来的诸如中国人建的“三合会”,大大小小的帮派不下百余。
黑帮里头的人,当然不可能只干杀人这种行当,玩乐也是少不了的。
在女人、酒还有杂乱的光线组成的环境里,喧闹的DJ舞曲很好的传达了糜烂的生活旋律为何。
这似乎和任何一个酒吧的场景相同……假如没有那些随身携带的冰冷枪支。
充斥着烟草的浑浊空气没有任何吸引力,他在办完公事之后便准备离开,拒绝了加入狂欢的邀请。
“Arthur,这么早就走?女人……呵呵,不打算,嗯?”代替被捕入狱、曾经呼风唤雨的双胞胎Ronnie·Corrie、Roger·Corrie的东伦敦地区的黑帮老大Justin·Brown暧昧的说出极富指代意义的话。
他瞟了一眼穿着黑色网格袜皮草大衣浓妆艳抹的妓女回答:“不了,没兴趣。”
“Arthur,是觉得这些不和你口味……还是说,你更喜欢……”Justin朝走过的一个清秀的男服务员努了努嘴,“这样的?”
他极不明显的皱眉,对于Justin不经同意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些不喜。
伦敦的黑帮势力鱼龙混杂……在没能摸清具体的情况,又不能动用意大利的势力,只能忍受这种较为粗俗的方式。
到底脱离这样的生活太久,一时间竟有点无法适应。他在心中颇为无奈的想,这点看来,意大利比之伦敦要好上许多……因为黑手党悠久的历史?
一时的走神,他便没立刻接话,那边Justin很自然的就顺着讲下去:“今天刚到一批货……有几个小男孩资质不错,Arthur要不要试试?”
“……谢了,不必。”迅速的在心中给Justin下了不善察言观色的判定,他一如既往的拒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嘿,Arthur,那批货就要来了,你不等等?”
他站起身:“时间有点赶,恐怕不行,多谢你的好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Justin无法,只能不情愿的与他道别。
他绕过狂欢的人群,小心的避开肢体碰触,走上出口的阶梯。
忽的,靠近角落的一个通向内部的门传来骚乱的响声,紧接着是男人粗野的怒骂。
这动静算不上什么,但是紧随其后的枪声让随着音乐舞动的人群纷纷停下——除了嗑药癫狂的人以外。
那门很小,舞厅里的人是很难看清里头的情形的,摸不清状况的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Justin的脸色很难看,这一点不用亲眼看到就能想象的出。
掌权者无声的做了个手势。一群本来嘻嘻哈哈无所谓发笑的人,还有不知从何冒出来衣冠端正的黑衣人,神色严肃,飞快的包围了那道门,并且迅速逼近。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门自己打开了。
与之同时发生的,就是一具刚刚还爆过粗口,鲜活的男人的尸体,带着不甘的或者说难以置信的表情,背对众人倒下。
而拿着枪,大概不过十五六岁的一个少年人脸上惊讶的神色在下一秒就定格。
Justin站在离门很远的沙发上,对着那少年的身体就是一枪。正中额头,留下很少的血……就断了气。
不愧是,神枪手,否则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他笑着为这杀戮的一幕配上解说词。
尖叫。
人多的地方,死亡总是伴随着尖叫。
吓坏了的妓女,即使知道这种场面必然会发生,也免不了女性脆弱心理承受力引发的本能反应。至于‘那批货’更是歇斯里地的发泄心中的恐惧。
Justin猛地把叼在嘴里的雪茄往地上一摔:“吵死了!”说着,就直接给叫的最响的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一枪,结果了他。
这铁血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噤了声。几个无法接受这种血腥压力的‘货物’软了腿,跪坐在地上。甚至与……失禁。
接管被杀掉的男人的Justin的几个手下,很识趣的上前去拖那几个软腿的男孩。
按理说,那几个年岁不大,很好挪动,但不知是不是潜意识的反抗更为强烈,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时间竟抬不起那几个软腿虾。
“废物!”Justin对于手下磨磨蹭蹭的举动异常不满,他快步走到手下面前,指着鼻子暴躁的骂道,“当你们的手枪是摆设吗?!”说着,对着那几个男孩里头最容易射击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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