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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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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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回 靳准谋灭汉王粲
  八月,靳准与弟靳术商议曰:“今汉王粲无道,烝乱宫室,不理朝政,吾欲勒兵诛之,取其天下,你可助我一臂之力,共享富贵。”术曰:“愿从兄命。”准曰:“来日弟与吾二人勒兵入宫,尽诛刘氏,百官自从。”计会已定。
  次日,靳准、靳术兄弟,各披甲执锐,领甲兵二万人,术引兵突入宫廷,但见阉官,不论大小,尽皆杀之。靳准斩关而入,樊陵、许相出殿来呼:“不得无礼!”术立斩二人,以下尽皆奔走。赵广、夏胜四个,赶在翠华楼上放火,跳下楼,就楼前被剁做肉泥。宫中火焰冲天。汉王粲同五皇后,并内省官属,复从走北宫。靳准正在宫中,环甲持戟,立于阁下,望见汉王拥五后过来,大呼:“烝贼休走!”喝众军向前,将汉王粲并五后擒祝又令军士入宫,将汉王宗室刘氏男女、少长尽皆杀之。
  准自出坐殿上,靳术领甲兵环立四边,命手下军呼集百官,至殿下,谓曰:“今汉王粲不亲政事,淫乱太后,吾故杀之,自代其位。诸大臣顺者高官,逆吾者必诛!汝等心下何如?”
  群臣皆不敢逆,只得山呼万岁毕。准自谓曰:“吾自称为大将军、汉天王也。”又谓胡嵩曰:“自古无胡人为天下者,今以传国玺付汝,还于晋家。”嵩不敢受,准怒杀之。又命武士将汉王粲,并五皇后宗室男女少长三百余人,斩于东市。又使人发掘元帝刘聪墓,取出棺椁焚之,烧其宗庙,尽皆灭之。
  靳准既即天王位,以弟为丞相,总督中外诸军事,又遣使告司州刺史李矩曰:“刘渊屠各小丑,矫称天命,使二帝幽没,卿等辄率众扶持梓宫以还,请以上闻。”
  李矩得其语,驰遣人上闻之于晋帝。晋帝大悦,使太常韩胤等前去,奉迎梓宫。
  靳准欲以王延为左光禄大夫,延骂曰:“弑主逆贼,何不速杀我,以吾左目置西阳门,观相国之人也!再以吾右目置建春门,观大将军之人也!”准怒杀之。
  却说相国刘曜,闻平阳大乱,每日啼哭,自长安发兵讨之。
  石勒闻知,亦率精兵五万,以讨靳准,据襄陵北原。靳准探知二处起兵,亦引兵十万来迎战。勒坚壁以挫之。
  十一月,呼延晏私奔来报相国刘曜,时曜兵至垒,延晏迎着,哭说靳准谋逆之事,相国曜大哭,昏倒在地,众将急曰:“死者不可复生,痛之无益。”曜停哀,命将土举哀数日。晏入内曰:“今少帝为贼所弑,殿下宜即大位,以安众心。”曜从之,乃即皇帝位于赤壁,改元戊寅为光初元年,下诏以石勒为大司马,加九锡,进爵为赵公。于是勒始进兵攻准,平阳以及羌羯,降者十余万落,勒皆从于所部。

第一二六回 刘曜石勒讨靳准
  却说靳准自料不能迎敌石勒,使侍中卜泰送乘舆御服,请和于石勒。勒大怒,将卜泰囚之,使人送与汉主曜。曜释之,谓泰曰:“先帝末年,实乱大伦,司空行伊、霍之权,使朕及此,其功大矣!并早迎大驾者,当悉以政事相委,况免死乎?汝可回以白之。”卜泰还,以曜语与言之,靳准不从。
  将军乔泰等见准不从,引兵入城,将准诛之,推靳明为主,又遣卜泰奉传国玉玺降汉。石勒大怒,进军攻靳明。明率兵出与勒战,大败回城,不敢复后交兵。
  十一月,日夜出,高三丈。晋帝以王敦为荆州刺史,又诏群卿各陈得失。御史中丞熊远上疏曰:胡贼猾夏,梓宫未还,而不能遣军进讨,一失也:群宫不以仇贼未报为耻,务在调戏酒食而已,二失也;选官用人,不求实德,惟尚清谈,选求才干,惟事请托;当官者以治事为俗吏,奉法为苛刻,尽礼为谄谀,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骄蹇为简雅,三失也。世所恶者,陆沉泥滓;时所善者,翱翔云霄;是以万机未整,风俗为薄,朝廷以从顺为善,相违见贬,安得朝有辩争之臣,士无禄仕之志乎?古之取士,敷奏以言;今光禄不试,甚违古义,又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是以才不济务,奸无所惩,若此道不改,求以救乱难矣!
  先是帝欲慰悦人心,州郡秀孝至者,不试皆署吏,尚书陈頵亦上言,宜循旧制试以经策。帝从之,仍诏不中科者,刺史、太守免官,于是“秀”、“孝”皆不敢行。有到者托疾,三年无就试者。帝欲特除孝廉已到者官,尚书郎孔坦谓曰:“近郡惧累君父,皆不敢行;远郡冀于不试,冒昧来赴,若加除署,是为谨身者失分,侥幸者得官,颓风伤教,忍从此始?不若一切罢之,而为之延期,使得就学,则法均而令信矣。”帝从之,待至七年而试。
  却说晋司马焕,乃郑夫人所生之子,时年二岁矣。沾疾将危,晋帝甚爱之,封琅玡王而卒。帝命备吉凶仪服,营起园陵,功费甚广。右常侍孙霄谏曰:“古者凶荒杀礼,况今丧乱,宪章旧制,犹宜节省,而典礼所无,安崇饰如是乎?竭已疲之民,营无益之事,殚已困之财,修无用之费,此臣之所不安也!”
  帝不从,正欲退殿,忽闻报彭城内史周抚叛降石勒。帝大怒,即诏下邳内史刘遐、泰山太守徐龛,二人引兵讨之。
  却说石勒见靳明不出,亲驱大众攻平阳甚急。靳明遣使求救于刘曜,曜佯许之,使人以一万军迎之。明不知是计,以为是实,况石勒攻得甚紧,明乃率平阳士女一万五千弃城奔汉,来降刘曜,被曜掳去,收靳氏男女二百人,皆斩之。石勒见靳明奔曜,乃引众入平阳,焚其宫室,修其故陵,收粲以下百余口葬之。拨守置戌而归襄国云。
  大兴二年二月,刘遐、徐龛各以兵二万来击周抚。相持月余,互各胜负。初掖人苏峻屡被汉兵搅扰,不能得安,乃率乡里结垒自保,远近之人,多来附之,众至二万余人。曹嶷恶其强盛,将发兵攻之。峻觉,率兵浮海助刘遐,共击周抚。是日交锋,苏峻骤马与周抚交锋,不两合,抚败,刘遐、徐龛各收兵还镇。刘遐奏苏峻讨抚之功,晋帝降诏以峻为晋陵内史、鹰扬将军。峻自是归晋。

第一二七回 石勒献捷于刘曜
  却说石勒既克平阳,遣左长史王修持书献捷于汉,汉主曜大悦,遣使授勒太宰,进爵赵王,加殊礼,称警跸。使人去讫,王修亦还。先,王修同舍人曹平乐来汉,刘曜留之为常侍,因此平乐为汉,私言于曜曰:“勒使王修来献捷,实窥陛下强弱,俟其复命,将袭乘舆,今陛下宜防之。”时汉兵疲惫,曜听其言,乃使武士追及,斩王修于市。
  探听人回报石勒,言汉斩修之故。石勒大怒曰:“同事刘氏,于人臣之职有加矣,彼之基业,皆孤所为,彼既得志,将欲相图?赵王赵帝,孤自为之,何待彼也?”自此勒不受伪汉之用命矣。
  时三月,礼宜祀天地南郊,未曾建立。元帝请群臣会议郊祀,刁协等以为宜待还洛阳祭之,今且罢之。司徒荀组等曰:“汉献帝都许即行郊祀,何必洛阳?”元帝从之,乃立丘于建康城之南地,帝观祀之。以未有北郊,并地祗合祭之礼,帝诏琅玡恭王宜称皇考。贺循曰:“礼,子不敢以己爵加于父。”
  帝既而罢之。
  四月初,蓬坡坞王陈川,自称陈留太守。先祖逖攻柳雍也,陈川遣其将李头助之。头力战有功,逖厚遇之。头既还,每叹曰:“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川闻之,以头背己与逖有谋,将头杀之,遂大掠豫州诸郡县。祖逖大怒,自将兵来击陈川。
  川以众与战,被逖破之。大川大败,只留一千余人,恐不能敌,乃以凌仪县使人降于石勒。勒受其降,拜为将军。
  却说先徐龛与刘遐共讨周抚,周抚被苏峻杀败而走,徐龛部将追及斩之。朝廷论功,刘遐为先,徐龛居次,因此徐龛大怒,以泰山郡叛,亦降于石勒。勒受之,加龛秩位一等。

第一二八回 刘曜即位于长安
  汉刘曜既即大位,徙都长安,立妃王氏为皇后,立世子刘熙为太子,立宗庙社稷,南郊北郊,改国号为赵。以冒顿配天,光文配上帝,由是称为赵也。
  羊氏讳献容,乃惠帝后,遭奸人之废。怀帝即位,羊氏为惠帝皇后;后洛阳败,投于曜,执以为妻。曜既僭位,立为皇后,政事皆与决之。因问后曰:“吾何如司马家儿?”后曰:“胡可并言。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有一妇一子及身三耳,不能庇之。贵为百主,而妻子辱于凡庶之手;妾尔时实不思生,何图复有今日?妾生于高门,常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以来,始知天下有丈夫耳!”因此言,赵主曜甚宠爱之,每日宴饮,不思远图之计。
  却说南阳王司马保,自称为晋王。保既称王,改元建康,置百官。陈安先谋叛,保遣兵击之,遣使告急于张实。实亦遣韩璞以五千兵助之。陈安恐独力不敌,乃使人降于成王李雄。
  雄纳之,遣兵来助。于是陈安以众来逼上邦,保坚守不出。会城中大饥,又为安所困。会张实使韩璞引兵来救,因此城中得此消息,保出兵来应,两下夹攻,杀败陈安。陈安势穷乃退,上邦百姓方才得安。
  是时江东亦大饥,元帝诏百官各言时事,益州刺史应詹上疏曰:“元康以来,贱经尚道,以玄虚玄事为放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宜崇奖儒官,以新俗化也。”元帝纳之,诏命崇儒。

第一二九回 祖逖兴兵讨陈川
  却说祖逖率五万步骑,攻陈川于蓬关。石勒闻知,遣石虎、桃豹将兵三万来救,祖逖始迁屯淮南。石虎既至蓬关,令陈川率众徙居襄国,留桃豹守陈川故城。自勒兵与川退还襄国去讫。
  却说石勒又得陈川之众,遂率兵五万来寇幽州,幽州无备,被攻陷之。
  段匹磾在蓟城,闻幽州失守,心中大惧,恐来攻蓟,乃率众奔乐陵县而据之。
  却说梁州刺史周访击杜鲁,鲁勒众拒战,两下交锋,战四五十合,鲁措手不及,被访斩之,其众尽降。初,王敦患杜鲁,因谓访曰:“足下若擒得杜鲁当相论为荆州。”至是访破斩杜鲁而回,敦不用。
  又王廙在荆州,多杀陶侃将佐,士民怨怒,朝廷已知。元帝征廙为散骑常侍,而以周访代之。王敦忌访威名难制,从事郭舒亦说敦曰:“荆州虽荒敝,乃用武之国,不可以假人,宜自领之,访为梁州足矣。”敦从之,乃加周访安南将军,余如故。访闻大怒,敦手书譬解,并以玉玺玉枕遗之,访掷之于地曰:“吾岂贾竖,可以宝悦耶?”因此访去襄阳,务农训兵,有图敦之志。守宰有缺即补,然后言,王敦不能制。
  却说徐龛既降石勒,以众寇来掠济、岱诸境,近臣奏知,帝甚忧之。问群臣谁去讨之?王导奏:“以太子左卫率羊鉴,乃龛之州里冠族,能制之,令其率兵五万去讨。”元帝从之,封羊鉴左都督,令率军讨之。羊鉴辞谢曰:“臣才非将帅,恐不克效,望陛下另选良将。”郗鉴亦上表,言羊鉴不可使。王导不从,以羊鉴为征讨都督,督徐州刺吏蔡豹及刘遐、鲜卑段文鸯等讨之。于是鉴不得已,领旨出朝,点过精兵五万,择日起行。

第一三○回 石勒自称后赵王
  却说石虎与张宾等上言于勒曰:“今刘曜僭大位,弃汉自号赵,是逆宗统;荒淫不理政事,是无德也。吾等观其久必败,定自为人所擒,王侯本五种,帝王岂有根!明公宜加尊号,以安百姓,绝刘曜耳。”石勒曰:“孤本氐人,得诸君相扶,侥幸至此,天下未定,何敢为之?”张宾又曰:“今有内十二郡,赵国十二郡,合有二十四郡。为赵国,准《禹贡》,魏武复冀州之境,地方数千里,将士数百员,主公若登大位,命将佐出讨,何坚不破?何敌不灭?主公再执不行,将士解体,民各生心,晋氏复起,谁人肯用命乎?不如主公且登后赵王位,以安众心,可谓万全之计。”于是勒始从之。石勒既即王位,称元年为后赵元年。以将军支雄等主胡人词讼,禁胡人不得凌侮华族,号胡人为国人;遣使循行州郡,劝农桑;朝会使用天子礼乐:加张宾为大执法,专总朝政;以石虎为骠骑将军,都督诸军,赐爵中山公。
  时张宾任遇优显,群臣莫及,而谦虚谨慎,开怀下士,屏绝阿私,以身率物;入则尽规,出则归美;勒甚重之。每朝尝为之正容貌,简辞令,呼曰“右侯”而不敢名。勒既以天子礼乐飨群臣,威仪冠冕,从容可观矣!
  勒宫殿及诸门始就制,法令甚严,讳胡尤峻。时有醉胡出入止车门,勒大怒,即召宫门小吏冯翥至,责其不报白之故。
  翥惶惧忘讳,因对曰:“有醉胡乘马驰,某呵御之,而又不可与语。”勒笑曰:“胡人正自难与,因是恕而不罪翥耳!”

第一三一回 宇文氏攻慕容廆
  十一月,平州刺史崔毖以士民多归慕容廆,心甚不平。乃密遣人阴说高句丽、段氏、宇文氏,约使起兵共攻之。毖所亲高瞻力谏曰:“慕容氏部下军多将广,智足深谋,更兼霸地千里,粮料山积,攻之难克,退之结怨,莫若含忍以候其变,然后可为之。”
  毖不从,发使去三国讫。不旬日,皆执兵而至,于是宰牛杀马,犒劳三国之兵讫。三国合兵,共五十三万。次日起行,来伐慕容廆。兵至城下,廆诸将请击之。廆曰:“彼为崔毖所从,邀一切之利,军势初合,其锋甚锐,不可与战,当固守以挫之。彼乌合而来,未相归服,久必携贰,然后击之,破之必矣!”诸将默然,于是三国进兵攻棘城,廆令将士闭门自守,并不出战。过数日,计以牛酒使人独劳宇文氏,请兵退和。宇文氏受之,崔毖、段氏二国,果疑宇文氏与廆有谋,各引兵归。
  时宇文氏士卒二十余万,连营四十里,其大将悉独官曰:“二国独归,吾独取之!”因是进兵,慕容廆使人召使其子慕容翰,将兵人屯于徒河。翰人归城内,见父廆曰:“彼众我寡,难以取胜,儿欲为奇兵于外,伺其间而击之,若并兵为一,取得专意攻城,非策之得也。”魔从之。翰选精兵三千骑,屯于五十里之外。
  悉独官闻之曰:“翰远归而不入城,或能为患,当先取之。”于是分遣五千骑击翰,翰计以三千精兵伏于暗谷中,又使人假为段氏使者,逆于道,假说大路有伏兵不可行。宇文氏信之,引兵从小路进发,至翰设伏之处。将过大半,一声鼓响,伏兵从暗谷中杀出,翰自以兵出迎,塞住去路。宇文氏兵被翰杀死,十停去其七停,余者尽被杀之。
  翰忙使人入城报廆,使出兵击其前,又使部将乘胜径进袭其后,自于中间接应前后。于是廆知翰胜进兵,乃自披挂,率众出城大战。前锋始交,后兵接战,两下夹攻,杀伤甚众。战至十五合,翰率二千骑,从旁直入其营,纵火焚之。风起火发,宇文之兵烧死大半。宇文之众大败,折去三十万人,悉独官仅以身免而还。廆尽俘其众,获皇帝玉玺三纽。崔毖闻之,惧奔高丽,廆入于平州,不忍绝其类,反以其子崔仁镇辽东,官府百姓,安堵如故。廆以高瞻为将军,瞻称疾不就。廆数临其家候之,抚其心曰:“君之疾在此,不在彼也!今晋室丧乱,孤欲与诸君共靖世难,拥戴帝室,奈何以华夷之异,介然疏之哉?夫立功立事,惟问志何如耳?”瞻犹不起,廆颇不平。瞻以忧卒。于是廆引众还镇,使裴嶷奉表,并将所得玉玺诣建康献之。

第一三二回 末柸以兵攻匹磾
  三年二月,段末柸嫉兄匹磾仕晋,以十万兵攻兄。匹磾以五万兵出迎,两下交战,不三合,匹磾大败而逃,被末柸追杀,伤去大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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