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戚少俊闻言终于转过头,抬头看着陆裘儿。
『恩。』陆裘儿用手揽住戚少俊的头,抱在怀里。『裘儿只想和少俊在一起。』
『那,你要好好表现给我看看,我才能懂。』戚少俊握住陆裘儿的一只手,在他的手心里轻吻了吻。
陆裘儿脸上一热,『那要我如何表现?』
『裘儿自己去想。』戚少俊拉起一个一闪即逝的笑,拦腰便将陆裘儿抱起。陆裘儿还未来得惊呼,便被他放到了榻上。『现在,你可以慢慢地想表现的方法……裘儿…』
『』陆裘儿马上接到了戚少俊对他的提示,半推半就地在戚少俊的身体下扭动起来。
……
慈宁宫。
『皇上今日心情似乎奇佳,日理万机,居然也来陪哀家用膳。』皇太后一直微笑着,可见,对于颜奕铭这个儿子是十分满意的。
『百善孝为先。母后,这可是千古古训。』颜奕铭笑了笑,答道:『儿臣乃一国之君,应该也得起个带头,否则,又如何能以德服人?服天下?』
皇太后赞许地点了点头,『皇上说得极是。为国君者,是应该起个表率。皇后,』皇太后朝侧席看了一眼正座的皇后一眼道:『这后宫均以你为马首是瞻,你也贵为一国之母,也应当如此。』
『太后教训得是。』在皇太后跟前,皇后垂目听训自是免不了的。皇后不卑不亢,焉然已熟络太后的套路。
颜奕铭心内无趣地哼了声,看来,这后宫的权力至少七成仍在母后手中。不过,这想归想,脸上倒是一幅春风得意之色。『对了,母后,儿臣近日做了个奇怪的梦。』
『哦?』皇太后面露好奇之色。
『皇上,是何梦?』皇后也放下筷子,问道。
既然是天子之梦,别说是皇太后,就是皇后以及慈宁宫内待侍的所有宫女宦臣们都想知道颜奕铭所梦何事。
『朕梦到了一位故人。』颜奕铭笑了。
『哦?何人?』问话的是皇太后。
『说起来,母后以前和她也算适交了。』
『哀家的故交?』颜奕铭的话引起了皇太后的兴趣。
『是。』
『何人?』
『樱妃。』
皇太后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脸上飘过一丝霾。但很快用笑容遮掩了过去:『原来是她啊……的确是哀家的故交。只不过,樱妃命中带克,不仅克死了自己的孩子,也把自己的红颜命给克薄了。唉!』说罢,还叹了声。
『是啊。』颜奕铭也佯叹一口,道:『这么美、待人宽厚的人居然就这样飞灰烟灭,还真是可惜。要是小皇弟没有死,定也长得与樱妃般标致。』
『恩。』皇太后很勉强地点头强笑附合。
『母后,您还别说。儿臣最近也遇到个与樱妃长得一模一样之人!!这世界真是奇怪啊!』颜奕铭大赞世界奇妙,眼角却分毫未将皇太后的惊诧表情遗落半分。『真没想到,朕一梦到樱妃,很快就遇到与她长得一模一样之人了!母后,您说……这奇怪不奇怪?或者说,这就是机缘么?』
『想必皇上所遇像极樱妃之人定是个难得的,如皇上欢喜,那就将她迎入宫中侍奉即可。而皇上所梦之事,可能是菩萨上天给皇上的一个提示。』皇后笑了笑,略动了点头脑,解释道。
欢喜?后宫三千佳丽,朕不过是尽作为一朝天子的义务封番的而已!朕哪有自己选择过心中最动情之人?!如果真让朕来欢娶,朕的心里就只有一人。
一想到那人,颜奕铭苦笑了一下。『皇后说笑了。朕有后宫三千以及庄娴淑德的皇后都来不及宠爱,还哪有心情再另寻新贵?母后,您说呢?』
『这个自然由皇上定夺。哀家是相信皇上的决断的。』皇太后看着满桌的佳肴,食不知味地示意身旁的宦臣将餐具撤下。『哀家只希望能尽快有龙儿诞出,好让皇家的血脉尽快开枝散叶才好。』
『呵呵。』颜奕铭笑了笑,即不迎语也不接词。
这皇上不言语,皇后自然也不多话,两人默默用膳。倒是皇太后,似乎味口并不是怎么好,膳后的甜点也未曾食下一丁半点就勿勿言饱了。
『桑又其。』一跨出慈宁宫,颜奕铭面容一改吩咐道:『最近朕夜里感觉有些恍惚,怕尸里又出了些什么事了,你去保护皇太后的安全,勿必时刻留意。』
『是。』桑又其心里暗讨了一下,但却仍立即领旨。
『还有,不要让她老人家知道,免得以为是什么大事,受了惊吓。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禀报!』颜奕铭补充了一句,这才大步跨出了慈宁宫。
不要让皇太后知道?那就是要暗中查看了?桑又其眉皱了下,然后迅速便隐进了暗处。
要知道,想要在皇太后身边暗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第三十九章 身世之谜
陆裘儿的心像是被什么关住了,七上八下地撞得厉害。
皇宫这地方,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来。光看着那一排排高大、严肃的侍卫,就足够让陆裘儿吸气脚软,虽说陈玉香一直安抚似地紧捏着自己的手,但陆裘儿知道陈玉香其实也是在安抚她自己。
镇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迎接他们一家人进宫的不是桑又其,而是海赢?海赢明明不是银花李公子的贴身护卫么?怎么又能自由出入皇宫了?看他通行无阻的样子,难道他是……宫里的什么人?陆裘儿暗讨。
在宫里七荤八素地转了很多个廊亭走道,拐过了很多个别院分宫,海赢引着他们。拐进了一个深院的桥头,然后让开了路。
『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三位请!』海赢垂目驻足,示意三人继续前行。
轻轻的风,吹动着桥头两边的拂柳,带来一丝与刚刚重兵把守完全不同的安静平和的气息,周遭的环境让陆裘儿松了口气,朝海赢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感谢。
陆山的视线越过桥,皱眉读出了桥那头那座阁楼的名字:『风舞阁?』
海赢闻言暗紧了紧牙关,缓声道:『是。皇上在里面等三位。请!』
陆山点了点头,跨步便行。陈玉香赶紧拉了一把陆裘儿,也赶了上去。
陆裘儿就是不明白,海赢为何听到这「风舞阁」的名字脸色略改?莫非里面和爹娘们说的一样,是个陷井?
回头看看,海赢仍站在那里,只不过转过了身去,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爹……』新环境以及马上要见到的人的身份给陆裘儿的不安,让他有些求助似地唤了声陆山。
『裘儿,没事。』陆山在阁楼前停下,回头看了一眼陈玉香与陆裘儿:『如果万一真发生什么,就按我们商量好的办!玉香……』
『我知道了。』陈玉香虽然平日xing格看似懦弱,经常哭哭啼啼,但关键时刻却能把好分寸。此时虽然心内想到这个「万一」可能发生的结果有些不舍,但却还是冷静地答应了下来。
倒是陆裘儿,看到爹娘为了自己冒险到这个份上,一时间竟然控制不住差点落下泪来。要知道,这个「万一」如若发生,那就是掉脑袋丢xing命的事啊!
『好了,我们进去吧!』陆山拍了拍裘儿的肩膀,冲两人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推开了「风舞阁」的楼门。
「吱呀——」厚重宽大的门的声音已将沉思着的颜奕铭惊醒,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了,连茶几上的茶什么时候凉了都不知道,只看得到变浓了的淡绿色的茶水正泛着淡淡的水光。
『草民陆山叩见皇上。』陆山直挺挺地站着,也不怕犯了龙颜,大声道。
『你们来了?』颜奕铭一转身,挺拔的背影已经换上了他的真容。
颜贵人?!看到颜奕铭的脸,陆裘儿一惊。颜贵人?他怎么是皇上?皇上?!那以爹娘所说的,颜贵人就是我的兄长?皇兄?!
少俊为什么会和皇上认识?还有李公子?他们三人是君臣?不,不对!少俊只是个江湖的杀手而已……是被官府通缉的犯人;李公子呢?他呢?
『怎么?裘儿不认得朕了?』看到陆裘儿一脸复杂的表脸,颜奕铭笑了。『来,都坐下吧。』
阁里,颜奕铭早就安排了三人的位置,右边是陆裘儿,左边则是陆山与陈玉香夫妇。
『开门见山好了!』颜奕铭见三人入座,径直向陆山问道:『朕要的证据,带来了吗?』
『什么证据?』陆山也不含糊,马上就和颜奕铭打起了哈哈。他斜眼瞄了一下自己与颜奕铭的距离,不足十步。
十步的距离,对于挟持住他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不过是个只文不武的皇上而已……陆山胸有成竹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刚刚踏进这里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这个「风舞阁」似乎有些特别,别说是禁卫,就是这个皇上的贴身密卫似乎也未能踏入半步,依此情景看来,就算是有那个万一的情况出现,也不见得不能自这戒备森严的皇宫顺利逃出。
『裘儿是朕的胞弟的证据。』颜奕铭笑了笑。
虽说听陆山夫妇那天解说了一番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今天亲耳听到自颜奕铭口中说出,还真是别有一番感觉在其中。陆裘儿有些不安地抓了抓膝上的袍子。
『我怎么可能带进宫来?呵。』陆山也笑了笑,不过,那种笑,是算计胜利的笑容。
颜奕铭一愣。转而道:『也是。呵。陆山,那朕想听听所谓的朕的胞弟为何流落民间,如何?』
『你要听?』陆山盯着颜奕铭的脸,问道。
『不错。』颜奕铭似乎并未在意陆山故意将称呼改为平称。『你据实道来便是。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就以欺君之罪治你!』
『要是我说的都是实情呢?』陆山闻言打蛇随棍上,追问道。
颜奕铭转头看了一眼愣住了的陆裘儿道:『朕自然会给裘儿作为胞弟的所有东西。』
『好。』这回接口的居然是陈玉香,不禁让颜奕铭别眼看了一眼。笑了。
『那你仔细听好了。皇上。』颜奕铭放下天子身份不计较自己刻意的言词犯冒以及处事的分度让陆山不得不暗中对他打了几个印像分,自然也不再冲犯,当下将事情的原本娓娓道来……
第四十章 身世之说
原来,陆裘儿的生母乃先皇的宠妃樱妃——李樱诞下的皇子。
本来这妃子生育龙种也不是件很让人费解的事,不过,放在这不一样的后宫里,可就不一般了。
皇后李氏虽然不能生育,但却待人宽鸿,母仪天下;而颜奕铭的母后王氏身为侧妃,却是个口腹蜜剑、城府极深之人。
当时,三宫六院之内怀上龙种并如愿诞下男孩的除了王氏、李樱与另一位受先皇宠爱的贵人外,其余的皇子不是因为失宠便是由于母亲身份卑微而与「太子」一位无缘。
而先皇似乎特别宠爱端庄娴惠的樱妃,当李樱诞下龙子,即赐名「颜心」并立太子位。这一举动让后宫这棵本来就摇摇摆动的大树一时间沙沙作响,足足闹腾了好几个月,这才慢慢恢复平静。
原本不怎么亲热的两位侧妃,王氏在此后就借着向妹妹讨教绣花与女人之事的借口,与樱妃渐渐亲密起来。依着樱妃向来亲善的xing子,也很快与王氏推心置腹。当然,那时谁都不知道,王氏暗中派人向樱妃的日常饮食中下毒,并用重金收买了樱宁宫内近半的侍从丫环,除了樱妃最亲近的近侍以外。
陈玉香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在颜心两周岁的时候,樱妃突然开始咳血,并一病不起。没来由的病情似乎让樱妃对这个看似荣华的后宫有所觉悟,便将陈玉香唤来,将颜心托附予她,让她带着他出宫。
『我死的时候……宫内一定会有些混乱……你带着心儿乘乱出宫…拜托你了。』樱妃临死前将宫内先皇告之的唯一的密道耳语给了陈玉香,看到陈玉香含泪点头后,这才将一个锦盒与一包银子递给她,让她一并带着。看着她抱着年幼的颜心行了个礼勿勿离去后,这膊心的合眼。
果然,陈玉香抱着颜心走出樱宁宫后,宫内突然哭声一片。不会,皇上也踉跄赶来,一时间樱宁宫内外是人来人往。
陈玉香本不怎么显眼,但却因为手上抱着太子而倍受人注目,在主子逝去时,如不抱着他回樱宁宫,于情理不合,迫于无奈,只得带着颜心折返。
折腾了一个白天,好不容易等到夜晚。陈玉香正准备抱着熟睡的颜心溜出宫去,却被樱妃身侧的另一名贴身侍女拉住。
她手上抓了只猫,却被生生斩断了尾巴。
将陈玉香带到樱宁宫的后院,然后给她引了一条出樱宁宫的路:宫墙上有个半人高的洞。
后来,陈玉香才知道。那名侍女抱着那只猫,点燃了整个樱宁宫,将樱宁宫付之一炬。
后来民间就开始流传樱妃已亡,太子被大火烧死、面目全非的谣言。
也多亏了那名侍女,才让陈玉香带着颜心安安稳稳地过了几年。
然而,王氏生xing多疑,樱妃已亡不假,但太子颜心的尸体被烧成一具萎缩掉的黑焦炭般只见粗略的形状,而且据查实,婢女陈玉香失踪不见。抱着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想法,王氏利用她在宫内的地位与重金收买,很快瞒着伤心过度的先皇与皇后暗地里派了禁宫的禁卫到民间追杀「害死樱妃与太子的潜逃婢女陈玉香」。
陆山便是其中一个。
不过,陆山虽为禁卫,但却不是个不通情理之人。当时找到了陈玉香,却没有立即执行王氏「立斩」的命令。而陈玉香为保颜心安全,将实情合盘托出,并拿出了樱妃所赐信物为证,陆山这才被王氏的心计震住。看到颜心天真无邪的幼脸,陆山实在不忍下杀手,但却又不能违抗王氏的追杀令,不得已暗中保护她俩。
日久生情,陆山最后被陈玉香对樱妃的忠诚以及她善良的心所动,与之终成伉丽。
而先皇因樱妃先逝,又痛失太子。想借专心政事以解伤痛之苦,哪知心郁难解,积劳成疾,半年后便驾崩西去。
王氏与皇后思谋,太子已亡,先皇子嗣中唯有奕铭可人,遂与众大臣商议,终定君位奕铭。
而王氏即便是稳坐皇太后之位,疑心却丝毫不减。陆山的袅无音讯让她疑心重重,为确保万无一失,后来派了陆山的同僚铁忠堂一路沿着他曾经留下的线索追到了他们夫妻落脚的新月镇。
迫于无奈,陆山只得杀了他。
同时也知晓此地决非安全之所,王氏见铁忠堂一去不回,必定又会派人前来查探,为今之计,只能将颜心另藏他处。
而当时,王氏的爪牙已伸向梵重城内外,陆山与陈玉香不仅举目无亲,而且步步危险。最后,只得将年仅十三的陆裘儿卖到万春楼,改名陆裘儿,然后再演了一出两人伤心过度而自焚的戏码,就潜进了今安,找当时有「清风廉袖」之称的樱妃的长兄李长青,想借他的手,将年幼的陆裘儿自万春楼内赎出,也好保护樱妃这唯一的一条血脉。
哪知,等他们好不容易赶赴今安,却闻李长青因密谋造反,且罪证确凿,被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地步。唯一的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就这样在他们盼着见到光明的时候轰轰倒下,陆山与陈玉香绝望之际,只得隐忍住想将陆裘儿带在身边的冲动,一心盼望着他能被哪位贵人从那地方救出去。
陆山与陈玉香过了九年的逃亡生涯,为了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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