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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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后-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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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看著於慎这样子,何桓心里也不怎麽好受。他以前以为汤文浩那就算是难搞的了,到了於慎这才明白这日子想要过舒服了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元老先生对我有大恩,他每三年都会来这度几天假。”於慎被何桓按摩得舒服了一点之後又淡淡的说道。
  何桓低低的应了一声,又坐在了於慎的上方替他按摩肩膀。也难怪於慎会准备那麽重的礼,能对於慎有恩的那估计得是大事了。
  
  何桓把於慎架到床上去躺著,替他盖好了被子,於慎突然抓住了何桓的手。
  何桓觉得於慎最近有些怪异,不由得狐疑的看向於慎,“还有事?”
  於慎看著何桓说,“你明天去陪陪元老先生。”
  何桓眉头蹙了起来,他不太喜欢跟比他强势的存在相处。元老先生那一身的气势何桓都觉得有些压力深重,他估摸著自己到了元老先生那年纪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能及。
  於慎自然是看见了何桓眼底的抗拒,心里想著恐怕有些事情是得让他知道了,那并非和他无关。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学时候班上的一个男生,叫朱涛的。”於慎问何桓。
  何桓想了想,都二十几年前的人了,却还是印象深刻。他从小到大似乎也只有被那人狠狠的欺负过一回,那时候自己心眼极小谁对他不好就记恨得深,弄得到了现在还是有那麽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能够供他想象出来的。
  看著何桓点头了,於慎就说,“他欺负你,我教训了他一顿。他爸当时是这个城市的一把手,跟老头子暗地里其实有些不对盘,是元老先生出面调停的两家的关系。”
  何桓的脸僵了僵,他还记得沈长峰说的当初於慎出国的缘由。
  “元老先生很好相处,跟你兴趣爱好也差不多,不会有多为难的。”於慎又说了一句。
  何桓知道於慎这话里的意思,要他去跟元老先生打招呼一来是亲自去谢谢当年的事情,二来是於慎在别人面前表明一个态度把自己当亲弟弟看的。虽然於慎一贯的态度都让何桓觉得他对自己的确是像对待同父同母一般的弟弟在看,但做到这一步恐怕是很多当大哥的也不能企及的。让他去陪元老先生聊聊,那意思太明显不过,是在告诉别人何桓在於家的位置等同於他。
  
  何桓起床的时候天还微亮,他在T恤外面加了一件薄外套。这个天早晨和晚上的时候都比较冷,特别是在这种人烟比较少的地方,热岛效应并不是那麽强。
  他准备开车去山下的菜市场买一些新鲜的蔬菜,要是卖菜的地方还没变的话。这个地方,何桓还在读大学的时候跟汤文浩一起来过,那时候住的是郎臣家。因为住了好几天,所以对周围还算是比较了解。
  把车停在山脚下的临时停车位,何桓转了两圈才找到了那个菜市场。
  下山的时候天还没亮完,那些菜算得上是才从地里弄出来连洗都还没来得及。看著还带著露水的新鲜蔬果何桓几经挑选,快速的把需要的称重装袋,然後在市场的末尾才看见卖土鸡的。不是那些用食料饲养的鸡,而是一直在田野里放养的。这一种炖了汤才好喝,营养也足够。何桓选了好几家才选了一只八斤重的,拿到专门杀鸡的地方把毛褪了才提著满满的几袋子东西往回走。
  
  开著车回到住的地方,何桓一边盘算著先把鸡熬了汤给於慎父子准备好,然後才去拜访一下元老先生,也不知道要是自己带著鸡汤去他满不满意。於慎昨天已经送了重礼,他今天去要再送就有些太过於客套的意思。何况他也的确送不起什麽重礼,送轻的别人也未必看得上眼,倒不如送点用钱买不到的。
  何桓一边这麽想著,把要弄的东西再盘算了一遍也就到了小别墅。
  然後在下车的时候,何桓两只手提著菜,看到了门外正在散步的元老先生。当然了,对方也看见他了,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
  何桓捏了捏手里的袋子还是走了出去,问候道,“老先生来散步?”
  老人笑著说,“到处走走而已。”
  “您吃早餐了吗?”何桓又问。
  元老先生似乎看透了何桓的意图,摇了摇头。
  何桓眼睛一瞬间亮了,笑得更是恭敬,“要是老先生不嫌弃的话,可否请您到寒舍来坐一坐?”
  
  何桓本来算著自己去见元老先生,哪知道买个菜也能把人给请到家里来。
  一进门,何桓见著於正阳在还没来得及开口,於正阳就极为有眼色的叫了一声,“元爷爷!”
  那叫得一个清脆响亮,让人听了心里止不住的舒服。何桓也借著这机会把菜弄到了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於正阳已经给元老先生泡好了茶。
  顺带著,一直跟在元老爷子身边的那个一看就是兼职照顾跟保护的保镖也在元老先生旁边坐著,面前也是一杯好茶。
  何桓对於正阳泡茶的手法还是了解的,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元老爷子热爱国粹,特别是爱象棋。好在何桓在这方面的造诣还不算很低,在跟老爷子下了一盘没输得太惨。
  元老子赢了也是那副和蔼的样子,跟何桓说,“你跟你大哥的棋风很像。”
  何桓笑,元老爷子这麽一说他也觉得他跟於慎的棋路很像。不管是象棋还是围棋,甚至连五子棋都避免不了类似。
  在下第二局的时候何桓就交给了於正阳,他得去里面弄早餐。他是请元老先生来吃早餐的,总不能坐了半天什麽吃的都没有吧。
  
  何桓一进厨房,那个一直跟在元老先生身边的人也跟了进来。
  元老爷子身体虽然硬朗但还是有很多忌口的,有些是吃了对身体不好,有些是不喜欢吃的。那人只说了一遍何桓就记得一清二楚,然後就让人站在旁边看著了。
  他做事的时候不怎麽喜欢有人在旁边搭手,要是有什麽意见倒是可以提出来。
  熬了大约四十分锺,一小锅粥菜熬好。综合了元老爷子的喜好,何桓自己加了点材料进去,让站在身边的人先尝了尝,合适了才端了出去。
  於慎在这时候已经起床了,这会儿坐在沙发上正跟元老先生对弈著。
  何桓把粥端在了饭桌上,把碗跟勺子都摆放好之後才上前去叫人吃早餐。
  
  元老爷子对何桓倒是看得出有些好感,在吃完早餐之後又答应何桓留下来吃午餐。
  等何桓又重新进了厨房之後菜跟於慎说,“再过几年可能跟你就差不多了,看得出来他还是在意你这个哥哥的,当年也不枉你为他触了别人霉头。”
  於慎饶是素来严肃的人这会儿也露出了一个笑,跟著元老先生继续下著刚才的棋局,“我就想著他能过得开开心心的就行,其他的也不强求。”
  元老先生想著於正阳那孩子年纪轻轻就被送到了国外当著未来继承人在培养著,觉得於慎到底是心疼这个弟弟多过於这个儿子。知道他自己这个位子算得上是如履薄冰,所以舍不得何桓去受那苦。
  “我见著他下棋的棋路跟你很像,是你亲手教的还是你家老爷子?”元老先生又问。
  於慎想了想说,“他悟性很好,我也不过是偶尔点拨一下。”
  偶尔点拨一下能让两个人的棋风相似到百分之九十,这话蒙鬼都没鬼信。元老先生也没去戳於慎的假话,这小子护著自己弟弟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等下完棋,元老先生又出了门在院子里比划了一下太极拳,觉得运动够了才重新进屋子跟於慎说一些时事新闻。
  厨房里时不时的冒出一点点诱人的菜香出来,连抽油烟机都没用。
  元老先生跟於慎说,“没看出来,他倒是个下得厨房的,比你们家老爷子行。”
  於慎笑著应声,想起了何桓的母亲,估计这些都是遗传於那个特立独行,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女人。他没出国以前逃学去陪何桓的时候有幸吃过一口那个女人做的东西,的确是很好吃。但是和何桓弄的比起来却还是差了那麽一点,这也许大概就是心境的问题了。




七年之後 52


  何桓在山上呆了三天,一直等到元老先生离开之後才下山。
  这两天也没做什麽正事,也就早上的时候陪元老先生晨跑,练练太极,下下棋,在临走前又给元老先生做了一顿饭。
  元老先生对何桓算是满意,相处的时候夸得也不少。不过何桓又不是傻子,那夸赞里头大多是对著於慎的,何桓自然也得顺著老先生的话说著。於慎对何桓的确是不错,何桓也不觉得老先生觉得自己被於慎教得好有哪点听了不舒服。人活一辈子,又有几个人能不被亲人朋友照拂,要连这点实话也听不进耳朵里去那就不是何桓了。
  当然了,听著老先生说自己跟於慎兄弟情深,这话何桓听著也赞成。他跟於慎现在虽然还不到兄弟情深那地步,至少是把於慎当大哥看的,即使还不至於替於慎处处分忧但能帮的地方也算是力所能及。
  
  何桓回去的时候先是回的家,才把一身的疲惫冲洗完就接了一个电话。
  等何桓冲冲赶到医院的时候於慎还在手术室进行伤口缝合,一直跟在於慎身边的助理看见何桓来了松了一大口气。
  “到底怎麽回事?”何桓也顾不得以前那些礼貌,冷著脸问。
  助理见著何桓有些欲言又止,只是何桓那脸一沈下来给人的那一股子气势还是把人给唬到了,“於总今天中午的时候去应一个饭局,刚好在那边碰到汤氏的汤总,後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等於总出来的时候腹部就中了一刀。”
  何桓听了这话冷呵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有些冷森的笑。
  旁边的助理看到何桓这表情也摸不准何桓在想什麽,看著何桓站在旁边半天没有吱声,只能叫人,“何总监?”
  何桓回过神来也只是冷淡的看了那助理一眼,用算得上是冷静至极的语气说,“你先回公司把於总今天必须要处理的文件拿过来,让下面的人能自己处理的就处理,不能的也尽量推到明天再说。还有,让苟丽娜跟著过来。”
  助理一点头就急冲冲的走了,於慎每天要签的文件的确够多。何况何桓是於慎的弟弟,这会儿於慎有事何桓出面有些事也能够压的住场面。
  助理一走,整个手术室外面又是静悄悄的一片,何桓盯著大门上方的急救灯也不知道该有什麽表情,只是那一贯连没人都习惯性带著的微笑面具在这一刻似乎有些再也绷不住的迹象。
  
  於慎被推出来的时候何桓并没有著急,甚至还能冷静的跟医生询问情况。在得知於慎没有什麽大碍之後,还能跟医生微笑著说谢谢。
  只是冷面的医生未必会给何桓面子,十分不屑的说了一声,“笑得比哭还难看。”
  看著错身而过的医生,何桓没了言语,只是跟著进了於慎的单人病房。看著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把人放到床上,打上吊针又匆匆出去,何桓这才仔细的看向於慎。
  躺在病床上的人脸色极度苍白,跟著以前本来有些偏健康的肤色完全是两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失血过多的状态。
  麻醉的效果还没散,何桓想伸手替於慎把快碰到吊针的被子拉开一点才看见自己伸出手指一直在抖。
  何桓是想否认的,否认自己在害怕。他以为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却不得不承认在跟著於慎的这些日子里的的确确的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的存在。
  和汤文浩在一起的时候不同,何桓跟汤文浩没有太多的兴趣爱好,所以就算住在一起过自己也会感觉到自己偶尔是一个人。可跟著於慎住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两个人喜欢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做什麽都能在凑在一起。
  这种不再孤单的感觉让何桓一直有些抗拒,却在不知不觉里被那股温暖所吸引。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
  
  何桓收回了手,双手交握著尽量阻止自己的手继续抖下去,只是紧握了半天发现似乎效果不大。恰好这个时候有人打了手机过来,何桓看了看是郎臣就接了起来。
  “什麽事?”何桓一开口就发现这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那音调里似乎也有些颤音。
  那端的郎臣估计也没料到何桓变了声,顿了好几秒才问道,“你能不能来看看文浩。”
  何桓听到汤文浩的名字脑子里的神经就开始突跳,握著手机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青筋尽显。只是何桓还是强制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跟郎臣说,“我这会儿还有事。”
  郎臣语气里有些急,“你就过来看一眼,或者在电话里跟他说两句话也可以。”
  何桓垂下眼,近乎於冷漠的说,“郎臣,我哥现在还在病床上躺著没醒。”
  电话那端的人一下子沈默了下来,在郎臣再开口之前,何桓自己先挂断了电话。要是以何桓平时的冷静他肯定会问郎臣,汤文浩跟於慎之间发生了什麽。只是亲眼看著於慎现在这样子,外加上医生说的缝了三十几针的伤口和被捅破的肠子,何桓已经完全不能冷静下来。冷静不下来想明明受伤的是於慎,为什麽汤文浩那边似乎也出了问题。
  挂了电话的何桓又抬眼去看於慎,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手发抖肯定是因为太冷的缘故所以还特地的伸进了衣服里取暖,也不管这才什麽季节。
  何桓一直闭著眼睛,直到听见了有人进门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看了过去。
  进来的是查看的护士,见著於慎的吊针没什麽问题也就跟何桓一点头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全身坐在椅子上算得上是缩成一堆的何桓总算是觉得暖了那麽一点,伸出的手指也不再抖了,这才坐近了一些。
  把一开始就要做的事情做好,何桓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於慎的手,冰冷一片像极了他妈当年离开时候的温度。何桓被冷得缩回了手,发现自己似乎又开始抖了起来。
  何桓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别怕,医生说的没事,只是还是止不住再次抖起来的手,到最後甚至於延及了全身。
  何桓只能再次把自己缩起来,甚至於连头都跟手脚缩在了一起。
  最先发现这个异常的是每十五分锺才查一次房的护士,看著面前这个坐在病床前却缩成一堆发著抖的人差点尖叫了起来。
  何桓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只是做不出任何回应。他在害怕,害怕於慎会离开他,就算他也知道於慎没有大的问题,可架不住自己会那麽想。
  “哥…哥…”何桓这一次终於能正常的把那一声哥给叫了出来,只是光那发出的声音都让旁边的护士心里打忑。觉得这人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叫出这麽沈重的哀鸣。
  何桓似乎沈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声一声的叫著哥,无视旁边的护士大力拍打著的他的肩膀。
  
  护士发现了何桓的不正常,正想著找医生过来看一看就发现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这下子可好了,眼瞅著算是两头急。这下恐怕饶是经验丰富的护士在听了何桓这一声比一声哀痛的呼声之後,也觉得还是要先管何桓比较好,何况这护士还算年轻所以看向於慎的眼神里带了抱歉。
  麻醉的药效基本上已经过了,於慎本来准备睡一下的,只是突然听见何桓的声音只能强撑著眼皮,在看见何桓已经抖成一团之後於慎的心里跟扎针似得疼,比自己才缝合的伤口要疼上好多倍。
  “我没事,去拿一针镇定剂。”於慎跟护士打招呼。
  护士见於慎的确是不像有事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就要先顾著何桓了,只是还是按照常例问了一句,“於先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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