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流氓?”我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拽住小素的手臂,上瞅瞅下瞅瞅,“天啊!那小素小姐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到惊吓?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精神方面是否留下阴影?”一边痛心疾首的自我反省,“都是我的错啊,居然让小素小姐遇上这种事,日本的警察个个都在吃白饭吗?@¥%%……&(省N字)”
“呃……现在、现在没事了”她尴尬的侧过身避过我的手,“有个黑衣服的少年救了我……”
“哦?!啊,那啥,没事就好。”我意识到自己实在太过激动,忙坐下,“那后来呢?那个热血正义的少年人呢?”
“不知道啊。”
“啊哈?不知道?莫非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少年就是小素小姐要我找的那个人?”
小素点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
我的脸上瞬间照耀着八卦的灵光:“可是为什么小素小姐要找他呢?莫非……小素小姐要报恩?!”我双手合十,四十五度望天:“啊!多么令人感动啊!凄美的人鱼公主的恋情!”猛地握拳,双目迸发出燃烧全宇宙的光芒:“少年人的青春啊!!!”
“不,不是这样的……”小素由衷的觉得自己似乎作了一个最坏的决定。把脑子里诡异的想法和眼前奇怪的动作过滤掉,小素深吸一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盒子放在我面前。
“阿嘞嘞?!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我恍然大悟,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漫又激情的青春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小素的头上冒出明显的十字叉,狠狠的磨了磨牙,啪的用力拍在桌板上,怒气具现化朝我袭来:“闭嘴!毛利大叔!”
我一个激灵,赶忙住了嘴,讪讪地笑了。得~,从毛利先生降格成大叔了。而且,果然已经被小兰同化了吗?我凝视着颤抖的桌子,小心脏也跟着抖啊抖。你堕落了!可爱的小素……
小素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实际上,我也是在他走了以后才在地上发现的。”说着打开盒子,静置在黑色绒布上的是一块流光溢彩的蓝宝石。
我的嘴角不停的抽搐,好家伙,这是什么BT的强运。她怎么不去买彩票?
这么想着,我连着盒子一起拿到近处鉴定。
完美的矢车菊蓝,独特的雾状的包裹体泛着乳白色的光。这颗产自印度克什米尔的蓝宝石不仅仅具有着独特的喜马拉雅风情,更难得是有着一般该地蓝宝石所没有的十二射星光——这常见于同样盛产蓝宝石的缅甸和斯里兰卡。
令人叹服的高超切割技术使得这颗不大的蓝宝石深受英国皇室的青睐,在被著名的玛丽二世,也就是斯图亚特王朝末代国王安妮女王的姐姐得到后,作为礼物赠送于她所热恋的对象王家鹰苑管理员的女儿弗兰西丝?阿斯普利。
当这段畸形的恋情因无奈而结束后,弗兰西丝归还了这颗蓝宝石,玛丽痛苦的珍藏好,并在继位之后请工匠将它镶嵌于王冠之上,悼念这段不幸的恋情。然而玛丽与其妹安妮的关系素来不和,自她死于天花,安妮继位后,这颗宝石就被残酷的剥落,此后几经辗转,于1840年被维多利亚女王得到,重归英国王室。
做为仅存的曾在斯图亚特王朝时期被放置于王冠上的宝石,人们称之为“斯图亚特的荣耀”。
(注:宝石为杜撰,但玛丽二世的确是LES)
是真品。
我在心里长长叹息。
“这玻璃看起来做的很精致,所以我想应该很贵重……”
“玻璃?!”我的声线不由自主的提高,“你说这是玻璃?!”
小素被我吓了一跳:“难道不是……吗?”说着她奇怪的把宝石放在桌上敲了敲,“没什么不对啊……”
偶滴神啊!蓝宝石,不,是所有宝石包括钻石最最忌讳的就是粗鲁的敲打,这可能会导致宝石的破裂!
我迅速夺过惨招蹂躏的蓝宝石,悲戚的叹道:“这可是蓝宝石,蓝宝石啊!”
“哎?”小素的张着嘴巴,定定的望着我。
我泪眼婆娑的回望她:“这可是世界十大蓝宝石之一的斯图亚特的荣耀啊!”虽然我不稀罕,但绝对是珍品,珍品中的珍品!
重击!
小素彻彻底底的化作了石像,又光速风化,碎裂成渣。
╮(╯▽╰)╭小孩子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接受这种事啊……
我默默地自我检讨,好像离老妈子只差一步了。
“嘛~,当然这是仿制品了~~。”才怪!
小素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无力地应道:“还好,吓死我了。”
我恶质的补了一句话:“不过这个仿制的那么好,看连裂痕、不均匀的色泽都模拟的那么好,这个价格也绝不便宜哦。”更不要说,这根本就是真的。
小素又一次沮丧地垂下头:“大叔,那怎么办啊——”她拖长了尾音,愁眉苦脸的绞着手指。
“嘛嘛~,小素有没有看清那个少年人的长相呢?”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被生生压了下去。
“呃,没看清长相,只知道是个,唔……”她伸出手放在头上比了比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可能是个高中生吧……”
“高中生啊……”我撑着下巴细细思索。
到底有什么人可以小小年纪就能拥有这样的宝石,不是巨富之子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我皱了皱眉。奇怪,为什么明明知道是谁,潜意识却自动屏蔽了答案。就像是……心理暗示。
我沉下脸,是谁可以做到让我毫无知觉的……
“呐,大叔,这宝石还是放你那吧。”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乍一闻有些不解:“为什么?小素小姐难道不喜欢它吗?”
小素吐了吐舌头:“有些奇怪啊。嘛~反正我相信毛利大叔一定能找到失主的,到时候毛利大叔直接还给他不就好了?何况还是放在大叔那安全点。”
我苦哈哈地皱起脸:“小素啊,你到底哪来的信心啊……”
小素眨了眨眼,说:“阿勒,大叔不是说了吗?”她故意粗着嗓子,压低声线模仿道:“小素小姐心之所向就是吾等剑之所指!”言罢,还COS了一番我刚才的动作。
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喝了点酒,所以有些晕乎乎。东倒西歪地上了楼才发现事务所的灯还亮着。打开门走了进去,就看到小兰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的看书,而小鬼也拿着一本侦探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喂喂,你确定一个小学生可以看得懂这么深奥的语法?
小兰听到开门声,抬起了头。看到我一副醉样,微一挑眉:“哟,还知道回来啊,恩?”
我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左顾右盼的胡乱瞎扯,就是不正眼和小兰对视。乖乖,吾命休矣!
小兰看我一副蠢样,咬了咬唇,撇过脸,闷闷地说:“柯南,去把桌上那些饭菜都倒了,反正没人吃,免得放在那坏了招虫子。”
我滴溜溜转的眼珠子立马停住,以光速蹦到桌前,护住饭菜:“别别,我吃呢。”说罢,打开罩子,抓起一旁的筷子,就开始扒饭。
天气很冷,但饭菜还有丝丝余温,想来是热过好几次了。
小兰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夺过我手中的筷子:“这么冷你也吃?!感冒了有你受的。”看我委屈的小媳妇样,板着的脸终于还是破功:“好了好了,我先热一下在吃,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
我抓着脑袋憨憨的笑了。
不一会,热腾腾的饭菜重新摆在桌上,一盅浓香四溢的鸭汤吸引了我所有的眼球。
我又惊又喜:“小兰,这是……”
小兰啪的把筷子放在桌上:“好了,别废话,快吃!我还要洗碗呢。”
蒸腾的热气迷住了视线,我把头埋进饭里,微微勾起嘴角。
这样的生活真好……
汤足饭饱,我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胡乱按着。
“呐,小兰啊,先放着吧,明儿再收拾吧。”看着宝贝女儿忙里忙外的收拾,我小小的爆发了一捏捏愧疚。不过愧疚归愧疚,要我做家务,一句话,头可断,血可流,家务不可碰!
“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爸。”小兰不满的嘟囔。突然,她停下手里忙碌的活,从厨房探出一个头:“爸,刚才麻里阿姨打电话来,说她后天结婚,要去参加吗?”
我摆了摆手,坚定的摇头:“不去,绝对不去。去那干嘛?又会漏掉洋子小姐的演唱会的。”
小兰沉下脸:“爸……你说什么呢?”
我忙正襟危坐,大义凛然的说:“当然要去!怎么不去!”说罢,摆了一个奥特曼以手托天的姿势。
呜……好想朝天比中指啊!
☆、废柴的列车
对于你所能知晓的最好的事,你都不能坦白的告诉小孩们。
——墨菲斯伦弗雷斯
“Ladies and Gentlemen,wele to shinkansen 。this is the NOZONI Superexpress train bound for Kyouto……”(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新干线列车,本列车是前往京都的希望号超特急列车……)
天气很好。暖暖的阳光,清丽可人的广播女声,被风吹起的裙子下修长的美腿……
咳,扯远了。
这一派和谐有爱的好风光也除不去因为被残忍的从床上挖起来而缠绕全身的低气压。
“小兰,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早来啊?”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口气因为睡眠不足而含着十足的怨气,“新干线又不是只有一班,五分钟发一次车,两个小时多一点就可以到京都。小兰,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还早?都快九点了!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爸,你就不能稍微有点干劲吗?”小兰插着腰又开始了爱的训导。
我一捋头发,摆了个POSS。露出一口白牙:“呐,小兰,你忘了吗?你爸爸我可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啊!”
无节操的解读惹来阵阵寒气。
“Ano……”我吊着死鱼眼,伸了个懒腰:“为什么这个小鬼也要来?”被我手指的正是站在不远处的倒霉名侦探。
“嘛~,反正柯南放假,这种事爸爸就不要太在意啦~。”附赠一个撒娇的笑容。“再说,我们不可能把柯南一个人丢在家里啊,他那么小,会害怕的。”
会害怕的——
我浑身一哆嗦,极其不赞同的说:“他要是……怕,阿笠博士绝对乐意收留他。”
“可是,博士不在家啊,说是去横滨参加什么科学研讨会去了。”
我翻了个白眼:“麻烦死了。”
小兰的笑容浮现丝丝黑气,眼角微挑:“爸,你有意见?”
“不!完全没有!”TAT,这种生活到底哪里好了……
上车时习惯性打量四周,两道意料中的黑色身影夹杂在客流中。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新干线据说号称是全球最安全的高速铁路之一,通车多年从未发生因人为因素而导致人死亡的事故。但……面对小鬼的体质,这个0%怕是马上就会成为过去式的吧……
一丝极浅的冷意从眼里透出,又很快散去。
印象里,似乎有Sherry带着组织的人搜查工藤宅的剧情。Gin、Vodka的出现和着阿笠博士的离开,这般的巧合若是没有什么联系才是怪事。
瞟了一眼对面明显没有注意到的小鬼。那身经典的西装礼服早已被符合时代潮流的休闲装替代。
我虽不插手他和Gin的PK,但“衣服不见”这么大的破绽还是有必要补补。连Sherry都看的出,其他人怎么可能一无所觉?更何况因为和APTX4869有关,那些低阶人员当中一定混杂了第二方势力。为了小兰的安全,这点衣服钱还是要出的。
尽管当时我提出来的时候,小兰和小鬼都是一副见鬼的摸样……切~,我明明很慈祥。
半眯着眼,看小鬼因为听到爆炸宣言跑东跑西,我心安理得的闭上双眼。
这种麻烦事,我才懒得掺和,反正构不成什么威胁。真正的极品酒还安稳的呆在酒窖里冷藏着。
现在该做的,就是安稳的享受和周公的会面。
=F=G=X=
红与黑,妖艳的绝望。
迷宫组成的戈壁里,心逐渐荒凉。
孤独的脚步声,毫无起伏的发问,寂寞的心跳声,平淡冷漠的应答。
它说:“就这样慢慢死去吧……”
它说:“……好。”
于是,寒冷肆意的涌入五脏六腑,呼吸变得迟缓,血液放慢了流速,耳畔出现持续的嗡鸣。
“就这样,慢慢死去……”
“慢慢死去……”
“死去……”
“死……”
然而,突兀的。
如同晴空里猛然劈落的青白色的雷,如同顷刻间铺天盖地绵长的雨,如同人群因受惊发出的无措凄厉的尖叫。
划破了天空,淹没了大地,震碎了灵魂。
世界,平添了一抹白。
不是红,也不是黑。
是蓝天下云朵的颜色,是山顶上积雪的颜色,是婚礼中新娘的颜色,是小院里老人的颜色。
是干净纯洁,是闪亮耀眼。
是绘上千万种色彩之初,是叠加千万种色彩之后。
是吹散了黑暗的最醒目的光。是挥去了寒冷的最温暖的火。
是幸福,是希望……
我几乎是惊恐的从梦境中挣脱而出。
张大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在脖子上。
我想说……
想说……
“爸爸,你醒了啊。”
“……”
“爸爸?”
“……………啊。”
想说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那抹白根本代表不了什么,我对自己说,只是一场梦,仅此而已。
如此这般,默念了许久,躁动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我揉着脖子,讪讪地笑:“小兰,我似乎落枕了。”
“爸,你也真是……”
而就在此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
“咦?那是什么?烟花吗?”
本想吐槽几句怎么连爆炸都能认错,最终却什么也无从抓起。
端详着对面毫无阴霾的笑脸,我垂下眼,望向窗外。
不过……
真的很像烟花。
流星般辉煌璀璨,昙花般转瞬即逝。震耳的轰鸣宛若最雄壮的挽歌。
【“呐,……,你喜欢烟花吗?”】
【“还好。”】
【“我喜欢哦。就像变魔术,酝酿许久一瞬间展现在观众面前,华丽优雅的铺满整个星空。虽然只是短短数秒,却足以铭记一生……”】
瞳孔猛地收缩,那恍若从远处传来的似是而非的模糊嗓音惊得我几乎从座位上跳起。冷汗如泉般流下,呼吸急促的如同濒死的野兽。
“爸?”
“……我”
小兰被我充血的眼球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指甲深深嵌入腰腹的肌肉。我努力保持镇定:“只不过是没怎么清醒,又被刚才的声音吓了一跳。”
“呼,那就好。”
“呐……”
“?”
“应该是吧,烟花……”
小兰捂住嘴,吃吃的笑了:“爸,你的反应可真迟钝。都已经消失了呢。”
“呃?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