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们出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斯科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竖起第三根手指。
“等等,我也识时务……”又有几个人缓慢举起手,他们低垂着头,像是害怕周围鄙视憎恨的目光。
“不错,不错!”斯科笑的更加灿烂,全身的肥肉都抖动起来,“我就是喜欢识时务的人!”然后挥了挥手,又有人将他们带出,现在大厅里只剩下七八十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只剩一种表情——宁死不屈!
九代首领紧紧闭上眼睛,像是害怕又像是不忍看到眼前的悲剧,整个大厅只剩下斯科尖锐的笑声,“看来没有了,那么……”
分裂前夕
“三!”
也许他说了,也许他没说,阿纲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一声惨叫和漫天漫地的血红,斯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重重倒在地上,猩红的鲜血犹如泉水一般喷了阿纲一脸,一头,一身。几缕银光闪过,留存在那里的已经不是尸体,而是一堆类似碎肉的东西。
两个年轻的身体出现在大厅,一个有着银白的发丝,一个则是一头金黄,他们的脸上带着同样的笑意,却如同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魔。
随着“嘎查”上枪膛的声音的响起,无数的脚步声涌进房间,几声枪声响起,接着一切都平静下来,叛逆者全部投降。不过现在的阿纲已经注意不到那些了,出现在他视野的是一双眼睛,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眼睛了,应该说眼珠还差不多,血红的眼珠,咕噜噜的滚在阿纲面前,睁得大大的,还仿佛带着主人的不甘和愤怒,最终一动不动。
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也从碎肉慢慢滚出,然后裂成碎片,许是发出一阵清香,只是房间里此刻落入鼻尖的只能是血腥,呛人的血腥味而已。
“可以动了。”里包恩眨了眨眼睛,端起手中的枪。
随着里包恩的话落,十年后的某一个房间里“啪!”的一声,一个水晶球裂成碎片,不过其主人却没有表现出多少遗憾来,他懒懒的卧在沙发上,手上捏着颗粉红色的棉花糖,“落幕了,真好无聊!十年前的自己确实没用了点,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虽然可以借用的力量确实很少。”说完这话,棉花糖被弹得好远,不过棉花糖的主人却没有心情去看一眼,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闪烁着全是无聊的光辉。
“虽然没达到消灭十年前泽田纲吉的目的,不过也是我们第一次将7的3次方力量用于十年后,虽然力量还不够完整,但对付恶魔之子则足够了。不过大人,对于干涉十年前我还是持谨慎态度,虽然您说在十年前曾看到过未来自己留下的东西,但蝴蝶的力量是可怕的,一个不小心我们现在的局面就可能毁于一旦。”另一个男子则显的有几分谨慎了,不过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更亮眼的光。
“因为我很相信小正的嘛,经过你的计算,没有什么不可以。”男人挥了挥手,伸了个懒腰,一脸不在意的道,“等到7的3次方到手后,就可以消灭恶魔之子了吧。”
“多谢白兰大人相信,属下一定会努力的。”小正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地苦笑,“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彭格列已经表现出强烈的交涉意图,还是置之不理吗,他们最近似乎有些小动作。”
“不用担心。”白兰坐直身体,眼睛闪着寒光,“让他们闹去吧,老鼠还是要一窝端比较有趣。”
“可是泽田……”
“交给我吧。”白兰摆了摆手,示意不愿再谈,小正叹了口气,深深鞠躬,退出门去。
“充其量也只是小虫子而已,没多少欢乐的价值啊。”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却是不同的时空,让我们的目光回到十年后的意大利,也就是这场叛乱发生的时间。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还不过五分钟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少年白兰叹了口气,在他的指尖正燃烧着什么,似乎是一张纸,不过现在也已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回家吧!”转过身来,懒懒的打了个哈气,目光平淡如水。
“回家喽,回家喽!”苏芬对BOSS的话一向没什么意见,白兰大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回家,我们似乎什么都没干。”露丝眨了眨眼睛,难得显出几分糊涂的可爱来。
“只是做个实验。”白兰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多谈。
“总之BOSS是越来越神秘了。”
“露丝,不要总是反驳白兰大人。” 罗伯特上前一步,脸冷得像冰。
“不懂情调的男人。”露丝撇了撇嘴,难得的不再说话。
白兰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往来的行人,眼睛里全是冰冷的笑意,“果然,想改变未来不是那么容易,不过泽田纲吉真的重要到需要现在自己来处理吗,十年后的自己也太过无用了吧,无用的东西就要消灭哦,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
随着瓶子的打破,身体开始变得轻盈,力气也一点一点回归,却没有欣喜,阿纲只想找个地方吐个够本,只想好好洗个澡,黏黏的血液粘在身上,像是夏天吃雪糕粘在身上一样——黏黏的。然而现在的他就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痛,到处都痛,神智不知是清醒还是模糊,只是一片血红,那个将斯科分割成无数片的金发男子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意,他张了张嘴,露出一口白牙,森森闪着寒光。
“巴利安,贝尔菲戈尔!”
“巴利安,斯贝尔比?斯夸罗!”
“平叛归来!”两个声音一口同声道。
“九代首领,参加叛乱者全部投降,如何善后?”白发男子的脸扬的高高的,声音如极地寒冰,鲜红的血液滴在他的脸上竟把他衬托的更加俊美,不过房间里的众人都没有注意他的态度,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还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九代首领身上。
“首要分子的亲属给予特别补贴……首要分子,”似乎是叹息,九代首领环视下周围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全部处死!”
“至于斯科……他也算跟我好多年,就按长老待遇礼葬。”
“是!”两人转身而去,没有一丝迟疑,整个房间又是一片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欢喜。他们才不在乎失败者的下场,成王败寇本就是黑手党存在的法则,他们只是站错立场而已,再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咚!”的一声,是棒球棍落得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中这个声音就像地震,山本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注意自己的失态,只是呕吐个不停,脸色惨白的像死人,在他的上衣口袋里还存放着那张纸条,上面的游戏二字,已经被鲜血染红,完全看不出来了。
听到声音两人中的一位长发男子停下脚步,微微回转过头,当眼睛扫视到山本他们时,轻轻“啧”了一声,眼睛里写满蔑视,面无表情的转身而去,另一位则完全不以为然,双手背后,金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就如同童话里的王子一样。
而这最后一声,丧钟般的响动则彻底将阿纲送入无边黑暗,终于可以休息了,本来一场黑手党家族的家宴,就以这样一种血腥的方式落下帷幕,也许这才是属于黑手党的最正常的方式。
刚下过暴雨,空气显得越发清新,平乱的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做就行,两个保护九代目的功臣倒显得有几分懒散了,看着四周没人,金发少年挠了挠头,开口问道,只是眼睛里却全然没有困惑,“斯夸罗,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那位在想些什么了。”
“你想说什么。” 斯夸罗脚步一顿,继续向前走道。
“明明可以等那老头死了我们再出现,干吗催得那么急。”
“虽然只是投石问路,不过超乎控制的玩物那位可不想要,再说……”斯夸罗“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在说什么?”就像得不到玩具的孩童,贝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却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
“再说那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喂,喂,这种说法很无情的。”
“今天要杀很多人,你也该满足了。”
“那些家伙有什么值得杀死的地方,无聊死了。” 贝尔叹了口气,但没有真追问下去,也许是知道就算追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答案。
过去了一天,还是两天,阿纲并不知道,只是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于一个宽大明亮的房间了,不过鼻尖还是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几近呛人。
一双蓝色的眼睛就出现在他面前,金色的发丝几乎掉到脸上,鼻子痒痒的,想打哈气,又忍住了。
“你……是谁?”
“呀,醒了,我可等了很久了。”少年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就像鲨鱼的利齿一样,发出冷冷寒光。直到这时阿纲才算看清他的面貌,金色的发丝简直比阳光还要灿烂,皮肤晶莹到几乎透明,阿纲几乎要叹息了,这样的皮肤长在男孩子身上真是可惜。
“我是王子贝尔,可是专门来看你的哦。”
“来看我?” 巴利安的人专程来看望自己,难道是来暗杀的吗,不过也太光明正大了些。
“没错哦,来看你疯了没有。”贝尔咧嘴一笑,白牙更加明亮。
“疯了没有……”眼前又是一片血红,满天满地的血红,身上黏黏的,恨不得立刻去洗澡,却发现身体连动一动都办不到。
“嘻嘻,就是这样,第一次看人死亡吧,第一次沾到血吧,第一次被人踩到脚下吧,要成为黑手党首领,你的脚下可要踏成尸山噢,杀人,杀好多人,无辜者,然后每夜都能听到他们的哭声,凄厉的可怕……”
随着他的诉说,阿纲的眼前也展开一副尸骨如山的惨象,无数的死人,婴儿,老人,狠狠地抓住他的脚,他们的眼睛里全是怨恨,那怨恨如针狠狠地扎在心间,怨恨如一股黑雾,怎样奔跑都摆脱不掉。
“不错,就是这样,可怕吗,那些怨恨,他们一直追赶着你,除非死亡,除非疯狂,绝不放过你哦。”
“啪!”一道白光闪过,幻影全部消失,阿纲才发现就这几秒钟时间,全身上下已被汗水浸湿了,除了大口大口喘气,连举手都办不到。
“我的学生不用外人来教导。”里包恩还是一脸面无表情,除了手上的机关枪发出森森寒光。
“黑手党第一杀手里包恩!”贝尔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凝重,“我还真想和你交手一番。不知道是王子比较厉害,还是……”无数亮光闪过,带着呼啸的风声,飞向里包恩,当然其中还有不少“不小心”的飞向阿纲。
里包恩嘴角微微勾起显得胸有成竹,只是扣动扳机,空气中一阵叮当作响,匕首全部击落地上,恍若开败的梨花。
“组织间不允许内斗。”
“嘻……嘻嘻,真不愧为黑手党第一杀手。”贝尔指尖抖了抖,没有理会掉在地上的匕首,头也不回地走了。
结束与开始
“感觉如何?”望着离去的贝尔,里包恩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很快又转过头来看向阿纲。
“头好痛,全身都好痛。”阿纲呻吟一声,将头重重的埋入羽毛枕里,“贝尔还有巴利安,那都是什么,你可从来没有提过。”
“巴利安是我们彭格列的暗杀部队,贝尔是巴利安的高级领导者。”里包恩的话简单的令人怀疑。
“哦。”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询问的权利,阿纲也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山本和狱寺呢,他俩怎么样,我睡了几天?”
“整整两天,等到一切平息你才醒来,可真是悠闲。”里包恩懒洋洋的答道,“至于山本和狱寺……”他皱了皱眉头,“山本在院子里练习棒球,就他的说法很长时间不练手法已经生疏了很多,回去的话很可能被校队开除。而狱寺,他回日本去了。”
“山本是这样决定的吗……”
“你不阻拦,现在你的家族处于分裂前期,说服守护者也是首领的义务。”里包恩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原本鼓舞人心的事情通过他的口就变成孩子过家家般的游戏,只是一抹探究在他的眼底隐藏的更深。
“我已经众叛亲离到连你都要跟我耍心机了吗,虽说从一开始信任就不存在。”阿纲叹了口气,这一刻的他无比软弱,原本绝不会说出口的话也变得不受控制。
里包恩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他只是静静看着阿纲。
“其实我也知道,从山本加入家族的那一刻起,你对我的戒备就从未停止过。”
“你的心机太重了,假若你真是个乐观开朗的人,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但你的心机太重了。”
阿纲垂下头,自己也不知道在一开始对山本说的那些话哪些是权术哪些是真心,明明知道山本的性格却故意阻止他加入家族,激起他的好胜心,说什么希望给他选择的机会,其实是清楚根本不会有另一条路,通向未来吧。里包恩的话有如一把锯齿并不锋利却一下下钝着疼。“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现在……却要说。”
“山本这个人对家族很有用。”里包恩的声音没有任何声调起伏,他的脸也是一片宁静,像是在诉说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你则要受到强大刺激才会说实话,现在这个机会正好。”而且这个刺激会不会太大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一旦情况变得不可控制,彭格列家族从来不缺乏继承人,这句话里包恩没有说出口。
像是一桶凉水浇到头上,刚才那些恍惚全部消失不见,理智也慢慢回笼,“狱寺回日本了?”
里包恩点了点头,似乎叹了口气,不过那叹气声轻的实在太容易被忽视了。
脑海里闪过狱寺那紧握的拳头和碧洋琪脸上的无尽惆怅和寂寞,心情又变得沉重,不过自己却没有任何介入的立场,是逃避还是面对只能他自己决定,“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最迟明天。” 就在这夏天温柔的风中,里包恩走出房间,他的话也淹没在这温柔的夏风了,“没到那一步,我对你的信任就还存在。”
阿纲没有在意,他的目光落在被风翻动的沙沙作响的报纸上,不知过了多久报纸终于找到了他的平衡,就在新翻开的那一页,红色的大字触目惊心:“六道骸为首的越狱三人组又一次逃离黑手党监狱。”
“那一步……他果然发现了,也许这一次意大利之行,我是错上加错。”摊开手心,一小捏死气之火燃烧的正旺,只是颜色却由原本的橘黄开始慢慢像淡蓝转变,虽然这转变微小的几乎可以忽视,但转变确实开始发生。
“咔嚓!”一声房门推开的声音打断了阿纲的沉思,抬起头来正看见蓝波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脸上满是兴奋,“阿纲在变魔术!”
“啊,是在变魔术。”攥紧拳头,火焰又消失不见,阿纲脸上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蓝波可以保守秘密吗,只属于我们俩的小秘密。”
“可……以。”蓝波眼珠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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