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小桃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看了看杨洋那副低头微蹙眉头,悲伤默默无言的样子,心里忽然漏跳了一拍,“不会……”轻声嘟囔一声,然后转身,瞬步离开。
“小……”杨洋抬脚,本想追过去,可随后想了想,又退缩了。
毕竟,小白和小桃才是和奶奶最亲的人,他这个才来了几年的外来者,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比较好。
想了想杨洋觉得还是呆在这里,等他们伤感完了再回去也不迟。
于是杨洋回头,冲在座的各位弯腰,笑了笑说道:“那个……我能在这里呆一会吗?就一会……一会我就走,不会打扰你们的!”
“那里的话,既然是蓝染队长的朋友,那就一起坐吧!”老好人浮竹十四郎咳嗽朗声笑着说道:“大家都不介意吧!”
“不介意!”表示没问题的人说道,没说话的也只是点头。
杨洋点头:“谢谢!”
“坐我这里吧!”蓝染招手,示意杨洋过去,小桃虽然不是五番队副队长,但是因为市丸银去了三番队当队长,所以她才成为了蓝染的得力助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佩戴副队长臂章了吧。
“嗯!”杨洋应道,看了一圈,东仙要现在是九番队队长,蓝染的计划,还是打算朝着剧情那样发展吗?
“那个……我叫杨洋,暂时住在小白和小桃家里,请多指教!”坐下来后才忘了做自我介绍的杨洋再次站起鞠躬,心里却在抱怨嘀咕:日本还真是多礼的国家,真不习惯啊,动不动就弯腰鞠躬下跪的,麻烦啊……
“嗯,我是十三番队的队长,浮竹十四郎!”
“我是……”
“我是……”
一个个都没起身,只是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名字了事。
现在是番队聚会吗?怪不得人这么全,就连冰山面瘫大白菜都出现了,罕见。
小桃在他不稀奇,可是小白现在还不是队长,只是十番队的十席,怎么也能在这里?奇怪。
“杨洋和蓝染队长是旧友吗?”眯眯眼的狐狸市丸银笑的不怀好意的问道,他曾经见过蓝染身上的那块玉佛,和杨洋脖子挂的那块很像,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呢?
“不是啊。”摇摇摇头,看了看蓝染,挑眉,有些犹豫不决,“我是他……”
我是蓝染他爹,这话说出来,有人信吗?
杨洋摇头,还是决定不要抛出这个惊天大雷比较好。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地蓝染淡淡一笑,微微低头,拿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果酒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我无从选择,杨洋他其实是……”故意吊人胃口似地说话慢半拍,蓝染以前在那个世界看过很多文,性格虽然因为环境而改变了很多,但本质不变,很腹黑。
他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了看都在认真听自己说话的诸位,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笑道:“杨洋其实他是……我父亲!”
“哈?”
“噗——”
“咳咳咳……”
“什么?”
“碰!”
“啪!”
因为此消息太过惊人,吃菜的喝酒的很没形象的喷了,因为太过专注而被这条消息惊震的愣的愣,杯子摔的摔,撞到人的撞到人,总是,诸位的表情,都相当具有拍照留纪念的价值,就连平时很冷静的大白菜,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已表示这个消息有多震人心魄,还有眯眯眼的狐狸也很意外的睁开了那双红如血的眸子。
真是太惊人了……
杨洋机械的转头,嘴巴微张,看着蓝染,愣了半响才吞了吞口水说道:“很惊悚,这个消息!”他说的是中文。
他真没想到,蓝染居然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他居然说出来了啊混蛋!!!
“呵呵~”蓝染笑而不语。
“骗人的吧!!”回过神来的众人脑海均是这个想法,有的心里默念,有点直接大喊出声。
“对啊,明明蓝染队长看起来很……成熟,而他却很……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蓝染队长的父亲!”
是啊,杨洋他自己都不相信。
“是不是蓝染队长认错了?你们两个的姓氏不一样,而且到了尸魂界不都是会忘却生前的事吗,蓝染队长怎么会记得?”
“我也只是依稀记得一点点而已……”蓝染伸手,从怀里掏出贴身的玉佛说道:“这个是我来这里就戴在身上的,上面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是的,上面刻着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杨蓝染,一个是杨洋。库洛洛那块刻着的是杨库洛,杨洋。以这个当借口,应该可以糊弄过去他怎么还记得生前的事吧。
“刚听到日番谷十席叫出了他的名字,所以我才试着喊出声,看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至于姓氏……是我自己改了!”蓝染一脸温和眼睛眨也不眨的说着谎话。
杨洋无语了,看了看其他人那副表情,又很想笑,真不愧是伪装大神,他们居然都信了……
“那……那他的样子……”有的人还不死心,虽然已经承认了,可是面对着明明比儿子还要年轻的脸,这让他们怎么接受的了。
“我死的时候是24!”杨洋说,既然蓝染都表明了,那他也只有实话加谎话各一半了:“那时候他们也才5岁多……”
是很很小的年纪,每每想到这里,杨洋都会觉得罪恶感极深,父亲的责任感和承诺啊……
五岁?
众人面面相觑,那么小的年纪父亲就离开了,还真是不幸啊,不过……
“他们?”是谁?
“哦,蓝染的孪生弟弟,库洛洛。”
于是众人再惊,蓝染居然还有个弟弟?那么他现在呢,蓝染既然来了这里,那么他在哪里?难道……和流魂街里的整一样,消散了?
众位的看向蓝染的表情,不免带了一点点怜悯和同情。(蓝大不需要同情啊混蛋,蓝大崩了崩了崩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年龄看上去相差很大啊?
众人还是不解。
“大家应该知道,世界之大,不只有日本这一个地方吧!”杨洋开始光明正大的忽悠人。
“知道,听说还有什么英国来着……”
“我……之后去了其他世界,那是一个叫什么共和国的地方,名字记不得了,那里有一处地方,被那里的人叫做,神遗弃之地,流星街。”
“啪!”蓝染手中的杯子被他一不小心给捏碎了。
“蓝染队长,没事吗?”
“没事!”
银毛狐狸嘴角的弧度更上了几分,蓝染队长,似乎知道那个地方啊。
用手帕擦了擦溅到手上的酒,蓝染温和的眸子,忽然暗了下去。
流星街,他居然去了那里……
“流星街,和流魂街只差一个字啊……”有人感叹,难道生活环境也相差无几吗?
“对啊,不过那里比这里差多了……”杨洋低头,拿起面前的酒杯,看着里面微微荡起涟漪的清酒,笑的极其苦涩,“流星街的宗旨是:‘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但也别想从我们手中夺走任何东西!’流星街什么都可以容纳,枪支弹药,垃圾尸体,只要是被外界抛弃的,那里都可以接受,那怕是刚出生的婴儿……”
一时间,整个房子忽然静了好多,就连某些性格比较好动喜欢大生活化的人都安分了下来,就算他们没见过那个地方,但从杨洋口中听到,也能想象得出,那里,肯定不好过吧。
“流星街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良之辈,没有一个双手不沾满鲜血的,想要在那里活下去,就只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有人不自觉问出口了。
“呵~”杨洋抿嘴笑笑,捏紧了杯子,“想要活下去,就只有杀人与被杀两个选择!”杨洋蹙眉,握紧了拳头,“自己的命最总要,其他人都无所谓,想要活下去,什么都可以吃,发霉的食物,发臭的水,下的雨都酸的让人落泪,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是快要塌下来一样,一个很容易让人失去所有希望,绝望的只有等死的地方……”
“杨洋……”蓝染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安慰道:“没事了,你现在在这里,没事了……”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说不出这种感触,蓝染已经猜到,杨洋在那里遇到什么了。
“蓝染知道被火烧遍全身是什么滋味吗?”杨洋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
“我不知道,但能想到,会很痛……”
“全身被酒精浸泡,点燃了火焰,痛的撕心裂肺却无可奈何时,当他那一刀插入我这里时……”杨洋反握住蓝染的手,按向了他心脏处,“虽然很痛,但是我却很想笑,我可以解脱了,不用再受苦了……”
“……可是我没有想过他的感受,虽然他没有说,但我知道,他当时看到我出现在他面前是多么的高兴,可那时,是他亲手将刀插入我心脏的,他有多难受啊,蓝染……”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真的很废柴,总是需要别人救,库洛洛他肯定希望我能强大起来的,可是我让他失望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直压在心里的悲痛像火山一般,再也控制不住彻底爆发,杨洋一把抓住蓝染胸前的队长服衣领,将脸埋入他怀里,一遍遍说着抱歉的话。
“没事了,没事了……”蓝染安抚着杨洋,拍拍他的后背,“有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他保证,以他蓝染惣右介这个名字保证,从今天起,在这里,他一定不会让杨洋受任何痛苦,绝对!!
所谓的蓝染番外
死亡是什么?
就算记忆已经模糊的快要想不起来,但蓝染依稀还能记得一点,曾经生前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事。
比如自己的母亲。
他记得那时候的生活过的不太好,父亲死的早,母亲带着他流离颠沛,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因为腐败的政府,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一具具因为饿死,还有因为抢食物而被打死的,以及没钱治而病死的尸体。
那个时候,他大概只有十岁,因为肚子饿的咕咕叫,母亲也病的很严重,最终,将最后一块很脏的只有少半个的馒头给他,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吃了那块馒头,哭着吃完,在下着大雪的天气中,冷得直哆嗦,浅浅的挖了一个坑,和着冰凉的雪花,将母亲埋葬,最后磕上三个响头,擦干眼泪,离开。
在流浪还不到十天里,他最终,饥饿交加,又在冷的没有取暖的枯树下,停止了呼吸,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怨恨,被死神魂葬到流魂街,八十区。
死神对他说是成佛,他以为成佛就可以不用挨饿,却没想到,八十区,是和现世没有区别的,依旧充满血腥死亡暴虐殴打的地方。
这里只有绝望,对只有十岁的他来说。
哭泣是没有用的,那只是弱者的象征。
善良只会害了自己,软弱是无能之辈,他只有做坏人才能活下去,学着那些个残暴的人,拿起刀,向前走,一路杀到底。
手拿刀刃者,必定会死于刀下。
他不后悔,即使以后会有人用刀杀了他,他也不会后悔,最起码,自己努力过,因为想要活下去而努力过,不过他会尽全力,在别人想用刀杀了他之前,将刃刺入别人身上。
一步一步,都是踩着别人的鲜血尸体,走了出去。
一切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他当时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当梦醒来时,他的母亲还在,抱着他坐在走廊上,期待般着看着门口,一起等归家的父亲。
可是,这不是梦。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天生的坏人,一出生便是纯洁无暇的,然后跟随着环境而改变。
为了想活下去,欺骗是常有的,伪善是常见的。
他被骗过很多次,因为无用的善心和心软,尤其是那一次,差点被害死。
所以他决定改变自己,与其别人来骗他,害他,闹个遍体鳞伤,还不如他骗别人,害别人,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他学会了伪装。
用温和的外表去欺骗人,用温柔的话语去蒙蔽人,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让所有人,都看不清楚真实的他。
这是死者的世界,跟现世一样的世界,一样的迂腐,却又跟现世不一样,这里,是可以让像他这样的贫民,通过真央,通过番队,一步一步,往上爬,能高人一等的地方。
他受够了这种一成不变的世界,所以想要去改变它。
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就必须站的比任何人都要高,权利,地位,身份,实力。
那样,就不会再有饥饿,病死,国泰民安,这才是一个,真正死者的成佛之地。
入学,毕业,入队。
一步步,慢慢的往上爬,不要锋铓毕露,那样会遭人嫉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明白,他必须要忍下去。
斩魄刀是他一大助力,不愧是由死神灵魂生出的斩魄刀,知道他想要什么,做什么,总是完美的按照他的要求,做的最好。
镜花水月,是他发誓要改变自己时,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的斩魄刀。
真是一把好刀,好到……几乎逆天。
犹记得当初正走在如血般艳红的夕阳下,满腔绝望的因为身上的伤口太过严重而导致就要失血而亡时,眼前一晕,清醒后,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面如镜般平静的湖上,湖中又一轮圆月,正散发着清冷的光华。
周围一片漆黑,莫名的抬头望天,发现顶上是一面巨大的看不到边的镜子,镜中有一片开的正艳的,红色彼岸花,镜中的他,正抬头看着自己,却没有湖,月。
然后低头,发现花就在他脚下,再抬头,上面依旧是平静的,却没了花,而是一轮弯月。
镜中花,水中月。
镜子和湖水里可以看到他,却看不到彼此映出来的花和月。
眼睛眨了眨,两者再次对调。他蹲下|身子,伸手搅动湖水,水面涟漪层层,月亮也跟着荡漾。
他忽然明白了,然后站起身,笑道:“破碎吧!镜花水月!”
然后就看到,湖水荡起激烈的水波,看不到月,镜子忽然破裂,花碎成一块块。
想要伪装欺骗,那就得先骗过自己,让自己认为自己的欺骗是真实的事实。
他呵呵笑着,睁开眼,他靠着一棵枯树下,看着自己手中多出来而被他紧握的斩魄刀,捂着根本没有伤口的肩膀。
原来这一场只是镜花水月给自己的试炼。
始解就拥有那么强的力量,那卍解时,还会强到什么样的程度,他万分期待。
十席……六席……三席,以及副队长。
都是靠着自己的伪装,隐忍,努力,欺骗而得来的。
天空,其实是无色的,不是他欺骗了你,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自己。
一切都建立在欺骗之上,那么他也不需要诚实,连老天都在骗人,那么他为什么还要真诚待人?
他以为,照着自己的计划一路发展下去,赢的一定会是他,却没想到,他的斩魄刀,却突然让他做了一个……比较真实的梦。
梦里,他成为了一个男人一岁大的儿子。
没有力量,身边还有一个,似乎和他一样倒霉的灵魂寄宿者。
想要说话,发出的只是呀呀学语声,想要走路,站起来就跌倒,如果到八十区,是连一个时辰都活不下去的。
这很危险,是他控制不了的危险,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一切的危机感。
想要改变这一切,却无可奈何,于是只好防备,慢慢去适应,然后接受,最后发现,原来这一场梦带给他,是镜花水月要他明白的很大一个惊喜。
呵呵呵呵……
他很想笑。
他发现,自己所坚持的,所痛恨的,居然是一个人为了梦想和生存,而虚构出来的世界,而他,只是他笔下一个注定会失败的反派?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