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路另一端也很吵,背景里的电视声响与现场比赛评论员结结巴巴的声音重合着。“那、那个……场上突然发生了,咳,让人难以相信的变故……”
“咦?那个人貌似有点眼熟啊。”这是某个专程从美国赶回来参加聚会的网球选手。
“是阿澈啊!喂喂你看那是阿澈前辈没错吧?!” 这是桃城特有的大嗓门。
“不要这么大力地拉我领子嘶——” 海堂听起来有些呼吸困难。
“龙马你不记得了吗?你在青学的时候他就是学生会副会长呢。” 换成了菊丸的声音。
“嗯,当年的数据果然没有错。” 这若有所思的语气属于当年青学网球部的经理乾贞治。
“呃……我说啊,这个画面现在是在全国直播诶……” 大石在震惊中有些犹豫地发言。
不二的声音此时带了明显的笑意。“他们还真是旁若无人呢,你说对吧?”
电话那头的亚熙“噗”地一声笑了,接着感叹道,“毕竟隔了六年啊……”
这个漫长得有些不真实的吻终于结束的时候,凌澈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想要稍微拉开距离好看清怀里人,却被他抱得更紧。
已经完全颠覆了自己一贯的冷淡形象的手冢国光将脸埋进男子的肩膀处,声音里竟是带了几分哽咽。
“欢迎回来,阿澈。”
深灰发色的男子视线再一次模糊起来。
“嗯,我回来了……国光。”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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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比赛评论员(努力调整着表情):比赛经过短暂的,咳,停顿后重新开始……
【天道寺宅】真纪(囧):还真继续啊!都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就没人管的么?
【河村寿司店】海堂(感慨):这评论员的心理素质真好……
【谷山宅】
晴子(端着点心从厨房里出来):怎么了?得分了?
晴子的朋友(情绪激动):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错过了什么!
【迹部宅】
迹部夫人(兴奋状):哇!我看见了什么!
迹部(一脸痛苦):尖叫就算了,能不能别那么用力地掐本大爷的手……
【电视】比赛评论员(客观的语气):……场上的情况来了个大逆转,原本因为状态不佳而占下风的手冢现在节节领先,而前两场以较大的比分胜出的泽斯开始无力抵抗,连反应速度都减慢了。
【河村寿司店】
越前(挑眉):切,之前不还很气焰嚣张的么,那家伙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大石(汗):不……我觉得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天道寺宅】
真纪的弟弟(黑线):明显被惊吓得不轻啊,说实话,我都开始有点同情泽斯了。
真纪(明显走神中):阿澈到哪里去了?
【迹部宅】
迹部夫人(遗憾):啊啊太远了看不清。怎么没有镜头拉近回放?
迹部(忍不住吐槽):有的话才奇怪吧!?……竟然以这种不华丽的方式再度出现,那家伙当自己是魔术师啊!
迹部夫人(惊讶):景吾你认识刚才那人吗?他是谁啊?
迹部(咬牙切齿):……无缘无故失踪了六年然后很神奇地突然出现的某个非常让人火大的家伙……
【比赛现晨
阿澈(高兴地打招呼):小亚!这么多年不见倒是越变越漂亮了嘛~
亚熙(一把抓住阿澈的袖子):恭维什么的等下再说,现在快跟我走!
阿澈(不明白地眨眼睛):嗯?
亚熙(跺脚):别发愣了!再不走就彻底走不了了,狗仔队的动作很快的!
阿澈(恍然+再度疑惑):去哪?
亚熙(露出笑容):送你回家。
【电视】比赛评论员(极其夸张的语气):一记标志性的零式削球,速度和威力比上一场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等等,他将球拍换到了右手!莫非有什么新招——零式!他用右手同样发出了零式!然后再换回左手……虽然根据资料手冢也能用右手打网球,但他极少在比赛的时候使用,而这样左右开弓的打法更是第一次见!
【河村寿司店】
河村(握拳):噢噢终于有斗志了吗,手冢。
菊丸(嘴角抽搐):我觉得这与其说是斗志——
不二(微笑地接上):——倒不如说他是想尽快结束比赛。
桃城(亮晶晶的眼神):这就是青春啊青春!
乾(飞快地书写中):新技巧,特殊情况下使用效果比正常提高30…50%……
【迹部宅】
迹部(极度无语中):……这算什么,爱情的力量?
迹部夫人(好奇):呐呐亲爱的,你难道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这个堂哥就是手冢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迹部(回想):嗯,他们好像高中的时候就交往了吧。
迹部夫人(梦幻的表情):高中?唔,果然很痴情啊……
【电视】比赛评论员(稍稍恢复了冷静):比分的差距再次拉大……这场比赛已经毫无悬念了。
【手冢宅】
阿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是顺利出来了,但他怎么办?比赛结束以后要召开记者会的吧?
亚熙(耸耸肩+向大门走去):我也只能看着办了。不过放心吧,记者会毕竟是有时限的。
阿澈(微蹙眉头):这种状况……我应该在他身边的。
亚熙(在门边回头):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阿澈(无奈地叹气):那就拜托你了,小亚。
亚熙(笑着挥手道别):没问题。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尽快团聚的~
【电视】
某记者(一片混乱中大喊):都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他怎么还没准备好?
亚熙(无辜地摊开双手):我也不知道啊。(暗自嘀咕)果然溜了。不过究竟怎么在不被人发现的前提离开的呢?
【谷山宅】
晴子(若有所思):这么急着离开……云井不会真的回来了吧?
晴子的朋友(突然想起):噢!我说那人怎么看起来隐约有些眼熟,原来就是那本杂志上的那个男生啊!
【手冢宅】
阿澈(惊喜地抱住+疑惑):你怎么逃出来的?
手冢(平静地回抱):搭了泽斯的车。
阿澈(佩服):居然想到这招。话说他的器量不错嘛,刚输了比赛也不在意帮助对手。
手冢(依旧平静):我答应一周后私下再跟他比一次。
阿澈(笑):原来如——唔!?
手冢(抱紧+专心地吻下去):……
阿澈(挣开+大口喘气+不满地瞪):呼……还来!之前就差点憋死我……
手冢(不理会+继续动作):……
阿澈(黑线地推开他的手):还是我自己来。我现在可只有这一件衬衫,再这样下去明天岂不是会没衣服可穿!
手冢(一本正经):那就穿我的。
阿澈(好笑地看着他):噗……你这家伙(主动凑近)果然还是很可爱……
【幕后】
某花(郑重宣布):本文就此完结。土豆和牛肉都会有的,番外什么的也会有的……在不久的将来……
(伪番外其一) 真实
当他们意识到这是与对方重逢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时,门边的拥抱立即改变了性质。
后背抵着墙壁,敞开的衬衫滑落到肩膀之下,呼吸的频率逐渐加快,熟悉的气息絮绕缠绵在鼻间,四周的温度仿佛在逐渐升高,指间传来久违的触感。
紧接着距离突然拉开了,他的双手被对方抓住,唯有停下了动作。他投去一半不满一半疑惑的目光,对方却几乎是气馁地看着他,语调间明显透出无奈。
“阿澈……”
“什么?”深灰发色的男子表情颇为无辜,双手也趁对方放松力气的时候脱离了限制,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手冢勉强压下差点溢出喉间的闷哼,挫败地瞪了男子一眼。这家伙此时的姿势和状态看起来都是无限诱惑,实际的表现却一点也不符合角色,一再让他分心。比如说刚才,他只不过想解开碍事的皮带而已,结果在某人的持续干扰下,试了三次都没能完成这个理应很简单的任务。
“你就不能……”配合一点?
阿澈这次没再故意装不懂,而是对他龇牙一笑。“我还想问你相同的问题呢。”
手冢这才发现那浅灰的眼睛除了深沉的欲望,竟然还有自己从未看见过的几分挑衅的意味,突然有些头痛起来。以前通常都是事先说好了的,甚至在自己违反了顺序表示坚持的那次,他也没有丝毫责怪,像现在这种互不相让的情况,他们之间还真没出现过。
见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而只是在思考,阿澈身子一低,随即便动作灵巧地钻出了他的臂弯,改变了原先背靠墙壁的位置,从而化解了自己原先在战略部署上的不利形式。
金棕发色的男子一惊,担忧地想着他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下意识伸出去挽留的手却被他主动握住了。
话说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反客为主?阿澈拉着手冢走进卧室的时候突然这么想到,但接下来将他按倒在床上的动作倒并没有因此而犹豫,而是带着不容分说的味道,一如手冢印象里的那般。
他俯身靠近的时候,手冢在没有眼镜的状况下依旧是清楚地看见,那些毫无掩饰的强烈感情堆积在他眼底,似乎马上就要通过亲密的触碰汹涌而出,但他最终落下的却是几乎是尝试性的亲吻,小心翼翼地轻轻蹭着自己的嘴唇,像是很不确定,像是生怕遭到自己拒绝,像是在从自己索取他此刻无比需要的一种安慰与承认。
手冢突然明白了,他其实和自己一样,都迫切地想经由得到对方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确认对方的真实存在。
可惜,光是理解了行动的原因这点并不能实际解决问题。若是换成别的情境,阿澈大概会投以宠溺的眼神然后纵容年纪更轻的恋人,而手冢也许会别扭地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同时又侧过脸去表示默许,但这一次,两人都固执地坚守着,谁也没有作出让步。
如果不是因为充分顾虑着对方所以不约而同地放缓了速度和放轻了力道,又避开了脆弱的位置,他们这时候的这种对立的状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在打架。
随着时间的过去,纯粹的相争演变成了相互竞争。两人默契地选择了同一种策略,通过爱抚与亲吻来引发感觉,试图抓住对方因沉溺而露出的破绽。
当然,这个策略并不是很有效,——虽然确实让对方松懈了,但自己也同时深陷欲望的迷潭动弹不得,根本无暇去采取下一步行动。相互牵制,于是唯有继续僵持。
最后,他们不可避免地放弃了各自的初衷,采取了一种有些诡异但同时又再自然不过的方法来化解矛盾。
曾通过□漫画和游戏获得了不少这方面的理论知识的某人其实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虽然知道这实际上是仅剩的两人都能接受的选项了。呜,这种通常只发生在故事前期,感情还处于萌芽状态的两个青涩少年因为一时冲动才会做出的互慰行为,为什么在我们早已确立关系的情况下还会发生?在呻吟的间隙无力开口抱怨,阿澈只好在心里无声地吐槽。但很快,他连默念的余裕都丧失了,渐渐迷失于感官的世界。
释放过后,两人相对躺着,看着对方大口喘气的样子,揣度着自己此时的姿势是否也同样无防备,眼神是否同样魅惑,表情又是否同样狼狈。
静默对视良久,深灰发色的男子率先笑了起来。“呐,国光,你一定觉得这个样子的我像个傻瓜吧?明明隔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你了,却放不下幼稚的坚——”
金棕发色的男子稍微支起上身,跨越了两人间微小的距离,用一个细致而专注的吻打断了他的话。
我明白的,因为我也一样。
领会了手冢尽力想要表明的这层意思时,阿澈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意充盈心中,几乎是瞬间地平复了暗藏在深处的一切对现实的怀疑和对将来的焦虑。这突如其来的重逢不是虚无缥缈的梦,这过于宝贵的失而复得也不是短暂的幻觉,他先坚定地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再通过温柔缠绵的唇舌传达给爱人。
可以安心了,我就在这里,你所看见所感觉到的都是真实的。
放松下来的两人共享的这个亲吻甜蜜而漫长,分开的时候,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见了原以为只存在于回忆里的那个的自己,年少青春,满怀希望,了无伤痕。
我们改变了那么多,却又没有改变。
浅灰眼瞳的男子用手指细细描绘着身边人的五官,将他与以前相较更加成熟包容的眼神作为一个新的印象深深印刻在脑海里。“唔,总觉得有点舍不得以前的那个你。”毕竟这六年来都是一直依赖着过去的那个手冢国光的。
“我无法回到过去。”手冢客观地说出事实,茶色的眼眸凝视着恋人,像在等待他作出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神色认真,甚至有几分紧张。
“我知道。”阿澈轻轻抚过他的眼睫,珍惜呵护之情溢于言表。“所以我只会变得比过去更加地喜欢你。”
金棕发色的男子缓缓覆上阿澈的手,一点一点地展露出他为之着迷的表情,——他本来以为再也看不见了的,那样纯净而真心的笑颜。
气氛正馨然的时刻,卧室外忽地响起类似门铃的声音。阿澈坐起来,下意识地拽过床上的毯子。“是不是小亚过来了?”
如果是的话,可要考虑减薪了。被突然打断的某人很是懊恼,很不符性格地腹诽着,一边起身从衣柜里找出衣物。
阿澈套上他递来的浴袍,系好带子后跨出房间,向门口的方向走去,每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弯腰捡起沿路散得七零八落的诸如上衣裤子皮带之类。回想起前一刻的狂乱,饶是自己早就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年,也禁不住有些脸红。
手冢隔了几步跟在他身后,没来由地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像这样为他捡起过衣物,而那时他正急着跑向大海。
两人开门望去,发现空无一人,只在最外面的大门放有一个食盒。手冢了然地上前取来,向阿澈解释说在亚熙的建议和安排之下,重要的赛季期间他的饮食都是由专业的公司另外准备的。
阿澈帮着他整理,见盒子里的东西铺开后占了近半张桌面,不由有些好奇。“你平时都是吃这么多的?”
手冢摇了摇头。“估计是亚熙特别交代过了,这次比平时多送了一倍。”看来比起减薪,更应该为她想得这般周到而加薪才对。
体贴称职的经纪人大概不会知道,她的预计薪水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吧。
简短的用餐时间结束后,两人转移到沙发上并排坐下,然后几乎是同时地略微侧转了身子,以便面朝对方。那个瞬间他们都产生了错觉,仿佛时光倒转,又回到了多年前一起坐在云井澈公寓的沙发上,随意地闲聊,静静地听歌,在夕阳下紧紧相拥,交换誓言的深吻……
眼前这分外清晰的幻景渐渐褪去,坐在记忆中少年的位置上的,是相貌相同,整体感觉却大不一样的年轻男子,气质比之前变得更加洗练成熟,姿势不再似中学时期那样随意,眼神也映射出与社会经验和阅历的增长所相应的睿智与涵养。但最明显的,他像是将以前那些明快的性格特征都磨去了,距离感不再深藏在笑容之后,而是用进一步强调的冷静客观包装起来。
手冢意识到,若不是他注视着自己时自然流露出的那种柔和而略带宠溺的神情未曾改变分毫,自己也许会难以相信过去那个爽朗随性的男生和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