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程澜走了,陈谦茫然的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觉得程澜说得很对,他到没有拍手叫好,只觉得很悲伤,很悲伤。
朦朦胧胧中有个影子在他眼前晃,他睁开眼睛看见白色病衣的李玉林站在面前望着他。
李玉林的眼神望着他,淡淡的,
让陈谦觉得恍若隔世。
李玉林说,〃你想做吗?〃
陈谦笑了笑说,〃李玉林你。。。。。。〃
李玉林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他,〃说。你想做吗。〃
陈谦看着李玉林的眼睛,那目光太深,深到让他彷徨。
所以,他说,〃好。〃
李玉林进了屋,他在后面跟着也进了。
李玉林坐在床边,侧着脸。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一动便撩过眼睛,滑过苍白的肌肤。陈谦一把揽过李玉林,抱得紧紧的,紧得无法呼吸。
李玉林手中拿着的杯子因为陈谦的动作跌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他奋力的推开陈谦,看也不看陈谦一眼,捡起地上的杯子又倒满水。
陈谦静静的看着李玉林,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李玉林把药放到他手中说,〃你可以选择不喝,可我却经不起感冒,你应该知道。〃
陈谦本想笑着接过,可他却笑不出来。他只能慢慢的接过李玉林手中的水吞下然后抱着李玉林深吻。。。。。。
李玉林挣扎,陈谦也不放开,李玉林的手紧紧地抓着陈谦的背,抓得陈谦生疼,那个吻在继续,吻着吻着更像是在掠夺,我想要你,想要你,恨不得你就在我身体里。
他们倒在床上,陈谦放开他的嘴,李玉林不住喘息。
那苍白的身体,那松散的肌肤,每一寸都让他着魔。
两具身体绞缠在一起,狂热的,迷乱着。
李玉林的手环上陈谦的背,两人连汗液都浸润在一起,分不开蒸发掉。
他的唇抚过陈谦的耳边,他说,〃陈谦啊,我爱你。。。。。。〃
陈谦的动作停了一瞬,扳过李玉林的脸,他们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都浸着水,陈谦笑了,箍住李玉林吻上他的唇,轻轻地慢慢的一点点入侵。。。。。。
他们不知做了多久,陈谦第一次明白陈晴对越冉说过的那句话,〃越冉,你要一辈子爱我,要不我就去死。〃
当那高潮的喘息全部退去的时候,李玉林起了身,陈谦看着他,他想这一次总算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他总也想不到,李玉林就那样在他面前跪下了。
陈谦呆在那里愣愣的,他不知道李玉林要干什么,心里却揪得生疼。
李玉林望着他的眼里汹涌澎湃,他说,〃陈谦我求你,你走吧。。。。。。〃
陈谦听着便挣扎着想起来,可床上的被子绊了他一下,他就那样从床上跌下来,跌在李玉林面前。他像不知道疼一样,管也不管,只是爬起来抓着李玉林的手,问,为什么。
李玉林看着陈谦慌乱的眼神,闭上眼。他不断地摇头,咸涩的液体滚到嘴里,他说,〃陈谦,你走吧。。。。。。〃
陈谦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玉林。
〃你不是说爱我么?李玉林,你傻了?〃
〃就是这样,所以我求你,求你走吧。。。。。。我求你了,你走吧。。。。。。别呆在这,握求你了。。。。。。〃
李玉林喊着,想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喊出来一样,泪,啪啪的从他的眼里滚落,砸在地上,陈谦放开李玉林的手,抱住他,紧紧地。
有些东西不受抑制的从他眼里流出来,染湿了李玉林的衣服,他知道,他不能再呆在这儿。
所以陈谦抱着李玉林问,〃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他的声音颤抖。
李玉林默默的点头
陈谦把李玉林搂得更紧,他不敢去看李玉林的表情,他怕,很怕。
他说,〃那好,我走。。。。。。〃
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李玉林在颤他也在颤,〃李玉林,你知道么,我也爱你。。。。。。你得知道,你得记得。。。。。。〃
李玉林的身体一僵,陈谦放开手,他闭着眼舔掉李玉林的泪……又咸又涩。
他冲李玉林笑,泪却止不住地流。
他的声音在颤,语气却认真,他说,〃李玉林,你要一辈子爱我,要不我就去死。〃
李玉林不住点点头,嘴唇被他咬得发紫。
陈谦笑了,他站起身来,披上衣服,淡淡的说,〃再见。〃
知道他闭上门的那一刻,李玉林还跪在那里,紧咬着嘴唇。
闭上门,陈谦顺着门滑下,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泛滥成河。
。。。。。。
门里的哭声,从细不可闻逐渐蔓延。。。。。。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刺激着人们的感官,一下下的扎得生疼
陈谦只能扶着门,和门里的人一起流泪。
他疼,他难过。
月亮早晚会隐去,陈谦对这那泛白的天空,笑了一下,一步步离开。
034
陈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车回家的。
到家的时候太阳早已升得很高
桌子上一落了一层的灰
电话答录机一摁开,声音便不住地往外嘣
他翻出手机一看,已经断电关机了。
看来工作已经积了不少,秦锋早已迫不及待了。
最后一个的是越冉打来的。
寥寥几句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打电话的时候越瑶也在旁边,越冉那她逗乐,越瑶便在一旁骂。
整个电话,越瑶都没说。
什么挂电话前一片打闹声中越瑶问,〃我要结婚了,你回来么?〃
陈谦盯着那仍在旋转的电话答录机愣了一会,随即拨了回去。
接电话的是越冉,刚说了一声,〃hello。。。。。。〃电话就越瑶抢了过去,越冉委屈得在一旁嘟囔,陈谦在这头笑。
他们聊了很久,大部分是越瑶一个人讲,陈谦在听。
越瑶说,〃这十几年。。。。。。哥哥麻烦你了。〃
陈谦吃惊,但还是嗯了一句。
原来还是有人知道。越瑶总是个聪明的女人,他曾经想过要是哥哥和越冉一辈子,那他就娶越瑶。可是他哥终究是死了,如今越瑶也要嫁人。
她笑了,〃小谦,你总是这样〃
陈谦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便问,总是怎样?
〃后知后觉啊!〃
陈谦笑了,他说,真对,你说得真对。。。。。。
放下电话,陈谦就订了机票,他想不论怎样也要却参加越瑶的婚礼。
回到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他便登上了飞去美国的班机。
他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一所世界知名的癌症治愈医院。
他手中拿着李玉林的资料
他想让李玉林活。
肺癌的治愈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对陈谦来说这太低。
李玉林的医生说,李玉林不肯接受手术。
他说,李先生有心理阴影。
陈谦问,什么阴影?
医生只是摇头。
即使再好的医院,也不能给陈谦百分百的保证。
陈谦看了看美国的天,是啊,他哥就是在这儿死的。
人命由天不由己。。。。。。
再见到越瑶的时候,她正穿着婚纱。
白色的婚纱穿在她身上看起来特别的美。
婚礼就要举行
越冉看见陈谦 ,立马拽过了新郎。新郎也是中国人,高高瘦瘦的,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是越瑶喜欢的类型。新郎的后面跟着个男孩子,十八九岁的样子,神采飞扬。
越瑶说,很像吧?我见面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陈谦点头,那说不定就是我哥。。。。。。
那孩子长得和陈晴一点都不像。
神采却极为相似,相似的惊人。
陈谦说,他以前不相信转世,但现在却愿意相信。
婚礼快乐而庄严。
新娘新郎挽着手
那个男孩一直缠着越冉。
越冉在一旁笑
他想,这样挺好。
有个仪态端庄的妇人,拍了一下陈谦的胳膊。
陈谦立马做出绅士的动作邀请淑女。
陈谦一口一个越小姐,叫得那个妇人眉开眼笑。
那是越冉的母亲。
陈谦说,越瑶真美。
越阿姨笑着答,越瑶等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没表示现在说美,可晚了。
陈谦也笑了,却没有答话。m
那妇人却不再笑了,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陈谦叹了口气,陈谦,别让你爸妈担心。
陈谦点头。
你妈说,你要怎么着,她都认了,可是你得好好活着。
陈谦笑着说,阿姨,我都知道。
自从他从李玉林那儿回家,他便不想吃东西。
即便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也会吐个精光。
去医院检查身体正常
医生说他这是心理病,在不知就变厌食症了。
陈谦想了一会说,那就不治了。
医生说,你这人真奇怪。
陈谦想李玉林见都不让他见了,那就留下点与他有关的东西
厌食症他也认了。
什么精神性的药,他都扔了,只留下几瓶营养药放在兜里来了美国。
刚到那阵,离婚礼还有几天,他便待在家里。
和父母一起吃饭,下楼吃完,上楼吐。
后来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一吃饭他便借故出去。
他一直掩饰得很好。
看来母子连心这句话也不是白说的。
他想,就算是对不起母亲,他也认了,这病他不治。
婚礼的当晚
陈谦去敲了刘绛和陈胜的门。
他说,妈,我明天就回国。
刘绛,点了点头,儿子大了有些事管也管不了。
拿起一本,她招呼陈谦,小谦,过来和妈看会儿相片。
陈谦看了看相册说,我会来那天刚翻出来看过,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刘绛笑,你就不能再陪妈看会儿?
陈谦也笑,行啊。
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爬了刘绛旁边一起看。
刘绛说,你看你那时候多小。,当时皮的很。
陈谦说,我十二岁的时候还没抽条。
刘绛说,那么个小人,还到处乱跑。。。。。。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被人绑架了。。。。。。急得我们都快疯了。
陈谦静了一会,说,本来忘了,最近又记起来了。
刘绛摸了摸陈谦的头,说,忘了好,很多事都是忘了好。
陈谦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想,忘了是好,可是有些事他宁愿记得。
那天晚上他想个孩子似的睡在了母亲的屋里,刘绛也没叫他任他睡。
第二天,陈谦起得很早,他没让父母送机。
留了张字条走了。
他想,回国吧,李玉林在那里,就算见不到面也是那里近点。
美国的医院也给了答复,只要李玉林愿意来他们就接。
陈谦想,把这个告诉程澜好了,让程澜告诉李玉林。
李玉林不想见他,
他即使再想见李玉林,也要等一切都尘埃落定。
035
程澜拿着材料递给李玉林
李玉林看了一眼便笑了,〃这是陈谦给的吧。。。。。。〃
程澜点点头,〃这小子还算有点心。。。。。。〃
他看着李玉林的脸欲言又止。
陈谦来酒吧找他的时候看起来太正常了。
正常地过了头。
脸色不好,瘦了很多,却谈笑风生。
那晚陈谦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的灌。灌倒最后官明都怕了,慌着夺陈谦的酒杯。
陈谦乖乖的交出酒杯,便径直去架子上取酒。
程澜在一旁看着,看着陈谦喝完了,看着他去吐。
陈谦胃里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的全是酒。
吐着吐着连酒也没了,一口一口的全是酸水。
程澜拿着毛巾递站在旁边,递给他。
陈谦坐在地上苦笑,程澜问,你这是为什么。
陈谦什么也没说,擦了擦嘴,拉着程澜到了车前。
他打开车门取出一叠文件递道程澜手里,说,你把这个给李玉林吧,他要是愿意去就让他去,不愿意。。。。。。就撕了吧。
程澜没接,瞪着陈谦,吼,你他妈搞什么?这才几天啊?又搞这么一出儿?要给你自己给去!给我算是什么?
陈谦也不理他,拉过程澜的手就往里塞。
程澜急了,猛地一挥手,文件全打在了陈谦脸上。
陈谦也没抬头,弯下腰就去捡,他说,我没法去见李玉林,你就算帮我个忙。
程澜说,什么叫没法?你他妈的不是在医院守了那么多天么?怎么从美国回来就不愿意了?大叔他。。。。。。
李玉林他不想见我,他跪着求我说,不想见我。陈谦抬起头,把顺好的文件又递到程澜面前没,说的平静。
。。。。。。程澜没说话,他盯着陈谦,点了点头。
他知道陈谦那个样子一定是被逼得没了办法。
所以看着病床上的李玉林,程澜突然想问,〃为什么你不想见他?〃
李玉林愣了一会儿,摸了摸手上的针孔,说,〃见了又怎样?让他看着我死?让他同情么?〃
程澜被堵住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李玉林,许久才说,〃可是他爱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谦栽了,狠狠的栽在里头了。
李玉林平静地说,〃就是这样才不能让他见我。。。。。。程澜你经历过么,你爱的人在你面前一天天死去的那种无力感。。。。。。他哥死的时候陈谦就经历过一次了,再有第二次他一定受不了。。。。。。听着死总比眼见着死好。〃
说完,他便拿起程澜带来的文件一页页的撕了,他知道有些病,即使是靠技术也不能怎么着。
程澜看着李玉林,骂他说,〃傻子。〃
陈谦看着桌子上的碎文件没说什么,扯了个理由让程澜走了。
他把那碎成一堆的东西收起来,锁到橱子里。揉了揉胃,吞了两片药倒在床上。
陈谦在心理骂那些个道貌岸然的警察局长,连收个贿都要搞出那么多名目来。
胃连疼都不疼了,就是一阵一阵的抽,抽起来和心跳一个频率准得很。
陈谦暗自笑了笑,觉得很好。
今天他总算拿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十几年前的卷宗,页都泛了黄。
那就是他被绑件的案子,说实在的他对自己被绑架这件事的记忆很模糊,大部分的事情也是看了今天的卷宗知道。
因为身份的关系他的名字根本没有出现在这个案子审查的过程里,但是有个人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么多年,他变了很多,可是有些东西却变不了。
李玉林年轻的时候,竟很好看。
陈谦撕下李玉林那时的照片,揣在怀里,剩下的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陈谦躺在床上,又掏出怀里的照片端详了一阵,他觉得那个时候的李玉林笑起来肯定更好看。
照片上的人根本不像二十四岁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顶多十七八岁。想想那个时候才十二岁的自己,陈谦打死也不会相信,李玉林从那个时候就爱上他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在怎么成熟也毕竟是个孩子 。
李玉林不像是有恋童癖的样子。
陈谦把照片仔细的收了起来,他想,人也算是一种奇妙的动物,而缘这种东西让本来就奇妙的我们,更富戏剧性。
他特别想见李玉林,想见得快疯了。他想亲口问李玉林很多事,他恨不得现在就开车去找他。
可是他不能,想到李玉林求他的样子他就害怕,害怕得很。
所以他只能躺在床上,等着。
陈谦很敬业的去上班,春节要到了,年终的那一阵忙早过去了。
他早早的给整个公司的人放了年假。每天每天他在空荡荡的公司里呆着,上班来下班走,有几次差点吓到了上来查安全的保安。后来没事可做的时候他就去找那保安聊聊天,那保安起初拘谨,后来相处常了竟拉着陈谦称兄道弟。
又一次那保安拉着陈谦喝酒,陈谦看了看表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说,有事。
那保安说,你这人真怪。说你有事吧,快过年了你还准时过来上下班,来就来吧也没看你做啥事,明摆着是闲着发慌。可一到下班的点吧,你又急着走。你们这些有钱人啊就是吃饱了撑的。
陈谦听了笑笑,也没说什么,还是开车走了。
他开着车,绕了一圈,天黑完全黑了的时候他就能到了。
他把车停在半山腰上,盯着不远处亮起灯来的医院看。
看上一会,再开车回家。
每天都这样。
除夕很快就到了。
那天陈谦在家里呆了一整天,快黑天的时候,他又开着车出去了。
车还是停在那里
陈谦抽着烟,看着远处亮着的医院,就那样呆着。
当杜红月和刘涛开着车经过陈谦身边的时候,陈谦的脚下已经掉了一圈烟把。
刘涛停下车,杜红月探出头来问,〃一起来吧。〃
陈谦看了眼远处的医院笑着摇了摇头。
杜红月没再说什么,把头缩回去,车很快地消失在陈谦的视线里。
陈谦掐灭嘴中的眼,转身上车,向山下开去,按平常一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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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陈谦打开电视,漠然的盯着电视里的节目,不知道是在看还是在发愣。他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