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不过过去了四个月多一点时间而已,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我,还有将近六百年的时间。
到时候,小幽灵大概也能出关了吧。
以上,都是女孩们告诉我的信息,老实说我是完全记不住了,除了和女孩们相关的记忆以外,大部分东西都快忘记了,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恍惚,咦,我是谁?我打哪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女孩们每天每天都会跟我说一些以前的事情,以及现在的状况,有些内容我忘记了,但她们说起的时候,却能忽然想起她们昨天明明刚提到过。
如此不厌其烦的,每天每天的,重复的,重复的,将一些次重要的东西,告诉我。
大概已经被发现了一些端倪吧,但是告诉了她们又能怎么样,我明白咸鱼剑的意思,这也是它的考验之一,是想借此提醒我,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孤独之旅。
逃避无用,安慰无用,求救无用。
所以,这种时候就让我做一回鸵鸟吧,我也很无奈,很无力。
话题扯开了,继续说说四不像魔神的事情,我怕明天我又忘记了。
等四不像魔神修养好之后,现实之中,那个时候我大概也差不多能转职了,多亏了加仑老头的魔法阵,原本就算在老酒鬼的魔鬼训练下,我至少也需要半年,甚至是一年才能重新恢复转职所需的体魄。
但是,因为加仑老头给他自己准备的东西,最终都成全了我,所以修炼的时间缩减了一半,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天都被电的惨兮兮,如果能立刻转职,重新获得冒险者的属性,我想我的抗性栏里面,抗闪电属性会莫名比另外几个抗性要高不少吧。
能赶在四不像魔神来袭之前恢复实力,当然是好消息,但其实并无卵用,刚刚转职的自己也不过是一级菜鸟,就算重拾外挂,外加考验世界积累的经验,面对魔神级别的敌人太无力了,至少也需要个十年八年,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实力吧。
是的,只需要十年八年,,在考验世界里建立起来的迷之自信,让现在的我膨胀到了这种程度,怎么办,还有救吗?挺急……算了,也不急。
过去的平淡无奇的一个月,非要说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让我想想看,让我认真想一想,呃……
哦,那大概就是,加仑老头终于含笑九泉了。
我没有反讽的意思,这家伙是真的含笑而去,让我努力回忆一下,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应该是有一天,大家上完了课,准备离去,加仑让我们明天别来了。
我问为什么,他忽然笑了,笑的像个三十斤重的孩子。
他说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快不行了,大概熬不过今晚了,明明刚才讲课的时候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老头大概也不会撒这种无聊的谎言,所以我们都信了,正准备酝酿悲伤的泪水,却见他越笑越开心。
真的很开心的样子,让我们很尴尬,不知道是该伤心好,还是替他感到高兴好。
那一天,我第一次……还是第二次,第三次来着,总之是为数不多的缺席了修炼,陪在了加仑身边,这老头没撒谎,没等到晚上,下午就没了气息。
真真正正的,这个强者,离我们而去了。
那一刻我的心情,到是意外的还记得很清楚,察觉到加仑老头的气息全无,已经麻木的内心,感受到了久违的,一种叫悲哀的东西。
但是,看到加仑含笑着的面庞,泪水久久酝酿在眼角处,始终没有流下来。
该高兴才对。
那时,双尾拍拍我的肩膀,这样说了一句。
我们失去了一名朋友,但是,我们的朋友,他在受尽苦难和折磨之后,终于回到了故乡,回到了家人身边,再也不用痛苦,彷徨。
确实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我咧嘴一笑,真的笑了。
只是双尾,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脱下帽子,把脸遮住呢?你这个叛徒。
那一天,阿卡拉和凯恩他们也来了。
回忆到此结束,我一个激灵,看着眼前的无字墓碑,想起来了,我今天是特地来给这老头扫扫墓,虽然在地狱世界里,估计不会轻易长出野草吧,到是得但心他的尸体被怪物挖出来吃掉。
虽说这里是教廷山范围,讲道理不回。
加仑并没有跟我们说,让我们把他安葬到哪,只说了墓碑不需要刻字,或许不需要更好,别暴尸荒野就成了,最差扔到沉沦魔锅里,好歹也知道是谁把他吃掉的。
老实说,这老头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墓碑我遵照他的意思,没有刻字,本来是想刻个无名之王什么的,也算是无名塚,后来想想,那可是太阳长子,他不配,最后还是罢了。
尸体也没埋这,凯恩翻了几个书架的资料,终于找到了加仑的故乡地址,如今已经是一片荒芜山谷的地方,将他埋了进去。
这里只不过是单纯一个无名墓碑而已,没办法经常往返暗黑大陆,为了拜祭方便,加仑老头你就多担待担待吧。
这么喃喃自语着,我将酒倒在了墓碑前,知道这老头喜欢香料,我特地弄了一堆香料泡进去,老实说,味道很那啥,怪怪的,酒和香料一点都不配,我是没法下口。
或者再来一碗钻石粉末清汤面?
抱歉哦,我现在可是穷鬼一个,没脸跟维拉丝她们开口要钱呢。
简单随便搞搞,当做是已经拜祭过了,我盘腿坐下,拿出另外一瓶酒,碧丝亲给我的,不给你喝,嘿嘿。
就这么和一块无名墓碑面对面,会不会有点怪?算了,反正也没谁看见。
就当是两个孤独可怜虫的狂欢吧。
微微抿了一小口,我眯起了眼,不错不错,不愧是碧丝亲的手艺,比我在考验世界里酿的好喝多了,虽然在考验世界里,我酿酒的时间应该比碧丝多,但是不得不说,天赋这东西很重要。
和维拉丝学的厨艺也是。
这就好比一个普通人,他活了一百年后,死了。
大师兄二师兄,他们活了一百年,却变成了恐怖如斯的最大量级战斗单位。
你看看,差距多大。
想了想,还是往墓碑前倒了一些,便宜你这老头了,可别一个人独吞,留点给我那从未见过的师娘喝。
孤独到底是什么?
今个儿特地来,就是想跟这老头理论理论,讨教讨教,他活着的时候我可没敢问,怕这老头倚老卖老,故作沧桑。
最近啊,反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对,就像不远处那颗的大树那样,风吹过它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它听不到。磅礴大雨落下,打湿地面,滋润泥土,它也感觉不到。
叶子黄了,离开了它的身体,它不知道,叶子又从它身上长出了嫩芽,它也不知道。
虫子飞过来了,钻入了它的身体,吸取血液,它依然不知道,鸟儿飞过来,把虫子叼了,救了它一命,它还是不知道。
只是单纯的,日复一日的,在漫长时间的蹉跎下,本能的吸收养分,一点一点长大,或者有一天变成参天大树,或者被雷劈倒。
它总是不知道,不在乎。
那么加仑老师,问题来了。
大树会感到孤独吗?……
第三千四百四十五章 墓碑、老人和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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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不会回答,我还是久久凝视着墓碑。
或许,我想要的不是答案,只不过是因为……或许是想找个懂自己的人倾述吧。
真希望找个人是个活生生的美女,而不是只剩下一块无字墓碑的糟老头啊。
加仑老头躲避了联盟,躲避了社会千年,孤独一人生活着,真的只是因为害怕别人被他牵连,被贝利尔加害吗?
或许就连加仑老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的确是主要原因。
但是,现在的我不禁想问问加仑。
真的没有一丝其他原因吗?比如说,不愿意面对生离死别,不愿意被时间折磨,渐渐遗忘不想遗忘的人,不想遗忘掉的回忆。
光是遗忘了家人和村人,遗忘了自身的仇恨这件事,就已经是莫大的折磨了。所以,不想再增加负担的你,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干脆不要朋友,不留下令自己留恋的回忆,选择了这种另类的逃避方式。
就算要找,也是找双尾这种能和他活上同样岁月的家伙,哪怕对方是一只怪物,也在渴求着能够和谁说句话。
是这样么?
还是说连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只是一直在用自己和贝利尔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成了联盟叛徒,不想牵连别人所以不能和其他人产生任何瓜葛,这种理由说服自己?
不,事到如今,加仑老头都已经挂了,再去深挖探究,也已经太迟了吧。
或许,我只是想要一个参照而已。
如果自己像加仑老头这样,会不会更好些?
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口气把所有该忘的不该忘的事情,全部忘记掉,这样也就没有烦恼,没有痛苦了。
我这么拼命都是为了谁?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啊,我想起来了,是为了女孩们,我心爱的女孩们。
所以,我不能忘记,我不能停下脚步。
抱歉了,加仑……老师,让你听了一些蠢话。
我,和你终究是不同的,哪怕继承了你的传承,哪怕和你一样承受着孤独的折磨。
你要保护的人,你要留住的人,已经死了,无论怎么挣扎,无论怎么挽留,哪怕是最后成功复了仇,也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满足,空余空虚,没有任何意义,自那一天起,你其实就已经是一具空壳了。
这么说或许有些残酷,但却是事实,当然,也并不是不能改变,比如说重新获得一段邂逅,展开新的恋情,找到新的家人,以及必须守护的新村人,新朋友。
但是这老头很死脑筋啊,一千年都没能拐过弯来,还在执着于过去,执着于已经死去的恋人,家人,村人,脑子里完全容不下新的东西,换成是我的话……算了,为什么我非得去想象这种事情不可,又不是比惨王大赛。
真是个可悲的,顽固的糟老头啊,幸好这样的家伙不是我的家人,否则我非得被他气死。
我就不同了,我和这老头最大的区别,是我要保护的人,还活着,还在我身边。
仅此一点,我就要比加仑老头幸福千万倍,幸运千万倍。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来这里诉苦,在加仑老头面前诉苦,不就弄的好像是在向他炫耀一样了么?
你看你看,虽然我也很惨,但就是比你好一千一万倍哟。
虽然我和双尾一直以吐槽这脾气怪异的糟老头为乐,但也做不出如此恶劣的事情。
所以该走了。
但为何脚步迈不动,坐不起来呢?
滴答滴答……
咦,这是?
用力抹了一把脸,才发现不知何时湿透。
啊啊啊……
我终于明白了。
比加仑幸福千万倍,比加仑幸运千万倍,是这样没错,但是我这种可怜虫,比起加仑的意志,何止软弱了千万倍。
来这儿拜祭,扫墓,诉苦,这些理由都是借口。
我只不过是单纯的,想找个能哭的,可以哭出来的地方,哭上一场而已。
加仑老师。
一个人活着,真的很寂寞啊。
……
将最后一滴酒倒在坟墓前的鲜花上,我拍拍手心,毫无留恋的走人。
回家找女孩们去,谁要和这种糟老头一直坐下去呀,长者气息是会传染的,我可不想变成加仑老头那样的老头。
回过头,便瞧着了摇着两条猫尾巴的双尾,人眼瞪猫眼,气氛一度很尴尬。
“看了多久了?”我开口。
“虽然我很想说刚刚来,什么也没看见,但好像你并不会相信的样子。”
“我信不信是一回事,至少你先拿出点安慰人的诚意来如何?”
“好吧,如你所愿,我刚刚来,什么也没看到,听到。”
“现在说已经太迟了。”
“你这小子要求还真是多,就不能尊重一下前辈么?”
“不不不,一开始就应该发出脚步声,让人察觉到你来了,这才是尊重别人的做法,礼尚往来懂不?”
“你知道,我属猫的,天生没有脚步声。”
“你就是猫好不好。”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被双尾看到了出糗的一面,到是出奇没啥丢脸害臊的感觉,不知道是心态老了,还是自觉掌握了双尾更大的糗事,比如说天女散花什么的,所以有恃无恐。
“所以,你也是来拜祭的么?”
“不,刚才已经来过了,只是忽然听到动静,回过头看看到底是谁而已。”
“你还说你没偷看?!”
“明明一副平淡的表情,却还在在意这种事,你的小心眼程度也是非同一般。”
“那好吧,换一个话题,我就觉得疑惑,墓碑前的鲜花到底是谁摆上去的,谁的趣味那么正常到无聊,原来是你。”
“这个嘛,我不是一直想学习人类的礼仪么?这只不过是是在实践,体验一下拜祭的感觉而已。”双尾捋着猫胡子,猫瞳竖直,想要解释一下。
“感觉不像是只体验了一下的样子。”我回头看了一眼墓碑前鲜花的数量。
“一部分不是我的。”
“也就是说大部分还是你放的,对吧。”
“你这臭小子还真是令人讨厌,怪不得加仑一提起你老是骂骂咧咧。”
“这是我的荣幸,这样一来我们就打平了,对吧。”
“你说了算,我可不想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计较那么多。”
“加仑老师已经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准备继续留下来?”
“这个嘛,正在考虑中。”
“不怕贝利尔剥了你的猫皮?”
“正因为如此才要慎重考虑不是吗?记住了,猫的多虑的动物。”
“猫这个身份还真好用。”
“怎么,你也想当猫?”
“敬谢不敏。”不知为何一个模糊的猫娘形象,忽然在脑海里冒出,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咦,我对猫娘有那么敏感吗?还是说这个印象已经模糊,认不清面庞的猫娘,身份比较特别?让我感到恶寒?
“话说回来……”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很烦。”
“别这样嘛,双尾,加仑老师已经走了,我们两个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你瞧,我一身毛都恶心的掉了大半,你还是继续问好了,当我怕了你。”
“你的岁数比加仑老师要大,对吧。”
“这个嘛,我的确是有这样的自信。”不知为何双尾自豪的挺了挺胸膛,让我忍不住吐槽。
“年纪大实力却还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你年纪小实力全无,到是挺喜欢作死的。”
眼看双尾的猫瞳都快竖成一条线,要炸毛了,我连忙回到正题。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你的年纪比加仑老师大,活了也蛮久了,对吧。”
“这不是废话吗?不过事先说明,我可还没老,我的寿命还长着呢。”
“活了那么久,不会……感到无聊么?”
“什么?”一直在双尾手中转个不停的手杖,停了下来,包括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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