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大怒,执枪杀过阵来。与交锋,将次十合,綝佯败便走。粱不知是计,引兵赶来。未上五里之程,忽听得一声炮响,伏兵四起。前有索綝拦路,后有王文、王武杀来,杀得汉兵十去其七,大败奔溃。
赵梁死战得脱而归,悔曰:“吾不用徽言至此,何面目见汉王?”先命斩徽,徽大怒曰:“将军愚愎以取败,乃复忌人害胜,犹有天地,其得死于枕席乎!”言讫自杀。后梁攻北地;中弩而死。
冬,汉王聪以子刘粲为相国,粲少有隽才,自为丞相,骄奢专恣,远贤亲佞,严刻愎谏,国人始恶之。
三年正月,周勰以其父遗言,因吴人之怨谋作乱。使吴兴功曹徐馥矫称勰叔父周札之命,收合徒众,以讨王导、刁协,豪杰翕然附之。是月,馥杀吴兴太守袁琇,欲奉札为王。周札闻知大惊,以告吴兴太守孔侃。勰知札意不同,不敢发。馥党惧事不成,乃攻馥杀之。札子周续亦聚兵应馥,闻馥死,亦退不发。左丞相睿闻续为乱,集诸将议发兵讨之。王导曰:“今若少发兵则不足以平寇,多发兵则根本空虚。续族弟黄门侍郎周延,忠果有智,请独使延往,足以诛续,何必纷纷起兵劳民乎?”密从之,即使延去,同孔侃诛逆。延得命兼行,至吴兴郡,将入府,遇周续于门,延逼续与俱诣府与侃相见。礼毕,分列而坐,延指续谓侃曰:“府中何以置贼在座耶?”续即出衣中刀逼延,延叱令将续格杀之。因令收周勰至,谓曰:“汝等如何谋叛,累我宗族?吾奉左丞相命,来同孔府君诛汝。”
勰曰:“非干我事,乃兄周邵命勰用徐馥之谋。徐馥虽已死,邵还在宅。”于是延引百余人,令收邵诛之。延不归家省母,遂长驱而去,报知左丞相。睿大悦,以札为吴兴太守,以延为太子右卫率。睿以周氏吴之豪望,故不穷究,待勰如旧矣。
却说愍帝聚集文武商议中兴之策,群臣奏曰:“臣等闻单于平阳拓跋猗庐有雄兵百万,猛将千员,与先帝有恩,今不如封其为王,以藩屏求应,可保国家无危,不惧胡兵也。”帝曰:“卿等所议正合朕心。”于是使使诏来平阳,封猗庐为代王。
却说猗庐与诸部大人商议边庭之事,闻中国愍帝有诏至封王,即命左右排香案跪听。宣读毕,方知封他为代王,谢恩讫,受其印绶。排宴款待使人,以金宝回贡晋主,时赐使人回朝去讫。猗庐既为代王,乃置官属,分君臣之礼。‘时国俗宽简,人皆不畏。至是代王明刑峻法,以示群下,诸部人多以违命得罪。代主升殿,复集文武谓曰:“今吾以法示,如何故违?再有违命者,皆举部戮之,决不恕免。”群臣曰:“自后再不敢干。”于是中外肃然,无有再犯。
二月,晋愍帝发二使以左丞相睿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南阳王保为相国,以刘琨为司空。
却说代王闻并州从事莫舍贤,乃遣人至并州见刘琨,求莫舍为长史,刘琨从之。莫舍不欲去,琨谓曰:“以并州单弱,吾之不材,而能自存于胡羯之间者,诚乃代王之力也。吾倾身竭货,以长子为质而奉之者,庶几为朝廷雪大耻也。卿欲为忠臣,奈何惜共事之小诚而亡殉国之大节?平生事代王,为之腹心,乃一州之所赖也。”于是舍遂来见猗庐。猗庐甚重之,常与参大计。代王用法严苛,一人犯法者举部就诛,老幼相携而行,人问何之?答曰:“往就死。”无一敢逃匿者。
第一○三回 周访击斩贼张彦
三月,却说王敦遣陶侃等讨杜彛Y┘纫员侄艔|,前后共数十战皆胜。杜将士多死,于是彛故估唇锨虢涤谧筘┫唷
睿受其降,遣人以彛投嗑|既受睿命为巴东监军,陶侃攻之不已,彛皇し吲捶础G财浣叛骞ハ菰フ驴ぃ芊靡跃椿餮濉Q寮闯龀蔷苡敕媒徽讲簧鲜希灞恢芊门穆沓逭蠖吨逯谒旖涤诜茫盟烊胪驮フ隆
时平阳血雨三日于汉东宫延明殿,太弟刘乂心甚恶之。太子太傅崔玮、太子太保许遐说乂曰:“今相国威权逾于东宫,殿下非徒不得立也,朝夕且有不测之危,不如早为之计。”乂弗从。舍人告于汉主聪。聪大怒,即选一人诛之。使将军卜抽将兵五千,监守东宫。乂大惊,急遣人上表,乞为庶人,且请以刘粲为嗣。卜抽监住,不能得出产。
汉青州刺史曹嶷尽得齐、鲁间郡县,自镇临淄,有众十余万,临河置戍。石勒闻之,使人入平阳,称曹嶷有专据东方之志,请为讨之。汉主聪与近臣议,恐勒灭嶷,不可复制,因此不许。勒遂不敢行。
却说汉主刘聪纳中护军靳准二女月光、月华,立月光为上皇后,以刘贵妃与月华为左右皇后。当陈元达知立三后,入内苦谏曰:“自三皇五帝以至于今,未有一国而立三后,非为礼也。今陛下不思求贤,专事宠女,诚恐社稷危矣。”汉主怒而不听。元达又奏:“月光素有秽行。”聪亦不听。月光得悉元达所奏,惭愧自杀。聪以是恨元达,乃迁元达为御史大夫,喝令速行。元达满面羞惭而出,曰:“忠言逆耳,庸君不纳。”
于是闷闷回第去讫。
第一○四回 陶侃击破杜彛
却说陶侃与杜彛喙ィ瑥|屡败。是日,彛雇豕背鎏粽剑┮嗔毂稣蟆Y┮N酵豕痹唬骸皬|为益州小吏,盗用库钱,父死不奔丧。卿本佳人,何为随之?天下宁有白头贼耶!”贡听见,遂弃戈投降,侃与并马而还,以酒相待。次日,用贡为前部,自为最后,以军来击杜彛|众不战自溃,彛荒艿校说テ锾幼摺V料嬷荩蚍⒓玻顾烙诘乐小L召┮跃顺ど常嬷菹て健S谑牵┫囝=醵匚鞫蠼⒍级浇⒀铩⒕!⑾濉⒔弧⒐懔葜罹隆⒔荽淌罚厥甲匝≈么淌罚淌芬韵拢抟娼竞帷
初,王如之降也,敦从弟王棱爱如骁勇,请敦将如配己麾下,敦从之,棱甚加宠遇。如数与敦诸将角射争斗,棱杖之数十下,因此如深以为耻。及敦潜畜异志,棱每谏之,王敦大怒,密使人激如杀棱。如恨其杖己之怨,乃夜持刃入内杀之。敦闻之暗喜而佯惊,亦使人捕如诛之。
第一○五回 王敦意欲害陶侃
初,朝廷以第五猗为荆州刺史,杜曾迎于襄阳,聚兵万人,与猗分据汉、沔。侃既破杜彛耸そ鞫旁6┯星嵩荆次旁埽勒呤偃耍煲员妥げ徽健
时荆州都督荀崧屯宛城,杜曾乃撇侃以兵来围宛城。时崧军少食尽,恐不能敌,欲来求援于故吏襄城太守石览,无人敢往,心内大忧。当崧小女荀灌娘年十三岁,有胆智,见父烦恼,进曰:“父亲大人休忧,女儿愿往石太守处求取救兵来解此围。”崧执不与行,灌娘只管率士五十余人跃城突围夜出,与曾交战,且战且前,冲出重围,直至襄阳拜见石览,说求救之事。
览曰:“荀使君被困,下官理宜发兵,奈治下兵少粮稀,无将领兵。今既小姐自来,其势甚危。你且休忧,吾兵虽少,亦只得行。吾有友人周访,吾作书与汝去彼处求救兵,彼必能同吾往救。”于是,写书与灌娘,持见周访。访得览书视之,即命其子周抚、率军二万来与览同救襄阳。杜曾闻二处救兵至,乃引兵遁去。抚、览之军见曾遁去,亦引军还。杜曾无城可据,恐无倚凭,使人于荀崧处求自效。崧恐其再攻,故许之。陶侃闻知,遗崧书曰:杜曾凶狡,所谓鸱枭食母之物。此人不死,州土不宁,足下当识吾言,早为之计。
崧自思兵少,藉为外援,不从侃言。杜曾过数月果反,复率流亡二千余人来围襄阳。崧坚闭不出,相持月余。曾不能克襄阳,引众而还。
却说王敦手下嬖人钱凤疾陶侃之功,屡毁之不止,因此侃久沉在外,不得录用。侃遂亲自来见王敦,陈上功勋,敦留不遣,以侃宛转广州刺史,以其弟廙为荆州刺史。侃所统荆州将吏郑板等诣敦留侃复荆州刺史,王敦不许,于是郑板等众情愤怒,遂迎杜曾、第五猗以拒王廙。王廙不敢入荆州,乃遁还。
王敦意郑板等必承陶侃讽旨始叛,乃自披甲持矛将杀侃,出而复还者数四。陶侃在外正色曰:“郑板等来见使君,吾未尽知,亦不曾一会。今虽谋反迎曾,非吾所知。使君雄断当裁天下,何所不决乎!”敦始解甲如厕。参军植陶即入言于敦曰:“周访与侃姻亲如左右手,安有断人左手而右手不应者乎?”敦意解,即出,转怒为欢,乃设盛撰以饯之,曰:“今日是吾不明,颇有小失,卿勿为恨。仅陈薄酌,代卿送行,来日卿可速往广州赴任。”侃拜谢,饮醉而出。至夜领自部属,驰入广州。
时王机盗据广州,侃至始兴州,人皆言宜观察形势,且停数月而去。侃不听,直至广州。侃既入广州,安民阅武,分守戍边。又遣督护将军郑正以军二千去讨王机,王机闻知,遂逃去,广州遂平。
史说陶侃,字士行,本鄱阳人。吴平,徙居庐江之浔阳。
父舟娉妾生侃,侃家贫贱,其嫡母湛氏,每纺绩资给之,使侃交结胜己者为友。侃少曾为得阳吏,奉官差常监鱼梁,私以一缸鱼鲊使人送归以奉母。母不受,即封鲊寄还,写书责侃曰:“汝为吏以官物遗我,非惟不能益吾,乃以增吾忧矣。”侃得书,自觉愧怍,不能立身扬名以显扬父母,郁郁而怅。
复渔于雷泽,因网得一织梭,归至宅以挂于壁间。有顷,忽雷雨大作,其梭自化成龙而去,侃又闷闷不已。是夜梦身生八翼,飞而上天,见天门九重,将登八重,惟一重门不得入去,被阍者以杖击之,因坠地,折其左翼。及醒,觉左腋痛。次日,思想其梦,恐不祥,因出外行走,遇术者师圭,侃请其相。师圭即相侃至左手,因谓曰:“君中指有竖理,当为公,若更彻于上,贵不可言。”侃拜谢归家,以针决上见血,其纹成为公字,以纸裹手,公字愈明矣。侃自是益喜,因与友人鄱阳孝廉范达归家,留达宿歇。贫无所措,侃入与母说留达之事。其母湛氏乃撤所卧薪荐,自剉给养其马。又自密截发卖与邻人,沽酒供肴馔。达闻之,叹息曰:“非此母不生此儿也!”称赞不已。次日,达辞去,侃从送百余里,达问曰:“君欲仕郡乎?”
侃曰:“困于无津耳。”言讫,二人相辞而行。后范达过庐江,入探太守张夔共话,达称赞湛氏之德、陶侃之贤,慕羡不已。
夔大喜,送达出府,即使人召陶侃至,以为督邮,又迁主簿。
偶张夔妻某氏有疾,夔出堂,闻鄱阳郑医者用药如神,即问谁人肯去鄱阳请医。此时天落大雪,寒不可当。况庐江到鄱阳百余里之程,诸官吏皆不答。侃独应声而出,曰:“资于事以事君,小君犹母也,有父母之疾而不尽心乎?某请行。”言讫即去请。医人至疗,夔妻疾愈,由是众服其义。夔举侃以为孝廉,举至洛阳。时郎中令羊晫与陶侃同州里人,晫谒之,闻其贤,甚敬之,曰:“《易》称‘贞固足以干事’,陶士行是也。”于是与侃同乘来见中书郎顾荣。荣亦知其贤,甚奇之,荐于朝廷,因此知名。
先时,尝与羊晫同乘而行,有吏部郎温雅谓晫曰:“君何与小人共载?”晫曰:“此人非凡器,乃国之柱石也。”后母死,即卸职回家居优,朝夕涕泣,庐于墓侧。忽有二客来吊,不哭而退,化为双鹤,冲天而去。人皆异其孝感天地,无不敬之,因此孝名闻于州里。
陶侃既在广州,无事辄朝运百甓于斋外,暮运百甓于斋内。
人问其故,侃曰:“吾方致力中原,过尔优游,恐不堪事,故习劳耳。”人皆尚之。
时十月,汉刘曜以兵五万寇北地,进拔冯翊。麹允军于灵武,以兵弱不敢进。愍帝大惊,屡征兵于相国司马保。保左右皆曰:“蝮蛇螫首,壮士解腕,今胡寇方盛,且宜断陇道以观其变。”从事中郎裴诜曰:“今蛇已螫头,头可断乎?”于是即以胡崧为前部都督,领诸军事。愍帝见保军士不至,心中大惧。麹允与索綝商议,欲奉帝往就保。綝曰:“保得天子,必逞其私志。”允意遂止。于是,自长安以西不复贡奉,百官饥乏,采粟以自存。
却说凉州军士拾得玉玺,文曰皇帝行玺,献与张寔,僚属皆贺。寔曰:“是非人臣所得留。”遂献之于国。
第一○六回 汉杀陈休等七人
四年二月,汉中常侍王沈,郭猗荣宠幸用事,汉主聪游宴后宫,或百日不出,政事一委相国粲,惟生杀除拜,乃使沈、猗入白。沈等多以私意决之,而沈、猗有怨于太弟乂,谓相国粲曰:“猗今与大将军谋,因上巳大宴作乱,今祸期将近,宜早图之。殿下如不信臣言,可召大将军从事王皮、刘惇,许其归道以问之,则可知。”粲许之。猗密出,谓皮、惇曰:“三王反状,’主上及相国俱知之矣,卿闻之乎?”二人惊曰:“无之。”猗曰:“此事已决,吾怜卿亲旧,必并见族耳。”因佯为欷殻Я魈椤6舜缶低非缶取2略唬骸疤认喙是洌涞朴兄奘戮Α!睈砼怠
次日,粲召王皮、刘惇入问之,言皆同而其辞若一,粲以为信然。靳准复说粲曰:“人告太弟为变,主上必不信,宜缓东宫之禁,使宾客得往来。太弟虽好待士,必不以此为意。轻薄小人不能无迎合为之谋者,然后下官为殿下露表,乃尽收其宾客,拷问之。狱辞既具,则主上无不信之理也。”粲然之,乃命卜抽引兵离东宫去讫。
时东府少傅陈休、将军卜崇为人忠直,王沈深疾之。侍中卜干密知其事,因谓休、崇曰:“沈等势力足以回天地,卿辈自料亲贤,孰与窦武、陈蕃?”休、崇曰:“吾辈年逾六十,职位已崇,惟欠未捐身,死于忠义,乃为得所,安能俯首低眉以事宦竖乎?”至是,靳准表太弟与东宫佐属谋欲为乱。汉主聪大怒,令收休、崇与特进綦毋达等七人诛之。此七人皆群臣所恶,故使汉主诛之。卜干进谏,王沈叱之曰:“卿莫不同谋乎?”汉主聪亦怒,免为庶人。各官与刘易及陈元达等谏曰:“今遗晋虽殄,巴蜀不宾,石勒谋叛,国无贤臣,欲王全齐,陛下心腹四肢,何以无患?乃复以王沈、郭猗等助乱诛巫咸,戮扁鹊,臣恐遂成膏盲之疾,虽救之不可及矣。”乃上疏曰:臣伏惟天下所以有逆不正者,皆奸人播弄蒙蔽圣聪,侮慢天常,窃权承宠,浊乱海内,擅握王命,党恶相乘,攻击正人。
一至出门,便获大赏。京畿诸郡,数百万膏腴美田,皆沈等所据,致使侯服要荒,盗贼蜂起。士民皆言先诛宦竖,以除民害。
从台阁求乞贤臣,随慰抚以至新安。臣闻扬汤止沸,不如抽薪;溃痈虽痛,胜如发毒。临溺呼救,悔之无及。臣请诛沈等,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矣!
时汉主聪在上秋阁见表,反以表示沈等,笑曰:“群儿为元达所引,益成痴也。”聪问沈于粲,粲盛称其忠清。聪大悦,封沈等为列侯。刘易又上疏极谏,聪大怒,手裂其疏,易忿恚而卒。刘易素忠直,元达倚之为援,得尽谏诤。及卒,元达哭之,恸曰:“人之夭亡,邦国殄瘁。吾既不复能言,安用此默默苟生乎?”归宅遂自杀。国中士民闻者,莫不悲叹。
史说陈元达,字长宏,后部人。本姓高,以生月妨父,故改云姓陈。自幼孤弱,躬耕读书,年四十不与人交通。先刘元海为左贤王时,闻名而召之。元达不答。及刘元海僭号,征为黄门郎,既至引见,元海曰:“卿若早来,岂为郎官而已?”
元达曰:“臣惟性之有分,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