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秘密议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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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秘密议定书-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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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后花园里,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钓鱼线从花园的一端拉到另一端,绕过一
  个小滑轮,晚上便挂到栅栏和后门上。这条线拴在一排空罐头盒的底上。他离家时,
  就把线松开,在家时就拴紧。还没有人碰掉过这些罐头盒。
  下午过去了。想到客厅中放着的那个东西,装上了炸药,安上了雷管,自然地,
  他很紧张,所有的神经都很紧张。他想看书,但精神不能集中。现在,莫斯科得到
  他的消息已经有12个小时了。他听了听广播中的音乐节目,然后,在6 点钟时坐到
  客厅里。虽然他还可以看到对面房屋上的夏日余辉,但他的房子是朝东的,现在正
  在暗影中。从现在开始,他的客厅就要渐渐暗下来了。跟平时一样,他拉上窗帘,
  再打开台灯,想找点愿意做的事,他打开了电视。跟往常一样,都是一些竞选节目。
  大库房的据点里,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突击队的车做完了最后的准备——一
  辆淡灰色的大众牌篷车,带有边滑门。两名不参战的突击队员坐在前头,一个开车,
  一个用无线电跟林德赫斯特上尉联系。他们反复地检试了这些无线电,各种装备也
  都检查完毕。
  一辆普通的警车将把大众篷车带领到海斯区的人口处,司机已经记住了海斯区
  的布局和切里海斯胡同在哪儿。当他们进入海斯区时,他们要听从坐在窗口的上尉
  的无线电指挥。车的后尾都用塑料泡沫垫垫上了,以防止铁器的互相撞击。
  突击队员们都着好了装,带好了武器和装备。每个人的衬衣外面都穿着一件防
  火纤维织成的标准黑色防火服。头上戴上一顶加固黑纤维安全帽。防火服外面再穿
  上护身铠甲,重量很轻,由布里斯托尔销甲店用结实的化纤织成,设计得能够减弱
  子弹的冲力,使子弹在着落点滑走。在化纤里边是陶瓷制的“创伤挡板”,以防尖
  刺的东西扎到里面去。
  穿完这些后,便把武器——冲锋枪系住,再挂上迷幻手榴弹和手枪。脚上穿的
  是传统的野外作业靴,靴筒较高,厚胶底,颜色只能用“脏”字来形容。
  林德赫斯特上尉跟每个人又说了最后一句话,但跟他的二号人物——史蒂夫。
  贝尔博却谈个没完没了。当然说的不是什么祝愿吉利的话,是关于别的事情;他们
  从来不讲“祝你走运”一类的话。然后,指挥便到观察哨去了。
  他进入艾德里安的房子时刚刚过8 点。普雷斯顿可以感到从他身上表现出的紧
  张情绪。8 点半时,电话铃响了。巴尼正在厅里,所以,他接了电话。今天来了好
  几次电话,普雷斯顿认为不接不好,可能会有人来找的。每次来电话都告诉对方说,
  艾德里安一家到他岳母家去了,接电话的是油漆工,正在重新粉刷客厅。没有一个
  打电话的不相信这种解释的。巴尼拿起听筒时,林德赫斯特上尉正从厨房端着一杯
  茶出来。
  “你的电话。”巴尼说完就上楼了。
  9 点以后,紧张的气氛就更浓了。林德赫斯特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用无线电跟
  据点的联系上。9 点15时,灰色篷车和领路警车从据点向海斯区开过来了。9 点33
  分,两辆车到达了贝尔斯特德的人口,距离目标200 码。他们只好停下来等着。9
  点41分时,阿米塔格先生走出来给送牛奶的放下四个空瓶。令人气恼的是,他却停
  下来看他门前草坪中间石盆中的花,然后又跟一个邻居打招呼。
  “赶快回去,你这个傻瓜。”林德赫斯特小声说。他站在客厅中,眼睛盯着对
  面堡垒窗帘后面的灯光。9 点42分,带着两名从后门攻击的队员的无标志警车进入
  了布莱肯海斯胡同的位置并等在那里。10秒钟后,阿米塔格先生向邻居道了晚安,
  回到房内去了。
  9 点43分,灰色篷车进入了叫做高斯海斯的胡同,这是通向整个住宅区的入口。
  普雷斯顿站在厅里的电话旁,可以听到篷车司机与林德赫斯特喳喳的说话声。篷车
  正缓慢而又悄无声息地进入切里海斯胡同。
  路上仍然没有行人。林德赫斯特命令后花园那边的两个人下车开始行动。
  “进入切里海斯15秒。”篷车司机的助手说。
  “放慢,还有30秒。”林德赫斯特回答。20秒后,他说:“现在进入胡同!”
  从拐角那边出现了篷车,非常慢,只开着侧灯。“8 秒钟。”林德赫斯特小声
  对着话筒说,然后低声对普雷斯顿说:“现在拨电话。”
  篷车开进了胡同,从12号门前开过去,停在阿米塔格先生花盆的前面。这是故
  意这样做的。突击队员们要斜插向堡垒。篷车涂了油的滑门拉开了,四个人身着黑
  衣、一声不响地下了车,来到黑暗中。他们没有跑,听不到脚步声,也听不到低声
  的呼喊。按照预先的命令,他们镇静地走过阿米塔格先生的草坪,绕过罗斯先生停
  在那里的小汽车的车尾,来到12号的门前。拿着铆枪的人知道合页在哪一边。他还
  没走到跟前时,铆枪就已扛到了肩上。他找出了合页的位置,仔细地对准了。在他
  旁边,另一个人举起了大锤。他俩的后面是史蒂夫和那位下士,冲锋枪已经端好了
  ……
  瓦列里。彼得罗夫斯基少校在客厅中感到很不安静。他不能集中精力看电视,
  他的神经太敏感——一个人出去送空奶瓶的恍嘟声、猫的咪咪叫声、远处摩托车的
  吼声,大货车经过这一带住宅的轰轰声,他都听得到。
  9 点30分开始演播另一个时事消息,都是一些大臣或者有希望当大臣的人们的
  会见消息。在无奈的情况下,他拨到BBC 二台的节目,想看看关于鸟的资料介绍。
  他叹了一口气,这毕竟比政治要好一些。
  几乎是过了10分钟后,他突然听到隔壁的阿米塔格放下空牛奶瓶子。他心里想
  道,总是同样多的瓶子,总是在晚上这个时间。然后,那大傻瓜又跟街对面什么人
  打招呼。这时,电视里什么节目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满有兴趣地盯着电视看。一个
  来访的姑娘正在和一个戴平顶帽、个子瘦长的人谈他的爱好,好像是关于鸽子的事。
  他正在镜头前拿着一只鸽子,羽毛油滑光亮,嘴上和头上都鼓鼓地长着雍容的华冠。
  彼得罗夫斯基坐得笔直,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只鸽子,听着谈话。他肯定,他以
  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同样的一只鸽子。
  “这只鸽子是参加竞赛的吗?”姑娘问,她是一个新手,又很活泼,竭力想从
  会见中多得到一点东西。
  “乖乖,不,”戴平顶帽子的人说,“它不是临时取乐的东西,这是‘西屋’
  品种。”
  彼得罗夫斯基脑中一闪。他想起来了:在沃苏沃总书记别墅的客房中,那位形
  容枯槁的英国老头子曾说:“去年冬天在街上拾到的……”而且,那只鸽子用聪明
  而敏锐的眼睛看着笼外。
  “那么,这不是那种在城里常见的喽……”电视中的姑娘说。实际上她在胡猜。
  正在这时,彼得罗夫斯基门道中的电话响了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去接电话的,以防
  一旦是邻居打来的。既然家里开着灯,再假装不在家,会引起人家怀疑的;而且他
  接电话时也不带手枪。但这次他却没有动,眼睛盯着荧光屏。电话铃仍不停地响着。
  由于有电视的声音,掩盖了市道上胶底靴走路的嚓嚓声。
  “我想是的,”戴平顶帽的人高兴地说,“西屋鸽子并不是‘马路鸽子’,它
  可能是现在飞得最远的鸽子之一。这小玩意儿不管到哪儿都会飞回它长大的窝的。
  所以,它们也被叫做回乡鸽。”
  彼得罗夫斯基一下子从那只椅子上跳了起来,顺手拿起那只萨科手枪。这是一
  种精密制造的手枪,他一到英国就总带在身边,在家时总是放在坐垫的下边。他嘴
  里迸出一句俄语,虽然没人听到,但那句话的意思是“叛徒”。
  在这个时刻,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两声巨响近得几乎像一声。随着巨
  响传来了正门玻璃被震碎的声音,接着从屋后又传来两声轰隆声以及门道里的脚步
  声。彼得罗夫斯基一步窜到客厅门口,并开了三枪。他的三管萨科手枪,可以换三
  只枪管,三只枪管的发射能力都是最强的。他的枪膛能装五发子弹,但他只射三发,
  另外两发可能要留给自己。他射出的三发子弹从关着的薄如纸张的门板一下子透过
  去,飞到门外的厅堂里……
  切里海斯胡同的公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夜晚,但谁也说不准到底是怎么回
  事。
  铆枪从门上崩掉合页时的巨响把他们都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铆枪手扣
  动铆枪时,他的持枪的同事向旁边和后边闪开了一点,以便给他让出点地方。接着
  一大锤下去,里面的锁、门栓和铰链便一下子全飞光了。随即向旁边和后边一闪,
  两人都扔下工具,咋的一声将冲锋枪拿了起来。
  他一闪开,史蒂夫和下士便从空档窜过去了。下土三步就窜上了楼梯,抢大锤
  的人紧跟着他的脚后跟。史蒂夫从叮铃铃响的电话旁跑过去,到了客厅门前,转过
  脸去朝着门,但他一下子摔倒了,从门上穿出的三颗子弹击中了他,明显地听到
  “啪”的一声响,他便摔倒在楼梯边。用铆枪的突击队员靠在仍然关着的门边,开
  了两次火,射出四颗子弹,随即一脚将门踢开,就地一滚便滚到了屋里,并立即蹲
  立在屋内。
  当屋内的手枪开火时,林德赫斯特上尉在马路对面打开了前门观看着,普雷斯
  顿站在他的后面。上尉看到,在亮灯的门道里,他的副队长奔向客厅,却突然像洋
  娃娃一样被摔到一边。林德赫斯特走过去,普雷斯顿跟着他。
  当开了两枪的突击队员滚到室内蹲在那里察看那个躺在地毯上难以动弹的人时,
  林德赫斯特上尉出现在门道里。尽管仍在飘着火药的烟雾,但他也能一眼就看清里
  面的情况。
  “到过道里去帮助史蒂夫。”他急忙说。突击队员并没有争辩。地毯上的人开
  始动弹了。林德赫斯特从上衣里掏出勃朗宁手枪。
  那突击队员的枪法很棒。彼得罗夫斯基的左膝中了一弹,小肚子上一弹,左肩
  上一弹。他的射击斜扫过房间,尽管木门板的阻力使弹道有所改变,但还是四发三
  中。彼得罗夫斯基疼得要命,但还活着。他开始爬。他可以看到,在12英尺以外,
  是灰色的钢卷柜,一侧带着扁盒子,两只按钮,一红一黄。林德赫斯特仔细地瞄准
  着,开了火。
  约翰。普雷斯顿飞快地从他身边跃过去,撞到了他的大腿上。普雷斯顿跪到地
  上的尸体旁。尸体侧身躺着,后脑勺已被崩开了,但嘴却仍像鱼一样在张合着。普
  雷斯顿把头贴近那张脸。林德赫斯特仍在用枪瞄着,但普雷斯顿正处于他和俄国人
  之间。他跨到一边,以便能再开一枪,但他垂下了勃朗宁手枪。普雷斯顿站了起来,
  已经没有必要再开第二枪了。
  “咱们最好还是让奥尔德马斯顿的人来看看那个玩意儿吧。”林德赫斯特说,
  示意着角落里的那只钢柜。
  “我不是说过要活的吗?”普雷斯顿说。
  “对不起,老伙计,不行了。”上尉说。
  正在这时,突然啪的一声,两人都吓了一跳,一个声音从旁边向他们讲话了。
  他们看到声音来自一台大型的收音机,定时器自动将它打开了。那个声音说:“晚
  上好。这里是莫斯科广播电台的英语广播节目,现在是10点钟晚间新闻节目。
  “据黑德……对不起,请允许我重说一遍,据德黑兰消息,政府今天指出……”
  林德赫斯特走过去,关了收音机。地板上的那个人用失去了光芒的眼睛瞪着割
  绒地毯,对那个惟一讲给他的暗号毫无反应。
  第二十四章 幕后交易
  午宴定于6 月19日(星期五)在圣杰姆斯的布鲁克俱乐部举行。普雷斯顿按时
  来到了门口,刚要向右边的侍者报名,奈杰尔爵士却走过大理石大厅来迎接他。
  “亲爱的约翰,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他们坐在酒吧的旁边先喝点什么,而且在这里谈话也较随便。普雷斯顿告诉局
  长说,他刚从赫里福德回来,在那里到医院探望了史蒂夫。贝尔博。这位军士能死
  里逃生,真是命大。俄国人的子弹从他的护身铠甲里取出来之后,一位医生发现上
  面有一层粘液,并且送去化验。幸好氰化合物没有进入他的血管。这位空中特勤被
  铠甲里的陶瓷护板救了命。它仍然很完好,只是稍稍被打了个坑。不然的话,他早
  就见阎王了。
  “太好了,”奈杰尔爵士兴致勃勃地说,“谁也不愿意失去一个好样的战士。”
  其他的人大都在议论大选结果。在场的许多人昨晚都等了大半夜,看各个郡的
  最后竞选结果。
  过了预定时间半小时之后,他们去吃饭。奈杰尔爵士订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
  在那里,他们可以说些私房话。向里走时,他们碰到了内阁大臣马丁。弗兰纳里爵
  士正从对面走过来。虽然他们都很熟悉,但马丁爵士立即看出他的同事有“约会”。
  两位显贵只是稍稍点点头作为见面礼节。这种礼节在牛津大学的学士之间是说得过
  去的,而拍拍肩膀的作法也只能对外国人适用。
  老局长把餐巾铺到膝上,说:“约翰,我叫你来实在是为了向你表示感谢和祝
  贺。出色的战斗,良好的结果。吃点烤羊肉好吗?这个时候的羊肉是很鲜的。”
  “至于祝贺嘛,爵士,恐怕我不能接受。”普雷斯顿平静地说。
  奈杰尔爵士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研究着菜单。“嗯?你是太谦虚呢还是太客气?
  啊!青豆,胡萝卜,还是烤土豆,亲爱的。”
  “只是实事求是地说,爵士,”服务员走开后,普雷斯顿说,“咱们谈谈那个
  叫弗朗兹。温克勒的人好吗?”
  “就是你紧追不放盯到切斯特菲尔德的那个人吗?”
  “对。说心里话,奈杰尔爵士,温克勒不可能用一盒阿司匹林就能治好头疼。
  他是个低能人,是个傻瓜。”
  “但我听说在切斯特菲尔德车站上他差点把你们都给甩了。”
  “那是碰巧,”普雷斯顿说,“一次大的跟踪,我们在每个站上都布置人。问
  题是,他的招法太笨了。他们告诉我们说他是职业特务,但却是个下等货,甚至都
  没能甩掉我们。”
  “我懂了。关于温克勒还有什么?啊,羊肉,烧透的。”
  他们等到上了菜、服务员离去。普雷斯顿翻弄着自己的菜,不大想吃。奈杰尔
  爵士却津津有味地吃着。
  “温克勒带着真正的奥地利护照和有效的英国签证来到了希思罗机场。”
  “是这样,一点不错。”
  “但我们都知道,移民局的官员也清楚,奥地利公民进入英国是不需要签证的。
  我们在维也纳领事馆的任何官员都会告诉温克勒这件事的。正是这个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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