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天回过头,风中芦苇般高挑的身子靠门而立,静默的空气里,有什麽气氛在渐渐沈凝。
魏九的感冒还未痊愈,又挨了谢问天一记铁拳,脸色并不太好看。
他低头笑了下,看了看自己被揍红的小腹,以及小腹往下已经疲软的身体某部分。
高潮结束之後,总是难免迎来疲软的现实。
就好像爱与不爱,爱的时候激烈万分,若是没有爱那就实在让人有些一蹶不振了。
但是有些事他想了想,终於还是鼓足勇气抬起头和谢问天两相对视。
“我知道,你有些看不起我……可我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就在魏九款款深情地辩白加告白时,一个可怕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章鱼叔叔!这道题怎麽做啊?!”
魏小小风驰电掣地拿著作业本一蹦一跳地从客厅往魏九的卧室弹了过来。
魏九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飞快地拉住被子裹住自己,倒在床上装昏迷。
谢问天也怕魏小小看到些不该看的,赶紧站直身子挡在门口。
“咿……老爸睡了哦?”
魏小小挤著脑袋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噜声大得出奇的魏九,又眨著双大眼睛望了望谢问天。
谢问天被这小孩纯真的眼神看得无奈,只好蹲下来接过了他的作业本。
“那道题不会?”
“就是这道。”
魏小小看见他肯替自己指点一下,小嘴一咧,笑得很是得意。
“那这道题是这样的…………%─?¥?#¥%*─%”
这头谢问天耐心地替魏小小讲解著题,那头的魏九已经悄悄睁开了眼。
他偷偷地瞥著谢问天半蹲著耐心替自己儿子讲解的背影,心中郁结已慢慢解开。
无论从什麽角度看,谢问天都是个非常适合自己的人,或许也是一个可以让自己甘愿为他改变的人。
“就是这样的了,懂了吗?”谢问天拍了拍魏小小的脑袋,终於松了口气。
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够活泼,一旦缠上大人就大有不粘死你不罢休之势。
不过,倒还真是挺可爱的,比他爸爸可爱多了。
谢问天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有意无意地老是拿魏九和魏小小比。
搞得他好像很在乎关注那个臭流氓似的。
“噢噢,我知道了……是这样啊。”
魏小小认真地看著作业本上的数字点著头,开始往自己的房里走。
谢问天刚一转身,就看见魏九正冲著自己笑,还没等他关上门,魏小小又唰地转过身,一双眼笑得象月牙似的。
“谢谢章鱼叔叔!”
谢问天被他叫得浑身一抽,缓缓回过头尴尬地笑了两声,看著那孩子彻底地跑不见了再安心地关上了门。
门刚一关上,他就愣了,自己不是准备走了吗?怎麽又进来了!
“这麽晚了。就在我家睡一晚吧。”
魏九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他有些潦倒地把床上一堆的东西抱到一旁,又把床单掸了掸。
看了下表,谢问天挑了下眉毛,不知不觉都十一点了,想他平时可都是十点半准时睡觉的乖孩子。
留自己在这里住?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又有什麽打算。
谢问天不动声色地看著魏九在一边忙碌,抱定了继续看戏的心态。
魏九掸好床单,又从柜子里抱了床干净的被子铺上,他一抬眼就看到谢问天冷漠而高傲地站在一边,眼里满是对自己的不屑。
估计这家夥又误会什麽了。
魏九挺无奈地笑了一声,把刚才裹过自己的那床被子夹到了胳膊下,对谢问天说:“放心,我出去睡沙发。明早我开车送你回去。”
放心……这词听在谢问天耳朵里有点扎心了,好像他干了什麽亏心事似的。
他一把拉住魏九的胳膊,严肃而认真地甩了个侧面,“你是不是真地想追我?”
魏九微微地低著头,看著自己露在拖鞋外面的脚指头,笑了声,“追是想追,可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没有谁天生就喜欢谁。想追帅哥,就拿出点诚意来。”
谢问天反手拍了把魏九的屁股,走过去,大大咧咧地脱了鞋子就往床上趟。
魏九惊喜地回过身,正要冲上去,却看见谢问天抬起手比出一个“STOP”的手势。
“你已经说了我睡床你睡沙发,现在我要睡了,请九哥你自觉点。”
似乎这是个小猫一样随时会挥舞著爪子做出拒绝姿态的情人呢?
魏九豁达地一笑,往後一退,在一声温柔的“晚安”之後,离开了原本属於他的卧室。
躺在床上的谢问天在这间充满著魏九气息的屋子里一时难以入睡。
他有些後悔这个过於仓促的决定,可是对方看上去又的确有些可怜,甚至有些可爱。
想泡上自己很难的。一切随缘吧。
谢问天得意地勾了下嘴角,终於裹进被子里安心地睡了。
(0。52鲜币)调教师的职业道德(十五.CC王子)
天还是蒙蒙亮,睡在沙发上的魏九已经醒了。
他独自带儿子带了十年,已经习惯了早起替孩子做早饭,更何况昨晚谢问天那番对自己感情的默许,更让他觉得人生真是美好,兴奋过度的结局也是早起。
他的第二春已经来到了,这是一个告别双手和卫生间的时代。
魏九站到阳台上深深吸了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感觉身体再没有一丝不适,爱情让他的胸中燃起熊熊烈火,或许也治愈了那该死的感冒。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拧开门偷瞥了一眼他的小猫。
锋利的爪子,尖锐的喉舌在沈睡时暂时被收了起来,谢问天平素刻薄的脸上正呈现出一种难得的温顺平和。魏九感慨地看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忍住了过去调戏对方的冲动。
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今天开始,为了这份迟来的爱,为了儿子想要妈妈的渴望,魏九决定:改变自己。
他要做一个好男人。
三份香喷喷的煎蛋整齐地摆在桌上,锅里则蒸著雪白的大馒头。
魏九满意地看了蓝自己的杰作,来到了魏小小的房间。
小破孩睡了个东倒西歪的姿势,嘴角还留著口水,睡得正香。
虽然不忍心,可一想到不能再给魏小小那个恶鬼班主任找到叫自己去学校训话的机会,他狠了狠心,一下就掀开了魏小小的被子。
“儿子,起来了,今天要上课!”
魏小小哼哼著翻了个身,小嘴一嘟仍赖定在床上。
每到周一叫这小祖宗起床都得叫半天,魏九没辙,只好使出杀手!。
魏九一把抱住魏小小,开始挠他的胳肢窝,没一会儿就看魏小小又笑又闹地在床上翻来滚去,终於被他那堪称恶魔的父亲强制从梦乡里拉了出来。
“真不想去上学……”
魏小小揉著眼睛,一脸忧郁地坐了起来,在看到魏九故意板起的脸後只好穿著衣服下床去了。
叫醒了这只小的,魏九自然想到该去叫那个大的。
情人的形象很重要,魏九可不想让谢问天一醒来就迷糊著看到个邋遢的男人。
他飞快地冲去厕所把头发再次梳理了一下,把睡衣的衣领袖口都牵得平整之後,才悄声地走到了卧室门口。
推开门之前,魏九还在想是不是可以给谢问天一个早安之吻。
可他还没开始转动把手,门嘎吱一声就开了。
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穿好衣服的谢问天已经站到了门前,正以一种有些蔑然的目光看著他。
“你都起来了啊?”
魏九有些失望,但是脸上还是笑得客气。
谢问天不耐烦地摸了摸额头,鼻子里哼哼著随便应了一声,看样子是昨晚睡得不太好。
他看了看桌上的早餐,眉头一皱,径直朝卫生间走了过去。
魏九纳闷地看著他的背影,想不明白这小子又怎麽了。
三个人吃完早饭之後,魏小小就满脸别扭地先一步去读书了。
走之前,他还不忘了笑著和他的章鱼叔叔说声拜拜。
魏九穿好正装,一出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萎靡不振的谢问天。
“怎麽了?”他拉著领带关切地低了头去问。
谢问天叹了口气,捂著脸的手指慢慢地松开,他抬头望著魏九,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好像发烧了,头有些晕。”
怪不得他的脸色有些发红,自己还以为他是因为昨晚的事害羞呢。
魏九失算而尴尬,知道这都是那一吻惹得祸,难怪自己好得那麽快,原来是把病传染给谢问天了。
他体贴地用手心摸了摸谢问天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我送你去医院瞧瞧吧。”
“不了,我今天有客人。上午九点有一场。”
谢问天站起来,扭了扭脖子,修长的身段绷得笔直。
“走了,九哥。”一提到工作,谢问天的嗓音里自然而然地又充满了激情。
他回头对魏九一笑,摆了摆手,不等对方的挽留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那中午我接你吃饭。”
愣了一会儿之後,魏九赶紧冲到了门口对谢问天嚷嚷,对方只是笑了几声,并没有回应。
还真是个不好收拾的情人,魏九摸著门柱微微蹙起了眉。
但是转眼他就笑了,有挑战才有激情,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谢问天,爽朗豪放,还带著点独行侠的气质。
俗话说,邪不胜正,看来自己这个坏蛋,终归是要败在这个侠客手里的。
下楼叫了辆出租车,谢问天刚一坐上起心里就开始抱怨。
这该死的魏九,要不是昨晚他冒失地亲了自己,把病毒通过唾液传染了过来,自己怎麽会四肢发软头晕眼花。早知道有这样的状况,昨晚就不该一时嘴快给这混蛋留了个希望,现在可好,他好像是打定主意要缠上自己了。
还“中午接你吃饭”,真是的,这家夥还真以为自己和他就这麽王八对绿豆眼对眼了?
不过他早上炸的那个煎蛋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有多久没试过这样好好地吃顿早饭了,感觉还蛮温馨的,两大一小,就好像一个三口之家似的。
这念头一出现,谢问天赶紧摇了摇脑袋,三口之家?
爸爸,妈妈,还有儿子。那他和魏九到底谁是爸爸,谁是妈妈呢?
“呸,谁要当妈妈,我可是爸爸。”
他蹭到车窗边,微笑著看了眼外面清新的晨景,有些昏沈的头脑里奇怪地升腾起一丝温暖。
出租车司机透过後视镜看到了谢问天脸上诡异的笑容,也听到了他那句奇怪的话。
这年头,脑子不好使地也知道叫Text了。司机大叔摇了摇头,一声叹息。
回到办公室,谢问天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和他预约的客人已经先一步到了。
那位客人一头鸡冠红,戴著副墨镜,左耳吊著一串巨大的耳环,穿著紧身皮衣,脚蹬长靴,好像他才是调教师似的。
谢问天有些烦躁地看著眼前这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男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对方到底是谁。
“您就是和我预约的ERIC先生?”
鸡冠头一听谢问天这麽问立即夸张地笑了起来。
“叫人家阿酷就好得拉~问天,你工作时间还是那麽严肃耶~”
鸡冠头取下墨镜,一双涂抹得浓墨重彩的眼冲他眨了眨,暗示著什麽。
谢问天吃惊地看著这个鸡冠头,恍然大悟。
“郑酷!你回来了?”
比起谢问天BI的特性来,郑酷可以算是个纯GAY了,而且还是有点C那种。
他最喜欢的事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到处去勾引男人,这一点上,似乎和魏九有些象。谢问天觉得头更疼了。
谢问天替他泡了杯茶,也没带他去调教室,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开始闲话家常了。
“我以为你在外国泡到好男人,所以都不回来了。”
“哦呵呵~”
郑酷捂著嘴哈哈一笑,狐媚似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几年不见,愈发成熟稳健的谢问天。
“要是当初你接受了人家的告白,人家才不去外国钓男人呢~”
“我都搞不清你的具体属性,怎麽接受嘛?”
“讨厌,说话还是那麽毒舌。”郑酷把墨镜戴回去,一口茶差点没喷到谢问天身上。
他擦擦嘴,端正地坐了,继续说道,“好了,不是回来和你吵嘴的。我这次回来可是有工作的哦。”
“噢?什麽工作?”
谢问天知道郑酷的拿手好戏是摄影,不过自己似乎和摄影扯不上什麽关系,而以他的话看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叙旧。
郑酷故做神秘地站起来,看了看这间外表朴素的办公室,然後把目光落到了大门紧闭的调教室。
“我受美国的著名同志杂志《THE MAN》之托,这次特别来亚洲拍一辑‘东方SM恋曲’,我就认识你这麽个调教专家,所以当然是来找你帮忙的咯,哦呵呵~~”
东方?SM?恋曲?
听上去很美,但是……可不可以不要麻烦自己?
谢问天抬头看了眼笑得张狂的郑酷,深感自己又得劳心费力地被这个可怕的CC王子利用了。
(0。5鲜币)调教师的职业道德(十六.最佳男模)
魏九一身正装地在自己与人合资开在高新区的酒吧里溜达,现在还是白天,生意不怎麽好,不过到了晚上应该就另有一番景象了。
他一身正装站在舞池中央,领带打得笔挺,墨镜架得威严,很有一副老大的气质。
“最近唐忍这家夥还有没有派人来捣乱?”
魏九摸著梳理得整齐的鬓角清了清嗓子,说话时还有一点沙哑,大概是感冒的後遗症。
负责打理酒吧的胖子上次在KTV因为乱亲的问题被魏九揍了之後,现在还有些忌惮他,躲在一边说话不敢大声。
“这一阵都还太平,大概是他知道您出面了,所以就怕了吧。”
“哼,小样,和我斗。”
魏九得意地摸了把鼻子,回头瞧见身边那个圆圆的脑袋,心情很好地揉了揉。
连谢问天这麽厉害的人昨晚都被他初步摆平了,使得魏九的自信心上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他看了看吧台旁边的几个女人,半眯起眼走了过去。
胖子紧跟在他身边介绍,“九哥,这些都是店里找来的小姐,您看姿色还行吧?”
“嗯。”魏九上前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下眼前这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点了点头。
女人们看见魏九来了,久仰他的大名,都纷纷靠了过来。
“哟,这不是九哥吗?今天怎麽有时间来?”
一个女人上前就搂了魏九的腰,就差没在他鼻子上啃一口了。
第二个女人不甘示弱地上去挽住魏九的脖子,在他耳边阴阳怪气地吹了口气。
“呵呵呵……大老板九哥,姐妹们早就听说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离婚几年,有没有想过再找个老婆啊?”
“要找也是找我这样的拉!”
第三个女人终於挤了过来,狠狠地在魏九的下巴上留下了一个烈焰红唇。
这边胖子还在看热闹,心想他老大魅力就是非凡,一来就被美女包围了,正豔羡不已。
可他不知道,被包围在中央的魏九挣扎了几次,不是因为手碰到她们的胸不敢乱动,就是屁股顶到她们的腰不敢乱扭,渐渐地,他在三副大胸的包围下很快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要是三个帅哥这麽围著他,他还觉得不错,可为什麽偏偏是三个美女?
老子是GAY啊!魏九只能在心里痛苦地无语问苍天,
“胖子,还不让她们放开我!”
等到魏九忍无可忍地扯著脖子开始嚎叫了,胖子这才发现不对劲,赶紧过去把那些粘在魏九身上的女人拉了下来。
“怎麽,九哥不喜欢我们吗?”
三个女人张大红豔豔的嘴唇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魏九满面痛楚的看著她们,忽然觉得谢问天那张冷漠而刻薄的脸是多麽的可爱。
谢问天认真地看了郑酷递给他的一份拍摄计划,渐渐变得有兴趣起来。
虽然他偶尔也会给客户拍些照片留念,但是这样系统地拍一辑SM写真还是第一次遇到。
里面主要分了五个部分,第一部分,绳缚;第二部分,金属镣铐;第三部分,胶衣真空床;第四部分,制服诱惑;最後一部分,户外自由写真。
谢问天合上计划书,放回了桌上,“花样还挺多嘛。”
郑酷顶著鸡冠头,眼角都笑出了皱纹,“问天兄,有兴趣吗?”
谢问天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我是没问题,不过拍照总要模特吧,你们那边准备了人吗?”
“什麽话!这样的事不是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