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7 份,”普雷斯顿继续说,“包含着有关英国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大西洋北部
和南部海军布防的材料。这似乎表明泄密者或其主子对北约这个地区的计划很感兴
趣。能不能让贝伦森先生经手一份这方面内容的试探性文件?如果他是罪犯,他一
定要设法搞到手并且要把它传出去的。”
在场的人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引蛇出洞,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伯纳德。亨明斯爵士问道,“你看呢,奈
杰尔?”
“是啊,我看行。这很可能奏效。你看可行吗,佩里?”
佩里。琼斯爵士噘起嘴唇。“说实在的,我认为很可行。”他说:“我在美国
时,讨论过一个意见,但还没有进一步研究,就是我们将来要在阿森松岛扩大我们
的加油和给养设施,包括供应我们的核潜艇的设施。美国人很感兴趣,并建议说,
如果他们也可以在那儿建立设施的话,他们可以在资金上给以援助。这就省得我们
的核潜艇到法斯莱茵岛了,那儿也不会再举行没完没了的游行示威了。美国伦也省
得回到弗吉尼亚的诺福克了。
“我想,我可以准备一份非常鼓舞人心的建议,再把它搞成一份业已通过的政
策的样子,散发给四五个人,包括贝伦森。”
“贝伦森平时能接触到这样的文件吗?”斯特里克兰爵士问。
“当然了,”琼斯说,“作为国防部军需处副处长,他那个处正是负责核武器
一类的补给。他一定要经手的,还有其他三四个人。有些副本只能传给可靠的人看,
然后传回来,绞碎销毁。原件要由专人送交给我。”
大家都同意了。阿森松岛文件要在下星期二上午传到乔治。贝伦森的办公桌上。
大家离开内阁办公厅后,奈杰尔。欧文爵士邀请伯纳德。亨明斯一起去吃午饭。
“真能干,这个普雷斯顿,”欧文首先说,“我喜欢他插的这一杠子,他对你
忠实吗?”
“非常忠实呀!”伯纳德爵士说,显得疑惑不解的样子。
啊,这就说明问题了,六局局长想道,心里在琢磨着。
这个星期天是22号。英国首相是在她的正式乡间住宅——白金汉郡的切卡斯度
过的。为严格保密起见,她要求内阁中最亲近的三个顾问和保守党主席自己开车前
来见她。
她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沉思。今年6 月,是她的第二届任期的第四年期满。她决
心在大选中取胜,连任第三届。经济分析表明,秋季要有个下降趋势,并伴以要求
提高工资的浪潮。很可能产生罢工。她希望不要让1978年的“令人沮丧的冬季”重
演。那时,由于工人停产而使工党政府信誉扫地,从而导致了1979年的下台。
另外,在民意测验中,工党有百分之二十的社会民主——自由联盟的支持,加
上其新的团结和调整,使其在民众选举中获得了百分之三十七的选票,只比保守党
差百分之七。而且差距越来越小。总之,她想搞一次快速6 月选举,但不能出现1983
年发生的并迫使她当机立断的破坏事件。她需要一次突然的、以保守党宣言为基准
的、三周的选举运动,不能拖延到1988年,也不能在1987年秋天,而是要在当年的
夏天。
她使得同事们沉默不语,但她喜欢的日子是周末的倒数第二天——星期四,6
月18号。
星期一,奈杰尔。欧文爵士与安德烈叶夫会了面。他们是在汉普斯特德石南园
里非常秘密地会面的。他的人散布在石南园的各处,像网一样,确保苏联使馆的反
间谍人员不能跟踪安德烈叶夫。他确实没有尾巴,于是,对这位苏联外交官进行监
护的英国人也被叫开了。
奈杰尔。欧文爵士把这项工作当成“局长的点”来亲自抓。这是不寻常的。因
为任何一个局长本人通常都不亲自负责一个特务点。如果有这种情况,也是一种特
殊的例外,不是特别重大,就是在局长大人成为局长之前就负责这个点,而且那个
特务又不愿意跟别人接头。安德烈叶夫就存在这个问题。
事情回溯到1972年2 月,那时,奈杰尔。欧文还是一个平头百姓,在东京联络
站当个小头头。就在那个月,日本反恐怖者决定拔掉狂热极左的左派红军团总部。
该总部设在一个叫浅涧地方的大龙根山山坡上的别墅里,山坡上积满了白雪。反恐
怖者的头头叫佐佐,是欧文的一个朋友。这次行动由佐佐来指挥。
欧文曾在英国精锐的空中特勤部队中学习过,掌握了一些有用的经验,给佐佐
先生提供了一些建议。他的一些建议挽救了一些日本人的生命。出于自己国家的中
立政策,佐佐先生无法对他表示特殊的感谢。但在一个月以后的外交鸡尾酒会上,
这位机灵的日本人用眼神把对面的一位苏联外交官示意给他,然后笑了笑便走开了。
欧文走拢去,发现那苏联人是新来东京的,名字叫安德烈叶夫。
欧文跟踪了这个苏联人,发现他像傻狍子一样跟一名日本姑娘私下来往。这是
违反纪律的。当然日本人早就知道了,因为每个在东京的苏联人,只要他一离开使
馆,就立即被悄悄地盯梢。
欧文设下了一个圈套,搞到一些适当的照片和录音,然后采取捉奸拿双的方法,
突然冲到安德烈叶夫跟前。这个苏联人吓坏了,认为是他们自己人来抓他。他一边
穿裤子一边同意跟欧文谈一谈。他是情报员身份。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也是克格勃
地下局一个N 线人物。
负责国外所有活动的克格勃第一总局又分成具体局、特殊部和普通部。以普通
外交身份为掩护的克格勃人员都来自某个国内部,其中的七部是负责日本的。这些
人被派往国外后,被称做PR线。他们的工作是广泛搜集情报,进行有益的接触,阅
读科技出版物等等。
但是,第一总局的最核心部分是地下局,或叫S 局。这个局的工作没有国家界
限。地下局负责训练和统管地下工作人员。他们不是以外交人员身份出现,而是以
非常秘密的身份出现,使用假证件、执行秘密任务。地下局的人员不在使馆里工作。
然而,在每个苏联使馆的每个克格勃驻地里,通常只有一名S 局的人,在国外
的职务叫做N 线人物,负责特殊职责,常常是统管那些为其服务的当地特务,或者
协助、或者从技术上帮助隐藏很深的苏联阵营派出的特务。
安德烈叶夫来自于S 局。更奇怪的是,他不是一个日本通,而使馆中所有来自
七部的人却都是日本通。他是一个英语通。他来此地的任务是与一名美国空军军士
长接头。在圣地亚哥与这个军士挂上了钩,现在被调到了路柄湾的美国空军日本联
合基地。
由于无法向莫斯科的上司作解释,安德烈叶夫答应为欧文干事。他在与军士长
的接触中,由于施加压力太大,军士长便在军需处的厕所里用左轮手枪草率地结束
了自己的生命,而安德烈叶夫也立即被调回莫斯科。欧文那时曾想把这个人就地处
理。但是,他又改变了主意。
后来,安德烈叶夫又在伦敦出现了。六个月前,一叠新照片传送到欧文的办公
桌上,正是安德烈叶夫。安德烈叶夫从S 局调到PR线工作,以苏联大使馆二等秘书
的身份为掩护。奈杰尔。欧文爵士又下了钩。安德烈叶夫除了合作,别无选择,但
他拒绝与其他人来往。所以,奈杰尔爵士只得当做局长的点来亲自抓。
关于英国国防部泄密的事,他没有什么可提供的。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如果
有这种事,国防部泄密的那个人可能受苏联在英国的某个地下情报点控制或者与使
馆的三个N 线人物之一进行联系。但是,这样的人喝咖啡时是不会谈论这种重要事
情的,他本人从未听说过。但他将格外留神这件事。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在汉普斯
特德石南园分手了。
佩里。琼斯爵士于星期二把阿森松岛文件分发出去。他把星期一的一整天时间
都花费在准备这份文件上了。文件发给了四个人。伯蒂。卡普斯蒂克已同意每晚到
部里来,检查复印的情况。普雷斯顿叮嘱侦探们,如果乔治。贝伦森一搔痒痒,马
上就通知他。对邮检,他也是这样布置的,并让电话监听进入紧急戒备状态。然后,
他们便各就各位地等待着。
第八章 曙光计划
第一天什么也没发生。当晚,卡普斯蒂克和普雷斯顿趁职员们都酣然人梦之际
来到国防部,查验复印的份数。一共印了7 份:乔治。贝伦森3 份,另两个有阿森
松岛文件的人每人印两份,第四个人没有印。
第二天晚上,贝伦森先生的行动有点奇怪。侦察哨报告:天黑以后,贝伦森离
开了贝尔格莱维亚街的住宅,来到附近的一个电话间。他们说不出他拨了什么号码,
但他只说了几句话,便放下了听筒走回家了。普雷斯顿很纳闷,为什么家里有蛮好
的电话,却跑到外面去打电话。普雷斯顿已经猜到了一些,因为家中的电话被监听
了。
星期四。这是第三天了。乔治。贝伦森按往常的时间离开了国防部,叫了一辆
出租车,向圣约翰教堂开去。在这个具有田园气息的教区闹市上,有一家冰淇淋咖
啡店。这位国防部的大员走进去,坐下来,叫了一份该店的特产——水果冰淇淋。
约翰。普雷斯顿坐在科克大街地下室的无线电室里,听着侦察哨的汇报。汇报
人是莱恩。斯图尔特,A 监视组的组长。
“我派进去两个人,”他说,“外面街上还有两个,再加上我的车。”
“他在里面干什么呢?”普雷斯顿问。
“看不见,”斯图尔特对着无线电说,“得等一会儿里面的人趁空告诉我。”
实际上,贝伦森先生坐在一个座位里,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填写从文件箱中
拿出的一份《每日电讯报》上的文字游戏。他根本不去注意挤在角落里的两个穿着
牛仔裤的大学生。
30分钟后,他叫来服务员算账。他走到付款处,交了钱便走了。
“他回到了街上,”莱恩。斯图尔特叫道,“我的两个人待在里面。他来到闹
市,在找出租车。我看到里面的人了,他们正在付款。”
“你问问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了。”普雷斯顿说。他想,整个事情有点奇怪。这
也许是一个特殊的冰淇淋店。但是,从国防部到贝尔格莱维亚的一路上,美以费尔
和西区都有冰淇淋店,为什么‘非要跑到大老远的里金特公园北边的圣约翰教堂这
一带来吃一份冰淇淋呢?
又传来了斯图尔特的声音。“来了一辆出租车,他在叫汽车,等一下,里面的
人来了。”
稍稍停了一会儿,他们在说话,然后说:“好像他吃完了冰淇淋,也填完了《
每日电讯报》上的填字游戏,然后,付了款就走了。”
“报纸在哪儿?”普雷斯顿问。
“他填完就留在那儿了……等一下……然后,店主就走过来收拾桌子,把脏碗
和报纸都收拾到厨房去了……他上了汽车开走了。我们干什么……还守着他吗?”
普雷斯顿的思绪翻腾不已。哈里。伯金肖和B 组一直监视理查德。彼得斯爵士,
刚刚休息几天。他们风里、雨里、雾里待了几周。现在只有一个组在执勤,如果撤
了这个组而丢了贝伦森,让他到别的地方去接头,那么,哈考特。史密斯更得给他
小鞋穿了,他当机立断。
“莱恩,腾出一个车,跟上出租车。我知道,如果他徒步溜走就不够用了,但
没办法,把你的其他人都调到冰淇淋店来。”
“好的。”莱恩。斯图尔特说。然后,无线电里没声音了。
普雷斯顿很走运。出租车一直开到西区贝伦森先生的俱乐部,他下了车便走进
去了。但是,普雷斯顿想,他也可能在那里与什么人接头。
莱恩。斯图尔特进到冰淇淋店,坐下来喝咖啡,看(旗帜报),一直到关门的
时候。什么事也没发生。关门时,人家让他离开,他便走了。在街上的四人小组看
着店员们下班走了,店主关了门,熄了灯。
普雷斯顿从科克大街安排对这个冰淇淋店实行电话监听并查找店主身份。原来
他叫西格诺。白诺蒂,正式移民,来自那不勒斯,已经在这里居住了20年,从不惹
是生非。半夜时,冰淇淋店和西格诺。白诺蒂在瑞士屋的家中都被安上了电话监听。
但什么收获也没有。
普雷斯顿在科克大街熬了一夜,一点觉也没睡。斯图尔特的监视是从晚上8 点
开始的。他们对冰淇淋店和白诺蒂家监视了一夜。
星期五早上9 点钟,白诺蒂走回店中,10点钟开始营业。莱恩。斯图尔特和日
班小组又开始监视起来。11点时,斯图尔特呼叫了。
“门前来了一辆送货车,”他告诉普雷斯顿说,“车上的人好像在装大桶的冰
淇淋,好像他们实行送货上门服务。”
普雷斯顿冲了第20杯咖啡,由于缺觉,他的头有些昏沉沉的。
“我知道了,”他说,“电话簿里有这个广告。派两个人和一辆车跟上送货车,
把每个收货人都记下来。”
“这里加上我只有两个人、一辆车,”斯图尔特,“人太少了。”
“查尔斯大街要开个碰头会,我设法再搞来一个组。”普雷斯顿说。
冰淇淋送货车上午送了12家,都是在圣约翰教堂和瑞士屋一带,最南边的两家
在玛丽勒勃恩,有的是住宅楼。虽然侦察哨在这些地方出现会引起怀疑,但他们还
是设法记下了地址。然后,送货车就回店了。下午没有送货。
“你回家前能把地址表留在科克大街吗?”普雷斯顿问斯图尔特。
当晚,电话监听报告说,贝伦森在家时收到四个电话,包括一个打错了号的电
话。他没有往外打电话。全都录在磁带上了。普雷斯顿想听听磁带,监听人员说里
面什么令人怀疑的话也没有。但他想,最好还是听一听。
星期六上午,是普雷斯顿有生以来最忙的时候。技术处的人帮他安了一个录音
机,他以各种借口,拜访了每一户收到冰淇淋的顾客,如果是妇女出来开门,他便
问能否跟她丈夫说两句话。因为是星期六,除了一户之外,他都录了音。
有一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是谁呢?有点口吃?他以前在哪儿听到过呢?他又
对了一下每家的主人,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在科克大街附近的餐馆闷闷地吃了点午饭。在喝咖啡时,他想起来了。他急
忙回到科克大楼,又把录音带放了一遍。很可能。不是结论,但很可能。
在苏格兰场辩证科学部的广泛设施中有一个声音分析科,罪犯在监听录音面前
否认是他自己的声音时,便由这个科来验证。英国保安局没有辩证科学设备,这类
事情,只有依靠苏格兰场,并且要靠特勤处来安排。
普雷斯顿给警察兰德打了个