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 by 冰之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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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 by 冰之丞-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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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那一秒钟他不在他的身边!?他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火速赶来的随行医生马上做了判断和处理,初步断定虽然腰部关节虽然严重损伤但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却肯定地告诉当时仍在现场指挥的前Boss凡绝对不可能再上场了,必须马上送往医院进手术室——可结果是什么?尽管有医生的警告,凡却仍然被要求硬撑着上场向全场FANS告安并道歉后才被送往医院急救。那时,他才第一次那样深刻地感觉到演艺圈铁一般的冷漠与无情。
当凡在紧急手术24小时后终于被推出急诊室的那一刻,医生明确告知他们如果再晚10分钟送来凡就可能落下终生残疾的时候,他生平第一次那样坚定地下了决心:他们要退出演艺圈,在未来不久的某一天。

因为伤到了脊椎,所以经过了精良的手术治疗凡的伤仍然愈合得非常缓慢,在无数个夜里,他知道他都痛得想号啕大哭,但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以及身为一个男孩的自尊让他无数次硬生生地忍下了流泪的冲动;每一次看着凡被咬得出血的下唇,他的心也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划过那样鲜血淋漓。
在某个因为不忍再看凡伤害自己的夜里,当他偷偷地用自己的手取代他早已千创百孔的下唇,并咬牙忍住痛让凡在睡梦中宣泄时,凡突然醒了,当他张开眼看到眼前那只几乎被血染红的手时,他终于哭了,泪水很快便濡湿了枕头,和暗红的血混合成一片充满静谧和深爱的单色水彩画。
“别哭了,乖。”
轻轻地,他在那虽然早已残不忍睹但在他心里依然比任何事物都美丽的下唇上留下一个浅吻。
“否则看着你痛,我比你还痛一百倍。”
“巧言令色鲜矣。”
泪水中泛起淡淡的笑。
“答应我,以后无论有多么重要的演出,永远都要以自己的生命为第一位考虑。”抚摸着凡因为疼痛而被冷汗浸湿的头发,他坚定地要求着承诺。
“这次,只是个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只要我们身为艺人的一天,这样的意外就随时有可能再度降临在我们身上;所以我要你答应我,永远记住这句话:自己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工作值得你用生命去换。”
无声的思索了片刻,凡也气弱游丝地低低道,“我答应你;但与此相对的,你也必须做到这一点。”
“我?我比你散漫多了,从来不会如此认真得去对待工作,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这番话,虽然是调侃大于自嘲,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因为凡比谁都了解他,所以才默默地安心了。
“要快点好起来。”
避开被重创的部位,他搂住心爱之人的动作谨慎地像对待易碎的花瓶,惹来凡的低笑。
“抱歉,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要赶快痊愈,没看到我的头发在一夜之间白了好几十根吗?”假装凶他,却让凡唇边的笑意更重——
“我的腰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保证。”
虽然凡做下了这样的保证,之后也经过了精密的治疗和科学的复健,然而眼前这由两条优美曲线构成的肌理深处却仍然埋下了终生无法痊愈的后遗症——不能受冷,不能过度运动,更不能过激过多地做爱做的事,为了防止脊椎再度错位。
轻轻地,伸出手将那纤长的腰线揽入怀中,却引来了傅煜凡下意识地挣脱动作——
“……别动,我不会做什么,就这样一会儿就好。”
说话间,傅煜凡已清晰地感觉背部有肌肤相触的温度,那温度,来自某张烙印在他心底的脸庞——
“水会进到眼里去的。”
不再有动作的傅煜凡静静地站着,任凭水流冲刷着已经微微开始泛红的皮肤。
“……没关系,我的眼睛闭着。”
透明的水哗哗地洒落,顺着肌肤缓缓地流下,旋转成精致美丽的小小旋涡,然后消失在奔涌的水流之中……
“……以后,一定会幸福吧?”
从水流里,传来了一个仿佛来自天际的飘渺的声音,低低的,沙沙的,带着他比谁都熟悉的性感的味道。
仰首,闭上眼,傅煜凡亦听到自己飘渺的声音——
“……会的,我答应你。”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他被水流冲刷得已经有些失去知觉迹象的背部忽然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温度,热热的,麻麻的,仿佛,一片碎裂的泪的残温。
朦胧间,听到清脆的鸟鸣声;睁开眼,清晨的阳光已薄薄地撒进房间。轻轻地翻了个身,让自己由侧睡恢复成平躺的舒适姿态,眼角影射出身旁那张依然在熟睡的脸庞。
仿佛……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已经记不清梦的内容是什么,只唯一留在脑海里的便是这张容颜的少年版,依稀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亦有着如今已经极少能看到的快乐笑容。
……年少时的他们曾经那样无忧无虑地快乐过,勇往直前地相爱过,然而当青春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他们的爱与快乐似也随之消逝不见了……
终究……是要分开的吧,在不久的未来;即使仍然可以比邻而居,可他们不会再像像昨晚那样共浴,现在这样共眠,也不可能会像他们过去那十年的每一天早晨那样嬉笑着梳洗,一起吃早餐;因为,会有其他人加入他们的生活,慢慢成为他们各自生活的重心……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挫折感,每每不经意想起时都会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样,令人喘不过气来。
——是眷恋?是不舍?还是,只不过因为拥有了这么多年现在要让给别人而觉得失落?……纠结了无数天的问题,至今却仍然是理不清的头绪,道不明的心结。
‘你还爱史毅吗?’
不期然地,脑海中浮现起那一天林偕所问的那个问题。
……怎么会不爱呢?二十七年的岁月,却已有十五年的时光里镌刻着史毅的名字,怕是比血浓于水的至亲更长更多了;只是,他深深恐惧着如果依然只是用五年前那样的爱去爱着他的话,他们的世界除了天崩地裂、徒留一片荒芜的废墟外还能剩下什么?
……分手,多么平淡的两个字,可谁又知道隐藏在这两个字背后的锋利却在他的心上硬生生地划开一道几乎见底的伤痕,至今未曾愈合,在眠浅有梦的夜里他亦曾为之无数次地痛醒;这一生,如果可以不用再从史毅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即使……只当一辈子的朋友又如何?
床头柜上传来轻轻的震动感,带回思绪的同时拿起手机,按下阅读短信,却见来自邵翰杰的幽默Morning Call动画——一只闹钟围着草裙忘情地跳着森巴舞。
收起伤感,在唇边扬起一道浅如虚无的笑意;然后悄无声息地,傅煜凡掀开温暖的棉被走下床,进入浴室梳洗。
静静地睁开微肿的眸子,侧过身看向被遗忘在枕头上的手机画面,围着草裙的闹钟依然在跳舞,而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邵翰杰’三个字依然刺痛了他一夜无眠的眼。
浴室门被打开的微小声响让他再度合上了沉重的眼皮。轻轻的,衣物被替换的声音;轻轻的,手机被拿走后枕头复原的声音;轻轻的,房间的门被悄悄开启又静静合上的声音。
苦涩的笑,随着眼睛的再度睁开而滞留在有些一样干燥的唇边,扶住昏昏沉沉又有些隐约作痛的额头,史毅靠在床头望向窗外树叶间活泼跳跃着的点点金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电话铃声终于划破了室内死寂般地宁静,史毅拿起电话低低地‘喂’了一声,才惊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毅?”
“抱歉,好象有点感冒了。”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费尽了全身的力量,喉咙也像灼烧般得疼痛。
“听起来不是有点,而是非常严重。”Susie有点焦急。
“至少短时间内死不了。”尽管喉咙口传来的疼痛可媲美被最粗的工业用砂纸来回打磨,史毅仍是再度勉强地‘憋’出一句话。
“暂时先别再说话了,我马上就过来。”
电话被当机立断地挂掉了,放下比平时沉了许多的手,不经意地侧过头,枕边空空的雪白映人眼帘,徒留清冷的空虚和惆怅。
……应该要努力适应吧,在不久的未来,他的身边将不再会有那已经渗入骨髓的淡淡的柑橘的香气,不会再有那独占了近十年的冷中带暖的熟悉体温,也不会再听到那干脆利落的从浴室传来的刷牙和冲澡的声音……这一切,都会慢慢成为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回忆。
闭上眼,纵使呼吸困难,却不会比心中那将死般的窒息感更强烈;想不到到了真正要分离的时刻,自己竟是比所料想的还要难以割舍……
……眼皮很沉重,重得让他想沉沉睡去……如果可以一睡不醒,那该有多好,他可以永远不必面对灵魂被撕裂成两半的剧痛,也可以不必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生唯一的挚爱为别人所拥有……对此时的他而言,长眠,也许真的是一种极至的幸福吧……

“今天的成绩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状态不好?”
比起傅煜凡平日里标准十八洞一百六十三竿打完的平均成绩,今天打了二百三十杆仍未完成的记录实属罕见,邵翰杰在他暂做休息的时间里递去一瓶森源活水。
“也许。”
没来由地,傅煜凡自觉得心跳的频率比平日略有加快——这点运动量就已经不济了,难道是最近严重缺乏锻炼产生的恶劣后果?
“再十杆能完成的话,我们就可以去吃午餐了。”邵翰杰笑着意有所指。
明白了他的鼓励,傅煜凡在压低帽檐准备上场继续的同时回以一个微笑,“我会加油的。”
“那我就期待着美味的食物了。”邵翰杰朝他挥挥手。
“了解。”
回头比了个手势,傅煜凡再度拿起球杆再接再厉。十分钟后,当白色的小球顺利滑进最后一洞时,邵翰杰在远处鼓起掌来——
“干得不错,比预计的少了三杆。”
“谢谢。”
回到休息区,傅煜凡放好球竿后摘下帽子,再度补充了些水分。
“可以去吃午餐了?”
轻松提起两个已经打理好的高尔夫用具包交给俱乐部里专职负责安置和看管的服务生后,邵翰杰站起身朝不远处早已等候着的高尔夫球场专用电气迷你小车招招手。
“好。”
“想吃什么?”
待两人都坐稳,小车缓缓开动,洒落在侧脸的刺眼阳光让邵翰杰将脸庞转向傅煜凡。
“难道‘PASTLA’被抛弃了?”傅煜凡不觉失笑,“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昨天它的新菜式似乎才刚刚被推崇?”
“唔,似乎被抓到了把柄。”邵翰杰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烂的阳光下,明晃晃的,比阳光更耀眼。
“是啊,如果Boss‘喜新厌旧’的‘不良嗜好’不想被群发的E…MAIL泄密的话,还是要装做忽然想起来比较好。”傅煜凡趁机‘要挟’道。
邵翰杰顿时‘惊惶’,“如果被全体Fantasy员工知道我是个离‘完美’有1光年距离的Boss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
“那么说吧,‘喜新厌旧’和‘健忘’,你要选择哪一个‘罪名’?”大大的笑意已在傅煜凡眼中散开。
认真地‘沉思’了一番,邵翰杰无比‘沉痛’地下了决心,“后者吧——虽然它也一样会使我无颜见江东父老。”
笑,顿时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白色的保时捷开始发动引擎,傅煜凡仍然觉得两颊肌肉的酸痛没有减轻多少。
“如何?我的演技有退步吗?”满意于他全然放松身心的状态,邵翰杰愉快地继续话题。
“完全没有。”车厢里再度洋溢起笑声。
“很好,看来我可以对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有信心了。”
“其实,”笑容不觉在傅煜凡的唇边敛去了一些,“昨晚的那幕短剧似乎已经收到了预计的效果。”
“哦?”
“那之后,史毅的举动似乎和平日里有些不同……”
不经意地回忆起昨夜那自背后肌肤传来的小小的不同于水温的热度,心,无法抑制地淡淡地抽痛着……
“也许是因为十五年时光所造就的牵绊或许比亲缘更难以割舍的缘故吧。”将他眼底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邵翰杰平静道,“虽然史毅平时看起来似乎是对什么都不会很在意的模样,不过想来在他的心里,放你离开是比打他两枪更甚的痛苦吧。”
“……终究,是会拥有彼此不同的生活,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低低地,从傅煜凡唇边溢出的,是比叹息更令人惆怅的话语。
“舍不得?”
“也许吧。”望向车窗外的灰色河流里来去匆忙的车水马龙,傅煜凡试着恢复先前的笑容,但,仍是失败了,“只是,如今的情形已经容不得我再维持这种黏黏糊糊的心情了——在史毅好不容易找到目前这个情投意合的伴侣后。”
“是啊。”邵翰杰熟练而沉稳地操控着与车体一色的方向盘,“早有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己,何其困难?而以史毅那种条件多于牛毛、要求高于泰山的个性,眼下这个被他选中兼任伴侣和知己的女性大抵也能算得上是百万里挑一了吧?”
“事实上,应该是亿里挑一。”傅煜凡淡淡地扬起嘴角。
“果然。”邵翰杰的眼里泛起小小的自得,“该说是那小子运气好到不可思议吗?”
“比起这个来,我倒宁愿相信是他的Miss Right终于出现了。”唇边的笑依然是浅浅的,然而心里那个被划开至今未曾痊愈的伤口却深深地刺痛着……
“看起来,似乎是不会再无缘无故地分手了吧?”
“应该不会了。”
……暗红的血,静静地、慢慢地流淌着,汇成一条细细的河流……这一生,一次分手便已足够……
“那就希望他能早日修成正果,你也可以尽早摆脱‘超巨大婴儿’的保姆一职。”邵翰杰爽朗地笑了起来。
“是啊。”
笑,浮在颜间,却撒不进心里。一如那天边忽然出现的暗云,将璀璨的阳光深深地掩埋在重重叠叠的黯然之后。

午后,下起了倾盆大雨。
昏昏沉沉地在嘈杂的雨声中醒来,映入眼底的是一双写着焦虑与一丝不知明烦忧的浅棕色眼眸——
“Susie?”干枯如旱季河床的嗓子试着发出模糊的浊音。
“你醒了?”
像是骤然从梦中惊醒般,Susie眼神的焦距终于停留在他的身上,然后,那一丝烦忧便如同被风吹走的尘埃般忽然消失了——
“除了喉咙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头很痛,全身的骨头也好象裂开了……”
“别胡说。”摸了下史毅额头上的冰枕,发现大部分冰块已经水化,Susie急忙道,“已经融化了,我去楼下重新拿个冰枕来。”
“好……”
低沉的咆哮声忽然在她站起身的同时凶狠地响起,因为瞬间的惊慌Susie险些跌倒,但随即她便控制好身体的平衡镇定下来——
“你的两条爱犬似乎不怎么喜欢我呢。”
语毕,Susie继续向前走去,然而就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本来一直蹲在床边的小憧忽然冲到她脚边冲着她露出锋利的犬齿并且大声咆哮,小圣也随即不甘落后地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两条爱犬的轮番叫阵让史毅自觉原本就痛得快裂开的头快要爆炸了,用尽全身力量吼出一声‘冲绳!’,两条狗儿这才悻悻然地停止了对Susie的威吓,转过身子小跑向史毅的拖鞋边警戒地蹲下。
抚着胸口,Susie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默默地回头看了史毅一眼后继续迈开步子走出房间。
“怎么了?你们都不喜欢她吗?”
史毅无奈地伸出重若千斤的手抚了抚两条爱犬的头,四只乌黑的眼睛朝着他溜溜地转,像是在肯定他的问话。
“是吗?”史毅低低地叹了口气。
在他还那沉甸甸的脑袋还未想出任何安抚爱犬们的话语前,Susie已再度出现在房间里,带来了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冰枕,以及一碗香味四溢的猪骨粥。
“饿了吗?如果还不太饿的话,可以等稍微冷却一下再吃。”换下他额头上已经完全水化的冰枕,Susie细心地替他掖好棉被。
“……唔。”
发出模糊单音的同时,史毅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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