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秘密议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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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秘密议定书-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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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一个年轻人,他想,真可惜。
  彼得罗夫斯基跟着巴甫洛夫经过两条长走廊,来到招待所。他感到,胸膛里几
  乎容不下那种无限憧憬和无比自豪的情感。
  瓦列里·阿烈克赛维奇·彼得罗夫斯基是一位纯粹的苏联战士和爱国主义者。
  他的英文造诣很深,知道“为了上帝、国王和祖国而献身”这句名言,也深知其含
  义。虽然他不信上帝,但祖国的领袖已委以重任。在走廊里一边走着,一边暗下决
  心,如果那个时刻到来,他就毫不畏缩地采取所应该采取的行动。
  巴甫洛夫少校在一个门前站住,敲了敲便推开了门,站在一旁让彼得罗夫斯基
  进去。然后,关上门便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桌旁的椅子上站起来,向他走
  来,桌上铺满了笔记和地图。
  “你是彼得罗夫斯基少校了。”老人笑着说,伸出手来。
  这句结结巴巴的话使他很吃惊。虽然他们从没见过面,但他认识这个面孔。在
  第一总局的传说中,这个人是五大明星之一,新来的年轻人都会听到他的故事的,
  他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他标志着苏联意识形态战胜资本主义的巨大胜利之一。
  “是的,上校同志。”
  菲尔比已经熟读了他的档案。彼得罗夫斯基才36岁。为了像一个英国人,受了
  10年的训练,曾两次去英国,以便体验那里的生活,每次都有巧妙的伪装,每次都
  没有离开过大使馆附近,而且两次都没有担任任何工作。
  这种体验生活的旅行只是为了让特务们熟悉他们将来要再次接触的事物、一些
  简单的事情——如何在银行开户头,与其他司机擦车时如何对付,怎样坐伦敦地铁,
  不断地熟悉和使用最新的流行土语。
  菲尔比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可以讲一口地地道道的英语,还会使用
  四种地区的口音,而且对威尔士和爱尔兰话也掌握得准确无误。他自己开始用英语
  讲起话来。
  “坐吧,”他说,“现在我给你概括一下这个使命的大框儿,其他人会告诉你
  细节的。时间很短,非常短,所以,你必须尽快地记住每一件事。”
  他们谈着。菲尔比意识到,与自己的故乡阔别30年之后,尽管他阅读每一份所
  能得到的英国报刊杂志,但由于缺少练习的机会,他的话都是呆板的和过了时的。
  而这位年轻的俄国人却跟同龄的英国人讲着一样的话。
  菲尔比花了两个钟头描述叫做“曙光计划”的概况和所涉及的事情。彼得罗夫
  斯基记着每个细节。他很激动,但也为这个计划的冒险性感到吃惊。
  “你将跟四个人在一起待几天。他们会告诉你一系列的名字。地点、日期、递
  送时间、接头暗号和备用暗号。你都要记清楚。你推一要随身携带的就是一本一次
  使用的密码本。好吧,就这些。”
  彼得罗夫斯基坐在那里听着,频频点头。“我已经对总书记同志说了,决不会
  失败的,”他说,“一定完成,按照要求和准时地完成。如果各个部分都到齐了,
  一定能成功。”
  菲尔比站起来。“好,那我就送你回莫斯科。在你离开之前,就待在那儿。”
  菲尔比走过去打内部电话。从角落里突然传来响亮的一声“咕——”彼得罗夫
  斯基吓了一跳。他看过去,是一个大笼子,里面有一只漂亮的鸽子,一条腿上打着
  夹板,正瞧着他们。菲尔比转过脸,歉意地一笑。
  “我管它叫‘盼盼’,”他一边向巴甫洛夫少校拨电话一边说,“去年冬天在
  街上拾来的,一个翅膀和一条腿都断了。翅膀治好了,但腿老有毛病。”
  彼得罗夫斯基走过去,来到笼子跟前,用指甲挠笼柱,鸽子一拐一拐地走到那
  边去了。
  门开了,巴甫洛夫进来了,跟平时一样,二句话没说,示意彼得罗夫斯基跟他
  走。
  “后会有期。祝你走运。”菲尔比说。
  帕拉根委员会的成员们坐下来阅读普雷斯顿的报告直到都看完为止。
  “看来,”安东尼。普鲁姆爵士首先发言,“我们知道了事情是什么、地点、
  时间和人物,但还不知道为什么。”
  “也不知道损失有多大,”帕特里克。斯特里克兰爵士插嘴说,“还没有对损
  失做出估计。尽管一个月以来除了一份杜撰的文件以外,还没有什么敏感的东西传
  到莫斯科,但我们也得通知各个盟国了。”
  “我同意,”安东尼爵士说,“好吧,先生们,我认为,我们应该共同定一个
  调查结束的时间。怎么处理这个人?谁出个主意?布赖恩?”
  总局长没有同布赖恩一起来,他代表着五局。他小心地措词。
  “我们的观点是,贝伦森、马雷以及白诺蒂是一个小集团。在保安局看来,似
  乎这个集团再没有其他人员了。我们认为,贝伦森是个重要人物。这个集团就掌握
  他一个人。”
  桌子周围的人都同意地点着头。
  “那么,你认为怎么办好呢?”安东尼爵士问。
  “我们的意见就是把他们都抓起来,把这个小集团连窝端。”哈考特·史密斯
  说。
  “这里还涉及一名外国大使。”内务部的休伯特。维利尔斯反对说。
  “我想,在这个案件中,比勒陀利亚可能要放弃外交豁免权。”帕特里克。斯
  特里克兰爵士说。“皮埃纳尔将军现在一定把这一切都向博塔先生汇报了。但我们
  要是跟他提起的话,他们无疑会要回马雷的。”
  “是啊,肯定会那样。”安东尼爵士说。“你认为怎样,奈杰尔?”
  奈杰尔·欧文爵士一直盯着天花板,好像想什么出了神。这句问话好像唤醒了
  他。“我在考虑,”他小声地说,“我们把他们抓起来,然后怎么办呢?”
  “审讯,”布赖恩·哈考特·史密斯说,“我们可以开始估计损失和把整个集
  团的情况通报盟国。这样,就会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对,这样是不错,”奈杰尔爵士说,“但以后又怎么办呢?”
  他朝着三个部和内阁的大臣们说:“我认为有四种选择。我们可以把贝伦森抓
  起来,以违反保密法对他起诉。我们逮捕他,就得这样做。但是,我们有没有在法
  庭上能站得住脚的诉状呢?我们知道,我们是对的。但是,我们有证据驳倒一流的
  辩护律师吗?姑且置其他事情于不顾,光一个正式逮捕和起诉就会引起一场大丑闻,
  这肯定会给政府抹黑。”内阁大臣马丁。弗兰纳里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他与室内其
  他人不一样,他知道在夏季要进行快速选举的计划,因为首相已经向他透露了天机。
  他是旧学校出来的人,当了一辈子文官,已是四朝元老了。前三届政府中,有两届
  工党政府。像对前三届政府一样,也竭尽全力效忠于现政府。他也会以同样的忠诚
  忠于任何通过民主选举而产生的新政府。他紧闭了一下嘴唇。
  “其次,”奈杰尔爵士接着说,“我们可以把贝伦森和马雷放在那里不动,设
  法把一些篡改过的文件供给贝伦森,传到莫斯科。但这个办法实行不了多久。贝伦
  森的地位太高了,而且知道的事太多,那是骗不了他的。”
  佩里·琼斯爵士点了点头。他知道,在这方面,奈杰尔是对的。
  “或者,我们可以逮捕贝伦森,使用免予起诉的办法让他在估计损失中密切合
  作。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不愿意对叛徒豁免。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告诉你的是
  事实还是在愚弄你,比如像布兰特那样。最后总是以一个更大的丑闻而告终。”
  休伯特·维利尔斯爵士表示同意,但他厌烦地蹙起眉头。他的部里有一些王室
  的法官,但他讨厌豁免案。他们也都知道,首相也是有同感的。
  秘密情报局局长奈杰尔爵士爽直地说:“这就剩下拘留的问题了,不进行审判
  和严格审讯。可能我的思想太旧,但我从来不相信那一套。他可能承认泄露了50份
  文件,但我们每个人到死恐怕也不会知道,他是不是还有50份。”
  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都是不好对付的家伙,”安东尼。普鲁姆爵士附和说,“但是,如果没
  有其他办法的话,看来还得采纳布赖思的建议。”
  “或许还有一种情况,”奈杰尔爵士彬彬有礼地说,“大家知道,贝伦森搜集
  情报很可能是受骗上当。”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什么是受骗上当而搜集情报,但内务部的休伯特·维利
  尔斯爵士和内阁的马丁·弗兰纳里爵士却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奈杰尔爵士解释道:“这种情况包括:一些人假装为某个国家工作,而受骗者
  是同情那个国家的,便为他们搜集情报,而实际上,是在为另一个国家效劳。以色
  列情报局就善于搞这一手。以色列人培养了许多特务,他们可以公开地在任何国家
  活动,他们利用蒙蔽的方法安插了许多‘钉子’。
  “比如说,在中东工作的一名忠厚的德国人,他在柏林休假时,与两名德国同
  胞邂逅,他们拿出无懈可击的证件,证明他俩是西德的情报部队的人。他们编排出
  一套天花乱坠的故事让他相信,在伊拉克跟他在同一个工程中一起工作的法国人正
  在输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禁止的专利技术秘密,以便得到更多的订货。这个老实的
  德国人会不会不断地把工程进展情况向他们反映呢?作为一名忠厚的德国人,他会
  的。就这样,一直干了几年,但事实上却在为耶路撒冷效劳。这种事屡见不鲜。”
  “众所周知,这是合情合理的。”奈杰尔爵士紧接着说。“我们大家都看过贝
  伦森的档案,都看腻了。就我们现在所知,其原因就是受蒙蔽。”
  大家一边回想着贝伦森档案的内容,一边点着头。他大学一毕业就在外交部供
  职,一帆风顺,出国三次。在外交使团中虽不是飞黄腾达,但也是稳步上升的。
  60年代中期,他与菲欧娜·戈兰女士结了婚,不久就携夫人到比勒陀利亚任职。
  可能就是在那里,由于受了南非那种传统的、然而也是有限的激进情绪的熏染,对
  南非产生了深切的同情和羡慕。由于英国政府是工党当政,罗得西亚处于暴乱之中,
  他那种对比勒陀利亚日渐强烈的羡慕情绪都没有得以收敛。
  1969年回到英国后,他得到消息说,他的下一个任职可能是一个别人不愿意去
  的地方,比如玻利维亚。可能完全是由于菲欧娜女士的原因(会议桌周围的人只能
  猜测),她正想在比勒陀利亚过舒心悠闲的生活,一考虑到要被派往安第斯山的半
  山腰住上三年,丢下自己心爱的马和社交生活,便决定驻足不前。且不管是什么原
  因,总之,乔治·贝伦森明知道在走下坡路,还是申请调到国防部。由于可以依靠
  妻子的财产,他宁愿如此。由于摆脱了外交部的束缚,他成了一些南非亲善社团的
  成员。这些社团大都是右翼政治组织。
  佩里·琼斯爵士至少心里明白,贝伦森肆无忌惮地同情右翼分子是路人皆知的。
  因此,他——琼斯——不能推荐贝伦森成为贵族。现在他意识到,这可能早就引起
  了贝伦森的愤懑。
  一小时以前,从开始读报告时起,他们就一直认为贝伦森的亲南非情绪是秘密
  亲苏的伪装。而现在,奈杰尔。欧文爵士的一席话,使事情的看法发生了变化。
  “受蒙蔽?”帕特里克。斯特里克兰说,“你是说,他真的以为是在给南非递
  送秘密情报吗?”
  “我是这样认为的,”这位六局的局长说,“如果他一直是一个秘密的亲苏分
  子或者是地下共产党,为什么不由一个苏联后台来控制他呢?据我所知,在他们的
  使馆中有五个人都可以同样地担任这个角色。”
  “哎,我承认,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东尼。普鲁姆爵士说。恰
  在这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在桌子对面正巧碰上奈杰尔。欧文爵士的目光。欧文一
  只眼睛迅速地朝他挤了一下,他又不得不盯着眼前贝伦森的档案。
  你这个老滑头的奈杰尔,他想道,你根本不是在推测,你早就知道了。
  实际上,两天以前,安德烈叶夫已经报告了一些消息。消息并不多,只是苏联
  使馆内食堂里的闲言碎语。他跟N 线的一个人喝咖啡,漫无边际地聊着。他提及说,
  有时,使用蒙蔽方法搞情报还是很有用的。那个地下局的代表笑了,使了个眼色并
  用食指敲了一下鼻子的一侧。安德烈叶夫认为这个暗示是说,在伦敦现在就有一个
  蒙蔽行动,这位N 线人物知道一点情况。奈杰尔爵士听了后,便接受了这个观点。
  而安东尼爵士产生了另一个想法:如果你确实知道了,奈杰尔,你一定是在他
  们内部有内线,你真是一个老狐狸。随之又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使他觉得不大
  舒服: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呢?桌子周围的人不都是很可靠的吗?他心里似
  乎在翻搅。他抬起了头。
  “我认为,我们应该认真地考虑奈杰尔的意见。很有道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奈杰尔?”
  “这个人是个叛徒,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六局局长说。“如果把寄回来的
  文件摆在他的面前,我坚信,他会非常震惊。但是,如果再给他看一看约翰。普雷
  斯顿从南非搞来的档案,即使他过去一直认为在替比勒陀利亚效劳,我想,他也不
  能掩盖住那种崩溃了的情绪。假如他真是一个秘密共产党员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会
  知道马雷的思想意识的。那么,他就不会感到吃惊。我认为,一个训练有素的观察
  员是能看得出来的。”
  “那么,假如真是受蒙蔽呢?”佩里。琼斯爵士问。
  “那么,我想,在估计损失时,我们就能得到他们的充分合作。而且我认为,
  我们可以劝导他反戈一击,使我们能够对莫斯科发动一场反情报行动,从而,我们
  可以给盟国带来一个巨大的额外补偿。”
  帕特里克。斯特里克兰爵士被说服了。大家同意执行亲杰尔爵士的策略。
  “最后一件事,谁去见他?”安东尼爵士问。
  奈杰尔。欧文爵士咳嗽了一声,说:“当然,这事该五局来负责,但反情报行
  动将由六局来执行。还有一点,我恰好认识这个人,说实在的,我们是同学。”
  “天老爷,”安东尼爵士喊道,“他不是比你小吗?”
  “实际上小5 岁,他过去总给我擦靴子。”
  “好吧,大家同意吗?有反对的吗?你可以管这个事,奈杰尔。你把他领去,
  归你了。要告诉我们你的进展。”
  24号,星期二。一位南非旅游者从约翰内斯堡到达伦敦希思罗机场,他很顺利
  地通过了机场检查。
  他拎着自己的手提包从海关大厅出来后,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在他耳边小声
  地问了句什么。这位粗壮的南非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年轻人接过他的手提包,领他
  来到外面二辆等着的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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