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来的就是他个人的去向问题……在别列德尔基诺那春天的绿茵茵的树林
里,他独自徘徊了好长时间。最后,他下定决心要冒一次一生中最大的风险干它一
下。他决定对努巴尔·盖沃科维奇·瓦尔塔年的私人办公室作一次秘密拜访。
他向来是小心谨慎地挑选自己的人。大家认为,来自亚美尼亚的那位政治局委
员,是政治局内秘密派别的头头。政治局委员们私下认为,是改变一下上层领导集
团的时候了。
瓦尔塔年一言不发地听着他讲,知道自己的办公室早就被窃听了。他一边听着,
一边用他那闪闪发光的黑眼睛盯着这位克格勃将军。卡尔波夫讲完后,他问:“你
能肯定你的消息是可靠的吗,将军同志?”
“我有克利洛夫教授谈话的全部录音,”卡尔波夫说,“那时录音机在我的手
提包里。”
“那么伦敦来的情报呢?”
“这个消息来源是毫无问题的,这个人我已经亲自掌管三年了。”
这位亚美尼亚政治掮客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不仅仅在考虑如何利用这个消息,
而且他似乎想得很多。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在我国的最上层已经是在蛮干和冒险了,如果证
明是这样的话——一个人总需要有证据的。结果也就只好把上层改变一下。日安,
再见。”
卡尔波夫明白了。如果苏联的这位顶峰人物倒了台的话,他所安插的那些人就
都要完蛋。如果上层变化了,克格勃的主席就要出现空缺,这个空缺对他来说是再
合适不过了。但是,为了拼凑党内势力的同盟,瓦尔塔年需要证据,更多的证据,
确实的。不容否认的证据,要有真凭实据来说明这种冒险的蛮干几乎带来不可收拾
的后果。谁也没有忘记米哈依·苏斯洛夫1964年推翻赫鲁晓夫就是利用在1962年古
巴导弹危机问题上进行冒险的罪名。
这次会面后不久,卡尔波夫便把温克勒派到英国去了。这是他的卷宗里所能找
到的最差劲的间谍。他的消息捎到了,而且对方明白了。现在,他手里拿着他的亚
美尼亚思主所需的证据。他把那些文件又看了一遍。
虚构的审讯和瓦列里·彼得罗夫斯基少校向英国当局的供词,还需要一点补充,
但他在雅辛涅沃以外还有人,他们可以完成这件事。那些审讯报告是最说明问题的,
这是主要的。甚至普雷斯顿的总结报告也都是原件的影印件,只是作了适当的修补,
凡是提到温克勒的地方都删掉了。
总书记本人也不能、甚至不愿意挽救叛徒菲尔比;而他自己也救不了自己。瓦
尔塔年将负责这件事,这是件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卡尔波夫的车开来了,将他送到苏黎世,坐上了飞往莫斯科的飞机。飞机飞上
了天空。这次会见很好,对他与切尔希讨价还价很有用。
尾声
伯纳德。亨明斯爵士虽然在7 月中旬就离职了,但他正式退休的日期却是1987
年9 月1 日。他在当年11月逝世了。他的退休金足以供养他的妻子和继女的生活。
布赖恩。哈考特。史密斯没有当上总局长。尽管大家都认为哈考特。史密斯不
转发普雷斯顿的报告和低估格拉斯哥截获敌特的重要性没有导致恶果,但毕竟是两
起严重的判断错误,所以,智囊团做出了果断决定。既然在五局内找不到更合适的
人选,便从外面找来一位做总局长。哈考特。史密斯先生几个月后也退职了,参加
了伦敦商业区一家商业银行董事会的工作。
约翰。普雷斯顿在9 月初退了职,转到资产保护部门工作。他的工资增加了一
倍多,足以使他对离婚和抚养儿子汤米有了可靠保障,完全可以负担孩子的生活和
教育了。朱莉娅迫不得已地收回了反对意见,孩子归他了。
奈杰尔。欧文爵士按规定是在过年那天退休。他在圣诞节那天告别了办公室,
搬到朗顿。马特拉佛斯的小屋里,过着纯粹的乡村生活。在那里,谁问他在退休前
干了哪些“使白厅讨厌的事”,他都一五一十地告诉谁。
12月初,简。马雷被调回国述职。当南非航空公司的波音747 一飞离希思罗机
场,南非全国情报局的两名彪形大汉便从机组人员的休息处走过来,给他戴上了手
铐。他后来的日子并不好过,一直待在距地面几英尺的地下室里,回答一组又一组
要人们的提问。
马雷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逮捕的。此事不胫而走,不久就传到了卡尔波夫将军
的耳朵里。他的这个伺谍的覆没使他大为震惊。他深信,马雷,也是就是弗利基。
布兰特一定经受不住长期审讯。他等待着乔治。贝伦森的被捕和西方盟国的大惊小
怪。
12月中旬,贝伦森提前从国防部退休了,但没有被逮捕。经奈杰尔。欧文爵士
本人的干预后,他获准退休后迁到英国的沃尔金岛上去居住,从妻子一方得到一笔
不大不小的补贴。
这个消息告诉卡尔波夫将军说,他的高级间谍不但被挖出来了,而且反戈一击
了。但他不知道的是,贝伦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戈而为英国情报机关效劳的。后
来,从伦敦的使馆驻地内部,安德烈叶夫报告说,据谣传,简。马雷第一次跟贝伦
森接触之后,贝伦森就向五局弃暗投明了。
不到一周时间,雅辛涅沃的分析专家们不得不承认:三年来本以为是完好无缺
的工作,却原来从一开始就没干明白。
结果导致了这位谍报专家的最后一次医药无法挽救的心脏病复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