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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选课
伊莱斯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挂在水晶吊灯上的李华，他不确定自己之前的推断是否还站得住脚。究竟是死神复活了奥古斯，还是奥古斯成为了死神的仆人？
“李华，你下来。”伊莱斯走到水晶吊灯下对李华说。
李华死死抱住水晶吊灯，“下不去啊混蛋！”不然还需要你叫吗？！
“你松手，我在下面接住你。”伊莱斯伸出双臂。
“我不想压死你后再摔死自己。”李华对伊莱斯的小身板是否能接得住自己持怀疑态度。
就在伊莱斯打算抬手用攻击把李华逼下来时，一个刚进教学楼不久的褐发少年惊奇地看向李华道：“唉？李华？你挂在吊灯上干什么？”
“呃……维德，说来话长……”李华很想空出一只手来扶额，可惜不敢。只得求助地看向维德，“你能来下面接我一下吗？”
维德高高瘦瘦，结实的肌肉适中地覆盖在骨骼上，看起来不会肌肉隆隆却充满力量，视觉效果上比伊莱斯靠谱多了。
“行，你尽管松手。”维德走到水晶吊灯下伸出双臂做接东西状，“只要你不超过两百斤，我一定接得住你。”
李华相信自己和伊莱斯差不多的小身板撑死也就一百斤，听维德这么一说便放心地松了手，然后稳稳地落在了维德的怀里——以被公主抱的姿势！
维德接住李华后，习惯性的掂量了几下，并表示：“李华你太轻了。”
“……”轻的是四个圈。
“既然接住了，可以把人放下来吗？”伊莱斯黑着脸问维德。奥古斯缩在别人怀里“小鸟依人”的画面实在是太雷了。
——小孽障你拉那么长的脸是想要吓唬谁啊！
李华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被抱着的姿势有多雷，不过见伊莱斯黑着张脸要求维德放开自己，似乎是因为自己在大庭广众的目光“洗礼”之下被维德公主抱……等等，公主抱？
——这节奏太尼玛的不对了好吗？！怎么和小说中男女主角深情款款相拥时男二号出来抢女一号一样啊！
对耽美涉猎不深的李华不知道，男二号并不一定非要抢女一号，还可以抢男一号。
“唉？你和李华长得好像耶。”维德打量着伊莱斯，完全忘记了要松开抱着李华的手。
李华挣扎着从维德的怀抱中跳了出来，指着维德对便宜弟弟说：“这是维德，带我来报名的朋友。”
“你好，”伊莱斯对维德点了点头，“我是伊莱斯。”
——卧槽哪个躲人的家伙会报真名啊！亏我还想说你叫小明呢混蛋！
“他是我弟弟，”李华指着伊莱斯对维德补充道。
“你好。”维德也对伊莱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华说，“你们的名字差别好大啊。”
“……”关你屁事，我才不要叫四个圈。
“他的名字取自通用语，我的名字取自魔界语，有区别是自然的。”伊莱斯像模像样地解释道，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扯谎。
“哦哦，”维德一副受教了的模样，然后问，“你们选完课了？”
“本来是正在选的，”李华尴尬地咳了一声，“结果出了点小意外，现在继续……”
※※※
因为已经会通用语的关系，所以李华只选了《世界史》作为选修课。选完课后，他又查了一下自己的必修课上课时间，这不查还好，一查着实被自己将要上的一些课给囧到了。
比如《动、植物危险度辨别》、《隐蔽、偷袭与逃跑路线的选择》和《野外自救指南》——这TMD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课啊摔！教育局的人呢？尼玛这真的不是在跟着贝爷（注①）学习荒野求生吗？！
李华凌乱了。
李华选完课后，就轮到伊莱斯选课了。与李华不同的是，伊莱斯是先查完必修课表才开始选课的，而伊莱斯的必修课表一片空白。
“唉？”李华看着伊莱斯一片空白的必修课表，“太不公平了，你怎么没有必修课？”
“因为学校必须教授给我的东西我已经全部在家族教育里学会了。”伊莱斯一边说一边把李华的必修课全部作为自己的选修课选入，当然那门《世界史》也被选了进去。
三人中维德最后选课。李华发现他的必修课表和自己的相差甚远，并且大部分都和枪械有关。对此伊莱斯的解释是——贝尔玛尔综合学校的必修课都是针对学生天赋而定的，一些人的必修课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只是选修课，反之亦然。
李华闻言，兴冲冲地跑到另一台电脑前把在维德必修课表上看到的《枪械运用入门》加进了自己的选修课表里。
作为天朝人只摸过玩具枪的李华表示，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注视着李华一举一动的伊莱斯见状，问：“你喜欢枪？”
李华点了点头道：“算是吧。”哪个小男孩的童年里没有一两把玩具枪呢？哪怕是纸折的。
维德听罢，拿出一把通体绿色的半透明手枪递给李华说：“那这把左轮送你吧。”
“……”李华沉默地看着维德递来的左轮手枪——这外观怎么看都是一把自动手枪好吗！
“它叫沙暴·改，是我从一只哥布林那里得到的。它的后坐力没有左轮手枪那么大，甚至比一般的自动手枪都要小，重量很轻，发射速度也很快，只是射距过短，不过却非常适合新手。”维德见李华没有接过的意思，便很熟稔地拉起李华的手将沙暴·改放在了李华的手掌上。
“可是……”虽然很想要，但李华却没有白拿的习惯。
“拿着吧，”维德倒是不以为意地拍了拍李华的肩膀，“哥布林改造的抢最适合新手了，可对于我来说却太轻，完全没有手感。要不是看它外形特殊，我早就丢掉了。”
——丢你妹啊，不知道拿去卖吗败家子！
李华想起昨天维德开罐子时开出来的那些东西，被维德一顿猛踩之后就没有下文了。要是那时候当破烂卖掉的话，至少也能弥补些损失吧？
※※※
收了维德给的“好处”，李华在把自己三年学费交清的同时，也替维德交了一年。他不是那种什么都能与人无偿分享的热血漫画男主角，从来就没有过“替维德把学费全包了”的想法。
在维德一连串——“啊啊你什么时候有钱交学费了”、“太感谢了，居然还交了我的，要我以身相许吗”、“李华你真是个大好人”——的感谢和疑问中，三人来到了商业楼。
商业楼的布置和天朝的百货商厦大同小异，只是贩卖的东西古怪了一些。玲琅满目、货种齐全，还接受特别定制。
李华很少逛街，这次来商业楼的目的也仅仅只是买衣服而已。同为兄弟，伊莱斯的穿着及其体面，相比起来，李华却寒酸得不行——他穿着一身类似练功服的青灰色服装，腰间还系着一条两掌宽的红色腰带，宽松的裤脚被绷带缠绕，脚上踩着一双跟和尚似的布鞋，肩上还披着与服装同色的大斗篷，斗篷边缘缀着红色小流苏装饰。
选了几套现代化气息浓厚的服装结账，李华便迫不及待地换上了一套休闲服。看着镜中身着休闲服的少年，李华又开始觉得四个圈的白色头发有些碍眼。
作为土生土长的天朝人，黑发黑眼在李华看来才是最顺眼的。不过介于他不放心把改变瞳色的东西放进眼睛里，所以他只能想办法把头发弄黑。
“维德，你知道有什么东西能改变头发的颜色吗？”虽然伊莱斯就在身边，但是李华却更倾向于向维德提问，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维德比伊莱斯更好相处。
“嗯，当然知道。”维德点头，“用一些特殊的魔药洗头就可以了，这些魔药在药店里就有卖。”
“……”突然想到了广告里的“XX一洗黑”的李华沉默了。
“你想把头发弄成什么颜色？”伊莱斯问。对于李华找维德提问而不是自己，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管是因为奥古斯的身体本能地排斥自己，还是因为相比自己李华更信任维德，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在他看来，只有让李华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自己才能更顺利的杀掉华。
“呃……黑色。”李华看着伊莱斯，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如果自己的头发变成了黑色，那自己就真的和伊莱斯一模一样了，希望伊莱斯不要介意才好。
伊莱斯闻言微微一愣，问：“为什么是黑色？”
李华老实回答：“因为我喜欢黑色。”他一直觉得黑色是能包容一切、侵蚀一切的颜色，也是最纯粹的颜色。
“……”伊莱斯沉默。喜欢……吗？黑色，影子的颜色，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黑色很好，是很适合隐蔽的颜色。”维德从实用角度认可李华的选择，并推搡着李华道，“走吧走吧，我们去药店。”
【注①】贝尔·格里尔斯，《荒野求生》系列节目的主持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有兴趣自行百度。
作者语：奥古斯的头发之所以设定为白色，是因为他之前一直生活在“纯白”的极寒之地，白色更适合在极寒之地隐蔽，而青灰色的服装则是在颜色上向极寒之地的岩石靠拢。红色的装点在极寒之地极为醒目，适合引诱猎物。因为红色的部分不多，好隐藏，所以不会影响到奥古斯的隐蔽性。
第十六章 米多兰魔药作坊
『米多兰魔药作坊』是商业楼里唯一的药店。因为它只出售炼金药剂的关系，所以才不像其他药店那样开设在医疗楼里。
这家药店的门面只有三四米宽，看起来并不大。白底的招牌上用淡紫色的未知文字勾勒出了漂亮的连体图案，图案的右下角用通用语写着——米多兰魔药作坊。
和大多数RPG（角色扮演游戏）里的药店一样，这家药店的招牌边也挂着一块绘有长颈圆肚药瓶的木板，木板周围被漂亮的镂空铁艺装饰着。
相比药店，李华觉得这里更像是香水店。在它透明的橱窗里摆放着数十个形态各异的水晶瓶，有植物形的也有动物形的，内里装着颜色各异却同样晶莹剔透的漂亮液体。
“这家店超级有名的哦，整个阿拉德只有一家，很多王公贵族都想尽办法托人从这里代购呢。我还听说这家店的店主很特别，早就想来看一看了。”维德推开店门，一股清新的香味自店内溢出，是属于米兰花的清香。
“欢迎光临米多兰魔药作坊。”粗哑的声音在店门被推开的瞬间响起。
维德：“……”
伊莱斯：“……”
李华：“……”
只见一只身穿简易铠甲的青灰色哥布林站在前台看着三人。
——我了个大操。
李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了。
“呃……”维德迟疑了片刻后开口，“我们来买魔药……”
哥布林的出现似乎打碎了维德的某种幻想，以至于欢脱（少根筋）的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说废话。
伊莱斯十分镇定地向哥布林微微欠身，语气平静地说：“我们需要可以改变发色的魔药。”
哥布林听罢点了点头，然后扯着嗓子大喊：“阿奎利斯，带他们去看染发魔药！”
哥布林刚喊完，反应过来的维德立刻凑近哥布林小声问道：“你是米多兰？”
难道传言中的特别是指店主是哥布林？这也太幻灭了吧？
“我不是米多兰，”哥布林摇头，“我是赫德尔。”
维德闻言，松了口气。李华也松了口气。不是李华歧视哥布林，而是李华实在无法想象哥布林熬魔药的场景。要知道，在一些小说的设定里，哥布林本身也是一种魔药材料……
“没有米多兰！”哥布林又说，语气有些不对劲。
通常店铺都会以店主的名字来命名，这种潜移默化的思想让绝大多数人认为米多兰魔药作坊的店主叫米多兰，维德和李华也不例外。不过介于哥布林语气不对劲，他们也不好细细追问。
不多时，一只像是蝴蝶半边翅膀的奇怪生物来到了三人面前。她的上半身是十分漂亮的女性，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黑色，眉毛和嘴唇都是冰蓝色的，身上也有冰蓝色的纹路。她的头发和下半身都是冰蓝色的晶体，这些晶体相互连接，组成了类似蝴蝶半边翅膀的形状。她没有脚，始终漂浮在距离地面十厘米左右的半空中，下半身与头发相连的部分看起来就像是两片收拢的蜻蜓翅膀。
“冰属性上位精灵，冰影阿奎利斯。”伊莱斯凑近李华的耳边轻声说，“她的眼泪所凝成的结晶有市无价。”
温热的吐息喷在李华的耳朵上，李华下意识地缩了缩，然后继续保持沉默。伊莱斯的话只能让他想到童话中眼泪会变成珍珠的人鱼公主。
“哇塞，”维德对着阿奎利斯不住感慨，“售货员居然是上位精灵。”
阿奎利斯无视三人的谈论，伸出手对着一个方向做“请”的姿势。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姿势，经由她做出来竟然优雅无比。
就在三人准备跟着阿奎利斯离开前台时，哥布林突然开口道：“本店每人每年只限购买一瓶魔药，请谨慎选择。”
“难怪那些王公贵族都想尽办法托人从这里代购。”维德小声嘀咕，“一个人一年只能买一瓶，就算全校的人都买，也供应不起整个阿拉德的王公贵族啊。”
三人跟着阿奎利斯在货架间穿行。这里的货架全部都是透明的，货架里铺着暗色系的天鹅绒软垫，造型精致的魔药瓶就放在这些软垫上，软垫边还摆放着写有魔药用途的烫金卡片。
走着走着，伊莱斯突然在某个货架前停下了脚步。维德好奇地探头去看，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李华不明白有什么样的魔药能如此吸引人，只好“随大流”凑过去围观。
只见一块暗红色的天鹅绒软垫上摆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圆柱形水晶瓶，直径在三厘米左右，高度在两厘米左右。相比其他做工精致的水晶瓶，这个水晶瓶上甚至连花纹都没有。它里面装着浓稠的亮金色液体，明明没有外力的触碰却不停地泛着一圈圈的涟漪。摆在它旁边的烫金卡片上写着——
『神灵的庇佑』
『使用后，自身将进入透明状态并免疫任何肉体伤害，效果持续三十秒，必须整瓶服用。』
——卧槽，这是要逆天？
李华看着魔药用途默默吐槽。他记得很多小说里都会写“对于高手而言，一秒就足以决定生死”，按照这样的设定来看，三十秒可以说是非常充裕的时间限制了。只是不知道“免疫任何肉体伤害”是否是文字陷阱，因为人不止有肉体，还有精神，又或者说，灵魂。
“你们在这里等我吧，我自己去拿染发魔药。”李华对伊莱斯和维德说，见两人没有什么反应，又对阿奎利斯说，“麻烦你在这里看着他们。能告诉我染发魔药放在哪里吗？我自己去拿。”
阿奎利斯闻言点了点头，指着一个方向开了口，期间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需要拐弯的地方，可惜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李华只能知道大致的方向。
“我看不懂唇语，你能发声吗？”李华小心翼翼地问，生怕阿奎利斯是个哑巴忌讳他这么问。
“精灵语是次声波，一般人类就算听得懂也听不见。”低沉的男声在李华身边响起，居然让李华感到有些耳熟。
“你是？”李华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黑发银瞳的青年男人正站在他的身边对他微笑，只不过男人的笑意仅仅挂在嘴角，并没有到达眼底。那是冷漠而疏离的，礼仪性的微笑。
男人没有回答李华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对李华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两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瓶内分别装着一黑一白两种液体。他笑着对李华说：“黑色魔药是染发用的，白色魔药则是你返回原来世界的单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