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尘被眼前剧情的快速发展弄的反应迟钝了,这会儿还没回过神,他没想到他千算万算,最后还是让井涩北把SD给抢走了。不过好在,他还从井涩北手里挖来了一个纪翔。
可惜最后这点安慰没有在寻尘心灵停留太久,一个电话让他从一个绅士立刻变成了暴走的匪徒。
“喂?”
“寻经理,您在忙吗?”
“哦,纪翔,我不忙,你……”
“是这样的,最近我父亲一直在劝我弃艺从商,我也考虑了很多天,也觉得父亲说的对,所以我是来打电话告诉您,我决定跟贵公司解约了,违约金之类的事,我会让律师明天去找您谈的,那么就这样,再见。”
“喂!你!”寻尘看着电话眨了眨眼睛,起初是有点哭笑不得,但接下来他发现,他被纪翔和井涩北耍了,从他们一起踏进Oneline大门那一刻起,自己就被算计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千算万算竟然被自己引以为傲的情报给玩了!他怒火冲天的从会客室冲了出去,追到大厅找到了井涩北,二话不说拽着井涩北就往外跑。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井涩北自己在内,直到他被塞在寻尘的车里,并且感到车子在狂飙,才想起来制止寻尘发疯。
“喂,你带我去哪儿啊?你别开那么快行么!”井涩北以前看各种电视剧的时候都觉得在车里吵架抢方向盘是非常二逼的行为,不那样还不至于撞车,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抓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然后继续劝道,“我说你不至于吧,刚才还说不跟我记仇来着呢,哎,你开慢点哎,撞死我你是舒服了,但也不至于同归于尽吧……”
寻尘对井涩北完全充耳不闻,视若无睹,恨不得驾驶着汽车飙便了台北的场景地图,最终他将车停在了一个陌生阴森的小公园门口,他跳下车又从副驾驶拽下了已经晕车要呕吐的井涩北。
“你别拽,我不行我真要吐了。”井涩北推开寻尘自己跑到一颗树边哇哇的干呕起来。
这时的天已经黑了,小公园里干枯的树木随着微风咔咔作响,公园中间的小秋千也吱纽吱纽的乱叫,叫的人心里慎得慌。
井涩北吐够了,才感到了恐怖,他一回头发现寻尘的车还停在那儿,可是寻尘不见了,顿时更是害怕。
“卧槽,不是言情搞笑剧么?怎么穿到恐怖片啦?!”他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这个公园他从没见过,也不知道往哪儿走才是出口。
突然!井涩北只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冷风刮过,他下意识的往前跑了两步回头一躲,刚好躲过了一根砸下的木棍子,吓的他‘嗷’的叫了一声,定睛一看,拿木棍子的除了寻尘还有谁?只是平时看上去斯文绅士的寻尘,这时候似是得了失心疯,眼睛都气蓝了,抡起棍子还要打,井涩北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别他妈闹了行么!你至于的么!我叫SD回翱天是为了救命,你又不缺那俩钱!”
“我至于的么?我当然至于!我本来想给你留条活路的,是你自己不要!”
“cao!什么跟什么呀!你哪儿至于啊?你先把话说清楚了行不行!”
井涩北只顾着手上抓着寻尘,没想到寻尘抬脚踹在了他肚子上,登时就把他踹的坐在了地上,紧接着寻尘就又抡起木棍子要往下砸,井涩北捂着肚子往旁边一滚,躲过了木棍子,又伸脚一绊,把寻尘也绊倒在地,棍子也被他甩到一边。井涩北一看,赶紧往前一扑,骑在了寻尘身上按着他道:“你丫说话,先别他妈打了!”
“你放手!”
“我傻啊?能放手让你弄死我?”
寻尘的体型看上去跟井涩北相仿,但力气就没有井涩北大了,所以虽然他是先发制人,但现在被井涩北按住,他还真是没办法挣脱,急的他上嘴就咬。
井涩北被他咬的生疼,猛的收回手:“你他妈狗啊!”
寻尘趁机就要挣脱起身,井涩北原本不想动手,可他见寻尘真是疯了,一点理智都没有,没辙只好抬手一拳打在了寻尘脸上,登时就把寻尘打老实了,侧着头不说话。
“让你先说明白了再打,你说你又打不过我……”井涩北见这一拳打得挺重,就犹豫着要不要扶寻尘起来,又见寻尘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推了两下还是一动不动,吓的他双手扶着寻尘的肩膀摇晃起来,“卧槽!不是让我打死了吧?哎!你醒醒哎!”
一滴眼泪落到了井涩北的手上,接着两滴,三滴……
“你不是吧……你咬我我也疼着呢,我都没哭,都是大小伙子了……”井涩北一看自己把寻尘给打哭了,顿时犯起了怂,赶紧从寻尘身上躲开,又把寻尘给扶坐起来给他抹起了眼泪,“得了得了,你先拿木棍子抡的我吧,要不是我反应快就死你手里了,你还哭,好像我多不占理似的……”
寻尘一开始只是流了几滴眼泪,但井涩北这么一哄他好像把他给哄回了三岁——越哄越哭的年龄,于是他还真就越哄越哭,到最后演变成了哇哇大哭。
“我嘞个去啊,我没奶过孩子啊,你别哭了行么,咱有事儿说行么?我哪儿对不起你啊,你这么恨我。”
寻尘哭了好半天,才吭吭哧哧,断断续续的控诉起来:“你就是,就是,对不起我!”
“我没占过你便宜吧,你别说的我跟陈世美似的行不?”井涩北委屈的申诉了一句,结果寻尘又开始哭了,“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别介啊,行行行,我对不起你,你能说全了吗,我哪儿对不起你了?”
“你,你……我,哇!”
井涩北完败了,他低头认错道:“我错了,我不问了,不管什么事儿,反正我错了好吧,我求你别哭了……”
寻尘一推井涩北的肩膀,给了井涩北一个大嘴巴,这突如其来的嘴巴打的井涩北一愣,刚想开口骂就听见寻尘哭道:“我才是金皓薰!我才是金皓薰!”
努力归位 上
夜,穆勒城堡。
纪翔抱臂靠在窗边向楼下望着,面似担忧。
眼镜是个稳重的青年,但刚才这个稳重青年打电话来,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他说井涩北让寻尘给绑架了,说寻尘在没有经过井涩北本人允许的情况下被生拉硬拽的上了车,而且就他奔驰的车速推算,井涩北很可能会有些危险!
纪翔知道是他们的计划成功导致了寻尘的恼羞成怒,只是没想到寻尘对输赢这么看重,竟然逼得他要做绑匪。
但他绑了井涩北是要做什么呢?要是做人质的话还好,无论是钱或是翱天,纪翔都能拿主意给他。怕就怕他会伤害井涩北。
想到井涩北有可能受伤,纪翔的手指握紧,攥成了拳。
“当当当”
“进!”
“小,小少爷。”房门打开,结巴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弯腰垂首道:“老,老爷还,还,还……”
“说我不饿。”
“是……”结巴无奈的应了一声,拉门就要去回话。
“我看你还是去吃点吧。”
纪翔回头,看见克烈斯学着自己的动作抱臂靠在门框上瞧着自己,他面无表情的重复道:“不饿。”
“可你不去吃,父亲也吃不下,父亲不动筷子,我们也只能跟着挨饿。”克烈斯幽怨的陈述事实,他为了公司忙了一天,结果到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放着山珍海味只能瞪眼瞧,对于他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来说,可不是个好的体验。
“那我去跟父亲说。”纪翔放下手臂插在裤兜里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边,克烈斯拽住了他的臂弯:“心急如焚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父亲那一关你想好怎么过了么?”
纪翔现在满脑子都是井涩北的安危,什么过关对他来说不重要,如果纪父真的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大不了就被逐出家门,他一个大活人,总不会被饿死。但这个的前提是,井涩北没事。
纪翔没有理会克烈斯的问话,他按下了克烈斯的手,径自下了楼。
刚到楼下就听道一串‘噔噔噔’的跑步声,只见看门的小哥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边跑边喊:“小少爷!眼镜哥带着金先生回来啦!”
纪翔闻言,也不顾跟纪父打招呼就跑了出去,还差点撞了看门小哥一个跟头。
纪父坐在饭厅的主座上,意味深长的看着纪翔奔出去的身影。
“小北!”纪翔见到井涩北安然无恙,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他紧紧的抓着井涩北的手臂,正要问一问事情的缘由,抬眼就看到了井涩北身后的眼镜和寻尘,眉角立刻抬了起来,目光中露出的敌意不言而喻。
井涩北被抓的生疼,呲牙咧嘴的抗议道:“你恨他也别拿我使劲啊!再攥坏了我的细皮嫩肉!”
“看来你是没事。”纪翔松开手,瞥着寻尘道:“寻先生到访,不知有什么事?”
这一问纪翔才发现寻尘看上去与平时不大一样,他眼珠通红似是哭过,低头不语毫无平时侃侃而谈的风采,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倒像被绑架的是他。再看井涩北,没事儿人一样,转过身来搭着纪翔肩膀替寻尘道:“我带他回来的。”
纪翔看向井涩北,不明所以。
“咱能进屋说么?”井涩北一拽纪翔的肩膀,将纪翔扯的矮一些,趴在他耳边又加了一句:“最好在你屋说,这事儿有点儿深。”
纪翔站直身体,见井涩北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便点了点头,对眼镜道:“去吃饭吧。”
眼镜鞠躬退下,纪翔带着井涩北和寻尘向里走,进到大厅时,纪翔一侧身,恭恭敬敬的对着纪父一颔首道:“父亲,我们有点私事,要上楼去说。”
井涩北不愿意住到穆勒城堡来就是因为受不了这里的规矩,尤其是说话的方式,好好的一家人说话那么客气干什么……他站在纪翔身后,挠着后脑勺冲着纪父傻笑着弯了弯腰。
纪父微微一笑,道:“布莱恩,叫人把饭菜给小少爷送到楼上去,谈事情也不能空着肚子。”
站在一旁的布莱恩应了一声,回身往厨房走,走了几步,他一抬头看到了抚着楼梯把手下楼的克烈斯,脚下的步伐几不可见的顿了半拍,之后毫无痕迹的继续迈开步子去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纪翔又是恭恭敬敬的一颔首,领着井涩北他们上楼进了房间。
克烈斯下楼梯走到餐桌旁对纪父道:“父亲也吃饭吧。”
纪父示意他坐下,没有动餐具的意思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像是要看到他的心底里去。
克烈斯由父亲看他,自己保持微笑的表情坐在椅子上忍饥挨饿,却不敢破坏规矩先动食物。
半响后,纪父叹了口气道:“克烈斯。”
“父亲。”
“我把公司的一半交给小翔,你有没有……”
“当然没有父亲。”不等纪父说完,克烈斯就回答道,“小翔是我的弟弟,他分去了公司的一半没有错,但同时也相当于替我分担了一半的辛苦,所以我完全没有必要计较什么。况且退一万步说,穆勒家族的产业如何分配是父亲的权力,我对父亲的决定不会有任何异议。”
纪父再次沉默片刻,才慎重道:“克烈斯,我对小翔一直都有亏欠感,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弥补。”
“是。”
“而我的弥补多多少少都会对你有些不公平。”
“没有不公平父亲。”克烈斯淡然笑道,“我很欣赏小翔,也知道父亲的感觉,在我心里也是想要补偿他的。”
纪父点点头,道:“你要是真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他拍了拍克烈斯的肩膀,“你也看到了,小翔对金浩薰……你觉得如何?”
克烈斯想了想道:“父亲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小翔喜欢金先生,您从未阻拦,我想以后您也会成全的。”
“那么你……想不想成全他?”
克烈斯一怔,他大概猜到纪父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穆勒家族,这个世界唯一的名门皇室,无论产业实力多么雄厚,没有人继承就算白搭。克烈斯,在他生活的前二十几年里,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生活环境和生存守则是什么,所以他从未动过其他的心思,直到得知他还有一个弟弟的存在,心底被压抑多年的星星之火才被春风吹又生,可惜的是,他的弟弟竟然跟他一样,却比他自由……
“是的,我想成全他,父亲我知道应该做什么,请您放心。”
纪父看着克烈斯,他觉得自己为了弥补纪翔而亏欠了另一个懂事的孩子,他在克烈斯肩膀重重的捏了一把,欣慰道:“好孩子,咱们吃饭。”
布莱恩给纪翔送去晚餐之后就回归了自己的位置,站在纪父身后等待下一个命令,也将纪父和克烈斯的谈话尽收耳中,听到开发的指示,他亲自为纪父和克烈斯上餐,可这次,他一眼都没有再看克烈斯。
楼上。
“大概就是这样。”井涩北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对面是情绪低落的寻尘,身边是盘手而立的纪翔。
他把自己‘被绑架’的事情经过给纪翔讲了一遍,当然为了世界和平,他省略掉了寻尘对他下狠手的一段,只说是争吵了一番。
显然‘寻尘是真正的金浩薰’这个消息对于纪翔来说是意想不到的,别说纪翔,就连井涩北刚听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井涩北对于寻尘这个非游戏设定的人是有过猜测的,但最多的一种猜测也不过是寻尘是另一个穿越者,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寻尘才是真正的金皓薰。其他的先放下不说,光说这个性格设定,寻尘跟金皓薰就差着十万八千里。他井涩北可是这款游戏的忠实玩家,对于金皓薰的设定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什么头脑简单啊,心地善良啊,坚定信念啊,反正只要是跟纯洁友好沾边的各种弱受特性都可以放在金皓薰身上。再看这个寻尘,油头滑脑,两面三刀,心机极重,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腹黑受,就算他穿到了金皓薰的身上,把金皓薰的魂儿给挤出去了,也不代表挤了脑子吧?狗还改不了吃shi呢,他怎么会受一个刺激就如此性情大变?
“你要怎么证明,你才是真正的金浩薰?”纪翔将身体的重心从左腿换到右腿,居高临下的对寻尘道。
寻尘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但因为刚大哭过一场,一时间还恢复不了平时的风范,他背靠沙发翘着二郎腿,十指交握手臂搭在大腿上,抬眼看着纪翔,语气不善道:“没法证明。”
纪翔道:“那你是怎么判断他说的是真的?”
井涩北一指自己的鼻尖:“你问我啊?”
纪翔瞪了他一眼。
井涩北一缩脖子,讪讪道:“我……也不是很确定……”
这回改寻尘瞪他了。
“靠,你俩现在同仇敌忾了是么?”井涩北非常不满的颠着大腿道,“我也是受害者好吧!无缘无故被弄过来我还没说什么呢!再说了,现在我是要解决问题,不是内斗!你们中学政治都怎么学的?知不知道在大局势情况下,我们要自觉的将敌我矛盾转化成人民内部矛盾,小事化了,然后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纪翔不以为意的坐到沙发扶手上,手肘压住井涩北的肩膀问道:“谁是外?”
“游戏程序员!”
“……”
纪翔觉得现在跟井涩北对话是最错误的选择,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最听话,所以他更换了对话对象,面对寻尘道:“如果你就是金浩薰,为什么不直接说?”
寻尘冷笑一声道:“是你的话,你会直接说?我又不知道占用我身体的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杀我灭口呢?”
纪翔又一次选错了讨论对象,所以他决定自己思考。
“寻尘,啊不,金浩薰?怎么这么别扭……”
“叫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