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鄙夷的语调说:“你知道现在物价现在高到什么程度么?单单鸡蛋就长了好几块钱。我们可是劳动工人,赚钱辛苦得很。再说租给你们这些人,我已经在邻里面前抬不起头了”
你赚钱辛苦就能剥削我了?难道我赚钱就容易了?我很想这样反问她,可是最终还是掏出了八百块钱,交给了她。毕竟就算涨价,也是这附近最便宜的房子。
刚刚取回来的七百块,还没在手里捂热,就这样敲锣打鼓的跑进别人口袋了。
可是日子还是得一天一天的过,掐着手指头。勒紧裤腰带的过。
从那天以后,我又歇了几天,毕竟,右脸肿的像包子一样,怎么做生意?毕竟,不是每个客人都像肖德一样。
今儿我进「DEEP」以前,还特意环视四周,没有奔驰CLK的身影,那家伙,我打心底不希望他来。
他就像天上飞的凤凰,即使随便在G吧一坐,无数美男都会直扑而来。何必要来DEEP买春,当然,我更不指望他是来看我的。我们最好未来就是我走我的独木桥,他回他的阳关道。赚他的钱,我打心底发憷。
我也知道他可怜我,可是与其喂流浪猫一顿饱饭,然后让他在希望里死去。倒不如一开始假装看不见他,让他死的更有尊严。
换句话说,他的可怜,会让我变的更可怜。
我在门口的汽车倒后镜里整了整头发,然后露出迷人的微笑。原来红肿的脸已经消肿,甜甜的酒窝又惊现在我的脸上。
靠!这就是我赚钱的资本。老子终于又恢复使用了。
我依旧坐在吧台边四处寻找猎物。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客人出奇的少,即使有几个秃顶外加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也都露出了对我不感兴趣的神情。
妈的,李胖子这两巴掌,连我的财运都打没了。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李胖子一把揪住我的领子。
“B231有笔大生意,你做是不做?”
“做,当然做!”老子什么都缺,尤其缺钱。
“那帮人溜冰的,还点了多多,你确定?”
“……”我迟疑了一下,毕竟跟冰毒相比,我们平时的都算小打小闹了。可是,我还是说了句“我去!”什么多多少少,滑雪溜冰。赚钱才是王道。
一进门,多多正半囧着挂在一个穿运动衣带墨镜的男人身上,撒娇发嗲。那就是他的功力。我一路上都很纳闷,多多属于伪娘那一挂的,和我根本不是一路人。同时点我们两个,客人的兴趣爱好实在是很匪夷所思。
“谢谢您的点钟,我是钱川。”我微笑着,跟男人小鞠一躬。
“过来坐,”他拍了拍自己右边的沙发,“给你们尝一尝好东西,上等货色。”
上来就吸,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不过,我还是顺服的坐下,看着男人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在锡纸上烧化了,抽进注射器里。
“你先。”他把注射器递给我。然后回头准备第二管。
我勒个去的,我从小就晕针,一见针头就尿裤子。天知道我是怎么把那玩应儿接过来的。反正是哆嗦了,全身上下的。
趁他无暇顾及的时候,我一回手,将针头里的戏尽数的喷到地上,然后装着打完的样子,边捂着左臂的回弯处,边露出迷茫的眼神。冰我没溜过,K粉倒是没断过。小装一下,还是能应付的。
让我把那玩样扎进肉里,我才不干呢,给多少钱也不干,死也不干。
多多貌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拿着针头,撸起袖子,做比量右比量,竟然找不到一根完好的血管。
吸毒吸大发了,都是这个样子的。
男人似乎有点心急,一把夺过针头,摸好他颈动脉的位置,一针就扎了下去。
我看的汗毛一根一根全部立了起来。
多多开始出现迷幻以后的目光呆滞和手舞足蹈,然后就是趴在窗子边一阵阵止不住的干呕。
就在男人和我调情的时候,我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刚刚趴在窗边的多多却早就不见人影。
我愣了半天才发觉,他整个人从二楼跌了下去。
我脑子一片空白,也忘记了什么该死的员工守则,条件反射一下从二楼直奔而下,冲到了多多的身边。
我抱起满脸是血的他,跑到酒吧街口的马路上,见车就拦,嘴里只剩下不停地咆哮
“救多多!救多多!……”
买来的温柔 第七回
「木梓轩」
这已经是我今晚第三次「不经意」的堵在繁华的酒吧街街口了。
好吧,我承认。
我自从下了飞机,就像着了魔一样的徘徊在这几条街。不是因为囧囧,只是单纯的想看他一眼,看他过的好不好。
我想,我不是同情心泛滥了,就是神经错乱了。
走过这一趟,我一定得直接上二环,再也不能这样犯神经了。
就当我准备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开过时,一个正在拼命敲打前方出租车车玻璃的熟悉人影儿,出现在我的眼前。
除了那个总是让人担心的钱川,还能有谁?
出租车明明是空车,看来是怕沾惹是非,决计不准备开车了。只是无奈于被堵在街口,否则早就开起来了。
我下车,拽过仍然不死心的钱川,他一愣,满身是血。
“怎么了你。”我的声音因为着急与担忧而微微的颤抖着。
“救多多!救多多!”他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指着马路旁卧着的满身是血的男人。
“拨120了么?”
他似乎是刚刚想起这回事儿,立刻掏出手机,颤抖着拿出手机。
“算了,堵成这样,开过来得什么时候?”我走过去,抱起体重轻的出奇的多多,朝自己的车跑去,“愣着干嘛。上车!”
我把多多和钱川安置在后座上,一踩油门,从两排车的间隙中穿过,奔驰CLK咆哮着朝夜色里开去。
一路上,不管我问了什么,钱川一概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抱着多多,没有流泪却是比哭还要痛苦的表情。
不知道被摄像头拍了几次,反正经过一系列超车,闯红灯以及间歇xing的逆行,二十分钟以后,我们来到了附近的综合医院。
目送着多多进了手术室以后,他还缓缓地靠鬃色的墙壁,蜷缩着坐在地上。
“你还好么?”我脱xia西装外套,盖在他染着血渍的单薄的衬衫。
他抬起头,笑了笑,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谢谢你。”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我锲而不舍的追问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我觉得没趣,也没再问下去。
“你帮我看一会儿,我去楼下缴费。”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准备下楼。
“算了。”我按住他,“我去吧,一会儿多多从里面出来,还得你照顾呢。”说完,我就下了楼。
走出电梯门的时候,医院门口停了一辆吱吱作响的警车,然后就是几个警察匆匆忙忙跑过的身影。
我没在意,径直走去缴费口缴纳了手术费,然后又垫付了一个月的医疗费和住院费。
等到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电梯里除了刚刚的一帮警察以外,还多了靠着手铐的钱川。
他把手上的衣服交给我,幽幽的说了一句
“好好照顾多多,我下辈子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然后就被拉扯着,走出了我的视线。等我回过头来,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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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川」
坐在东区派出所的刑讯室里,研究着对面墙上斗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恩,写的不错,标准楷书。
忽然,门开了,走进来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看来是这片的片警。其中一个人坐下来,拧开杯盖喝了口茶。而另一个靠在桌子上,掏出一包烟。
“抽么?”
“不会。谢谢。”
“还挺有礼貌啊,姓名。”
“钱川”
“职业?”
“没有。”其实有,但是绝对不能让你知道。
“溜冰多久了?”
“啊?我没有……”我赶紧否认。
“别他妈装了,尿检单子马上就出来了。”
“警官同志,我真没溜过冰,”
“医院报警的时候就说了,你那个朋友吸毒过量血液逆流,你要是没吸的话……难道你贩毒?”
“警官警官,咱可不能这么血口喷人昂。是另外一个人在包厢里给我朋友打的。”
“空口无凭,你随便捏造出多少人都行。”
“我真没有……”就在我恨不得多长出几张嘴的时候,门再次打开了。
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走进来,说了句,“没你们的事儿了。我亲自审。”就打发那两个片警出去了。
就在我感慨老天终于肯照顾我一下的时候,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来人。
妈妈的,这人我认识。
“看来你还记得我。”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却看得我一阵发毛。
“我不记得,不记得,我这种人怎么会认识您呢?”说认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别装了钱川,就你精!”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背,力气大得差点没拍出内伤。
“没想到你是吃皇粮的……”看来装傻充愣没有用了,我只好坦白从宽。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怎么着,这回不卖囧了,改贩毒了?”他嬉笑着对我说道
“您真会开玩笑。”我苦笑着搅弄着手指。这厮是来嘲笑我的吧。当然就凭那点儿你来我往的露水姻缘,我也根本不指望他的搭救。
坐牢就坐牢,还管吃管住呢,顶多是继续卖屁股,收不到钱的那种。
“刚刚检验科打过电话来,你尿检报告正常,嘛事儿也没有。等会儿报告送来,你就可以滚了。”
“啊?”我那个惊喜啊,比中了彩票还高兴。
“送你这家伙进监狱。不是便宜你了?”
“是是是……我这种人,搁哪儿都败类。”面对以后说不定还能帮上你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装孙子。
我第一次开始对自己复杂的社会关系感激涕零。
走出派出所,天已经蒙蒙亮了。拿回被扣的手机,按下解锁键的的第一秒钟,就看到了无数的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发信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是木梓轩,多多走了。”
我觉得我明明正咧着嘴角,眼睛却模糊了,然后就是豆大的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嘴角,流进口腔。又酸又苦的液体让我一个趔趄,就载倒在派出所的门口。
买来的温柔 第八回
「钱川」
这个城市,没有草长莺飞的春天,没有银装素裹的冬季。只有钢筋水泥混杂的冰冷,只有甚嚣尘上的麻木脸孔,这个城市不属于我,只属于从小生长在这里,习惯了冰冷麻木的人。
我想离开,不仅是因为多多,也是因为我自己。
跟吝啬的房东太太讨回剩下的房租,我简单打点了行装,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双肩背包而已,然后就背起我全部的家当,买了凌晨的火车票,又把行李寄存在车站。就这样在市区里闲晃了一天。
在七点多的时候,我又回到了「DEEP」,辞职和拿回我的提成。
李胖子稍微挽留了一下,毕竟我号称「deep」里最有气质的少爷。什么气质不气质的,皮相而已。
我拒绝的很坚定,领了酬劳,回到一楼的酒吧,我又看见了四处张望的木梓轩。
本来想不辞而别,可是想起多多,我还是走了过去。
“又来了?”
他看见我,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去打听,说你已经出来了。打电话你又不接。”
“嗯,谢谢你照顾多多。”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你还好么?”他一脸的忧虑。
我笑了,露出酒窝,“我很好,如果你点我出台我就更好了。”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遗忘,是我们不可改变的宿命,离去,让一切变得简单。
有些时候,当你已经决定放手,决定离开,那就给自己留下一点回忆,以至于以后孤独的时光,不见得那么苍白。
再次来到他家,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们坐着说说话吧?”他看着我,眼光里流落出怜悯和温柔。
“说话干什么,洗澡去!”我知道我笑得很开心。
他站起来,背对着我,轻笑出声,却看不见表情,“你怎么总是那么开心,我以后一定要讨教一下。”然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开心么,很容易,不就是隐藏着悲伤对每个人微笑么?
而以后,谁规定了我们会有以后?
等他洗完澡,我已经光溜溜的躺在他卧室里King size的大床上。
他迟疑的站在门口,看着我。仿佛我是买的,他才是卖的。
“我没兴致,我们还是聊聊天吧。”
“我帮你培养。别害羞了,过来过来。”我轻佻的向他招了招手。
就在他向前走了一小步,门铃声大作。他看看我,又看看自己。似乎觉得这不是给人开门的好景致。
可是就在我们都愣住的时候,门铃又锲而不舍的响起。他焦躁的抓了抓头发,冲下了楼去开门。
大概只有二十秒的时间,他老人家又冲了回来,仍然裹着浴巾,但是却满头大汗。
他一手揪着我的胳膊,一手打开窗户,“穿上衣服从这儿出去。”
我撇撇嘴,往下一看,是深不见底的树丛,“大哥,这是二楼,我衣服在客厅。”
“衣服我一会给你扔下去。”他慌了,六神无主。
“我再怎么着,你也得把我当个人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又不是超人蝙蝠侠,我甚至连nei裤都没穿。
不过他显然理解成我对他薄情寡义的抱怨,自责的松开我,垂下手臂,“下楼,穿好衣服,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一阵慌乱过后,我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穿衣服和脱衣服一样快,这就叫专业。
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量较小,一头微卷的短发的男孩。白白的皮肤,一双又圆又大的黑眼睛甚是可爱。浑身还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感觉,貌似能激起一个人无限的保护欲
“我朋友,钱川。”他说我是他的朋友,一瞬间,我有种蛮幸福的感觉。
男孩笑着点点头,“你好。我是骆洋。”
原来他就是占据着木梓轩整个爱情世界的男人啊,做了他的替身,我甚至有点小骄傲的感觉。这说明我自己,至少还有一点纯粹的感觉。
我笑的灿烂,“你就是骆洋啊?我‘经常’听见这个名字呢。”我突然坏心的想要逗他们一下,然后掏出我在「deep」的工作名片,“这是我的名……”满意的瞥见木梓轩快要绿掉的酷脸,“片……就先不给你了。”
“我有事儿,先走了。”人家甜蜜的时候,也就是我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毕竟正牌演员亲自上阵,替身演员的盒饭也该泡汤了。
“我送他出门。”他推着我走出别墅,显然是觉得我消失的速度没有那么快。
推着我走了百十来米,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来没见你这么能白话。”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么?你呀都是见了面就做,也没给我温暖你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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