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山道:“我本来也不明白为什么苗淼说张老太给她减肥要用到针灸,还说是道家秘传的针灸减肥法。婉儿无意中听到张老太所说的‘催魂针’三字,立即让我彻底明白了。”
“这是道家传说中的一种邪法,我也只是听我师傅说起过。据说那是养鬼之人专用,把银针浸泡在尸油中七七四十九天,这银针便具有了强大的邪灵之气,十分厉害。”
赵婉儿听闻‘尸油’两字,吓得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立即向张远山请教是怎么回事。
张远山叹道:“尸油,顾名思义,就是尸体上流出的油。人死之后,在尸体没有完全僵硬之前,由于身体部分机能还没完全丧失机能,便会在尸休上分泌出体液。不是常有传闻么?某某人死了,还有不放心的事,死不瞑目,会流淌出眼泪。”
“其实这并不真是死人流泪!人刚死之时,魂魄已经脱离身体而去,在头七晚上才能第一次回到尸体中。既然魂魄都不在尸体上,那即使死者有多大冤或什么没向亲人交代的事,怎么可能会在尸体上流出眼泪呢?”
赵婉儿惊奇又害怕地说道:“张大哥,那尸体上流眼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听起来太可怕了!”
张远山嘿嘿一声道:“其实尸体上流出的眼泪就是人死后部分机体尚在运行而分泌出的体液的一种。人一死亡,体温便开始慢慢下降。这时如果与外界温差过大,体液便会从皮肤最薄弱处渗淌而出。”
“特别是冬天,如果有人死了,其亲人在操办他的后事时,往往要停尸数日。在尸体头部会点燃长明灯,灵堂中还将点上蜡烛香火,焚烧大量的纸钱。加上拜祭的亲人很多,灵堂内的气温便逐渐升高。”
“停尸几小时后,尸体便失了体温。尸体外部与尸体内的温差,会促使尸体的体液从皮肤的最脆弱之处流出来。而尸体的眼睛,自然就是最佳的分泌排泄口,因而便出现了尸体流泪的现象。”
众人听了都啧啧称奇,张远山又道:“如果体液中含油腻的粘性物质,那这种体液就称为尸油。在道家传说中,尸油具有强大的邪气,甚是厉害。养鬼之人和使用蛊术的人,收集尸油是他们头等大事。”
赵婉儿颤声道:“张大哥,那所谓的催魂针就是浸泡过尸油的针了?如果给浸泡过尸油的催魂针扎上,那会是什么后果?”
张这山脸色凝重地说道:“如果给尸油进入体内,再配合上受害者的生辰八字,那么这个受害者的精、气、神便会慢慢发泄,为施邪术之人所吸引,而受害者在一月后便将油尽灯枯而死!张老太的所谓针灸减肥,就是这个理儿。看看苗小姐在做完六个疗程后,竟然骨瘦如柴你们就明白了。”
赵婉儿吓得一下子蒙上了眼,她再也不敢想象张老太这针要是扎在她身上的后果。
张远山看出了赵婉儿的害怕,安慰她道:“婉儿,也别那么害怕。受害人被扎入尸油针后,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可以破解。据我师傅说过,如果有人中了这邪术,只要设法找到施术之人,打散他所养恶鬼之魂魄,那么受害人便能躲过一劫,最多是大病三年,然后慢慢恢复元气。”
施丽娅紧紧搂住赵婉儿,尽量给她一种安全感,安慰着婉儿。
被小宋喝问而始终一言不发的张老太,这时突然凄然叫了起来:“臭道士,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前天晚上我在烧纸钱祭鬼之时,你是不是已经盯上我了?”
张远山叹道:“张老太,你也象是一学道之人,却心术不正,以邪法害人。我和你是无怨无仇,可被你害过的苗淼难道就与你有冤仇了?你既然减肥有了名气,可想而知,受害人绝对不止苗小姐一人。只是可惜了那些冤死之人,她们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她们的亲人也只认为她们是生了怪病而亡。”
张老太一时语塞,只是斜着眼恨恨地看着张远山。
张远山逼问道:“张老太,你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养鬼。现在情况很明了,你所养之鬼,正是你儿子孙小东。你欺骗了苗小姐,你儿子孙小冬根本不在广东打工,而是早已死亡。”
他扳着手指算了一下道:“你这尸油针,必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才能具有邪灵之力。苗小姐在你这里接受你所谓的减肥疗程已经快近一个月,而在她之前,你名声大振,保守说来你也起码害死过三个人。如此一算,你儿子孙小东恐怕至少死了有大半年了。”
张老太突然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你胡说,小东没有死,他不会死的!小东是我的命根子,他怎么会死呢?小东要是不在了,我这老婆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张远山心中一动,趁机唬她道:“张老太,按你这么说,那你就不是纯粹的养鬼了,你养的是活死人。我知道了,定是你儿子死了,你心中悲痛,割舍不了,便藏匿起你儿子孙小东的尸体。”
“尸体藏久了就会腐烂,你不甘心你儿子的肉体在你眼前消失,因此你就想到了用这邪法来保持你儿子的尸体不灭,甚至你还在幻想借他们的精、气、神来让你儿子复活!”
第六百六十九章 引魂吸精
张老太发了疯一般狂吼道:“臭道士,你血口喷人!小东没有死,他真在广东打工!我也听不懂你说的,我根本就不懂什么道术,更不知道你所说的什么邪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害我这么一个孤苦的老婆子!”
小宋威严地喝道:“张老太,你别装疯卖傻!老实告诉我,我是乾县的刑警队长,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用邪术害人的犯罪事实大白于天下!”
张老太一下子蔫了下来,嘶哑着声音叫道:“你真的是警察?你要是警察的话,你怎么能听信这个邪道的胡言乱语?快把我放开,我要告你们擅闯民宅和诬陷之罪!”
小宋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证件,伸手摆放在张老太面前,揶揄着道:“张老太,我可是货真价实的警察,这是我的证件!没说警察穿着便衣便不是警察了!”
他突然厉声道:“张老太,我们警察确实不能以鬼神之说来作为办案依据!但你别忘了,你那根掉落在地的银针便是你犯罪的证据,我带回刑警队,化验后就能知道这银针上到底沾上了什么东西!”
“至于我们冲进来时,你在追杀赵小姐,这个你又如何解释?你已经威胁到他人的人身安全,企图谋杀赵小姐。还有苗小姐的事,别的我不多说了,你起码涉嫌非法行医,更涉嫌在赵小姐身上播种病毒啥的,有谋杀嫌疑!”
张老太顿时无语以对,过了良久方才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才不会承认我使用邪术妄图谋害他人。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能把这种邪术之类的事作为对我定罪的证据吗?”
张远山嘻嘻笑道:“张老太,你别激动!你说得没错,确实不能以邪术作为证据,但你隐瞒不了你屋子内所隐藏的秘密!”
他转向施丽娅道:“施姐,你刚才告诉我,你刚进这屋子时,就总感觉这屋子内似乎暗中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你吧?”
施丽娅点点头,张远山又道:“当婉儿跟着张老太进入那个所谓的按摩工作室后,你说过似乎有个暗影在你眼前一闪而过也进了那个房间吧?”
施丽娅再次点点头,不明白张远山为啥一直追问。张远山却似乎毫不理会,继续问道:“施姐,当你听到那个房间内传出一声惨叫后,又传来婉儿的呼救声时,你当时有什么感觉?”
施丽娅回想起刚才那可怕的一幕,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定了一下神说道:“当时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又感觉到了那个黑影从我眼前飘过,隐入了后面那个房间!”
她用手一指北面那个贴满符纸的房间道:“当时我既担心又害怕,那个黑影从我面前飘过时,还夹杂着哀嚎之声,而且我还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张远山点点头道:“施姐的感觉没错,确实是张老太使用邪术,让他已经死亡好久的儿子孙小东的魂魄进入了那个工作间,在被我的小法器所破刺瞎眼睛后,那魂魄又从施姐面前仓皇逃离!”
他边说边走进了那个工作间,找来椅子,站上去把高挂在墙上的孙小东的照片取了下来,返回了客厅中。
张远山握着那个相框说道:“大家看到没?这相框上极为干净。这说明了什么?张老太肯定天天擦拭那个相框。不然的话,就算这房间洁净无比,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至少张老太在相框下放置的香烛也会在相框上留下烟熏的痕迹。”
“可是这相框上几乎一尘不染,这就说明张老天应该是天天擦拭。她年岁已大,却把镜框放置得这么高,而且还要天天擦拭,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纷纷议论,也都觉得张老太的言行太过诡异,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张远山目光停留在李冰身上,李冰明白张远山的意思,试探着说道:“张大哥,事情会不会是这样的呢?那个所谓的工作室,就是张老太开始实施邪术害人的地方。”
“她以尸油浸泡的催魂针扎在受害人身上,就是为了让她儿子孙小东的魂魄能在一到夜里阴气重时便能纠缠受害人,行淫邪之事,吸取受害人的阴精。”
“我猜想可能她行使这邪术时,必须征召孙小东的魂魄前来现场。因此,她就把孙小东的照片放置在香烛之上。为了不让受害人怀疑,她故意把照片挂得很高,还编出谎言蒙骗受害人说自己是因为思念在外打工的儿子,在做减肥术时,能偷空看一眼儿子相片以慰思儿之苦!”
张远山赞道:“李冰,你猜测得一点没错,事实就应该是这样。所以,只要受害人进入房间中,听张老太吩咐趴在床上,张老太便会点起香烛引魂。她要受害人的生辰八字,就是为了能让孙小东的魂魄牢牢控制住受害人。”
“因此,香烛点燃后,当她焚化受害人的生辰八字时,孙小东的魂魄便被引至现场。这就是坐在客厅中沙发上的施姐感觉有一个暗影飘过她眼前的原因!”
“施姐第二次感受到那暗影带着哭声和腐臭味飘过她面前,正是那魂魄让我的小法器刺瞎了眼睛后。听了婉儿的叙说,我就明白了一切,你们看这儿!”
他把孙小东的照片放在了地下,用手电一照,众人无不吓了一大跳。只见照片上孙小东的眼窝处,有两道黑色的血迹,还向外隐隐散发出恶臭。
看到张远山把孙小东的照片放在了地下,张老太痛哭起来,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一下子挣脱了李冰按着的双手。
她扑向地下,双手抢过孙小东的照片,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上,不住地痛哭着。
见此情景,小宋对李冰使了个眼色,又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李冰不必要再抓住张老太。按小宋审讯罪犯嫌疑人多年的经验,他心中十分清楚,张老太已经处在心理防线崩溃的边缘了。
第六百七十章 借躯养尸
待张老太抱着儿子的相框哭了一会,张远山冷冷地道:“张老太,你那个房间为什么用锁锁上,再用符纸镇着?依我看来,你儿子孙小东的尸体就藏在那个房间内!”
张老太大惊失色,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张远山面前,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张远山鄙夷地说道:“如果我们放过你,那苗小姐就快阳寿将尽了!张老太,你为什么行这个邪法之时,非得要找年轻漂亮的处女呢?”
张老太脸色苍白地说道:“我没有害她们,我只是在给她们用针灸术减肥,这个道家秘诀针对的对象,只能是处子之身的年轻姑娘!”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事已至今,你还在狡辩!婉儿装着睡着之时,你不就对着你儿子照片说给他找了个好媳妇吗?苗小姐在第一次离开你家时,也曾听到你在背后说过类似的话。”
“看来你儿子是英年早逝,生前没有过女朋友,因此你在他死后,就用邪术想方设法满足他的欲望。”
他突然走到北面那个房间房口,一下子撕掉了门上贴着的符纸。张老太大惊失色,哀嚎着恳求张远山停手。
张远山冷冷地道:“施姐看到那暗影出自这个房间,又看到那个暗影惨叫着回到那个房间。这房间门上又加锁贴符纸,因此我敢断定,孙小东就藏匿在这个房间内。施姐能闻到腐臭味,这说明孙小东早就死亡,尸体已经腐烂。”
“你用两把锁的目的就是防止别人闯入这个房间发现你的秘密,而你在门上贴满符纸,上面画的就是安魂符。你贴此符,就是不让你儿子孙小东的魂魄投去阴间。所以,你家里窗户都用木板钉上,又盖上厚窗帘,就是怕阳气进入你家,消散了你儿子孙小东的魂魄。”
“我可以断定,这房间内正躺着你儿子的尸体。你用符护住他七魂六魄不散,再用邪术引诱梦想减肥的年轻女性前来你家,目的就是吸取她们的阴精,在满足你儿子亡魂淫欲的同时,又妄想借用她们的精神血肉,达到让你儿子还阳的邪恶目的!”
张老太极力否认,可张远山不再理睬。他对着跟随小宋一起进入的开锁匠道:“师傅,麻烦你把这两把锁打开,真相便会立即显现!”
那开锁师傅犹豫了一会,小宋见状便道:“王师傅,张道长让你打开那两把锁,你怎么还楞着呢?快去啊,我们都在等着揭示真相!”
那个开锁的王师傅,迟疑了一会,拎着工具包,来到那扇门前。他双手抖得厉害,始终没法打开那两把锁。
张远山看出了他内心的害怕,安慰他道:“王师傅,你不用害怕!虽然张老太用邪术护住了她儿子孙小东的七魂六魄聚在一起,不过刚才已经让插在婉儿头发中的法器打散。他的魂魄虽然没能离开这个屋子,可一时半会还不会聚集在一起。你放心吧,那恶鬼不会伤害你的!”
张远山说着走上前,又摸出了一道符纸,贴在了王师傅的胸口,微微笑道:“王师傅,你现在不要害怕了,专心打开这两把锁吧!有我这道符护着你,什么鬼都不能近你身!”
赵婉儿偷偷问施丽娅道:“施姐,张大哥说的是真的吗?唉,有这么好的符,却不给我们两人护身,害我差点被那催魂针扎到!”
施丽娅抿嘴一笑,附耳赵婉儿轻声道:“婉儿,张大哥那是在吹牛呢!他算定那孙小东的魂魄受此一击,一时不能成形作祟。又见那开锁师傅害怕,这才随便给了他一道符,胡吹一气,这是在安慰开锁师傅呢!”
赵婉儿也不禁乐了,看着那开锁师傅,果然手脚利索多了。
不一会,两把锁都已打开,那开锁师傅立即拎着工具包退到了小宋身后。
张远山一把推开了那个房间,房间内漆黑一团,不见一丝光线。一股霉味差点把众人熏得全呕吐了出来,张远山用衣袖捂住鼻子,蹲在房间门口,烧化了一道符纸。
房间里渐渐响起了一阵‘嗬嗬’的喘气之声,张远山赶紧后退几步,拨出了桃木剑,又准备了几张符纸,严阵以待。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冲入了众人的鼻子中,随着一股阴风在客厅中打转,令众人心惊肉跳的事发生了。
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年轻男子,从漆黑的房间内走了出来。
那男子不顾客厅内众人,径自走向张老太,把张老太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张老太看着那男子,似是满脸喜欢地道:“小东,你气色好多了。百日之后,你就能重获新生。”
她忽然又痛哭起来:“小东,妈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是他们毁了你!小东,你要走了,可让妈一个人怎么活啊!”
那个男子抬头,脸上竟然红扑扑的,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昨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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