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次,表示愿意和他一起共度几日。
可小光不同意,他说:“文大哥,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现在心里有了小康,你
就不能不顾他的感受,我们以前是特好的朋友,他现在碰都不碰我一下,他心
里只有你。”
陈文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给他一些祖传秘方服用,怕他伤了元气。
他又忙着公司的事,手上有好几个案子等着他去处理。南方某省会的邮电97工
程已近尾声,就等着去签合同了。
春去夏来。一天,他收到了黄付局长的电话,叫他去一趟,他想该是签合同的
时候了,他通了老板在公司做镇,自己乘了飞机赶到南方某省会,一到邮管局,黄
付局长神色不定关上门:“陈先生,我们是朋友,有些话对你说,你不要激动。吴
付市长被隔离审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吴的朋友,所以这个项目不能给贵公司了,但
我们是讲义气的我和郑局长在各种会议上都将贵公司是有实力的,有样板工程,可
是现在风声紧,这次恐怕不考虑了。”
陈文正听了如当头一棒,他下意识地拧了拧耳朵,没有听错。他用哀求的口气
请黄付局长再帮帮忙,黄付局长拿了一个装有厚厚一搭钱的信封给陈文正,说:
“大家还是朋友,来日方长,这是郑局长和我还给你的,希望能保密。”
陈文正还能说什么呢?他欲哭无泪,他沿着大街走了好长一段路,他想回公司
该怎么交代?
当陈文正托着疲惫的身驱半夜赶回上海,打开房门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
眼睛。
小光和小康两人赤裸裸地抱在一起睡着了,衣服扔了一地,一看就知道发生了
什么。他直楞地看着这两个熟睡中的大孩子,他爱他们,但他又觉得他受到了背叛,
他想叫醒他们严责问他们,可又觉得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他忽然醒悟他们本来就是
一对,但不知怎么又把他牵涉进来,他看着这两个健壮青春的胴体,他们相亲相爱
的神情,他真想去搂住他们,可他怕惊吓了他们,只是拿了条毛巾毯替他们盖上。
他轻声退出来到客厅沙发上,他太累了,所有他妈的事都扔一边吧!什么公司
签得到签不到合同,还有他与小康他们的三角关系,什么道德约束啦,他要好好睡
一觉,他已打定主意,明天就提出辞职。
当窗户外的阳光刺得他揉开惺忪的睡眼的时候,小光和小康已站在他面前好长
时间了,他们只是看着他,两个人的神情有些可怜吧吧,他们在想陈文正发火该是
怎样?
陈文正的眼光从小康脸上扫到小光脸上,再从小光脸上扫到小康脸上,足足扫
了几分钟。他出乎意料地说:“你们昔日的气焰哪去了,你们都坐下,告诉我这阴
阳的真相。”
四
陈文正来到新客站大钟底下,离开车还有半小时,他买了一份新民晚报,看了
一下标题,有一则新闻是昨晚警方大行动扫荡江西路同性恋角,其中有某佛寺的主
持和尚也被拘留。
他叹口气,想起他和小康他们的关系,他有些不寒而栗,他知道这个社会是怎
么看待这个问题的,他更害怕让家里朋友同事知道。但他已陷入情网,深深而不能
自拔。他在两个人之间衡量,说心理话他比较喜欢小康,因为他和他发生过,但小
光勇敢,坚毅,热情,他也很喜欢他。
现在他知道他们的游戏了,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在外滩凭直觉,他们觉得陈文
正也应是同类他们就打了个赌,谁能和陈文正好谁就赢一块钱。他只值一块钱,想
到这里,他苦笑摇了摇头。
本来小光觉得他赢的把握大,所以第一个尝试,不想失败了。小康获得了意外
的成功,但他实爱上了陈文正,要不是同情小光和旧情复发,他原本不想再与小光
发生关系,小光陈文正也有托付终生的意思,则是小康占了先,他觉得他什么也没
了。
陈文正没有责怪他们,他们在他眼里始终是大孩子。他定了一条游戏规则,在
某一时刻某一地点,他会同时通知两人与他会合去黄山,谁先到谁就算赢。现在他
就在等赢者。
这时,他听到一声文大哥的叫声,是小光,他穿一件浅色T恤,白色牛仔短裤,
运动鞋,背着背包。青春气息透过他强壮的身躯象浓烈醇香的美酒一样放射出来,
陈文正似乎看到了他念大学时的影子。他微笑了,举起右手,小光也举起右手,他
们对掌致意:“走!上车。”
火车慢慢驶出站,陈文正的心情就象那火车碰铁轨的声音一起一伏,他的眼睛
盯着窗外,他起短短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想起老家的大师兄,想起他辞职时公司
的同事们奇异的光,想起南方某省城发生的那一幕幕丑剧,想起他和两个天真充满
幻想的大孩子之的浪漫。
小光见陈文正陷入深思,不敢打搅,他感到兴奋,幸运和一丝满足,他想文大
哥肯定更喜欢小康,小康也对文大哥更痴情,那次要不是他百般引诱,欲火难熬,
小康本来是不会再和他发生关系的,他们从打赌已变成了正式竟争,他们压根也没
想到陈文正会提前回来,他想今天先到的本来应该是小康,不知他怎么会没来。
正在这时,一个气喘嘘嘘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沉默:“文大哥,我总算找到你
了!”
陈文正抬头一看,一张躺着汗略带泪水的脸,汗水已湿透了整个胸脯,一鼓一
鼓的掩盖不住青春的荡漾,是小康。
陈文正有一点意外和激动,他站起身把小康的行李接过来放到行李架上,示意
小康坐下。
“我打的从高架走,本想快一些,没想到堵车,等我到大钟下,我就知道我输
了,不过我想还是要来。我买了一张软座票就上来了,总算找到了你们,你们不会
嫌弃我吧?”
陈文正没有说话,在小康没来之前,他却实有些遗憾,他觉得这个赌打的太荒
谬了,更荒谬的是他又利用他们两人来赌自己,他怎么了?他还是那个河南来的陈
文正么?他还是那个武功高强懂阴阳太极八卦的陈文正么?他还是那个风度翩翩周
旋于客户之间的陈文正么?他变了,自从遇到小康和小光,他完全变了,他堕落了?
他居然有勇气上黄山,他辞了一切,难道这是他想要的新生活?他紧紧地握着小康
的手心里一团糟说不出话来。
小光见状,他怕了小康胸口一巴掌:“我们是铁哥们,文大哥一直在想你呢?”
小光和小康又恢复了昔日的友好和欢快的本性,陈文正受到了感染,既来之,
则安之,现在似乎没有退路,他反正已无所牵挂,他暗下决心,希望通过黄山之行
实现新的自我,他再也不想让假面具一直这样带小去,他似乎作出了选择,以一个
武功高手的姿态去迎接个社会的挑战。他让小康坐下,三人挤在了两人的位置上。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黄山奇异险要的风光使三人暂时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们比竟都是朝
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比起了武功,小光和小康不分伯仲,陈文正明显功力深厚,
开始不久已远远超出他们,他只能停下来拍拍照,喝口水,或和沿路的小贩讨价还
价。
他对两个小伙子说:“你们还不如送货的山民和抗滑干的农民,你们天天在健
身房练的一身好肌肉,但没练内力,所以爬山就不行。”
小康说:“文大哥你并没教我们吐纳练气,你是从小练的,我们当然跟不上。”
“既然如此,就不比了,我们慢慢走,反正今晚住在山上,多拍些照片,看看
风景。实在走不动可以坐缆车,明天下山才是真正难呢?”
小光和小康坚持要爬上去,坐缆车太对不起自己了,难得的锻炼机会,其实他
们要比一般游客身手敏捷多了,只是与陈文正相比才显逊色。
他们一路观赏着奇松,怪石,云海,在各式各样的温泉里嬉戏,在这里可以看
到百年松,冷杉,银杏,中国胶皮糖香树,樟木和冰川时代的古树遗迹;这里怪石
星罗棋布,有“仙人指路”,“南海十八罗汉”,“童子拜观音”,“飞来石”等;
这里漫山遍野开满了杜鹃,美人花,茶花,李树花,百合花,紫薇花。陈文正最喜
欢百合花,它散发着一种特有的略带苦味的香味,他采了一朵放在了皮夹里。
小光和小康早已融入大自然的绚丽怀抱里,小康还朗朗地背了一首李白的诗。
他们目不暇接,到处拍照留念,三人忘记了烦恼,忘记了约定,忘记了不愉快的过
去。
忽然小康指着远处的两棵迎客松兴奋地嚷道:“文大哥,快看那,那两棵树联
在一起哎。”
陈文正顺着小康所指的方向望去,两棵挺拔的青松联根屹立在悬崖峭壁上,一
高一矮,仿佛一对情侣:“那是连理树,一棵是雌树,一棵是雄树。”
小光大声反驳:“两棵都是雄树。”
小康拍了小光肩头一下:“文大哥说的对,一棵雌树,一棵雄树,才叫连理树。
两棵雄树怎么能叫连理树呢?”
小光哈哈大笑,几乎直不起腰来:“那我们以前算不算?你和文大哥又算不算?
难道我们不是两雄,你是雌还是我是雌?帮帮忙,朋友!我看你给文大哥惯坏了?
脑子不知哪去了?”
陈文正也被小光逗得大笑起来,小光直爽豪放的性格和武术是相通的,他比陈
文正勇敢,似乎他才是武林高手,傲笑江湖。小康推了小光一下:“去!去!去!
你是捣浆糊!”
他们三人躺在“醉石”前修息了一下,据说李白游览黄山来到这里,看到如此
优美奇异的风光他喝得酩酊大醉,绕着这块巨石大声歌唱,最后这块石头也和李白
一齐醉倒在地上,文正多么希望他也能醉倒再也不用爬起,他几次想对他们两个说
对不起,可话到嘴边缩了回去。
晚上他们夜宿月屏楼,由于白天太累,小光和小康已很快打起了呼噜,陈文正
听着窗外树叶在夜风中摇曳的沙沙声,忍不住起来看了看他们,两人睡得很熟,小
光的一条腿还压在了小康的胳膊上,两个人都只穿了一条短裤头,毛毯已被踢到床
下去了,他检起毛毯替他们盖上,他们还是大孩子,他想。
他坐在地毯上打了个坐,家传心法很有效,很快他进入状态,只觉脑子嗡的一
声,他感觉身子已飞出了窗外,他飞呀飞呀,飞到了一坐城市,他进了一家家门,
有个年轻英俊的小伙来迎接他,好像是小康,他和他上了床,一会这个小伙又好像
变成是小光,陈文正道自己走火入魔了,他想逃跑已来不及,只觉得那一股热东西
就要从那玩意里喷涌出来猛然间他看见他父亲带了大师兄手里拿了绳索来捉他,他
一下子吓醒过来,暗暗叫声惭愧,庆幸自己没有失了元神。
他重新回到床上,练功是不行了,好在他底子好,放松一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向天都峰进发,他们拾阶而上,天都峰很陡,有的地方只能紧贴着
山崖,手足并用拉住铁索匍匐上前才行,越往上,铁索上挂的锁就越多,这叫同心
锁,是那些年轻夫妇和情侣永结连理的象征,当然也有些是同志挂上去的。
小光和小康的背包里也各有一把锁,只是他们互相都没告诉对方,也没向陈文
正吐露,他们都想爬到鲫鱼背时再拿出来与陈文正一起挂上,到时看陈文正接哪一
把他们就心中有数知道陈文正喜欢谁?
在他们的前面有四个大学生,看来也是结伴来的,这四个学生体力要差一些,
所以陈文正很快就超了上去,小光和小康不甘示弱,他们也准备超这四个学生,天
都峰的路就够一人上一人下,两个毛头小伙子,身材本来就魁梧,再加上一较劲,
就撞着了这四个学生中的一个,只听一声尖叫,那个学生被撞出了路,手挣开了铁
索,眼看他就要滚下山去。
见此险情,小光一把伸过手去,正好拉住了那位同学的脚脖子,但他也被拖出
了那条路,小康见此情景,一面大叫“文大哥”,一面一个猛扑抱住了小光的双腿。
三人尖叫着滑下山去,其他游客也是齐声惊叫。
这时,只见陈文正双足一点,几个起落,他已到了他们三人的下方,他在一霎
那间连接三人,止住了他们下滑的势头,周围是一片寂静,约过半分钟后,不知是
谁带头,周围的游客报以热烈的掌声,那位同学的伙伴们也已赶到,他们连声向陈
文正道谢。
陈文正看了看小光他们的伤势,还好只是一些皮外伤,他取出一些药粉替他们
敷上。又给这位同学看了看。这位同学留着长发,穿着休闲的浅黄色的外衣,一双
明亮而清晰的大眼睛,陈文正注意到这位同学与小光他们相比要瘦弱一些,但同样
散发出一股让人挡不住的朝气,更是小光他们不具有的,他在朝气后面还有一种灵
气,看得出他很聪明。陈文正打心眼里暗暗称奇,天下如此之大,他却能接连而三
碰到如此清秀轩的人物,不能不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真是上天的按排了。
小伙子很大方,伸出一只手给他:“谢谢你大哥,我叫阿陶。”
陈文正迟疑了一下把手伸过去:“陈文正。”他只觉得对方那瘦小白晰的手比
他这把断金切的手还要有力,就在握手的一刹那,一股电流“唰”地流遍了他的全
身。
陈文正不敢往这方面多想,他回头搂了搂小康和小光说:“今天你们两个中间
无论谁出了事,我也就不回去了。这里很险,我们手拉手,上面的人拉下面的人一
把,再扶着铁索上去。”
小康很动情地说:“文大哥,刚才一刹那我想我完了,你现在这么说,我觉得
死了也值得。”
那位同学看着陈文正他们三个,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没说出来。
经过两个小时的攀登,他们终于到达了鲫鱼背,鲫鱼背名负其实,象一条大鲫
鱼卧在海拔1800米的天都峰顶,它有几十米长,只能容纳一人通过,两面用铁索栏
杆栏住,往下两边都是光溜溜的万丈深渊,要是刚才一幕发生在这里,那肯定是粉
身碎骨,尸骨难寻再有几个陈文正也不顶用。
从这里遥看东海,群山巍峨,云海茫茫,气象万新。
大家是忙着拍照留念,那位同学坚持要和陈文正合个影,他挽住了陈文正的胳
膊,头微微地靠向陈文正的肩头,这时陈文正除了听到自己胸口“扑通扑通”的心
跳外其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小康嫉妒的眼睛象两把锋利的刀,他看着这位同学,在心里说,你别臭美,文
大哥他是我的。小光则很乐意帮他们照相。
照完相,陈文正和这位阿陶轻声交谈些什么。小光和小康在翻他们的背包,小
光的背包在刚才出事时已划了个大口子,看来丢了一些东西,小康的背包则是拉链
早已松散,东西已掉了一半,刚才由于太险,他们没有顾得检查背包,陈文正问他
们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小康甚至显得很无奈,他用拳头
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陈文正安慰他们人没事就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丢了几样东
西就算了。
小光说:“文大哥,难道你真的不懂吗?我们都带了一把锁,本来让你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