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交!”苏若愚爽快地说道。
见鱼儿已经上钩,周云溪嘴角勾起一丝魅笑,伸出手,“以后就是朋友了。”
“嗯。”苏若愚伸出手握住周云溪的手。想不到周云溪,这家伙也不赖嘛!看来以前自己对他是有偏见了。
“那现在就走吧。”周云溪说道。
这家伙,还真的是很好打发。看来要攻下他,也不难。周云溪在心里乐呵着。
于是,苏若愚把周云溪带到了夏惟一家中。和夏茂说了一下,周云溪的事。
夏茂虽然觉得为难,但最终也同意了。答应每个星期单独教周云溪,因为是同学,所以给个优惠打八折。顺带留下周云溪在家中吃晚饭。
晚上带着顾凡一起回家的夏惟一看到苏若愚还有周云溪时,一脸的惊愕。
什么时候他两感情这么好了?
听爷爷说了以后,才明白原来是那么回事。
而苏若愚则在看到夏惟一带着顾凡回来后,就一脸幽怨地看着夏惟一。
夏惟一走到哪儿,苏若愚幽幽的目光就跟到哪儿。
“你看什么?”夏惟一问道。
苏若愚:“没什么。”
夏惟一:“……”
过了几分钟后,苏若愚还在盯着夏惟一看,眼神哀怨至极。连顾凡和周云溪都发现他在死盯着夏惟一。
夏惟一受不了地一把把他拉到阳台上,“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苏若愚阴□□。
夏惟一:“……”
“再不说就拧耳朵。”,夏惟一扯住苏若愚的耳朵,凶道。
“你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回家,自己却顾凡一起回家?”苏若愚悻悻地说道。
夏惟一只觉得无语,原来就是因为这么点事,就从他进门开始一直盯着自己看。
而竖起耳朵偷听的周云溪听到这句话后,就委屈了。你不是和我一起回家的吗?难道我不是人吗?
“顾凡上次来了以后,就没来过了。我爷爷想他了,所以我才去找他一起回来。”夏惟一想要假装生气,却还是忍不住笑道:“再说了,你来我家,那还不是跟回自己家一样,用得着我去请么?”
听了夏惟一的话后,苏若愚嘿嘿地笑了。
“进屋吧。”夏惟一看了看傻笑的苏若愚,说道。
“嗯。”
客厅里的两个人沉默着……
顾凡和周云溪虽说不同班,但是两人都是年纪的前两名,一般不是你得第一就是我得第一,所以对对方,多少也略有耳闻。
一般来说,他两应该是英雄所见略同,相见恨晚,有说不完的话才对。可是顾凡向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更让他总是以冷漠示人。周云溪,虽然不孤僻,但也不是喜欢搭话的人,能让他主动搭话的,就只有苏若愚了。所以两个人就那么相对而坐,也不觉得尴尬,各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夏惟一和苏若愚进屋后,打破了这微妙的气场。
苏若愚不太擅长和顾凡说话,所以他宁愿坐到周云溪身边。这让周云溪很高兴。
“你怎么真的赖在这儿吃晚饭?”苏若愚挑挑眉,不客气地问道。
周云溪在心里吐槽道,我吃了你家的饭吗?脸上却露出讨好的笑容,“这不是盛情难却吗?”
苏若愚,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拿出手机玩游戏,不再理他。
但是,周云溪一旦放下面子来,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尽管苏若愚对他不理不睬的,他还是百折不挠地找话题聊。
这人,一旦丢了底线,就会没了下线。周云溪就是这么一个例子。他,堂堂的学生会会长,现在正死皮赖脸地讨好着苏若愚。同时,他的行动也证明了一句话,只要脸皮够厚,就没有撬不动的人。
苏若愚虽然对周云溪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在周云溪的纠缠下,慢慢地开始搭理他了。
顾凡,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进厨房了。
夏惟一正在洗菜,看见顾凡时,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忙。”顾凡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却没有初见时如冰霜般的冷冽。
“嗯。”夏惟一笑了笑。他知道以顾凡的个性,不适合和苏若愚他们一起闹。他,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就像他自己一样,好静不好动。
“当初,爷爷说你被家人接走了。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都不和我说下?”夏惟一低头削着冬瓜皮,语气里带着埋怨还有委屈。
“和你说了你会难过,我怕你哭。就没和你说,直接走了。”顾凡摆弄着水中绿油油的青菜。
“不说,我就不会难过吗?”夏惟一反问道,停下手中的动作。
顾凡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洗着手中的菜。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对不起。”低沉的嗓音,像是压抑了无数情感一样的深沉。他,只是害怕离开时看见他哭泣的脸。他那么爱哭,他走的时候,肯定会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他怎么忍心走。
“对不起。”夏惟一轻声说道,他刚刚不该质问顾凡的。即使顾凡不说,他也能知道顾凡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现在是和你爸爸一起生活吗?”夏惟一记得曾经顾凡和他说过,他妈妈去世了。而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和公司老总的女儿结婚。当年来接走顾凡的人是他爸爸。对于顾凡的事,他知道的仅此而已。
“没有。我一个人生活。”顾凡淡然说道。
夏惟一顿了顿,良久没有说话。
顾凡总是把很多事情都埋在心里,他不想告诉别人,不想让别人来同情自己亦或是为自己难过。很多时候,他都把自己的心封闭着,不让人轻易接近。殊不知如果一个人,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实,那么他终究会伤害到最关心他的人。
夏惟一觉得顾凡给他的感觉总是若即若离的,有时候很近有时候却很遥远。他看不懂顾凡,他永远不知道顾凡在想什么。可是,每次看着顾凡的眼眸时,在那深邃的眼眸里,他总能感受到隐匿着的悲伤。而他每次都会不可自拔地沉溺在那双眼眸里。那是一双悲伤的眼睛,每次看到都会让人心疼。对于顾凡他所知道的少之又少,他也不知道无力的自己究竟能为顾凡做些什么可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想要给他温暖。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双哀伤绝望的眼睛,下着雨,他分不清他脸上的是水滴还是泪水。可是,他知道他哭了。因为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弥漫着水雾。
他知道顾凡在雨中哭泣,只是他不知道顾凡为何泪流成殇。
夏惟一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握住顾凡的手。看着顾凡说道,“因为我不是你,我无法理会你的心情,‘我懂’像这类话语也无法轻易说出口,所以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把你的一切告诉我。你的过去,你的心情,还有你痛苦的理由,我都想知道。”
只因我想尽一切办法全力帮助你。一直以来伤痕累累的你,已经够努力了,独自承受的东西也够多了。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不要那么倔强固执,不要再独自伤心,偶尔学着去依赖别人。
顾凡略微诧异地看着夏惟一,看着他清亮的眼眸,看着他满眼的真切。这是他,唯一可以放松呼吸的地方。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的。”顾凡反握住夏惟一的手。如果是他,也许他可以试着去依赖。
作者有话要说:
☆、尘封的往事
顾凡平静地和夏惟一说了他的事。毫无波澜的语气,一成不变的表情,缓缓道来的故事。听起来,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顾凡的外公外婆,并不认可顾凡的父亲。由于两个人的关系得不到家长的认可,所以他的母亲是与家人断绝关系,抛下一切和顾凡的父亲在一起的。刚开始两人浓情蜜意,即使生活清苦,倒也过得幸福。后来,顾凡的父亲顾铭,背叛了这段婚姻。他和公司老总的女儿好上了,于是离了婚。顾凡的母亲,陆萝,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她拒绝了顾铭每个月补贴的生活费,带着五岁的顾凡,来到了这座城市。母子二人,相依为命。顾凡和他的母亲一样,并不恨顾铭,但是他也不会认可他。小小年纪,却傲骨铮铮。在顾凡十五岁的时候,顾铭突然找到了他们。并且想要要回顾凡,为了争夺抚养权,他不惜撕破脸,要和陆萝打官司。那一刻顾凡开始恨他。他的母亲陆萝为了支付律师费,开始不分白天黑夜地做干活。那段时间,他看到母亲是日渐衰老的。他,心疼母亲,可是他还小,什么都帮不了。每次,母亲哭着摸着他的脸说,妈只有你了,妈妈不能失去你。这时候,顾凡都会抱住她。告诉她,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离开她。顾凡抱着怀中瘦弱的人,看着她不符合年龄的苍老,每次眼泪都会大滴落下。他看见过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很漂亮。可是现在她却那么苍老,她才三十多岁,却满头的花白。仇恨在小小的心里,疯狂生长,他恨顾铭,恨这个夺走她母亲青春美丽的男人。是他毁了母亲的幸福。
命运永远不会对处于困境中的人,施与怜悯。它只会雪上加霜,让你明白这个世界有多残酷。
有一天,陆萝照常深夜下班,在匆匆赶回家的路上,被一辆飞速行驶的汽车撞到,当场死亡。
······
那之后,顾凡就遇见了夏惟一,在他最绝望的时候……
再之后,顾铭找到了他,并强硬带他回家。
说的人,云淡风轻,听的人,五味杂陈。
“以后我会陪着你,爷爷,也会陪着你。”夏惟一觉得顾凡经历的太多了。自己虽然小时候孤苦无依,受尽冷落,但是幸运的他,遇见了夏茂。而顾凡,他的人生,却一直与幸福背道而行。
他能明白为什么顾凡会是那么凉薄冷漠的一个人。因为他的生命中根本没有几个人给予过他温暖,他所经历的只有背弃还有至亲的生死永别。
“后来,我回来找过你们,可是你们已经不在了。”顾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后来,当他终于摆脱顾铭时,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回来找夏惟一,回到那个家。他甚至在脑海中想象夏惟一见到他时,会高兴得哭鼻子,夏爷爷会慈祥地拍拍他的肩膀。可是,当他看到门上的那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后,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原来他还是被遗弃了,毫无留念地。
没有一个人会等他,没有一处是他的归宿。
“你离开的第二天,我们就被迫搬家了。房□□然间让我们搬出去。于是,我和爷爷就另外找了地方住,后来又搬了几次家,好不容易才找到现在这个房子。然后爷爷开了个培训班,教附近的小孩子们散打。生活虽然说不上富裕,但也还算过得去。”夏惟一大概地说了一下他们这三年的情况。
顾凡听着夏惟一的话,眼神慢慢变得犀利起来。他知道夏惟一他们搬家,肯定不是意外,一定是顾铭从中作梗。
但是心里的芥蒂却因此消失了,原来他并没有被遗弃。
“顾凡,把盘子递给我。”夏惟一叫道。
躲在门口偷听的苏若愚和周云溪一阵感慨。然后,悄悄退去。
苏若愚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应该对顾凡好些。然后他又觉得能在厨房里聊这么深沉的往事的他们很奇葩。而且他们还能不受影响,一个动情地听,一个认真的讲。
“你说我们会不会有点不道德?”周云溪故意凑近苏若愚小声问道。
“我只是凑巧听到了,不是偷听,你是故意去偷听的么?”苏若愚挪了挪身子,远离周云溪。
周云溪主动地靠过去,扬眉一笑:“我只是恰巧站在那儿,是那些话自己跑进我耳朵里的。”
苏若愚斜视着周云溪,发现这人还真够不要脸的。
“开饭了。”夏惟一走到客厅里叫人。却看见苏若愚和周云溪两个人一起低着头玩游戏,正玩得起劲,周云溪的手还搭在苏若愚的肩膀上,夏惟一不由得咋舌,他两什么时候感情好到这个地步了。
当夜,夏惟一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想着顾凡的事。三年前的顾凡,现在的顾凡,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周末周云溪准时地来培训。夏惟一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由得赞叹道,不愧是会长,头脑聪明,运动神经也很不错。一般夏茂只要教一两遍,他就会了。
三个小时的课程下来,周云溪把人家要上四次课才能学会的东西,都学会了。而且还会融会贯通。夏茂对于这个学生显然很满意,一直笑眯眯的,没了平时对学生的严厉。
中途休息的时候,夏惟一给周云溪递了杯水。
“苏若愚今天没有来吗?”周云溪擦着汗假装不经意地问。
“他今天不来。”夏惟一回答道。
“哦。”周云溪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
夏惟一没有多在意,就走开了。他和周云溪不熟,所以也不多话。
晚上的时候,夏茂依旧留周云溪吃饭。周云溪见不好推脱就留下了。
饭桌上,夏茂突然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小周,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您说,夏伯父。”周云溪放下碗筷,看向夏茂。
“下个星期我有事要回老家一下。可能要一个多月才回来。我另外两个培训班的课,还有两次课程就结束了,我让顾凡那孩子帮我上。你的,我也想让顾凡来教你,那孩子很不错,身手不比我差。”夏茂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不愿意,那可不可以麻烦你把培训拖一拖,等我回来以后再练习。”夏茂诚恳地说,带着商量的语气。对于向他学习散打的学生,他一向都很重视他们的想法。
“嗯,一切按您说的办。”周云溪笑了笑。其实和谁学都无所谓,关键是可以看见苏若愚。话说,苏若愚今天怎么没来?
“嗯,那就让顾凡来教你吧。你们又是同学,肯定会比和我这个老头子学有趣的。”夏茂,眉开眼笑道。
周云溪,笑了笑,算是同意。
“爷爷,怎么突然要回老家了?”夏惟一等他们说完后问道。从来没有听爷爷说起过老家的事,也没有怎么听说爷爷家里人的事。以前他有问过,爷爷只说他的家乡在北方的一个很小的乡镇,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亲戚,有的都是可有可无的远房亲戚,平常基本上不会联络。所以,他才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安身立命的。
“呵呵,这么多年了,回家看看。”夏茂笑道,“等你放假了,下次也带你回家看看。”
“嗯,好的。”夏惟一期待地说道,嘴唇上扬。
夏茂,突然间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乖巧的孩子,自己不在了,他可以一个人好好生活吗?顾凡,可以照顾好他吗?唉……顾凡,那孩子也可怜。
“怎么了?”夏惟一看到夏茂在叹气,想着他是不是有烦心事。
周云溪看到夏茂神色凝重,直觉告诉他,夏茂不是回家探亲这么简单。
“没什么。就是想着长途跋涉,一个人又无聊又辛苦。”夏茂喝下一口酒,一扫眉眼间的忧愁,笑道。
“爷爷下次带上我,就不无聊了。”夏惟一笑着,给夏茂盛好饭,拿走他面前的酒杯。
夏茂知道他得要吃饭,不能喝酒了。自从有一次,他胃出血以后,夏惟一就不再让他喝太多酒。于是,拿起碗,大口扒饭吃菜。
“我家阿一的手艺,就是好。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就是福气哦。”夏茂开玩笑道。
“爷爷,胡说什么呢?”夏惟一嗔道,皱着眉。
“哈哈,爷爷错了。是谁嫁给你才对。”
“爷爷,你……”夏惟一无语,随后跟着笑,看着爷爷开心,他也开心。要是没有爷爷,他现在应该还是寄人篱下过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