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他接过话筒告诉曼威治山说:“我知道了。我们已经抓住他们了。”
在莫斯科,二级准尉收报员从头上摘下耳机,向电报打字员点点头。“很弱,
但很清楚。”他说。
打字员僻僻啪啪地打起来,旁边跳出长长的一页纸,上面布满了一些乱七八糟
毫无意义的字母。打完后,收报机旁边的准尉把那条纸撕下来,送到破译机中,机
中已经输入了同样的一次使用的密码。破译机将纸条吸进去,里面的电脑认读着那
些字母,又显示出清晰的内容。准尉读了一下电文,笑了。他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报了自己的姓名,又核实了一下接电话人的姓名,说:“曙光在‘前进’。”
过了纽阿克以后,原野开始平坦起来,风却大了。跟踪车进入了稍有起伏的林
肯郡高地,笔直的公路一直通向芬市。一闪一闪的信号既稳定又强烈,引导着普雷
斯顿的两辆车顺着公路穿过斯利福德市,向沃什湾和诺福克市开去。
在斯利福德东南,彼得罗夫斯基又停下来,扫视着黑暗的地平线,看看他刚刚
开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灯光。在距他1 英里远的地方,跟踪者关了车灯,一声不吭地
等在那里。当信号又开始移动时,他们又跟上去。
在萨特顿村,他们又迷了一段路。从这个沉睡的村庄向远处伸展开两条路:A16
号公路向南通向斯包尔丁;而川号公路向东南,通向朗萨顿和金斯林,穿过诺福克
郡。他们花了两分钟才判定,信号沿着通向诺福克的川号公路一直开下去了。距离
已经增加到3 英里。
“赶上去。”普雷斯顿命令说。乔尔让速度表的指针保持在145 公里上,直到
距离为1 英里半时,才减了速。
在金斯林的南边,他们过了乌斯河的桥。几秒钟后,信号从立交桥那里开上了
向南通向唐南马克特和塞特福德的公路。
“他到底要到哪儿去呢?”乔尔嘟嘟哝哝地说。
“他一定在那边有一个老巢,”普雷斯顿在后边说,“只管跟着。”
在他们的左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暗粉色,路边掠过的树影也清晰起来了。
乔尔把大灯换成了侧灯。
在远远的南方,晨光同样地洒在一长串大客车车队上。车队轰轰隆隆地在萨福
克郡贝里圣埃德蒙兹的闹市中拥挤堵塞的街道上开过去,有200 多辆车,来自全国
各地,车里挤满了游行者;其他示威者有开小车来的,有骑摩托来的,有骑自行车
来的,也有步行来的。这个缓慢的游行队伍,打着彩旗举着标语,从城中走出来,
来到A143号公路上,到伊克斯沃十字路口去休息。在狭窄的车道上,客车再也开不
了了,便在靠近十字路口的路边,把车中困得直打哈欠的人们赶下来,来到这晨曦
灿烂的萨福克原野。领队的人催促和哄骗人们排成队伍,而萨福克的警察则跨在摩
托车上监视着。
在伦敦,灯仍然亮着。当那些盯梢的正跟着那个人的时候,伯纳德。亨明斯爵
士及时得到通知,并且按照他的意图把他从家中接来了。他和布赖恩。哈考特。史
密斯一起坐在科克大街地下室的无线电室内。
在城市的另一方,奈杰尔。欧文爵士也在桑蒂纳尔大楼内他的办公室里,也是
遵照他的要求而通知他的。在下面的地下室里,布劳德温女士已经坐了半夜,盯着
一个人的面孔。那人站在德比郡一个城市的街灯下。她是在半夜一两点钟时,被从
家中接来的,而且只是应了奈杰尔爵士的私人要求才同意来的。他用鲜花迎接她的
到来,为了他,她可以上刀山;但别人谁也不行。
“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一看到那张照片,便这样说。“而且……”
一个小时以后,她把注意力转向了中东。到4 点钟时,她认出来了。是以色列
摩萨德情报局提供的。已经六年了,有些模糊不清了,而且只有一张。甚至摩萨德
都拿不准,旁边的说明写得很明白,只是有点嫌疑。
这是摩萨德的一个人在大马士革的街道上拍的。这人那时叫蒂莫思。唐纳利,
沃特福德郡水晶公司推销员。在一次跟踪中给他照了相,并让他们自己人在都柏林
查了一下。蒂莫思。唐纳利这个人确实有,但不在大马士革。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后,
照片上的这个人不见了。他再也没有露面。
“就是他,”她说,“耳朵证明了。他戴个帽子就好了。”
奈杰尔爵士向科克大街地下室打电话。“伯纳德,我们认为已经认出他来了。”
他说。“我们可以给你印一张并且给你送来。”
在金斯林以南6 英里的地方,他们几乎丢了他。跟踪车正朝南向唐南马克特开
去时,荧屏上的信号开始漂移,起初很细微,后来便明显了,它向东去了。普雷斯
顿查了一下地图。
“他在那边拐到川号公路上去了,”他说,“向塞特福德去了。在这儿向左。”
在斯特拉塞特,他们又跟上了,然后是塞特福德的一条笔直大路,两边是树林,
长着桦树、柞树和松树。他们开到了加罗山顶,可以看到前面那古老的交易市场沐
浴在晨曦之中。乔尔突然停了车。
“他又站住了。”
又在看有没有盯梢?在开阔的乡间路面上,他是常常这样的。
“他在什么地方?”
乔尔看了一下距离指示器,指着前方。“正好在市中心,约翰。”
普雷斯顿看了一下地图。除了他们在的这条路,还有五条路从塞特福德市内通
向四方,像一个星星一样。天越来越亮了,5 点了。普雷斯顿打了个哈欠。“咱们
等他10分钟。”
这10分钟,信号一点没动;又过了5 分钟,还没动。普雷斯顿让第二辆车从环
路绕过去。第二辆车从四个点与第一辆交叉测位,信号正好在塞特福德中心。普雷
斯顿拿起听筒,说:“OK,我想咱们找到他的老巢了。逼近。”
两辆车在市中心越靠越近,在马格达兰街汇到一起。5 点25分时,发现那里原
来是一个空旷的车房广场。乔尔将车掉了掉头,直到方向稳稳地指到一个门上。他
们立刻紧张起来。
“他在那儿。”乔尔说。
普雷斯顿爬了出来。巴尼和金格也从那辆车中走过来。
“金格,你能把那锁弄开吗?”
金格以行动代替回答。他从车中工具箱里拿出一只火花塞扳手,将它插到门扳
手上,用力猛一撬,只听锁里咔嚓一声。他看了看普雷斯顿,后者点点头。金格把
那扇顶檐大门忽地一下拉开,急速闪到一旁。
站在场子里的人愣住了。摩托车放在车房的中央,一个钉子上挂着黑色的皮摩
托服和头盔,一双高筒靴靠墙放着。在沾满灰油的地板上是一辆小型汽车的轮胎印。
“哦,上帝呀!”哈里。伯金肖说,“这是一个中转站。”
乔尔将头探出车窗。“科克大楼刚从警察电话网打来电话,他们说有一张脸部
全图。让他们送到哪儿?”
“塞特福德警察局。”普雷斯顿说。他仰首望着蔚蓝的天空。“但是太晚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
第二十二章 美国佬滚蛋
5 点以后,游行者们终于排成了七人纵队,队伍有1 英里长。队头从伊克斯沃
路口(叫做A1088 )沿着狭窄的公路向北行进,目的地是小费肯翰村,然后,通过
更窄的公路去霍宁顿皇家空军基地。
这是一个天空晴朗,阳光明媚的早晨。虽然时间太早,但游行者们个个斗志昂
扬。他们这样早就来,正是为了赶上运送巡航导弹的美国银河运输机到来之时。当
队伍行进到路两边都栽有树墙的地段时,人们便喊起来:“不要巡航导弹——美国
佬滚蛋!”
几年以前,霍宁顿皇家空军基地是旋风歼击轰炸机基地,从全国范围讲,还没
有引起多大注意,只是小费肯翰、霍宁顿和萨皮斯顿的村民们难以忍受旋风轰炸机
在头上轰轰乱吼。在霍宁顿设立英国第三枚巡航导弹的决定使事情来了个180 度的
大转弯。
旋风轰炸机都迁到了苏格兰,在原来的地方,乡村居民的和平生活却被抗议者
们所打破。大多数抗议者都是妇女。她们有着奇怪的生活习惯。她们侵占了土地,
在田地上支起简易帐篷。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年。
以前,也出现过游行示威,但这次规模是最庞大的。报纸。电视台的记者们也
背着沉重的设备和摄影机,在队伍里跑前跑后,拍摄那些愤怒的场面。队伍中还包
括三名影子内阁的成员。两名大主教、一名修道院院长、基督教革新派的一些头面
人物、五名工会领袖和两名著名科学家。
在他们的后面跟着和平主义者、自觉反对派:牧师、贵格会教徒、学生、亲苏
马列主义者、苏联托洛茨基反对派、讲师和工党积极分子,还掺杂着一些失业者、
流氓、嬉皮士和老生态学家,也有数百名家庭妇女、工人、教师和中学生。
前面道路的两侧,都住着一些妇女抗议者,挂着许多大标语牌和旗帜,她们都
穿着登山服,留着平头,有的手挽手,有的为游行者鼓掌。在行进队伍的两侧是两
排骑摩托的警察。
瓦列里。彼得罗夫斯基在5 点15分离开塞特福德,跟往常一样,驾驶着小汽车
一直向南,沿着A1088 号公路来到通向伊普斯威奇的主要公路,向家中驰去。他一
夜都没有歇息,觉得很疲倦。但他知道,他的消息会在3 点30分发出去,莫斯科会
知道他没把事情搞糟。
他在尤斯顿豪尔附近越过郡界,进入萨福克郡内,看到路边有一个警察岗,另
一名警察跨坐在摩托车上。不该在这条路上设岗啊,而且时间也不对头。前几个月
中,他在这条路上跑过多次,但从来没见过警察岗。
又开了1 英里,到了小费肯翰,他的所有神经都紧张起来了。两辆白色的警察
巡逻车停在村北头,旁边有一群老警察,正跟两名骑摩托的警察商量着什么。他从
旁边开过时,他们看了看他,但没让他停车。
随后,在伊克斯沃,事情发生了。他刚刚出村朝着右边的一座教堂开去,突然
看到一辆警察摩托靠在路栏上,巡逻警察站在马路中央,举起胳膊让他停车。他慢
了下来,同时把右手伸进车门上的地图袋里,袋中一卷毛衣下面,是一支芬兰造自
动手枪。
如果是圈套的话,后面一定被包抄了。但好像只有一个警察,附近看不到把话
筒贴着嘴的警察。他慢慢地把车停住。那位穿着维尼纶黑色警服的大个子警察向他
的驾驶窗口走来,躬下腰。彼得罗夫斯基看到一张红红的萨福克人的脸,并没有显
出恶意。
“请把车开到路边好吗?就停在教堂前。然后,你就不会有事了。”
看来,确实是一个圈套。敌意被掩盖着,但附近为什么没有别的警察呢?
“出了什么事,警官?”
“恐怕前边的路堵住了,先生。我们得疏通一下。”
真的还是假的?或许前边有大拖车翻了?他决定不向警察开枪,也不逃走。还
不到时候。他点了点头,松开离合器,把车开到教堂前的停车处,然后等着。从反
光镜中,他看到那个警察再不注意他了,却在指挥另一辆轿车开到停车处来。这回
是了,他想,是反间人员。但那辆车里只有一个人。那辆车停在他的后边。那人爬
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那人喊着问警察。彼得罗夫斯基开着车窗可以听到他们谈话。
“你还没听说呀,先生?游行。所有的报上都登了,而且电视也是。”
“咳,见鬼!”那个司机说,“没想到是这条路,而且在这个时候。”
“不会用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过去的,”警察安慰说,“不会超过一小时。”
正在这时,游行队伍的队首在拐弯处出现了。彼得罗夫斯基满意而欣赏地望着
远处的旗帜,也模糊地听到喊叫声。他从车中爬出来观看。
马格达兰路边,带有三十个车房的柏油广场上人声嘈杂起来。发现那间车房几
分钟后,普雷斯顿就派巴尼和第二辆车到格罗弗路警察局去求援。当时,在前屋有
一名值班警察,后屋有一个警士在喝茶。
与此同时,普雷斯顿利用警方通讯网向伦敦打电话。尽管这是无线电话,他一
般也是用暗语以汽车出租公司的名义打电话。他小心谨慎地对空中讲着话,并指名
要与伯纳德爵士本人讲话。
“我需要诺福克郡和萨福克郡的警察帮助,”他说,“也要一架直升飞机,爵
士。要特别快,不然就完蛋了。”在等待的时间里,他花了20分钟研究东英格兰的
大比例尺地图,地图铺在乔尔的车盖上。
5 分钟后,一名塞特福德摩托巡逻警察,受派出所所长的指派,来到了广场。
他关掉引擎,停住车,向着普雷斯顿走来,边走边摘头盔。
“你是伦敦来的先生吗?”他问,“我能帮什么忙吗?”
“你要是魔术师的话,还能帮点忙。”普雷斯顿叹气说。
巴尼从警察局回来了。“给你照片,约翰。我跟值班警士讲话时到的。”
普雷斯顿凝视着在大马士革街道上被拍下来的那个漂亮小伙子的面孔。
“你这个混蛋。”他小声地说。他的声音被另一个声音淹没了,所以,谁也没
有听见。两架美国们11歼击轰炸机从城市上空一掠而过,飞得很低,向东飞去了。
它们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打破了醒来城市的寂静。那个警察连看都没看一眼。巴尼站
在普雷斯顿旁边,看着飞机消失在空中。“吵人的家伙。”他说。
“咳,它们老是在塞特福德飞过,”当地警察说,“过几天就不用理会了。从
拉肯希思飞来的。”
“伦敦机场就够糟的了,”巴尼说,他住在豪斯洛,“但那些班机至少不会飞
得这么低。真难想像在这种情况下我能活下去。”
“别理会它们,就让它们待在天上吧,”那警察说着,手中剥着一块巧克力糖,
“别坠毁就行。它们携带原子弹,真的。小的,留神点儿。”
普雷斯顿慢慢地转过身来。“你说什么?”他问道。
在科克大街,五局的工作也很紧张。伯纳德。亨明斯爵士省却了平时靠法律顾
问联系的程序,亲自直接打电话给诺福克郡和萨福克郡的警察署副署长(刑事处)。
诺里奇的署长还没起床,而伊普斯威奇的署长却已上班了,因为游行示威使萨福克
的一半警察都出动了。伯纳德在电话里找到副署长的时候,塞特福德警察局的电话
也来了。他授权给以全面协助,文书手续随后便下达。
布赖恩。哈考特。史密斯正在找直升飞机。英国有两个情报机关可以呼叫特种
空中警察,即所谓“献身”的直升飞机,他们驻扎在伦敦外的诺索尔特。在紧急情
况下可以叫到一架直升飞机;但正常情况下要预约。对于副总局长的紧急请求,对
方回答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