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厦赶紧否定,“不是不是,他是替我来的。”
“哦……那就是你们工作前就认识了?谁啊?我怎么不记得你毕业前后交过新朋友?”曹云洲打破砂锅问到底。
谢知正也听得认真,他十分关心那人是谁,为什么会跟安厦如此的亲密!
易辉却觉得曹云洲这样太过分,把安厦惹生气的话嘟嘟就更没戏了。他连连给安厦找台阶下,“谁规定安厦就没有除了咱几个之外的朋友?你们也真是大惊小怪!”
“不是……就算有,那不是应该咱们也认识么?毕竟上学一块儿,上班儿也一块儿,哪儿来的跟安厦关系那么好同时咱们又没见过的……”
“行了行了!”易辉不耐烦的打断曹云洲的话,“吃吧吃吧,安安静静吃顿饭别没完没了的!”
安厦意外的看了眼易辉,认为他这么做的目的完全在嘟嘟身上。
果然易辉帮着安厦下了台阶后就开始进入正式话题,“安厦,我跟美美他哥要了点儿头发,回头抽个时间你带着嘟嘟咱们去鉴定一下。说好了的,要嘟嘟跟美美家里人有一点儿关系都证明他是美美的,到时候就按照约定的我做他干爸爸。当然,要是跟美美他哥没有任何关系我以后再也不提这茬。”
安厦看易辉将上次事情当真,索性也开出条件,“行是行,不过我不想让嘟嘟被这种事儿打扰,到时我也会带着嘟嘟的头发跟你一起去,但我不会带着嘟嘟。”
“不行,那头发不是他的怎么办?你拿你的冒充怎么办?”
眼看着两人话赶话要吵起来,谢知正连忙打圆场,“别急别急,我也认为嘟嘟不适合亲自去做鉴定。小孩儿还是不要知道大人这些麻烦事儿为好。不如这样,倒时你跟我一起去安厦家里,我负责偷偷从嘟嘟头上偷头发,然后交给你。不用安厦插手,怎么样?”
易辉想想这样也算公平,于是点头同意。
饭菜刚上来几人就狼吞虎咽的开吃,从早晨到下午整整饿了一天。但安厦却没有怎么动筷子。因为易辉的提议,他突然想出来一个馊点子。
于是安厦说:“好不容易聚一起,光吃多没意思,不如来点儿酒……”
几人忽然抬头看他,接着一起摇头,“开车,不能喝。”
“啊……”安厦忘了这件事儿,这可怎么办,“那……我自己喝点儿?”总得有人喝,不然那馊点子怎么实施。
谢知正觉得意外,“想喝酒?我陪你。大不了让他们送咱们,我的车晚上就放这儿明天过来再开走。”
“成!”安厦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意,但一个人喝醉会显得更故意。
安厦直接叫来几听啤酒和一瓶白酒,那几人像吓呆了似得,“安厦今儿是怎么了?从来没听说你能喝酒,你这么喝非醉了不可!”
安厦捏捏眉心,“可能是来扫墓想起以前的事儿,所以想喝几杯。”他在找借口,但却不想真的喝醉。最好是装醉,自己清醒,别人却看不出来。
“没事安厦,你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心里有话就说出来。跟我们几个别见外,都拿你当弟弟。”谢知正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没有那么想。
安厦今天扫墓之后异常的反常,不说那个不认识的朋友,就单单他要喝酒这点儿就足以让谢知正提起警觉。
莫非来看望瞿教授之后,他想起来嘟嘟的妈妈?是不是再后悔没有给嘟嘟的妈妈扫墓,又或者对他妈妈余情难了?
谢知正觉得自己有点儿生闷气,对一个死去的人没有什么可说的,就今儿那个男人,谢知正就觉得特别介意。
有了谢知正的舍命相陪,安厦痛快的喝进去大半瓶白酒和几听啤酒。结账后他的腿都有些颤,于是不得不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安厦从来不怎么喝酒,尤其有了嘟嘟后更是滴酒不沾。所以相同的酒量,他醉了,谢知正却没事儿人一样在那里给他张罗东西。
“怎么着?”曹云洲过来陪在安厦身边,“怎么醉成这样儿?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家。让易辉送老谢。”
安厦软软的摆摆手,摊在那里嘟囔,“没法儿回去……嘟嘟在家……不想让他们担心我。”
易辉也跟过来,“上我家去,就我一个人。”
安厦也摇摇头,“太给你……添麻烦……不用担心我,把我随便扔一地儿……明早能回家的地儿就行。”
谢知正这时拿了□□走过来,“怎么了?”
曹云洲大概说了安厦的意思,谢知正琢磨了一下,“不行就去酒店开个房间,晚上那儿凑合一下。”
那两人也同意,“旁边儿就一个假日,省的安厦坐车还难受,早点儿去休息也不错。”
接着三人扶着安厦出门,易辉和曹云洲分别开车,谢知正负责挨着安厦坐后面。
安厦觉得自己醉的恰到好处。腿软没劲儿,脑子晕乎乎不能独立行走,眼皮很沉很适合闭着,但是头脑却清醒的要命。他们说的什么话,还有扶着他做什么他都知道。
旁边儿假日离吃饭的地儿距离仅百来米。到地儿后易辉扶着安厦,曹云洲旁边儿护着他在一旁等着,谢知正则负责去前台办理手续。
安厦脑子很明白,这一切都跟八年前那晚一模一样。
接着谢知正拿到了两张房卡,走过去递给了易辉一张,但紧接着易辉却转头离开,谢知正和曹云洲将安厦扶进房间。
易辉怎么离开了?安厦记得问谢知正时,他说那晚是易辉和曹云洲扶着他进来的,谢知正在前台办手续根本没上来。
易辉干嘛去了?还拿了房卡?
安厦躺床上胃里一阵翻腾,脑袋也像在空中转来转去,他感觉到谢知正和曹云洲扒光他衣服扔进被子里,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这情形不对……安厦偷偷睁开眼,屋子里谁都没在……
人走了,他开始犯困,醉意就像他们走了才敢出来一样,开始告诉安厦快睡吧,你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安厦觉得这晚就这么着了,就他一个人,计划白折腾,谁都没有留下来的时候,门被从外面刷了卡。
进来一个人……
安厦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他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儿……果然是易辉!回来的果然是易辉……
一切后续都跟谢知正说的一样,易辉有张卡,他可以随时回来!
所以说易辉说的美美都是借口……其实他是真的……
困意来的太猛,安厦已然顾不上继续往下琢磨,他就已经先行入睡,哪管的着房间里还有一个易辉。
☆、第25章 假日酒店
第二十五章
虽然已经沉沉的睡去,但安厦潜意识里却在防备一个叫做易辉的家伙。
安厦觉得睡觉异常的累,不知是心累还是哪儿累,总之他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也许是返回来的易辉给了他太大压力,也许由于知道了是易辉返回来,让他觉得浑身燥热沉重。
安厦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种噩梦,他脑子里清楚现在已经睡着了哪里都动不了,但意识却还在强迫自己的胳膊,动一动,动一下!动一下就能醒来否则会一直睡在梦里。
易辉这个混蛋,果然是他!这情形简直就跟八年前的那晚一模一样,如果不醒来,他一定会进一步的行动!到那时,安厦发誓,一定要踢残了易辉!
安厦满腔的愤怒终于让他开始有些清醒,尽管闭着眼,但他却明显的感觉到手指已经可以动,腿也可以动。
但又一种感觉让他惊慌失措。身上似乎压着一个很重的重物,而同时他的胸膛却很痒,像是谁在摸他一样。
抓现行,就是现在!
安厦睁眼的同时,一把稳稳的抓住一直拨弄胸前的那只手。
但他却愣在那里没动,“……怎么……是你?”尽管有醉意干扰,但安厦从眼缝儿里还是认出来眼前这人。
“乖,安厦,”谢知正见状往上挪了挪,凑到安厦耳边像是催眠似得轻轻说,“安厦,接着睡吧,醒来后就把这事儿忘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要做什么!
安厦心跳急速加快,想要推开身上的谢知正,却怎么都用不上力气。拼了命抬起的胳膊一下子搭在谢知正的肩上,他才发现,谢知正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那么他自己呢?
安厦记得睡前衣服被谢知正和曹云洲一起脱了……
……
……
……
安厦再睁眼屋子里依然很黑,但他知道外面已经大亮。
醉酒后醒来脑子还有些懵,他看了看周围才记起昨晚住的是酒店。
酒店……安厦猛地记起昨晚的事情!他甚至怀疑那是一场梦。但他试着稍微动动胳膊腿的时候,他明白这不是梦,一切都跟八年前那天早晨一样,这不是梦!
下面的感觉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昨晚没感觉到会有这么不舒服,似乎里面还有异物,肿胀的感觉简直让他想骂人。
房间里没有动静,床头的钟表显示现在已经快到中午。
那人肯定又逃走了!
谢知正!
操!
怒火无法控制的往胸腔涌,安厦闭着眼深深的呼出几口气,试图减轻他的怒意。他还得办理退房,还得回家照顾嘟嘟,根本没有多余精力一个人在酒店发脾气。
但他活动两下就放弃立刻起床的念头,浑身酸痛,手脚无力,头晕脑胀,简直像是被拆过似得。
他摸到床头放着的电视遥控器,索性打开电视等着恢复体力。
不料这时门外“滴”的一声刷卡声,安厦立刻警觉起来,但他依旧躺在床上不动声色,看看是谁。谢知正很有可能像八年前那样逃的无影无踪,所以来的人不是易辉就是曹云洲。
“安厦,好点儿没?昨晚睡得怎么样?”谢知正走了进来。
安厦愣了一下,他很意外,怎么谢知正没有逃走?还是说打算跟他坦白昨晚的事情?
谢知正走到床边摸摸他的额头,“没烧,看来你只是喝醉了而已。想吐么?我给你叫客房服务,想吃点儿什么?”
安厦注意到谢知正换了一身衣服,他现在的衣服并不是昨天扫墓时穿的那身黑西装。看来他半夜离开后回家换衣服去了,但他怎么感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
安厦盯着他没说话。
谢知正绕到桌子旁边翻开客房服务手册,选了两样儿吃的之后拿起电话打客服,抬头看到安厦的目光后并没有躲开,而是冲着他微微一笑。
安厦心里打鼓,这是真的没发生,还是装没发生。
见他打完电话,安厦决定试探一下,“昨晚谁送我来的?你也喝酒了,怎么走的?”
谢知正又坐到床边,“易辉和曹云洲送你上来的,我在下面办手续。”
果然跟上次的说辞一样,安厦心知肚明,“半夜总感觉有人进来翻东西,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有人来,是你么?”
谢知正怔了一下,随即看着旁边想,之后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也许易辉来拿东西?房卡我有他也有。我办完手续等到曹云洲就让他送我回去。”
“哦……”安厦彻底明白了,谢知正在撒谎,所以上次问他八年前的事情,非常有可能也是他在撒谎,“昨天喝太多,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知正马上关怀的问他,“真的不记得了?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下次别那么喝。”
“嗯……”安厦在被子里面偷偷活动活动手腕脚腕,“可是今儿早晨起来浑身酸疼,哪儿都动不了,后面也疼的要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看着谢知正,等他的回答。
“后面疼?”谢知正像是很惊讶的样子,“会不会是喝多了喝出来痔疮,有痔疮可难受,我去给你买点儿药你躺着等我!”
说完谢知正就准备离开,安厦见状连忙用足力气翻身起来,忍着后面牵扯的疼痛一把拉住谢知正的袖子,接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啊!”他浑身像是被炸开般酸疼,尤其大腿根。
这一摔安厦就放开了谢知正的袖子,谢知正又往前跑了两步后紧急停住,回头看安厦状况,没敢上前,“怎么样安厦?摔着痔疮了?你等着啊等着,我马上给你去买药!”
安厦这可是明白了,谢知正并不是打算坦白昨晚的事儿,而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看安厦貌似不记得昨晚的事儿后他跟着也打算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真是影帝!
“你他妈的要是敢走一步你试试!”安厦趴地上指着谢知正恶狠狠的说!“敢做不敢承认!你他妈的当我是傻子?还是觉得我是个女人!”
谢知正一听彻底傻了眼,完全没料到安厦怎么这么清醒,“你……你在说什么安厦……什么当你是女人……”
安厦随手抄起床头的闹钟,用了劲儿的朝谢知正扔过去,“你给老子装!别以为你装的像我就能上当!你给我过来看我弄不死你!”
闹钟没有砸到谢知正,不过趁谢知正低头弯腰躲闹钟的时候,安厦趁机爬起来抡起胳膊一把抓住了谢知正的头发,时机赶得刚刚好。
谢知正一下子趴在地上,安厦则忍着散架似得身体死死抓住谢知正的头发不松手,一遍挣扎着往过爬,“我问你谢知正!八年前那晚莫非也是你?你给我说清楚!不然今天你没法活着出这个门儿!你跟我一起死!操了就!做完就想跑,你当我是什么!”
谢知正这时本应该不停的给安厦解释,或者道歉,或者说明他的想法。但不知为什么这时谢知正却有些害怕,真的害怕。并不后悔他做过的事情,仅仅是对此时安厦的害怕。
也许平时温顺惯了的一个人突然发狠似得跟你说一起死,那就很有可能是真的想要一起死。谢知正从没爬过谁,但这时却怕了安厦。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开,躲过今天就能活下来。于是顾不上被安厦抓住的头发,拼命的往后撤。
安厦依然不放手,但谢知正头发不长,他只能玩命的拽。最后当谢知正逃离安厦魔掌的时候,安厦发现他手中的一小撮头发。
他拽下来谢知正一小撮头发!
门关上了,他喘着粗气撑在地上,跪着的身下的地毯上,滴了好几滴掉出来的乳白色的液体……
那是什么一目了然,安厦这时真的动了杀人灭口的心!
果然是他,八年前就是他!
安厦看着手中一撮头发,艰难的爬上床继续躺着。
下午他直接去了左文博的实验室,将那一撮头发往试验台上面一扔,“这搓头发你给我验验,”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塑料袋,“这里边儿几根是我儿子的,你给我做个检验看看这两种头发有什么关联!”
左文博看着他有些发愣,“怎么了?怎么拿了这么多头发?你是不是把人脑袋给拽下来了?”他拨拉几下那搓头发,“够狠的啊安厦,发根儿都在,你是跟人打架了还是怎么着?生薅下来的?”
“你别管!”安厦表情冷得要命,“给我检验就行!”
尽管事情已经很明了,但安厦似乎还是缺少一个最权威的东西来说服自己,他总想给自己找借口说这一切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做梦。但发生的事情明白的放在那儿。因此他中午回家装作给嘟嘟修一下乱了的一小撮头发,趁机剪下来包好。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得!看来你已经有了眉目!”左文博没有继续追问来源,“不过这东西费点事儿,得好几天。出来结果我告诉你。”
“不能有纸质的报告么?只能你亲口告诉我?”安夏问。
左文博笑笑,“拜托,我这儿又不是专业的鉴定机构,只是私下里做鉴定不可能出纸质结果。”
不过不管怎么说,安厦这下可以等到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