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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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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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陈敏刑政无章,子弟凶暴,顾荣、周圯等忧之。庐江内史羊谭以陈敏为忧,遣人送书与顾荣等。其书曰:陈敏盗据吴会,危如朝露。今皇舆东返,俊彦盈朝,将举六师以清建业,诸贤何颜复见中州之士耶?
  顾荣素有图敏之心,及见其书,甚惭。乃密遣人报征东将军刘准,使发兵临江,愿为内应,乃剪发为信。刘准得其信息,即遣扬州刺史刘机起兵二万,前来讨敏。敏大忧,问荣。荣曰:“可遣明公之弟陈昶将兵屯乌江,陈宏将兵屯牛渚而拒之。”
  敏从之,分兵与二弟去了。兵及行,周圯密嘱敏司马钱广曰:“今立新君,贤隽满朝,故遣刘机来讨陈敏。而敏刑政无律,不久必败。若败,吾与君等皆陷,不若去邪归正,免自取臭于万年。今日敏以君与其弟昶将兵屯乌江,君可乘此杀昶,勒兵还来攻敏,共图归正。”广曰:“吾亦有心,恨力未备。今既如此,吾即谨领号令。”
  于是,钱广即出,与陈昶将兵起行,至夜安营,广使左右将昶杀之,因勒兵朱雀桥东屯扎。
  敏闻广杀其弟,即遣甘卓以兵三千讨钱广。时顾荣与敏之弟陈宏将兵去牛渚,虑敏疑之,故即还见敏,说钱广大逆之事宜讨之。敏曰:“卿当四出镇卫,岂得就我耶?”荣乃出,密来与周圯说甘卓曰:“敏既常才,政令反复,其败必矣。而吾等安然受其官禄,事败之日,使函首送于洛阳,题曰‘此贼臣顾荣、甘卓之首’,为万世之辱也,不若早决。”甘卓曰:“君言必欲诛敏,正合我心。”于是卓称疾不行,使人迎女回家断桥,收船南岸,与周圯、顾荣、纪瞻等共攻陈敏。敏闻荣、圯、瞻、卓等变乱,即自率一万五千人来讨卓等。卓使军人隔水语众将士曰:“本所以戮力陈公,正以顾丹阳、周安丰今皆异矣,汝等何为?”敏众狐疑未决,荣以白羽扇挥之曰:“陈敏背反,朝廷大怒,故遣刘机讨之。旦日大军继到,我等亦奉密诏诛敏,汝等如何不去,自取灭族之患哉?”言讫,众皆溃去。敏见众离,单骑而走,被荣等驱兵追而斩之,夷其三族,使人传首京师。怀帝大悦,乃诏顾荣为侍中,纪瞻为尚书郎,太傅越辟周圯为参军。荣等至徐州,闻北方愈乱,乃逃归。
  却说怀帝诏立清河王覃弟司马诠为太子,使居东宫。时怀帝亲览大政,留心庶事。太傅越不悦,奏帝故求出藩,去镇许昌。帝从之。越既出许昌,诏以南阳王模都督秦、雍军事。

第六十八回 琅邪王收用贤俊
  十月,怀帝降诏,以琅邪王司马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令其镇建业。睿受诏镇建业,以安东司马王导为谋主,令其招纳俊杰,延揽英雄,委以腹心,政事谋之。睿名誉素轻,吴人不附,居久之,士大夫莫有至者,甚患之。其时乃三月上巳,皆当祭祀鬼神。王睿自出观楔,导见之,曰:“今殿下欲招贤纳土,皆不肯至。臣有一策,殿下自坐乘舆,多具威仪部从,与导骏骑并从而行,则吴士观之,道殿下爱士,则吴中豪杰皆来恐后矣。”睿从之。
  出祭回来,果有高士顾荣等见之惊异,谓众说礼贤如是,相率拜于道左迎之,扶而送之。导急下马,因谓睿曰:“古之王者,莫不宾礼故老,存问风俗,虚己倾心,以招俊杰。况夫下丧乱,九州分裂,大业之兴,急于得人。知此数人,皆吴之所望者,宜引之以结人心。二子若至,则士无不来至。”睿大悦,归府,乃使人造请顾荣、贺循二人。二人皆应命而至。睿拜贺循为吴国内史,顾荣为军师,兼散骑常侍,凡军府政事,皆与谋之。纪瞻为三军祭酒,卞壶为从事。
  导又说琅邪王曰:“谦可以接士,俭可以富国,宜以清静为政,抚绥新旧,则天下归心焉。”睿纳之,故江东百姓归心附之。睿颇好酒废事,导以为言,睿遂命酒瓶覆之,于是绝不饮酒。
  史说琅邪王司马睿,字景文,宣帝之曾孙,琅邪恭王司马觐之子也。生于洛阳,有神光之异,一室尽明。及长,白毫生于目角之上,隆准龙颜,目有精耀,顾盼炜如也。年十岁为琅邪王,有令誉。侍中稽绍曰:“琅邪王毛骨非常,殆非人臣之相也。”后果应稽绍之言。
  五月,先,公师藩既死,其党汲桑逃还苑中,聚众声言为成都王报仇;以石勒为前驱先锋,所向辄克,遂进攻邺城。时邺中空竭,而新蔡王腾资用甚饶,性吝啬,无所赈惠。临急乃赐将士米各数升,帛各丈尺,于是人不为用。因是桑遂攻入邺,杀腾,烧宫,大掠而去。南击兖州。越闻腾被杀,乃遣将军苟晞以军三万去讨。大军行数日,到兖州,与桑交战五十余合,胜负未分。自此相持数月,大小二十余战,互有胜负,亦各安营相持。

第六十九回 苟晞火攻汲桑众
  却说苟晞与汲桑相持数月,互有胜负。苟晞心为忧闷,夙夜无寐,思得一计,谓诸将佐曰:“贼人与我相持数月,各分八垒,依林避暑,其意怠也。汝等亦宜分作八队,至夜各持火炬,烧林而攻之,则贼可破也。”众然之。是夜风清月朗,各分队伍,二更时分,晞以火炬至营垒放之。须臾,火起入垒,皆灼如同白日。汲桑之兵众十去其九,尸积肉山,血凝红土。
  桑单骑奔走,为晋兵所杀,石勒走奔乐平去讫。
  自是苟晞威名大振,朝廷诏加苟晞都督青、兖诸军事。晞屡破强寇,雄名甚盛,善治繁剧,用法严峻。其从母依之,晞奉养甚是恭厚。其子求晞用之为将,晞不许,曰:“吾不能以王法贷人,将无后悔耶!”其子固求之,晞不得已用之为督护。
  后果犯法应杀,从母叩头求活,晞不听,竟杖节斩之,而更素服哭之曰:“杀卿者兖州刺史也,哭弟者苟道将也。因此人皆怕犯其法,各效忠心为之用也。
  时胡部大人张□督等拥众壁于上党郡,石勒既走乐平,无处投奔,乃往上党求见张□督请降汉。张□督从其说,即引石勒去见汉王刘渊。渊奇其壮貌,以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勒大悦,志得行焉。
  十一月,帝以王衍为司徒。衍既为司徒,乃思自全之计,因说太傅司马越曰:“朝廷危乱,当赖方伯,宜得文武兼资以任之。今王澄、王敦二人智勇俱备,明公何不委之重任,可保国家,明公亦安也。”越从之,以王衍弟王澄为荆州都督,以王衍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二人领职临行,王衍语之曰:“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居中,足以为三窟矣。若其有不测,可以为救耳。”澄、敦拜辞而去。王澄至镇,日夜纵酒,不理庶务,虽寇戎交警,不以为怀,民甚忧之。史说王衍,字夷甫,乃王戎之从弟也。衍生得神清目秀,丰安端雅。尝造山涛,涛嗟叹良久。既去,目而送之曰:“何物老妪生此宁馨儿?然误天下苍生者,未必非此人也。”武帝时闻其名,问戎曰:“夷甫当世谁比?”戎曰:“未见比,当从古人中求之。”帝因以为元城令,后人为黄门侍郎。至此太傅越秉政,以为司徒焉。
  却说太傅越初与苟晞亲善,引晞升堂,结为兄弟。至是威名日盛,司马藩滔说越曰:“兖州冲要,魏武因之创业,晞有大志,非纯臣也,若迁之青州,明公自牧兖州,经纬诸夏,藩卫本朝,此所谓为之未乱者也。”越以为然,乃自领兖州,改苟晞为征东大将军、青州刺史。晞虽受诏去青州,而心不悦,由是越与晞有隙。晞至青州,以严刻立威,日行斩戮,州人谓之“屠伯”。
  却说王弥及其党刘灵因乱招集亡众,劫掠青、徐,众弱不能自立,恐藩众来攻,乃引兵投降于汉。刘渊以二人为左右将军。而刘灵少贫贱,力制奔牛,走及奔马,时人虽异之,莫能举也。灵抚膺叹曰:“天乎,何当乱也!”及公师藩起,灵亦起,自称为将军,寇掠赵、魏,与王弥俱降汉。刘渊用以为将,亦命寇赵、魏。

第七十回 石勒以兵下赵魏
  戊辰二年正月朔,日食。汉王渊遣辅汉将军石勒领兵五万下赵、魏。幽州都督王浚心甚忧之,朝廷亦知,遣使诏王浚讨之。王浚既受诏,恐力不及,即忙使人往朔方穆帝处借兵同讨。
  当穆帝得浚书,与诸部大人商议回书,与使人还,随即点兵起行,亦至赵郡。王浚闻朔方兵至,即忙发兵,亦至赵地。次日,忽望见尘头蔽日,军马漫山塞野而来。浚视之,乃五原穆帝之兵。浚大喜,直至中军,下道拜迎,穆帝亦下马答之。浚说前日乞师之事,帝曰:“君休烦恼,吾兄弟代你雪耻。”言讫,下令安营,以酒相待。言曰:“吾令将军为前部,吾自引大兵至后应。”浚曰:“谨领尊命。”言讫,即辞出,收拾军马,迤逦前行。
  却说石勒军至上党,忽听得豁喇炮响,阵后喊起,使高贡探之,北军杀到,当先一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乃朔方西乡人也,姓许,名诸,持刀杀来。高贡战不利,退入阵走,北将冲来。呼延攸大怒,来斗许诸。正斗之间,阵外喊声起,大军来到。攸拖画戟引兵向东走,北军两下杀来,人困马乏。又一军来当头拦路,乃王浚也。横刀跃马,截住去路。攸与浚交锋,背后张目赶上,攸冲开路,慌忙奔走。石勒引军杀至,走人上党城中。
  王浚与穆帝直追至城下,高叫石勒打话。勒令坚壁四门,自上城头。王浚在马上,以鞭揖勒。勒以手答之。浚曰:“近闻卿降汉掠赵,故领兵至此,若能倒戈投降,共扶晋室,不失封候之位;若复愚迷不省,打破城池,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勒曰:“汝且暂退,尚容商议。”穆帝曰:“限汝三日,不降以兵攻城。”言讫,退兵下寨归。石勒亦退归内,与呼延攸、高贡等议曰:“不如乘其下寨未定冲出,走回至国城去。若在此,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必被所擒耳。”攸等曰:“即今日便行。”石勒曰:“今日乃凶神之日,不可出城,待来日戌亥之时,可以上马领兵开西门走。”计议已定,各准备走路。
  次日,传令约束行李器械,至夜令呼延攸为前部,自领后军,开西门大喊杀出。呼延攸当先,听得一声鼓响,一将当先拦住去路,大叫:“休要走了石勒!”攸视之,乃许诸。攸与战十数合,乃冲开血路而逃。石勒亦催后军杀出,遇许诸拦路,无心恋战,冲路而去。许诸乃引兵赶杀,石勒引兵赶上王弥一处同走,又遇王浚杀一阵,冲开血路,奔走回国去讫。王浚、穆帝见勒兵去远,亦不追赶,鸣金收兵,各自安营。次日王浚以牛酒犒劳代兵,以金帛拜谢穆帝,乃引兵回国去讫。王浚亦收军还镇。
  三月,太傅越奏怀帝,杀清河王覃。帝不敢阻,群臣无不嗟叹。

第七十一回 王弥集众寇洛阳
  五月,汉主渊闻勒、弥败回,复遣王弥引兵二万寇洛阳。
  王弥得令,收集亡散,兵复大振,分遣诸将攻陷郡县,遂入许昌屯扎。
  却说凉州刺史张轨,乃安定乌氐人,汉赵王张耳十七世孙。
  闻汉王遣王弥入寇洛阳,乃使督护北宫纯将三万人入卫京师。
  时王弥入轩辕关,与北宫纯军会战于伊水。北宫纯败走,王弥引兵遂至洛阳。怀帝大惊,急聚文武商议。群臣皆曰:“宜命司徒亲督诸军,可退弥兵。”于是怀帝以王衍为都督,督诸军出战。时王衍即出殿,点集三军。未及出城,王弥之兵攻城,放火烧建春门。北宫纯自伊水一败,乃募勇士五百人,继后突杀王弥后阵。城中王衍望见弥后军自乱,亦引军使左卫将军王秉为前锋,杀出城来。两下夹攻,弥兵大败,望风远窜。王秉以军追至七里涧,又杀了一阵。弥兵无心恋战,大败而走奔平阳,不敢归国。时北宫纯亦引兵还洛阳。汉王渊闻弥败,羞不敢归。侍中效迎,且曰:“胜败乃兵家常事,卿有何耻,孤亲行将军之馆,拂席洗爵敬待,将军如何逗留?”于是王弥入见,甚惭愧。汉王渊乃拜弥为司隶校尉。
  却说王衍得张轨遣督护北宫纯以兵来解洛阳之围,方杀败王弥,乃入奏朝廷,怀帝遣使持诏去西凉,封张轨为西平郡公,轨辞不受。时州郡之使无有至者,轨独贡献不绝,因是朝廷赏之。
  七月,汉王渊与群僚商议迁都于蒲子城中。平阳渔人在汾水打鱼,拾得玉玺一颗,献与汉王刘渊。渊大悦,重赏渔人,以为祥瑞。乃集百官即皇帝大位,国号大汉,改元永凤元年。
  以其子刘聪为大将军,总领诸军,以族子刘曜为龙骧大将军,故北兵威振单于。遣石勒与刘灵寇魏、汲、顿丘三郡。石勒、刘灵率众来寇三郡,百姓望风降附者五十余垒,勒皆假垒主将军都尉印绶,检其强壮五万为军士,其老弱者安堵如故。
  却说蜀成尚书令杨褒卒,成主李雄深痛惜之。杨褒好直言,成主雄初得蜀,用度不足,诸将有以金银得官者。褒谏曰:“陛下设官爵,当网罗天下豪杰,何有以官卖金耶?”雄谢之,由此天下知名耳。
  永嘉己巳三年正月朔,荧惑犯紫微,汉太史令宣于修之以禳变,言于汉王渊曰:“今岁元口荧惑犯紫微,应不出二年,必克洛阳。今蒲子崎岖,难以久安,平阳气象方昌,请陛下徙而都之。”渊即从其请,领百官迁都平阳城。
  三月,晋帝诏以山简都督荆、襄等州诸军事。简乃山涛之子也,嗜酒不恤政事。初,荆州寇盗不禁,诏起刘弘子刘逞裟谑罚杭漪馊还橹<蚝拗谷松媳沓骗'深得众心,恐百姓劫以为主,为乱不浅。于是,朝廷又诏征狡镄N荆现萦墒撬炻遥咐夏蛔匪剂鹾搿

第七十二回 何曾一曰费万钱
  却说太傅司马越集诸将士商议国事,当刘舆、潘滔因说越曰:“散骑常侍王延、尚书何绥、太史令高堂冲并参机密,公若不早除之,后必有谋明公之心。”越曰:“此数人皆无罪,何计杀之?”二人曰:“若不诬之以谋反,何以诛之?”越曰:“然!”于是,越引一班儿谋士并甲士三千回朝。越既入京师,中书监王敦谓所亲曰:“太博越专执威权而选用,表请尚书,犹以旧制裁之,今来必有所诛。初,帝为太弟也,与缪播善。及即位,委以心膂。帝舅王延、尚书何绥、太史高堂冲等帝皆亲用之,此数人量必难保。”越及至,果遣甲士三千人入宫,执播、延、绥十余人于帝侧。帝问越何以收此数人,越答此十余人谋反,故来诛之。言讫,越命将播、延十余人付廷尉,明正其罪而杀之。帝叹息流涕而已。
  绥乃何曾之孙也,初,何曾侍武帝之宴,退而谓诸子曰:“主上开创大业,吾每宴见,未常闻经国远图,惟说平生常事,非贻厥孙谋之道也,及身而已,后嗣其殆乎!汝辈犹可以免。”
  指诸孙曰:“此属必死于难。”及绥死,其兄嵩哭之曰:“我祖殆圣乎?”曾日食万钱,犹云无下筋处。其子劭日食二万,绥及弟机、羡,汰侈尤甚。与人书疏,词礼简做,王尼见绥书,常谓人曰:“伯蔚居于乱世而矜豪乃尔,其能免乎!”人曰:“伯蔚闻卿言,必相图害。”尼曰:“伯蔚所闻我言,自己死矣。”伯蔚者,乃绥之字也。及此果死耳。
  却说太尉刘寔见朝廷危乱,连年请老,朝廷不许。刘坦言古之养老,以不事为优,不以吏之为重,宜听寔所请。于是,帝下诏寔以疾就第,复以王衍为太尉。太傅越以顷来兴事多由殿省,乃奏宿卫有侯爵者皆罢。帝只得从之。于是,越更使何伦、王秉,引东海国兵数百人入宿卫,以防内变。
  却说汉主刘渊又遣刘景将兵五万人,寇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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