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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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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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至凉州,凉州刺史梁熙与众谋,闭城拒之。高昌太守杨翰曰:“光新破西域,兵强气锐,闻中原丧乱,必有异图,若出流沙,其势难敌。高梧谷口险阻之要,宜先守之而夺其赀,彼既穷竭,可以坐制。如以为远,伊吾关亦可拒也。度此二厄,虽有子房之策,无所施矣。”熙不听,姜水令张统曰:“今唐公苻洛,上之从弟,勇冠一时,若奉为盟主,以率群豪,则光虽至,不敢异心。资其精锐,东合四州,扫凶残,宁帝室,此桓、文之举也。”熙又不听,而反遣人杀洛于西海。吕光闻翰谋,惧不敢进,杜进曰:“熙文雅有余,机鉴不足,终不能用。宜及其上下离心,速取之。”光至高昌,翰以郡降。
  至玉门,梁熙移檄责光擅命还师,遣其子胤率众一万拒之,光破擒之。武威太守彭济执熙以降,光杀之。光入姑臧,自领凉州刺史。郡县皆降,独酒泉西郡太守索泮不下。光攻而执之,索泮不降,泮曰:“将军受诏平西域,不受诏乱凉州,梁公何罪而将军杀之?泮今被执,不能报仇,主灭臣死,固其宜也。”
  光皆杀之。主簿尉祜奸佞倾险,与济同热熙,光宠信之。祜谮杀名士十余人,凉州人由是不悦。

第二七五回 拓跋珪大霸牛川
  丙戌十一年,却说乞伏国仁聚众十余万,占据关西,自称为秦、河二州牧。史臣曰:“夫尺地闭塞,寝生云雾,屯群凶作。自晋室遘孽,胡兵肆祸,封域无纪,干戈是务。国仁阴山遗噍,难以义服,伺我之危,长其陵暴。向使遇钦明之运,遭雄略之主,已当褫魄沙漠,请命藁街,岂暇窃凭边郊,经纶王业者也?”
  却说拓跋珪年二十余岁,张恂上言曰:“大王春秋既茂,宜收中原士庶之望,以建大业,何必久居人下乎?”珪然之。
  燕凤等大会文武于牛川,立珪为王,招集旧臣,聚纳亡命,威名稍振。珪谓旧臣燕凤等曰:“吾志在天下,恨力未及,不能复先王之志,心甚耻之。卿等有何远策,请赐教之!”凤曰:“殿下欲袭王位,秦王已灭,为燕所有。为今之计,莫若使人以殿下亲者与燕王慕容垂为质,请命为王,愿为燕藩。然后乘此聚兵积粮,则大业复成矣。”拓跋珪曰:“卿之高谋,符合我意。”因是珪使参军叔孙建领其叔秦王拓跋觚入燕,朝见后燕王垂,奏称北代王拓跋珪,使其叔秦王拓跋觚来为质,请命复祖王位,愿为燕藩,岁纳财币。燕王垂曰:“既拓跋珪称藩于朕,朕何不允?吾即遣使立之。”于是留秦王觚质燕,复命使与叔孙建还北,立拓跋珪为代王。由是叔孙建回,自此以后,听从燕命。
  次日,代王因思刘显谋害己,以燕凤为前锋将军,自为后军,以兵二十万,来讨刘显及刘卫辰。
  刘显闻军人飞报,拓跋珪自立为代王,今以兵来报前仇。
  刘显即时使人报刘卫辰,会同点起军马,出奔邑城来迎敌。时两军相遇,北代王使南部大人长孙嵩出马,与刘显交战,显舞刀便砍,长孙嵩持枪便迎。二人战上二十余合,刘显气力不加,勒马走回本阵。
  代王珪挥兵一击,杀得刘显之众大败,十停没去九停。刘显以代兵势强,引百余数人走还原部,避于西阴。
  代王以得胜之兵,来攻刘卫辰。卫辰得刘显书,知代王珪来,先起兵五万来迎代军。当时两军相遇混战,卫辰亲自出马,叔孙建持刀去迎。二人交锋,战上十合,卫辰被建斩于马下。
  代王招军一击,杀死刘兵大半,余兵望风溃散。代王始令鸣金收军,珪人据新平城,尽收刘卫辰之家属皆斩之,只走了卫辰之子刘勃不见。
  却说蠕蠕主作叛,来寇朔方。代王拓跋挂闻知,大惊急回,使左长史张兖领兵为前锋,自为军后,共率兵十万,来讨蠕蠕。
  蠕蠕亲自出马,张究以兵连追三百里,以粮尽收军,见代王拓跋珪曰:“蠕蠕远走,况又粮尽,不可久离,宜振旅还都。”
  代王珪曰:“蠕蠕不时为患,正宜乘其大败破之,不然,后必再至。虽则粮尽,可杀马匹为食,亦足三日之粮乎?”兖曰:“足充矣!”代王珪曰:“若足,可杀马匹为食,率兵追之。”
  于是兖从之,与代王珪杀马匹为食,星夜连追六百里,至广漠赤地南林山下,赶着蠕蠕。蠕蠕见追兵至,勒马回来,与张兖交战,未及三合,蠕蠕之众,各自溃散。兖乘势驱兵掩击破之,杀得蠕蠕只余百余人,走还阴山去讫。代王珪始鸣金收军,领众还都。因问张兖曰:“卿曹知我前说三日粮乎?”兖曰:“未知!”代王珪曰:“蠕蠕奔走数日,畜产失饮,至水必留。计其道程,二日足能追及,遂率轻骑奔追,出其不意,彼果惊散,故得破之。”时诸将咸曰:“大王圣策,非臣所及也。”
  张兖亦谓众曰:“主上天资杰迈,必能囊括六合。夫遭风云之会,不建腾跃之功,非人豪也。汝等诸君,各效忠尽力,早立大勋也。”诸将曰:“无不效命。”因此代王得取诸部马邑之地,于是诸部士民复归代王焉。
  却说西燕左将军韩延与前将军段随计议曰:“今燕王慕容冲骄侈日甚,臣民不安,如何而可?吾与君百战疆场,侥幸得其京畿。彼今为帝,不顾我功臣,而自为宴乐也,吾欲杀之立君,君肯受其位否?”随曰:“以臣杀君,大不义也,吾不欲之。”韩延曰:“君不从,久必有灭族之患。”随曰:“吾无罪过,屡有大功,何至于此?”延曰:“韩信功高天下死于未央,君何不知?”随被韩延一语之感,遂从之,因曰:“从卿之议。”
  于是,次日早朝,韩延领兵五百人,拥入前殿。燕王冲正登宝座,被韩延执下杀之。就推前将军段随上座,谓曰:“慕容冲饮酒淫乐,不堪为主,吾故杀之。今前将军段随,有仁有德,可为燕王,汝等大臣,各宜山呼。”时群臣惊得面如土色,无言以对,忽班部中有将军慕容永高声叫曰:“韩延、段随二人,弑君大逆,公等随吾诛此不仁之贼!”殿上阶下众文武齐声应曰:“我等愿随将军同诛杀此弑君之贼也!”于是慕容永先行,众文武一拥而入后宫,各取兵器,杀出前殿。慕容永直奔韩延,韩延接旁军人手中蛇矛来迎,二人步战,战未五合,慕容永砍杀韩延。段随看韩延死了,自见其事不成,乃引五百甲土,杀出内门,引部下之兵,出城逃奔外国去讫。慕容永见段随走了,恐其为患,率鲜卑男女一万人,离长安而往据河东。
  慕容冲之旧臣,推永为河东王,招集离散之兵,要复旧号,因是长安空虚,无人守之。
  却说后秦王姚苌闻慕容永以众往河东,长安空虚,乃领文武百官士民人等,离安定徙都长安,即皇帝大位,国号大秦。
  立其子姚兴为皇太子,改元建初,改以长安为常安。礼聘先秦旧臣,同辅国政,因此权翼等亦被请到,姚苌拜为太常。姚苌性单率,群下有过,常面辱骂。时权翼谏曰:“陛下弘达自任,不修小节,有高祖之量,然轻慢之风,所宜除也。”后秦王苌曰:“此吾之性也,吾于虞舜之美,未有并长;汉祖之短,已收其一,不闻谠言,安知过也?”自是苌始改过焉。
  却说西燕河东王慕容永,闻苻丕称帝于邺,乃问右将军胡仁曰:“吾闻苻丕称帝据邺,欲攻讨之,卿议可否?”仁曰:“苻丕兵不满万,将五百人,若讨之如探囊取物,手到便擒,何难之有?”永曰:“依卿所料,必可得也。”于是慕容永使胡仁为将,自为后队,引兵一万,杀奔邺来,直至城下下寨。
  苻丕大惊。次日,自为将,引兵一万出城,与永交锋,二人战不五合,苻丕抵敌慕容永不住,而走至南,被燕将冯该以兵出迎斩之,其兵俱各溃走。慕容永收兵入城,见内空虚,不堪居止,乃领众进据长子城。胡仁劝其即位,永始据长子城为都,即皇帝大位,复号西燕。
  八月,袍罕诸氏以河州刺史卫平衰老,议欲废之。会七夕卫平宴诸氏,啖青抽剑而前曰:“天下大乱,非贤主不可济!卫公老矣,宜返初服。狄道长苻登,王室之族,智略雄明,请共立之。有不同者,即下异议!”青乃拔剑攘袂曰:“不从者,即斩之!”众皆从之。于是推登为雍、河二州牧,率众五万下陇东,攻南安,拔之,称为南安王。十月,秦南安王登,乃丕之族子,闻苻丕被害,代为发丧。其部下大将王城等,乃立坛于陇东,招集离散,谋集秦之旧臣军士,复以苻登即皇帝大位,国号大秦,改元太初元年。
  初,凉州张天锡,秦攻之而败南奔也。秦长水校尉王穆匿其世子张大豫,与俱奔河西,至是魏安人焦松聚兵迎大豫,攻逼昌松,进拔姑臧。王穆曰:“吕光城完粮足,甲兵精锐,不如席卷岭西,砺兵积粟,然后东向,不及斯年,光可取也。”
  大豫不从,乃自称凉州牧,使穆说谕严西诸郡,皆起兵应之,保据杨鸣而已。
  三月,燕王垂欲延文昭段后于别室,而以蔺后配享太祖,议者皆以为当然。博士刘详、董谥曰:“尧母为帝喾妃,位第三,不以子贵陵姜嫄,文昭后宜立别庙。”垂怒逼之曰:“何如不可?”详、谥曰:“主上所欲为,无问于臣,臣按经奉礼,不敢有二。”垂不复问而卒行之。又以可足浑后倾覆社稷,追废之;尊烈祖昭仪段氏为景德皇后,配享太庙。

第二七六回 代王会议国号魏
  丁亥十二年春正月,却说秦王登立世祖苻坚神主于军中,载以辎骈,卫以虎贲,凡所欲为,必启主而后敢行。兵五万东击后秦,将士皆刻鉾、铠为“死”、“休”字,每战以剑矟为方圆大阵,如有厚薄,从中分配,故人自为战,所向无前。
  苻登既克南安,夷、夏归之者三万余户,遂进兵攻后秦王姚苌之弟姚硕德于秦州。苌闻知,自以兵五千往救。登与苌战,大败之。啖青以弓射苌,中苌臂上,姚苌乃走保上邽城。硕德统其众以拒之。秦尚书寇遗保、渤海王苻懿,自苻丕下邳城之败,走来南安,见南安王苻登。登大悦,即与诸僚议,要立懿为主。懿乃丕之子也。诸将曰:“渤海王年幼,未堪多难,非大王不可为也,何必让之?”于是登自即大位,而置百官。遣使以苻纂为大司马,封鲁王。初,苻纂自长安奔晋阳,襄陵之败奔丕城,至是秦王苻登遣使拜纂大司马,封为鲁王。纂怒曰:“渤海王先帝之子,南安王何以不立而自立乎?”长史王旅谏曰:“南安王已立,理无中改,今寇虏未平,不可宗室中自为仇敌也。”纂乃受命。于是卢水胡彭沛谷、新平羌雷恶地等皆附于纂,有众十余万人。
  却说济北太守温详屯东河,燕王垂观兵于河上,分兵击之。
  详奔彭城,其众皆降。垂以太原王楷为兖州刺史,令其以兵镇之。初,垂在长安时,秦王坚尝与之交手语。冗从仆射光祚言于坚曰:“陛下颇疑慕容垂乎?垂非久为下者。”及取燕取邺,祚奔晋,晋以为河东郡守。至是,惧燕势大,不敢拒战,又诣燕军降,垂见之流涕曰:“秦王待我深,吾事之亦尽,只为公进谗言,秦王猜忌,吾惧死而负之,每一念之,中宵不寐。”
  祚亦悲恸,赐祚金帛,祚辞。垂曰:“卿复疑耶?”祚曰:“臣昔者惟知忠于所事,不意陛下至今怀之,臣岂敢逃其死!”
  垂曰:“此卿之忠,固吾之所求也,前言戏之耳!”待之弥厚。
  时垂之子慕容柔及孙慕容盛及慕容会,皆在西燕长子城。
  盛谓柔、会曰:“主上中兴,东西未一,吾属居嫌疑之地,为智为愚,皆将不免,不若以时东归,何为坐待鱼肉也?”遂相与亡归见垂,垂问盛曰:“长子人情如何?”盛曰:“西京扰扰,人有东归之志,若大军一临,必投戈而来,若孝子之归慈父也。”后岁余,西燕果杀垂子孙无遗者。
  却说代王拓跋珪大会文武,商议国号。清河郡武城人崔宏上言曰:“三皇五帝之立号也,或因所生之土,或以封国之名,故虞、夏、商、周,始皆诸侯,及圣德既隆,万国宗戴,称号随本,不复更立。虽商人屡徙,改号曰殷,然犹兼行,不废始基之号。国家虽统北方广漠之土,逮于陛下,应运龙飞,虽曰旧邦,受命维新,以是登国之初,改代曰魏。慕容永亦奉进魏号。夫魏者,大名州之上国,斯乃革命之征验,利见之玄符也。
  臣愚以为宜号为魏也。”因此代王从之,自是改为魏国,称为魏王。代王拓跋珪既改称为魏王,因问群臣曰:“治天下之道,何者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尚书右兵中郎李先上曰:“惟经书,三皇五帝政化之典,可以补王者神智。”魏王珪曰:“既若此,朕集天下书籍如何?”先曰:“陛下欲聚亦不难。”于是魏王大集天下经籍。
  是时,后秦王苌遣太子姚兴寇魏,军至柴壁,报入魏来。
  魏王珪问先曰:“今闻后秦遣其子姚兴犯境,朕欲自以兵去讨,卿有何策,以教寡人?”先上计曰:“兵以正合,战以奇胜。
  今闻姚兴欲屯兵天渡,利其粮道。大王以兵及其未到,可遣奇兵以邀天渡、柴壁左右,严设伏兵,备其表里,姚兴欲进不得,住又乏粮。夫高者为敌所栖,深者为敌所囚,兵法所忌,今兴居之,可不战而取也。”魏王珪从其计,命叔孙建领精兵五万,先入天渡邀兴战,又使长孙嵩、张兖二人,各以兵二万埋伏柴壁左右,绝其粮道。
  时,兴兵大至天渡,与叔孙建战,建诈败退一百里余。姚兴与伊详等以兵追过伏兵之所,兴欲前进,被叔孙建塞守险隘,不能得入;欲屯住,又被长孙嵩等伏兵绝其粮道。姚兴势穷,乃率大众杀出,退后还都,被叔孙建三路兵出,杀得秦兵大败而回去讫。魏王收兵重赏李先。魏王珪密有图燕之志,遣太原公仪奉使至中山,探知虚实。还,言于珪曰:“燕王衰老,太子暗弱,范阳王自负才气,臣料燕王若殁,内难必作,此时乃可图也!今则未可。”珪喜,从之。
  后秦王姚苌遣姚方成攻拔胡嵩垒,执嵩数之:“于何不降?”嵩骂曰:“汝姚苌罪当万死,先帝赦之,授任内外,荣宠极矣。乃不如犬马识所养之恩,亲为大逆,羌辈岂可以人礼期也?何不速杀我,早见先帝,取苌于地下治之。”方成怒,斩嵩三段,坑其士卒。方成还白后秦王苌,苌乃掘秦王坚尸,鞭挞剥裸,荐之以棘,坎土而埋之。

第二七七回 吕光考核杀尹兴
  戊子十三年正月,却说凉州刺史吕光,闻秦王苻坚为姚苌所害,及闻金华县县令申报,麒麟出于其邑,百兽从之。光以为祥瑞,大赦境内,乃自即三河王位,国号麟嘉。
  吕光既即王位,命张掖督邮傅曜考核属县,巡察清污。时丘池令尹兴贪赃酷刑,闻吕光使傅曜考核诸县,来至丘池。尹兴恐其察报与光,见罪不便,乃接入南亭安下。至夜使腹心人刺杀之,以其尸投空井中。傅曜冤魂不散,每夜来托梦于三河王吕光曰:“臣乃张掖小吏,蒙遣按核诸县,而丘池令尹兴赃状狼藉,惧臣察出报大王,杀臣投于南亭空井中,衣服尸骸,现在井中。”吕光惊觉,而犹见傅曜,久之乃灭。次日使人去南亭空井中,寻觅尸首,果在井中,使人即搬傅曜尸首回报吕光。光大怒,又使人召丘池令尹兴,缚至杀之。因是官吏奉职,不敢酷刑。
  初,光之定凉州也,杜进功居多,贵宠用事,群僚莫及。
  时光甥石聪自关中来,吕光问之曰:“中州人言我为政如何?”
  聪曰:“但闻有杜进者,不闻有吕光。”光由是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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