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这人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会来潭花市?”
齐正航挤眉弄眼,“一个花钱如流水的老婆和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再加上一场牢狱官司……你说呢?”
想想这人的运气还真背!
“那好,约个时间吧。嗯……可能需要等我出院……”
“老郑……不是我说你,有哪个男人是缺血住院的?!你还当自己是女人,来那玩意儿闹血崩啊……”
“……滚!”
郑超咬牙切齿。
齐正航依然靠在床尾,“啧啧,这个滚字怎么听着那么女气?”
郑超瞅着他那欠扁的样子就来气:
“你不去上班?”
“一个成功的老板不需要每天都盯着员工,我需要给他们一个轻松的工作环境……”
“最近行情利好?”
“一片惨绿……”
“你准备怎么办?”
“等着国际板开市大捞一笔,然后去国外操作。”
“A股,中小板就没治了?”
“弟弟哦!哥我炒钱池炒了十几年,奥运那会儿把全国热得往池子里跳,从上年开始他么的跟
进了guantanamo监狱一样,你得死着出来,还不带身体完整的!”
“你不还炒黄金啥啥的?”
“掺了铜粉的金条你想买?他么!别听那些个银行基金宣传,不靠谱!今年我把这些业务都缩了……”
“那你现在就等着金粉路上那块项目?这个周期很慢,你得考虑清楚了。”
“慢不慢无所谓,只要政府别再弄什么国十条,我就烧香拜佛啦……”
“说不准……最近商住房都卡着,不如前几年热闹。上次听温老说南边有些小的房产公司都倒了,唉……金粉路那边一弄完我就抽手干别的去。”
“不如咱们也去开发南美和非洲?温老十年前就去了,好么!还弄了个金矿!”
“现在收归国有了吧……”
“就是么,可惜了……”可惜个啥!那是人国家的矿产,凭什么让给你个外国人!再说温老那人,金矿不被收回去,他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老狐狸!
“你刚才说要去国外?”
“是啊……我觉得国外的东西还挺有炒头的!你就说那房地产吧,东南亚那块儿运作起来更容易,就跟九十年代那会儿一样,你投一个硬币进去,最后返回来一筐金条……欧洲那边就只能运作大型豪华公寓和豪宅,但是法律规定的严,不好搞……就只能忽悠石油大亨和国内这些金猪。”
“哈哈,就跟你前几年炒绿豆炒白糖一样吧……哈哈哈哈……我记得老陈还说,小齐这是在做新时代粮商!哈哈哈哈……”
齐正航纠正道,“期货!期货!你个金融白痴!”
“被罚款了吧!”郑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说对了,“敢挑战民生底线,你胆子可真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能做实业还是去做吧,钱池都是虚的,泡泡太大。实业虽然见效慢但是安全稳妥……再说你搂的钱够多了,也该踏踏实实地干点有意义的事。”
“……你觉得艺术品投资怎么样?”
郑超黑线,“你当我刚才放屁呢!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行现在最热,你要有方杜那能耐你就去!也不知道是谁拿个冥器摆卧室里!”
这里有个段子:
齐正航有次见到方杜店里的唐三彩骏马十分喜欢,硬是磨了来。天天看不够,晚上睡觉也抱着。后来大家去他家发现那唐朝小马正站在床头,方杜差点把那马给砸了。
唐三彩作为冥器,是死人的物件,最忌讳摆在寝室里。之后齐正航真得了场病,无奈只好把这宝贝还给方杜,以后再也不敢造次。
一说起这事,齐正航就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姥姥家。
“咳!那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郑超目送他,心想:你早该滚了!待会熙熙来了看到你准会不高兴……
水熙想什么都表现在脸
上,他不喜欢齐正航和余裕,觉得他们没礼貌没爱心没道德没……
反正就是讨人厌!他看到这两个人来就生闷气,也不说话,撅着嘴都能挂个油壶。
郑超这几天天天和他呆一起,男孩情绪有什么波动那都是一清二楚。他能让水熙不高兴?那绝对不能够啊!
要不是男孩年龄还没到十八,有些事情不敢捅出来,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看齐正航他们不顺眼,他就捡个男孩不在的时间见面,到时间立刻把人轰走。余裕被轰了两次,第三次干脆不来了!老男人得罪不起,单相思的老男人更得罪不起;想钓正太的老男人简直就是大白鲨!谁来搅局就撕了谁!嘎嘎!
“叔叔好!么!……阿姨好!么!……爷爷好!么!……”
水熙双手抱着财宝,背着饭盒,一路这么招摇地走过医院大厅。
财宝现在见到个人也不管认不认识就大喊,他也聪明能看碟下菜:和爸爸一样大的是叔叔,女的是阿姨;和爷爷一样大的那就是爷爷……
最近又跟电视上学了“么么”,叫人时就来个飞吻,飞得叭叭响。
水熙快被这孩子愁死了,他本来是个不喜欢惹人注目的人。这下可好,财宝一喊就一大票儿人对他们行注目礼,让水熙恨不得把头埋地里去!
终于进了电梯,财宝安静了。
数字慢慢变化,叮!
一群人进来,财宝又开始叔叔阿姨的喊,水熙的脸燥红一片。
“捏?……小姐姐……”
财宝盯着一个同样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可能生病了,神情恹恹的。她看了财宝一眼,没理他。
小女孩的家长善意地笑笑,“小宝宝好。”
“叔叔好!阿姨好!”财宝挺着小胸脯喊。
电梯里的人都笑起来。
有位打扮精致的女士捏捏财宝的小脸,“宝宝叫什么?几岁了?”
财宝很善于和人交流,“阿姨好!我叫财宝!嗯……两岁!”
女人看他伸出胖胖的两根指头,满脸慈爱:“宝宝来这里做什么啊?”
“看爸爸!嗯……病了,爸爸好可怜……”
女人以为财宝的爸爸得了什么重病,一脸担心,她问水熙,“严不严重?”
水熙摇头,歉意地说,“医生说不是很严重,只是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至于这个留院观察只不过是医院想宰郑超一笔钱。想想看,特护病房一天两万八千,维生素吃着葡萄糖挂着就是三千,隔一天专家来个会诊或体检又是五六千,小四万出来了。这么个财神爷不宰白不宰!反正又出不了神马医患纠纷。
“……那就好。”要真是不治的大病,宝宝就可怜了。
到了28层特护区,水熙和女人告辞,分走左右两边。
郑超的病房周围都是些养病的老干
部,这些人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但是福利好你不修养白不修养。当然也不排除某些因为政坛纠葛装病撑面子的现职官员。
因此这里还真没有病入膏肓的人。
大家时不时地串个门打个招呼都是常有的事,病房的门也都是大开。这可方便了财宝,这孩子每经过一间病房就大喊叫人。
老同志们也都认识这个开心果,纷纷走出来。
“嗨!同志们,财宝来了嘿!”
“小财宝来看爸爸啊!”
“财宝,到爷爷这里来,有好吃的……”
…………
好不容易应酬完热情的老同志们,水熙才带着塞满糖果的财宝来到郑超的病房。
呼……
水熙背靠着墙,“财宝又发财了。”
“呵呵,宝宝又得到什么好东西?”郑超问。
财宝舔着糖眼睛眨巴眨巴。爸爸真讨厌,吃东西不能说话哦!
郑超笑骂,“小吃货!”
水熙把饭盒摆好,将筷子递给郑超。
“一起吃。”郑超说。
他摇头,“你先吃……我看会儿书。”
“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一人吃不了……乖,听话,洗手去。”
水熙看看男人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一笑点点头。
嘿嘿……
老男人搓了搓手指,男孩的肩膀这么柔弱,自个儿做哥的不疼他谁疼他!
……郑总你就抽吧!你丫就是个表面正经内心猥琐的老男人!
☆、第二十七章
这天,余裕和齐正航从医院出来,一眼就看见水熙往这边走。
两人像老鼠躲猫一样,身体藏在罗马柱后面。
“进去了?”
“进去了。”
“我说哥哥,咱们好歹有身份的人,怎么见了这孩子就非得躲呢?”
齐正航拽着他的领子,“少废话!不躲?看老郑不劈了你!”
余裕缩缩脖子,“不就是嘴贱点儿,招他惹他了?!”
“嘴贱还不是理由!?”
“好好,我投降,我投降!”
余裕钻进车里,“郑哥什么时候出院?整天这么倒腾,弄得咱们跟小三儿一样……”
“哼哼,你没见他住的挺欢实!如今这医院就是感情生温床,等他出院那孩子八成也被啃了个精光!”
余裕佩服地高山仰止:“哥哥,人才!郑哥这么正经的人被你一分析直接猥琐地把我甩出十条街!”
“……”哥们,没发烧吧!郑超再猥琐还有你这猥琐教皇厉害?!
齐正航看看外面,问:“你这是去哪儿?怎么也得先把我送回去吧。”
“我老婆回来了……”余裕沉闷地说。
“我擦呀!你老婆回来又不是我老婆回……呃……”说到这里一想,自己老婆早去阎王爷那儿报道,要是真能回来这事可大条了。
“咳!你老婆这次回来是……”
“我那老岳升官了……”
哦……这么回事。老岳升官,老婆回家耍威风来了。
余裕老婆姓莫,打篮球出身,一米八七。不论余裕是瘦是胖,和她站一起,那是各种极度不相称。余裕和她结婚纯粹是抱大腿,他老爹为了找靠山把儿子卖了。
你说他这个老婆吧,有点能耐——台资大公司的副总,一年到头不着家,在外面活得比男人还潇洒。
“……胖鱼,哥哥知道你郁闷,可你都郁闷五六年了,这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坚持不住吧?”你让老子帮你挡老婆?开玩笑嘛!
余裕阴郁的小眼神瞅着他,“她要见你。”
“见我?为嘛?”齐正航见过几次莫总,那是各种天雷加地雷的场面。
“……她听说我和你玩得好……”
玩得好?
齐正航抽抽嘴,“这话听着有些别扭……尼玛!玩得好是嘛意思!”
余裕也抽得不行。
他不明白老婆是觉得他和老齐是好基友还是搞基友,反正听她的语气今天这事情还得以家暴结束。
一米八七啊!尼玛!比老子还高十公分!
你说咋长的啊!老岳父喂你吃了什么激素能长成这样!
每次不高兴就打人,干那事儿时非把老子压下面!你当你是爷们啊!
呜呜……
最可气的是,还想夺老子的权独占公司,去尼玛的老子没有经济头脑!去尼玛的老子只会修电脑!去尼玛的!给宝岛哥打工去吧!尼玛!!!!!!!
好么!大奔载着一路的草泥马回到了家。
欧罗巴庭院,巴洛克式大门,洛可可式别墅,矛盾的构造相结合也比不过站在院子里的高大身影。
齐正航刚下车,差点就给跪了。
姥姥哎!一米八七还不够,非穿十公分的高跟鞋!你不该找余裕做老公,你该去找Mr。姚!
齐正航和余裕心惊胆战地和莫总打了照面。
“哈哈!”
俩爷们被笑声震得头晕。
“小鱼儿!老齐!哈哈哈……”
俩人被这女金刚的巨手拍得吐血!
“来!屋里坐!”说完,把俩人当成小孩一样半抱半推地带进屋。
佣人倒了茶,悄悄地退下去。
“喝茶!喝茶!”莫总热情地说。
“呃……谢谢,谢谢……”齐正航觉得自己有点要得帕金森症的前兆,手不自觉地发抖。
余裕呢?
这货半年没见老婆,目前已经被那又增加的身高震傻了。
“老齐还炒绿豆呐?”
“呵呵,目前都是关注期货……”尼玛!来者不善!
朋友们都知道,跟老齐不能提炒粮食那回事,当年他可是被政府整得很惨!
莫总点头,“老齐的眼光好,就是运气背了点!”
姐们!你能不能把这话放在背后说?!
“呵呵,小打小闹,不成气候……”孙子!要不是你老爹厉害,老子早跟你翻脸!
莫总敲了敲沙发扶手,“老齐和老爷子小鱼儿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小鱼儿不懂事,在商场上也多亏你照顾……”
别啊!把老子夸得跟朵花儿一样,您这是为了上肉戏吧!
“听说老齐还经营了几家娱乐城?”
肉戏来了!
“……我们家小鱼儿经常跟着你……”莫总瞪着虎眼看他,“老齐……那些个地方不三不四的人多,……洁身自好啊。”
齐正航扭曲着脸,憋了半天,最后说,“生意而已,生意而已。”
“老婆……”刚做完心里建设的余裕乞求道。
给俺留点脸面吧,老婆!我爸正在楼上看着呢!
“你他么的给我闭嘴!”
莫总眼睛一瞪,余裕就老实了!
“老齐,你说!这狗玩意儿这半年又找了几个小情儿?”
齐正航偷偷瞅了眼余裕,这小子满脸哀求。
“呃……大家都是喝喝酒,其实……”
“其实滚滚床单也可以?女的玩腻歪了,找男人?!”
……姐们!你国安出来的吧?!
“……弟妹,别生气,别生气哈。你看,男人么,出去应酬……”
啪!
齐正航话还没说完,那边余裕就被打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脑袋一片空白……
“余裕!你个不长记性的狗东西!老子今天搞死你!”莫总揪着余裕又是一阵群打脚踢。
这……这女人他么的,还是不是女人啦!一出手就是史泰龙
第一滴血!竟然自称老子?!尼玛!哥得撤!再不撤,下个被捶死的就是自个儿!
余正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被儿媳妇虐,对着楼下的佣人使眼色。
佣人立刻带着齐正航从后门出去了。
家丑啊,家丑!
余正楷感慨了一下,走进房间,也不管儿子是死是活。
开玩笑!母老虎的爹现在是省里一把手,自己要是疼儿子就不能插手。反正人又死不了,操那么多心干嘛?!
“路路,来,到叔叔这里。”
余正楷露出儒雅的笑容,虽然是个中年男人,但此人的魅力依然不减。
叫路路的男孩才十四岁,是半年前母老虎带来的小帮佣。
据说小孩的母亲已经去世,没有亲戚依靠。莫老虎去人力市场找搬运工时发现的他,在此次之前他都是在个体汽修厂做童工。
余正楷喜欢男孩子,越嫩的越喜欢。以前他都是去艺校找那些身体柔软的学生,偶尔搞几个面嫩的舞蹈老师。如今不管公司,主动送上门的小男生都去找自己儿子,着实让老东西空虚寂寞。
于是面对送上门的路路,余正楷的心又开始野了……
“叔叔。”路路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胜在清纯干净,让他有些似曾相识的追忆感。
每次见到路路面露孺慕之情,老东西就忍不住想吃了他。
他展开宣纸,拿镇纸压好。接着伸手搂住路路的腰,坐在椅子上。
路路一开始有些不自在,但是余正楷对他好得像亲儿子一样,这让他心里十分渴望得到男人更多的关爱。
从小没有父亲的孩子见过母亲的辛酸,总是渴望能有个成熟男人的角色出现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